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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天残废一次 明蚊 3550 2024-05-26 00:00:00

“家父未在,不知王爷突然前来,有失远迎。”

一道冰冰凉凉的声音传来,秦妗随之出现在门口,眯着猫儿眼,似笑非笑。

卫岐辛抬眸看见她走来。

她背对着秋日阳光,芙蓉面在暗处隐晦不明,只有那双描画眸子闪着冷光。

怒发冲冠的小王爷忽然一个激灵,像是酩酊大醉的人喝下了醒酒汤,气焰褪去了大半。

圆鼓鼓的河豚被扎了一针也不过如此。

“你不必再端着了。”

卫岐辛捧着热茶,忘记了事先想好的措辞,只好向自己的双腿努了努嘴,弱弱问道:“本王今日如此努力,却还是白费了,是何原因?”

秦妗本来料到了卫岐辛是在气头上,不惜忍痛前来兴师问罪,却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带了几分委委屈屈。

她愣了一刹那,回过了神,淡淡回答:“今日犯了‘仁’字,下次不会了。”

要知道,能让秦妗诚实回答“下次不会了”,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非常难得。

但小王爷并不了解这个真相。

他占了理,底气十足起来:“那你是做了什么?为何不向本王道歉?”

秦妗扫了一眼厅中听着八卦的众人,眸色更冷。

她抬脚靠近卫岐辛,俯身轻声开口,像是恶魔撒旦的低语:“这些人明日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王爷,适可而止。”

她的吐息就在卫岐辛的耳侧,那股清淡好闻的幽香直蹿进他的鼻腔。

满城皆知的风流王爷,此时却像极了一名纯情美少年,僵在榻上,动也不敢动,白玉脸颊上带着一抹可疑的扉红。

秦妗低声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美人的乌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垂下了几缕,就这样软软飘荡在卫岐辛的眼前,像是下一秒就要贴到了他的脸上。

那种发梢划过脸颊时痒痒的感觉,仿佛要痒到小王爷的心尖去。

他的瞳孔颤了颤,喉间一动,身子仍是僵着,张了张口,最后只小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秦妗无语。

“总之,还请王爷回去好生歇着。明日定不会重蹈覆辙。这次乃是个教训,以后,你我都须更加谨记箴言行事。”

“哦哦。”

卫岐辛的神思还飘在半空中,瞧着她好看的红唇一张一合,如同诱人的花瓣,便下意识地应了两声。

秋风萧瑟。

马车重新驶过了一条街,捂着大氅的卫岐辛忽地撑着榻坐了起来,怔怔看着小案几上的玉佩:“说好的道歉呢?”

真真是美色误事啊!

第12章 口水弟弟

书房的门半掩着,微风穿了进去,吹得宣纸哗哗作响,带着些许秋意,寂静而又敞亮。

快到门堂前时,卫岐辛停下了脚步,背手而立,抬起眼,瞟了瞟头上那片湛蓝高远的天空,颇为惆怅。

今天是第二次九月初四。他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生活的乐趣。

昨日在书房和武场所做出的努力,通通都要重新进行一次。换了谁,都要觉得委屈。

不是他小气,但这一笔帐,确实得要算在秦妗身上。

卫岐辛磨了磨后槽牙,喟然长叹一口气,抬脚走进书房。

书房中的老先生听到动静,关上手中的书,转身向他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多谢温老肯来教导小王。”

卫岐辛穿得周正,行礼更是毕恭毕敬,唇边挂了一丝微笑:“得您东窗教诲,实乃岐辛之幸,今后定会认真听讲,勤于学问。”

慎王这是已经提前得知了他要来的消息,打探了身份不成?

温清德有些讶异,略一思索后,抚着胡须,微微点头,颇为满意:“王爷客气了。坊间皆传王爷你向来疏于进学,老夫闲得自在,本不打算前来,但有人说你并非朽木,实则天资聪颖。如今一看,是老夫轻信传言之过了。”

秦妗说他天资聪颖?

行着躬腰之礼的卫岐辛有些发怔,身形一动不动,眼神游离在地上。

前几日,秦妗亲口说过,他是个无药可救的蠢笨玩意儿,是个胆小鬼。

她会看好他吗?

罢了。卫岐辛心里明白,所谓的天资聪颖,只是把温老先生哄骗过来的伎俩而已。

他的的确确是个疏于进学,惫怠求知的人。

一股淡淡的自卑和羞愧之情忽然涌上了卫岐辛的心间,说不清道不明,反正让他觉得闷闷的。

“温老师。”

他扶了扶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挺直了腰板,引着温清德坐下,斟了茗茶后,将桌上的《左传》递了过去:“还请您不吝赐教。”

小王爷的神色很是庄重。

他眉如远山,鬓若刀裁,桃花眼眸饱含风情,眼尾微微上扬,本就有些轻佻的意味在里面,现在却被认真至极的眼神给生生压了下去,就像是海棠忽然添上了寒梅的气息。

不知怎么地,这让温清德想起了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丫头。

他家爱徒的掌上明珠,秦妗。

那个早慧的孩子从小便是个倔脾气,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独立自主,力求完美。

当然,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面容是难得一见的艳丽。

但这样的艳丽长相,却也盖不过她骨子里的孤寒之气,正如冰天雪地之中的一树海棠。

唔,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娃娃。

温清德眼神深邃,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呷了口茶,从容地接过了《左传》。

秦家的暗卫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一刻后,慎王行为的日常报告便传到了秦妗手中。

“他倒还算是拎得清是非轻重。”

看罢纸条,秦妗轻轻一笑,随意将其搁在了妆镜一旁的匣中。

“主子,为何要紧盯慎王的学习呢?他越勤奋,岂不是对秦家越不利?”

巫清实在看不透她家主子在做什么,得知慎王在认真学习,竟然心情还会颇为不错。

秦妗托着雪腮,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闲闲地绕着耳畔的一缕乌发,红唇依旧微微勾着,却并不言语。

沉香静静燃着青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秦妗才慢悠悠地说道:“巫清,今后关于慎王的一切事宜,你都不必好奇,哪怕发生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也不必理会,只听我的去做便是。”

巫清并未因为主子的避而不谈感到憋闷。无论如何,主子自有分寸把握。

她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主子是和慎王一块亲亲热热地从绪英山回来,种种行径有些无常。

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她心里,秦妗不但是值得追随的主子,更是个孤独坚强到惹人心疼的妹妹。是她想好好护住的妹妹。

见秦妗不再说话,漫不经心地玩着发梢,似乎有些无聊,巫清便终止了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转而开口道:“今日秋高气爽,金菊开得灿烂,正适合去后院游园,主子,不妨我们出去透透气?”

去和许姨娘一块哄孩子吗?

昨日她便是听了这个建议,一时大意,惹得那个奶凶奶凶的小王爷蹿上门来讨说法。

所以,时间重置后,她自然不会再去后院了。

秦妗摇摇手,站起身,披上了银边狐绒斗篷,将长长的乌发一扬,侧脸道:“备车出门,去青湖边走走罢。”

青湖距离相府不远,虽说深秋时节岸边有些寒凉,但风景尚美,是京城小姐们都爱去游逛的地方。

只要不撞见许姨娘,那“仁”字忌讳便也不会犯了。

不稍时,自信满满的秦妗站在青湖岸边,走了几步,面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迅速消逝。

远处的许姨娘已经看见了她们两人,愣怔一霎,便扬起了客气的笑脸,快步向她们走来。

许姨娘身边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那胖乎乎的弟弟。

秦妗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后退半步的冲动。

看着许姨娘走来,她眼前浮现的却是卫岐辛昨日的面庞。

他卧在软榻上,双腿被大氅遮得严严实实。苍白着脸,看着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委委屈屈的小狗:“本王今日如此努力,却还是白费了。”

秦妗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起。

她眯着猫儿眼,抿了抿唇,终究是重新微笑了起来:“许姨娘,今日真是巧极了。”

专程跑到青湖来也能撞见你,可不是巧极了?秦妗严重怀疑是这枚玉佩在作祟。

或者说,是那个离耳尊者的恶趣味。

也罢,该来的总会来,总不会让人轻松躲避了过去。

许姨娘并未听出她话中的咬牙切齿,只感觉今日的大小姐比往常要和善可亲了些。

或许是因为风景悦人心?

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拉近一些距离。毕竟她被纳入相府三年有余,却一直对这位看着就不好惹的大小姐有所忌惮,不敢多多接触。

想到这里,许姨娘连忙侧身,逗了逗裹在襁褓中的小儿子:“昂哥儿,姐姐在这里呢,快看姐姐。”

胖弟弟被裹得很厚实,精神劲儿十足,被他娘亲一戳脸蛋,便傻呵呵地张嘴笑了起来,光秃秃的牙床上只有一颗小小的乳牙,显得有些呆萌。

小婴孩的脸颊肥嘟嘟地,像是剥了壳的煮鸡蛋,白里透红,惹人喜欢。

昂哥儿瞧着自己眼前的美丽姐姐,大眼睛更亮了些,顿时,和昨日相同,一言不合就伸出了讨要抱抱的双臂。

“呀,昂哥儿很喜欢姐姐是不是?”

许姨娘对小儿子的行为很满意,立刻把他从丫鬟手中抱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秦妗怀中送。

不就是抱个打扮庸俗、口水滴答的小娃娃吗?

大不了回去洗净衣服,再好生沐浴一番。

秦妗凭借自己良好的演员修养,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襁褓。

啊这。

好家伙,这孩子才八个月,到底是有几斤重?再加上这厚厚的襁褓,实打实的璎珞圈和长命锁——

要不是她练过,说不定还真抱不了多久。

难得许姨娘昨日还能抱着他游园,瞧她那副不甚丰润的娇小身材,真是,为母则刚!

昂哥儿不太熟悉抱着他的美人姐姐,但却也不怯生,反而激动不已,咿呀笑着,在秦妗的怀中手舞足蹈,左右晃动,只差在她臂弯里游泳了。

秦妗面不改色地抱着,还不忘学了许姨娘的样子,轻轻戳着胖娃娃软嫩的脸蛋,笑眯眯地逗着:“昂哥儿,叫一声姐姐。”

怀中的婴孩用一双懵懂纯粹的眼眸看着她,咧嘴一笑,笑出了一枚和她极像的梨涡,两只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干净的瞳仁中映出了一道小小的人影,仿佛清澈的湖水。

秦妗微微一愣。

那两只抓住她食指的小手,确实是湿哒哒的,沾着不少口水,已经弄到了她手上。

作者感言

明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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