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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天残废一次 明蚊 3520 2024-05-26 00:00:00

她那双艳丽的猫儿眼一瞪,卫岐辛便不敢动了,只好默默收回手,把盛满佳果的食盘放了回去。

他有点闷闷不乐:“并不是饿,毕竟这些东西许久没吃了。”

“自打温良恭俭让以来,本王就没吃到过一顿好饭,脸都生生饿瘦了,如今好不容易解了桎梏,还不能尝尝么?”

秦妗不吃他装可怜的那套,避开他湿漉漉的眼神,凉凉一笑:“你把昨日那顿沉香阁的饭菜通通忘了?”

“还有几天前,你从廉府里出来时,不是撑得只能下轿遛弯吗?”

说什么没吃过一顿好饭,满嘴瞎话,实打实的撒谎精。

卫岐辛卖惨被拆穿,支支吾吾几声,眨眼说道:“那你忘了,最后一个团子我不也省下来给你吃了?如今也是,把我珍视喜爱的东西捧到你面前,你竟还凶巴巴的,实在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秦妗望着他,不作声了。

那一夜月色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绢,鬓若刀裁,眉如远山,波光荡漾的桃花眼饱含情意,把一个白胖团子视若珍宝,依依不舍地递到她的眼前。

那一幕美好得像幅画卷,实在很难忘记。

“吃罢。”秦妗回过神,索性把所有的小碟子都推到了卫岐辛的面前,抿唇说道:“你既然都饿瘦了,那就多吃点。”

卫岐辛受宠若惊,看她神色柔和,便又高兴起来,试探性地拿起一枚果子,往嘴里一放,嚼巴嚼巴,弯着眉眼冲她笑道:“真甜。”

秦妗沉默片刻,扫了一眼小碟子,转眸盯着他,问道:“真的吗?”

“真的!”

“……但你刚刚吃的是山楂。”

卫岐辛一愣,咂了咂嘴,反应过来,立即把俊美的脸皱成了一团,捂着腮帮:“好酸——”

饶是再冷淡的秦妗,此刻也是忍俊不禁,倚向车壁,扶着额角低低发笑,清丽白嫩的面颊上弯出小小梨涡。

端茶直灌的卫岐辛见她扬起笑容,没有再深深蹙眉,便也放下茶盏,微微笑了起来,眸光中带着旁人看不透的宠溺。

回城后的那份玲珑水晶鱼虾煲也吃得很香。

午时已过,他们将将来到王府的库房前。

光是那把结实巨大的铜锁,都能看出这扇铁门背后究竟是有多少珍奇异宝。

厚重的门被下人缓缓推开,微光透进了关闭已久的库房,照亮了飘在空气中的浮尘。呼吸之间可以嗅到一股上好的书卷墨味,都源自于房中墙壁上悬挂的古画。

一箱箱沉甸甸的东西被整齐摆放在房间内,分门别类,满目琳琅。

怪不得卫岐辛明明只是个闲散王爷,却大手大脚,原来是有这样深厚的底蕴。这里面的东西,但凡拿出去一件,恐怕也能价值连城。

先皇乃是卫岐辛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他才能脱去三皇子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当今的慎王皇叔。按理来说,并不应该会有如此底蕴。

“宫里的东西更多,堆了好几朝,都许多灰了,我看不惯,便拿了一些回来。”卫岐辛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道。

“拿了一些”?

这分明是堂而皇之地一箱一箱往外扛。

不得不说,秦妗十分佩服。

竟然能从两代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顺东西,还真能顺走这么多,卫岐辛定有过人之处。

秦妗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半晌后,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她一向力求权力地位,自然也喜欢珍奇宝物,那些清高贵女眼中所谓充满铜臭味的“阿堵之物”,是她最喜欢的黄澄澄金元宝。

衣着可以清素,饭菜可以简朴,但荷包一定不能瘪小。

卫岐辛没想到在这样庸俗的事上,他们的喜好竟出奇地一致,看向秦妗的目光不禁更加亲切起来。

他原本以为冷清傲雪的秦妗只不过是醉心权术而已,是那种最不喜欢身外之物的一朵高岭之花。

还好还好,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

“怀里只要有金子,走到哪里都不怕。”

他兴致勃勃地从长屉中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鱼肠长剑:“这把一看就很好!”

秦妗走过去拿起仔细一瞧,差点没被各色争奇斗艳的玛瑙宝石给闪瞎。

卫岐辛美滋滋地指着剑,剑鞘上的一颗祖母绿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在秦妗手中熠熠生辉:“你瞧,不错罢?只不过有点沉而已。”

废话,镶嵌了这么多玩意儿,能不沉?

秦妗严重怀疑用这把剑的人是不是臂力极强。

“这把不行,你挥不动剑。”

她皱起眉,把鱼肠剑放回了长屉,忽然余光一扫,看见角落里有把灰扑扑的青铜刀。

那把刀线条优美,刀柄的花纹古老繁复,却不显多余,反而增添了几分历史的积淀。

秦妗走过去,拎起大刀,用手绢擦了擦灰。

果然,刃边锋利,刀面清可鉴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你该不会挑中了这把罢?”卫岐辛脸色一僵。

“没错。”

“我这样的人,”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威风凛凛的大刀:“用这样的玩意儿防身?”

京城第一俊美王爷居然挥舞大刀,气质简直不要太违和好吗?

虽然这个第一俊美是他自封的。

“有什么不妥的?”

秦妗抬起眸子,将刀递给卫岐辛,镇定地分析道:“你手腕不够灵活,长剑难防近身,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把刀轻重合适,便于借力使力,远近皆宜。”

她一口气分析完毕,又向卫岐辛处推了推刀:“还用我再说吗?”

卫岐辛无奈地接过了大刀。

“再给它取个名字罢。”秦妗倒是很喜欢这把锋芒外露却又气息内敛的青铜刀,摸了摸刀身,爱不释手。

“还要取名……”

卫岐辛心灰意懒,随意舞着刀,张口就来:“就叫随意吧。”

“随意?”秦妗蹙眉一想,觉得有些敷衍,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来。

卫岐辛看她还在思索,便把手中的随意刀放在墙角边,绕到了东侧去开箱:“秦妗,快过来!”

他左手拿了一件玫红海棠云罗裙,右手挂着一件绿珠穿枝莲锦裙:“这些,你喜欢不喜欢?”

他将两件罗裙举起,左边红得耀眼,右边绿得发青,看得秦妗站在原地傻了眼。

她想入宫的冲动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穿什么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

只要能快速去见小皇帝,完成指示。

***

“皇上——”

卫祁博小朋友刚迈出藏书阁,便看见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小太监向他小步跑来,急急说道:“慎王和宰相之女求见,正在明心殿里候着您呢。”

“皇叔要见我?”

卫祁博有点愣怔,下意识地抬脚往明心殿的方向走去。

“小严子,皇叔可说有什么要事?”

“这……不曾说过。王爷只问了您今日心情如何。”

卫祁博的小脸绷紧了。

这个皇叔向来做事不着调,也并不曾和他多接触,如今忽然求见,还专程问了他的心情,看来一定是个麻烦事了。

而且还带着宰相独女。

他扶着小严子的手,爬上华贵宽敞的龙辇,忽然挠头嘀咕了一句。

“该不会要朕给他赐婚吧?”

明心殿中,秦妗和卫岐辛坐在偏殿,各端了一盏香茶,细细品着。

“王爷,你同皇上关系如何?”

沉默着等了半天后,秦妗挑了个话题问道。

卫岐辛本不愿提起,但心下明白,该来的还是会来。

当年,皇帝膝下子嗣不多,只有三个儿子,便是大皇子、二皇子和卫岐辛。

二皇子乃是皇后嫡子,沉稳果敢,是当之无愧的一国储君,奈何皇帝更加偏爱贵妃所出的长子,使得大皇子日渐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两兄弟之间的气氛逐渐微妙了起来。

而卫岐辛年纪最小,母族又低微,自然不敢随意掺和龙虎之争。

两位皇子的夺位之争越烧越旺,卫岐辛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彻底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争锋相对,蓄势待发。

“岐辛,”他还记得,床榻上那个虚弱的国君用苍老的手抚着他的脸庞,艰难说道:“这些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去岷玉园林避暑罢,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于是一群皇家侍卫把他打包送去了避暑胜地。

临行前,最受敬重的御前太傅凝视了他许久,摸着他的脑袋叹息道:“去避暑吧。千万记住,什么事都不要过问,那样你方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只有不站队,才有可能不被殃及。

父皇和老师年事已高,衰弱的羽翼下已经不能为他遮挡未来的风雨,只好用另一种方式来予以保护。卫岐辛明白。

他把想请教的问题吞进肚里,把习武师傅气得卸甲归田。丢下手中未看完的书卷,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大肆挥霍。

世人的偏见日渐甚嚣,两位兄长看他的眼神却日渐和蔼。

看他不学无术,看他吃酒逛花,皇后和贵妃一面佯怒责怪,一面笑意盈盈。

后来,有新来的太傅痛心疾首道:“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他听着这些话,却早已忘了曾经读书时求知若渴的初心,只大笑道:“老师,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样有什么不好?当个骄纵又无能的三皇子,随心所欲地堕落。

主动成为废物,就没有人会去动他。

深夜失眠时,心中升腾上来的那一点寂寥和难过,又算得了什么?

哪里比得过白昼时的纸醉金迷。

朱楼灯火通明,他同齐国公家的狐朋狗友一同畅快饮着酒,忽然接到消息,陛下薨了。

宫中的白绫都还未挂好,大皇子就已带兵逼宫,不料被二皇子反将一军,惨死在乱军之中。

二皇子即位后,封卫岐辛为慎王,意在规训他行为举止要更加谨慎庄重。

但卫岐辛很清楚,亲手轼兄的新皇更喜欢的,当然是毫无规矩的他。

于是他照样我行我素,夜夜笙歌。

直到新皇和太后都毒发重病,宫中才发觉,原来死去的大皇子还留了这最后一手同归于尽。

小太子当时才堪堪三岁余,朝堂上下又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正值十七年华的他身上。

重病的新皇怎么可能愿意把胜利果实拱手相让?他布局防着卫岐辛,甚至起了杀心。

听曲饮酒的卫岐辛一扬手,把前来规劝的老臣们通通赶了出去。无奈之下,哀乐奏罢后,只有三岁余的小太子被众臣拥护着登上了皇位。

先皇防着他暗害,从未让叔侄俩亲近。因着这样的前因后果,当今小皇帝和卫岐辛的关系堪称陌生。

作者感言

明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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