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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八万年没写过信。他先百度了一番书信格式,然后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郑重地写下:“亲爱的闻溯同学”。

不对,“亲爱的”这三个字太肉麻了。

他摇头,把这张纸揉成一团丢丢开,重新撕下一张,又写到:“尊敬的闻溯同学”。

还是不对,“尊敬”这两个字太有距离感了。

他又把这张纸一揉,撕下第三张。

如实重复数次,江逾白终于调整好了对闻溯的称呼,撕下新的一张纸。

“闻溯:

你好!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和极大的歉意写下这封信。

想必你已知道‘二中的江逾白喜欢闻溯’这件事,但我必须向你坦白,这件事不是真的,那是我年少无知时为了拒绝追求者犯下的错。

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而如果将来你遇到同样的困扰,你也可以拿我当挡箭牌,我不介意的。

想说的就是这些。

最后祝你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再提前祝你中秋快乐国庆快乐圣诞快乐以及2024年新年快乐!

此致

敬礼

江逾白”

呼——

江逾白放下笔,关掉百度网页,仔仔细细把这张纸对折起来。

嗯,称呼真诚质朴,情绪饱满有力,一切准备就绪。

*

翌日,周一。

江逾白以前所未有的昂扬精神和早读铃声同时出现在逸夫楼,看得过来巡视的侯主任啧啧称奇。

他傲然回视侯圆圆一眼,踏着矫健的步伐上到五楼,一把拉开热闹得像是菜市场的教室后门。

这一天的早自习往往是一周里最忙碌的。普通班的许多学生忙着填充作业里的空白部分,而在尖子班,则是学霸们竞相对答案的画面。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遗世独立。

闻溯没有参与这场大型对答案行动,正在看一本砖头厚的课外书,是一贯的跷起腿、书靠着桌沿、放在腿上的姿势,眼尾的弧度垂得比平时更深,似乎有点儿困。

今天有升旗仪式,但距离集合还有些时间,江逾白决定就在此时此刻行动,坐进座位放下书包,掏出昨天写好的信,转向后桌,在闻溯桌子上敲了两下。

闻溯撩起眼皮,眸光从下而上扫出来,慢慢悠悠看定江逾白的眼睛。

不知为什么,江逾白从他目光里品出点儿凉意。

但鉴于这家伙经常往外放冷气,江逾白没有在意。他按照社交流程,先对闻溯进行问候:“你吃了吗?”

“吃了。”

“吃了就好,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江逾白露出微笑,把信放到闻溯桌上,一点点推过去,“这是你真挚的朋友江逾白给你写的信。”

闻溯视线降下去,在那朴实无华的牛皮纸信封上掠了一眼,道:“不看。”

江逾白:“你看一看。”

“不。”闻溯目光回到手里的书上,神情冷漠地往后翻页。

江逾白默默看着闻溯。

他看多久,闻溯就不为所动多久。

十分钟后,操场传来升旗仪式的集合哨声,闻溯夹进书签、啪地合上书,起身出教室。

江逾白只好把信塞回书包。

现在这情况搞得像是他递情书被拒绝了似的。

要不等会儿去校门口搞个恭喜发财的红包?这样应该不会不拆了。还是算了,太沙雕……

等等,递情书被拒绝?

江逾白磨磨蹭蹭的脚步忽然一顿,旋即想到:既然被拒绝,不就可以执行Plan B了?被拒绝可是不再喜欢一个人的大好理由!反正闻溯也不知道那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神情立刻鲜活了,扭头要去找秦越和段锦绫商量后续的展开,闻溯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叫住他:“江逾白。”

“啊?”江逾白刹住脚。

闻溯偏头,琥珀色的眼睛盯住他:“你想找兼职?”

“啊?”江逾白一愣。

他是有这个想法。卫岚有可能要断他生活费了,而学琴又贵,他可不得找点办法赚钱吗?但江逾白没明白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丧葬乐队的工作时间太长,不适合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另外的兼职。”闻溯道。

哦!一定是前天他喝醉之后跟闻溯提了这事。

江逾白略加思索:“你是想让我帮你看店?”

却听闻溯说:“我吃饭和休息的时候喜欢听音乐。”

“所以?”江逾白贫瘠的思路无法跟上闻溯这种门门考第一的学霸。

闻溯:“所以你可以在旁边拉琴。”

 

 

第9章 Ch.9

“你没在开玩笑吧?”

吃饭和睡觉需要BGM,把酷狗网易云□□音乐打开不就成了?江逾白不仅感到惊奇,更觉得闻溯这个人很神奇。

闻溯神情平静、目光冷淡,无声地回答江逾白这不是玩笑。

江逾白默默给他打上一条人傻钱多还讲究的标签,问:“钱怎么算?”

“每天中午,一个小时,一百。”

这个价格在音乐演出这个行当里算是偏低。但江逾白只是个高中生,没有知名音乐学院的招牌,近些年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奖项,别说独奏表演,就连跟着乐团出去演出的机会都少。

江逾白的表情变得真挚诚恳:“我可以每天下午也陪伴您一小时的!”

但被闻溯断然拒绝:“中午就行。”

“那周末……”江逾白又开口。

闻溯回答干脆:“周末休息。”

江逾白对这个答案非常遗憾。

*

中午一下课,江逾白就跟着闻溯出了教室,没有半点往常的拖延。

他们从后门出学校。顺路经过艺术楼,江逾白上去把琴拿了出来——这是他自己的练习琴,不用登记报备。

江逾白原以为他会被闻溯带到家里,没想到目的地是周末来过的阿福副食店和丧葬服务店。

现在还是夏天,中午天气热,他们便没在门口那棵大树下摆开桌子,而是在楼上吃。

客厅里的立式空调往外吐着冷气,茶几上已经摆了两个菜,厨房还在往外传出滋啦滋啦的油炸声。

“溯哥你来啦,今天刘叔做了蔬菜虾饼和炸小黄鱼!”

咯吱一声,厨房的门开了,一个男生手上捧着一摞碗走出来,愉悦地报着菜名,见闻溯身后跟了个背着琴盒的江逾白,先是一怔,随即笑容满面招呼:“这不是小江吗?你也来啦?”

“是你!”江逾白认出他是上次翻墙来他们学校帮闻溯拒绝告白的那个人。

“我叫赵鸣宥,一鸣惊人的鸣,宽宥的宥。”赵鸣宥作了个自我介绍,把碗放到茶几上,“我再去拿个碗,先前不知道你要来。溯哥你也是,都不提前……”

“不用。”闻溯打断他。

“啊?”

“我是来给闻老板伴奏的。”江逾白对赵鸣宥摆摆手。

他对工作充满了热情,环视一圈找到合适的位置把琴摆上,给琴弓涂抹松香,调正琴弦,端端正正坐好,问闻溯:“老板,是现在开始吗?”

闻老板点头:“嗯。”

赵鸣宥大为震惊。

闻老板没有指定曲目,江逾白起手来了一首巴赫——没错,就是周六新学的那首。一摸上自己这把练习琴,他就情不自禁搞起练习曲。

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老板又不知道。

练习曲之后是柴可夫斯基的浪漫曲组。江逾白垂着眼盯着自己的左手,不去看那茶几上的菜。

 

 

第四节 课下课后,他去食堂吃了点儿东西,现在并不饿,但谁在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黄鱼面前忍得住?

哎,其实那道糖醋里脊看起来也不错。

江逾白不免有些煎熬。

闻溯他们几个人吃饭快,大概二十分钟就吃完。江逾白听着老文和跛子刘收拾碗筷、走向厨房的声音,抬起头。

高中生之一的赵鸣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卧室走,之二的闻溯也从沙发上起身。

江逾白以为这两人都是去午睡,却见闻溯走向书架,从上面取下一本大部头的书,然后坐回沙发,把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你不午睡吗?”江逾白好奇探头。

闻溯看着书:“我从不午睡。”

江逾白惊了。

江逾白从没见过这个款的学霸,纵使是他们尖子班那群上下课从来没有分界线的畜生,到了中午,也是争分夺秒扑倒在课桌上,补眠休息。

他静悄悄乜着闻溯,一曲完毕,暗搓搓奏起世界著名曲目——舒伯特·摇篮曲。

大提琴音舒缓低柔。

在四分四拍的慢板里,窗外的鸟渐渐静了,而连拉琴的江逾白也情不自禁眯了下眼,手指揉弦频率渐松,脑袋出现了往下点的趋势。

再看闻溯……他还是那么有精神,神闲气定地翻书。

失算。

江逾白狠狠眨眼,重重揉弦,将自己越来越溃散的思维拉回,木着一张脸问沙发上的人:“你是喝了不眠者魔药吗?”

“嗯?”闻溯撩起眼皮。

江逾白又瞄到闻溯正在看的那本书书名:“你一个理科生怎么喜欢看历史书?好家伙,还是宗教相关的。”

“不要一心二用。”闻溯冷漠道。

“我们演奏者手和脑子是分开的。”江逾白一边流畅运弓一边说话。

闻溯:“难怪琴声缺乏应有的感情。”

“……喂!”

江逾白一脸“你在说屁话”的神情,闭了麦视线回到按弦的手指上。

时间不疾不徐流逝,一小时结束,江逾白拖完最后一首曲子的最后一拍,放下琴弓,伸了个懒腰。

闻溯仍坐在沙发上。江逾白挪去他身旁,摸出手机问:“老板,时间到了,走微信还是支付宝还是付现?”

作者感言

岫青晓白

岫青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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