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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歌词没一个字在音准上,简直是大型灾难现场!

闻溯被他唱得脸麻:“你别唱了。”

江逾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纵情高歌:“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段锦绫发出“救救孩子”的哀嚎,把江逾白的书包往闻溯手上一扔,往远处夺命狂奔。

傅磷和秦越同样如此,就连裴斯言也跑了。

江逾白身旁就剩下一个闻溯。

闻溯忍无可忍,也选择扭头就走。偏偏江逾白故意闹,脚跟脚走在他身后,如同点了自动跟随一般,闻溯往前他往前,闻溯拐弯他拐弯。

“闭嘴。”闻溯面无表情。

江逾白不听。

“别再唱了。”闻溯声线紧绷。

江逾白不听不听。

闻溯:“……”

闻溯闭上眼深呼吸,转身、伸手,将江逾白拦腰一搂,低头。

他堵住江逾白的嘴。

一个吻。

唇齿灼热湿润。

江逾白眼睛瞪大,像受到惊吓的猫,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呆呆立在原地,虽然仍旧张着嘴,但哑了声音。

“虽然……但是……你……做了什么……”

两三秒后,江逾白才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封印。”

闻溯语气平静,“看来成功了。”

 

 

第23章 Ch.23

国庆长假就这样到了。

十月初的临江市, 天气向来不太好,天空里始终飘着阴云,时不时还会下雨。

但街上游人依旧多,江逾白去上大提琴课时坐车路过商圈, 往车窗外一看, 广场和步行街上挤满人头、仿佛一片黑云,光是看看就觉得窒息。

朋友圈里的风景倒是漂亮, 蓝天白云湖泊海滩山林花海, 不过大多都是近照和微景,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取到那样的位置。

江逾白没有任何出游计划。

自从开始学乐器后, 他就很少有机会旅游了。他每天都得花几个小时在琴上。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天不练, 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 观众知道。何况他卡在瓶颈期, 哪怕一天也不敢懈怠。

这天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 跟针似的一根接着一根飘到落地窗外侧,从室内看出去, 整个世界都浸润在了溶溶的水光中。

夜幕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降临。江逾白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望着窗外思考晚上吃什么外卖。突然的,一辆熟悉的银色小轿车驶入了不远处的街道。

那是卫岚的车!

若是直行一两百米后再拐个弯, 就能进小区底下车库了。

她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这次缺考语文被发现了?不会不会,这次月考不会那么快出成绩, 老师也是要放假的。

但总之还是快溜吧,她一准会问这次考得怎么样,指不定又要吵一架。

江逾白宛如惊弓之鸟般一下蹦起来, 从书房蹦回卧室,拽下书包, 把手机充电器和Switch往里一塞,冲向玄关换鞋出门。

他从未这样急切地出过门,连早上起床去上学都没这么匆忙,两分钟后,便抵达一楼平层,走这里能和从车库上楼的卫岚完美错过。

但江逾白没急着出楼。他在大厅里蹲了下来,把通讯录列表从头翻到尾,想找个人收留他。

出去旅游的首先排除。

在外面挤人堆看人海的也排除。

虽然宅在家但是家里有长辈的同样要排除。

……

这样一通筛选,符合江逾白条件的有且只有一个——闻溯。

江逾白的手指停在闻溯的微信头像上。

这人的微信名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句号,头像也简单,是穆夏的油画。

自从那天闻溯把江逾白“封印”之后,他便没主动找闻溯说过话。

其实江逾白并未对闻溯的举动感到恼怒,毕竟他对自己的唱歌水平是有逼数的。

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急需江湖援助,害羞这种情绪还是能丢多远就丢多远吧!

不就是亲个嘴吗?又不是没亲过!

江逾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戳开闻溯的微信,先往两天没有联络的聊天框里丢了个流泪猫猫头,然后打字问:“溯哥,我可以来找你玩儿吗?”

*

闻溯母亲去世,但还有外公外婆和小姨等亲戚。他虽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逢年过节都会过去吃饭。

南山半山,大平层临湖,湖面缭绕雨雾,向远能眺望到半隐在山间的老君洞道观,莽莽层林,朱红飞檐,清幽宁静。

向南的阳台上有一张茶案,闻溯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对坐,中间摆开了一盘围棋。

轮到闻溯落子。

恰好桌上的水壶将水烧到合适的温度,老人揭开茶叶罐,熟稔且悠闲地投茶注水,出汤后分出的第一杯茶放到闻溯面前,说道:

“这是你姨夫新从武夷山带回来的金骏眉,比路边那些奶茶好喝多了,尝尝?”

“听给你打扫卫生的小张说,最近你那边的垃圾里老是出现奶茶的包装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东西不健康,别老喝。”

“还有炸鸡和辣条,你最近也吃得很多。那些也是垃圾食品,偶尔吃一次可以,但不能多吃……”

老人絮絮叨叨起来便没个停,闻溯不打断也不解释,喝了口茶,应了声“嗯”,瘦长的手指从棋篓里捻出一枚白子。

他终于思索出这一步如何走,正要把棋子落到棋盘上,手机突然一震,屏幕上刷出两条微信。

仿佛有某种感知,闻溯选择了先看手机。

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他也懒得控制面部肌肉,自眼梢下扫来的眸光总是冷淡,这会儿却轻轻上扬了眉梢,眼底短暂地浮现出了笑意。

“外公,我突然有点事,得先走了。”闻溯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抬头说道。

“怎么突然要走?什么事能有和外公下棋重要?”老人不乐意地瞪起眼。

“有些突发情况。”闻溯将棋子放回棋篓,给老人斟了一杯茶,站起身。

老人依旧不乐意:“是学习上的事情吗?要我说学习随便搞搞就行了嘛。”

“还没喝上呢,就说起胡话了。”另一位慈祥温婉的年老女性来到阳台上,眸光略带斥责,转向闻溯时又露出和蔼的笑容:“别听你外公的,他不差这盘棋,有事就去吧,让你小姨安排车。”

“谢谢外婆。”

“和我客气什么?最近天气变化大,要及时加衣。”外婆叮嘱道。

闻溯点头:“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晚饭也不回来吃吗?”外公喝完闻溯倒的茶,转过脸来轻哼一声。

“有约了。”闻溯道。

*

夜幕渐渐垂落,但雨并没有停,夜色和水光交织着,霓虹在地面上有了倒映,像是顶尖的画家落下了笔。

一个半小时后,江逾白敲开闻溯家的门。

闻溯穿着深色的居家服,最顶上的扭口没系,衣袖往上挽了几层,露出的手腕劲瘦白皙。玄关的澄黄灯光落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在学校时要平易近人许多。

“今天的溯哥也是无敌帅气。”江逾白一见闻溯就笑,“没有打扰到你吧?”

江逾白没带伞,在路上淋了雨,碎发湿哒哒地趴在额前。

他不是空手来的,左手拎两杯奶茶,右手提着麦当劳的打包袋,从纸袋被撑出的形状来看,里面赫然是个桶,并且是大号的。

奶茶炸鸡重度爱好者。

闻溯目光从江逾白脸上扫到手上,稍稍一退,给他让出路:“进来。”

鞋柜外早早放上了一双拖鞋,是之前江逾白穿过的那双,他迅速换上,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扑向开放式餐厅。

装潢精致却冷清如样板间的复式里有了人气。

江逾白把带来的东西放上餐桌,撕掉麦当劳的外带纸袋,把桶里的炸鸡们一一摆出来,几乎占满整个桌面,“幽兰拿铁和三季虫你喝哪个?我还带了你喜欢的卤鸡架哟。”

闻溯上了一趟楼,将一张毛巾盖到他脑袋上:“都行。”

江逾白坐在餐桌前,胡乱擦了几下头,便开始吃东西。

他们其实很少和闻溯面对着面一起吃饭。

上学期间,江逾白要给闻老板打工,吃饭时间不同,而周末放假各回各家,就更凑不到一块儿了。

“上一次你吃饭的时候我也吃饭,还是在上一次。”江逾白啃着鸡架感慨了一句。

江逾白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往吃饭的时候,就算刷着微博小红书,也要找点话和闻溯说。可今晚他说完那一句后便没声了,手机平放在餐桌上,左手食指一直戳戳戳。

“你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张桌子给人发信息?”闻溯面无表情掠了一眼对面的人。

“啊?”江逾白抬头,“明天是裴斯言生日,我在纠结送他什么好。”

又丢掉手里的鸡翅骨头,往椅背上一摊:“哎,我好羡慕他,生日在假期里。”

江逾白垮着一张脸,是当真烦恼纠结。

闻溯:“高考真题。”

“?”江逾白的表情变得惊奇,“你们学霸的思路真的很不一样。除了这个以外呢?有其他的建议吗?”

而闻溯拒绝给他建议,慢条斯理给鸡块蘸上甜酱:“你明天要去陪他过生日?”

“有饭吃为什么不去?哦,他还要请唱歌。”江逾白道。

闻溯极其细微地眯了下眼,突然笑了:“请你去唱歌。”

“……”江逾白脸一红,想起自己唱歌跑调的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封印”,拍桌说道:“你闭嘴!”

闻溯又是一声笑。

江逾白冷笑:“呵。”

晚饭的后半段,他一直顶着张冷漠脸,吃饱就走,把自己埋进闻溯家柔软的沙发靠枕里,也不收拾那一桌狼藉。

作者感言

岫青晓白

岫青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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