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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那我就去找别的兼职。”江逾白语气弱了,但表情还是倔,并且顶着一张倔脸把麦辣鸡翅掏了出来,撕开辣椒面倒进口袋里,轻轻摇晃。

不过江逾白做了反省,叹息:“从明天起没有零食和奶茶了,我要做一个勤俭节约的人。”

闻溯不置可否。

下一节是化学实验课,时间就要到了,闻溯拿起要用的书起身:“去实验室楼。”

“我不去。”江逾白吃着鸡翅回答得含糊不清,他要在教室里睡大觉。

闻溯居高临下看着江逾白:“作为追求者,不该抓紧一切机会刷好感和相处时长?”

“我就不能靠着脸刷到你吗?”江逾白依然咸鱼瘫。

闻溯琥珀色的眼睛静静注视他。

江逾白总觉得他左眼里闪烁着“挡箭牌”、右眼里写着“兼职费”,威胁值拉满。

对视十几秒,江逾白垮下肩膀妥协:“行吧,陪老板读书。”

江逾白跟点了自动跟随似的跟在闻溯之后走向实验楼。

虽然多年不进实验室,但江逾白对一些规则还是清楚的,比如实验室内禁止进食。他在路上吃完那对麦辣鸡翅,进门前不忘洗干净手。

他们到得最早,江逾白根据喜好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摆弄桌上的试管架和酒精灯。

“我上一次做化学实验,还是在上一次。”江逾白随口问,“等会儿做什么实验啊?”

闻溯回答了一个长长的句子,奈何江逾白不学无术,只听懂了“反应”两个字。

实验课两人一组,江逾白和闻溯在同一张实验台前,自然而然组到一块儿。

上课之后,化学课代表往各桌分发材料和实验报告纸。江逾白这个学渣对得到的那些瓶瓶罐罐竟然很有兴趣,东碰一把西摸一下,转头问闻溯:“我能随便玩玩吗?”

闻溯正在检查仪器,“可以。”

江逾白神情变得雀跃。他首先翻了翻书,但觉得这次要做的实验太无趣,又打开百度。

一番查询浏览,他拿起一个器皿,接着拧开一个瓶,把里面的东西往器皿里倒了一点,然后拧开另一个罐,把里面的东西也往器皿里倒了一点,搅拌到一起。

最后这家伙跟兔子似的蹿到一边。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白色烟雾从江逾白将挑细选出的器皿里升起,浩浩荡荡聚成一片浓云,气势恢宏地笼罩在实验台上,把实验台变成了烟雾缭绕的仙台,仿佛即刻有人飞升。

江逾白握拳砸进掌心,振奋道:“成功了!”

旋即叠满痛苦面具,一屏呼吸,刷拉将窗户开到最大,把脸扑到窗外。

他制造出的气体伴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氨味,一时间附近充满斥骂声:

“谁弄的味道?”

“是江逾白!”

“江逾白我要鲨了你!!!”

周围同学脸上都被熏出同样痛苦的表情,前面的秦越更是恨不得转过来掐江逾白脖子。而即使向来懒得管理面部神经的闻溯,面色也有些发绿。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么成……”江逾白哭笑不得。

化学老师的声音当空劈下:“江逾白,闻溯,你们组在搞什么!这节课的实验是做气体吗?”

愤怒的中年男老师自讲台疾步而来,越往后脸色越黑。

江逾白认错经验丰富,顾不得味道,把闻溯往里一拉,走到靠近过道的位置上,低下头:“和闻溯没关系,是我一不小心把材料混到一起了。”

化学老师视线扫向升腾烟雾的器皿和搁在一旁的搅拌棒,一眼识破:“你那是不小心?”

江逾白不接话。

“看你也没做实验的心思,那就站在过道上看别人做!”老师知道江逾白是班上的艺术生,平时不怎么听课,惩罚之后也不多说,狠狠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渐渐的器皿里的两种物质停止反应,这里又窗户大开,那股刺鼻的氨味总算消失。

“化学实验还挺好玩儿的。”

江逾白混不在意惩罚,把脑袋歪向闻溯,瞄了两眼刚才动过的两个瓶子,“原来氢氧化钾和盐酸羊安混在一起真能搞出这种效果啊。”

“盐酸什么?”闻溯往试管里滴液的手一顿。

江逾白:“羊安啊。”

闻溯:“……”

闻溯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把贴着“盐酸”打头的标签的瓶子放到江逾白面前,指着这几个字说道:“你看着它,再读一遍。”

江逾白看了眼:“盐酸羊安。”

“你知道它听见你这么叫它,它会是什么心情吗?”闻溯冷漠地说。

“?”

江逾白生出点儿狐疑和警惕,往那瓶子又看一眼:“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闻溯点点瓶身上的标签:“盐酸羟胺。”

“?”

江逾白一脸不可置信。

闻溯非常体贴地拼了一遍:“qiǎng、àn。”

江逾白:“。”

闻溯还啧了声:“你刚才不是百度了吗,这样都能读错。”

依靠手写输入的江逾白:“……”

他强行挣扎:“我们临江人,一向认字认半边。”

“哦?”闻溯点头:“行,记住了,工俞白。”

江逾白:“…………”

你@#??%&&啊!

 

 

第11章 Ch.11

化学带来的侮辱性太强,江逾白把那瓶盐酸羟胺挪到了离自己最远的位置,眼不见心不烦。

他瘫着一张脸监督闻溯做实验,督了一会儿望向窗外,实在是无聊,悄悄掏出手机。

微信上有好几条新消息,点进去一看,江逾白惊奇地咦了一声。

他眼里多了点儿笑,倚着桌沿和对方聊了几句,抬头瞄瞄四周,拔腿想要走,但又停下,压低声音对闻溯说:“溯哥,你的追求者要离你而去了,如果老师问起来,能帮我打个掩护,说我去厕所了吗?”

“做什么去?”闻溯单手抄着口袋,轻轻掠了一眼过去。

“当然是去玩耍,在这儿杵着太傻了。”江逾白道。

闻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

江逾白偷溜经验也丰富,趁着化学老师被前排几个同学围住请教问题,一猫腰就从后门离开了。

上课时间,校内步道空荡清冷,哪怕是一条狗走上去,也极其显眼。江逾白小心避开教导主任侯圆圆的巡视,偷摸又迅速地往学校正门口溜,路过种着广玉兰树的花坛时肩膀被人一拍。

“这儿呢。”来者嗓音含笑,勾住江逾白肩膀,将一杯饮料塞到他手中,“给你带了水。”

他带的是江逾白喜欢的冷萃果茶。

“谢了,但你不热吗?”江逾白接过,不客气地把人从身上薅开,退开一步,“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

面前的男生叫裴斯言,一米八几高,长着一副很勾小姑娘喜欢的长相,薄唇高鼻梁,桃花眼还爱笑。

他是江逾白玩游戏认识的朋友。

不过人家虽然也打游戏,却是个学霸。江逾白犹记得上学期期末、市里联考的前一天,这个狗和江逾白一起畅游峡谷,嘴上说着好烦不想考试,结果一转身,考出了个全市第六。

裴斯言一耸肩:“我妈已经给我办好了转学手续,现在二中也是我学校了。”

“怎么你也往我们这转?”江逾白诧异,“你为什么转啊?”

“‘也’?还有谁?”裴斯言挑挑眉,继而回答:“我们班主任被别的学校挖去当校长,语文老师回家生孩子,于是我妈觉得附中师资力量弱了,给我办了转学。”

“不还有别的老师吗?”江逾白用复杂的表情对学霸家长的做法表示了感慨,打开果茶喝了两口,朝前一扬下颌,领着裴斯言往前走:“八中的闻溯也转我们学校来了,现在在我们班上。”

裴斯言跟上来和江逾白并肩:“哦,闻溯,他又是为什么?”

江逾白摇头:“没问。”

“你不是喜欢他,这都没打听?”裴斯言笑着揶揄。

“就是喜欢才没打听。”江逾白睁眼说着瞎话,还用上之前刷贴吧时用上的词:“追人嘛,得徐徐图之,把握好尺度。”

裴斯言已经办完转学手续,但还有材料要交接,班级也没安排好,这会儿只是来看看学校,熟悉熟悉。

于是江逾白带裴斯言去操场转了一圈,介绍二中著名风水胜地,然后抄小道去食堂,告诉他每个窗口的特色:

“二中食堂的菜,狗闻了都摇头。”

……

自打江逾白在化学实验课上半路开溜,闻溯便没再见过他。不过中午放学后,这家伙倒是准时出现在了阿福副食店。

江逾白每天都来拉大提琴,这里添上了专属于他的手工琴凳和谱架,位置在阳台门前。

正午的阳光被旧式的窗框分割,落到地上变成一格一格;满屋都是菜香,似乎炖了牛肉。江逾白熟门熟路来到演奏位置上,把琴架好、把曲谱摆上,对比他先到几分钟的闻溯说:“闻老板,点曲子吧。”

闻溯他们吃饭的位置已经固定。他坐在沙发左侧,往碗里盛着汤,随口道:“第23页。”

闻老板点歌的方式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完全不计较那一页的乐谱是一首曲子的开头还是结尾。

江逾白刷拉拉翻书,顷刻之后,大提琴音如流水淌开。

这个中午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江逾白负责背景音乐,闻溯和赵鸣宥吃完午饭,一个坐在位置上看书,一个回卧室睡觉,老文和跛子刘洗碗收拾厨房,然后下楼看店。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换算成乐曲的时长,不过十来首。江逾白完成每日工作,吃好饭洗完碗,和闻溯打了个招呼离开。

作者感言

岫青晓白

岫青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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