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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天残废一次 明蚊 3538 2024-05-26 00:00:00

“牛儿这力气,”卫岐辛后怕地退了两步,拍了拍胸脯:“之前居然没把本王给捶死。”

章老怪暴怒的声音从内室一路响到门外,震得墙壁又是一阵碎屑掉落。

“是哪个天煞的臭小子,敢搅老夫清梦!”

卫岐辛弯腰搬起地上一坛美酒,费劲地运进了内室。

章老怪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把棉被拉得极高,捂住耳朵:“出去!待老夫醒了再来收拾你们。”

绝了。

怎么会有人的起床气比他还重?

卫岐辛没说话,暗中撇撇嘴,拍开酒坛的封泥后,在软凳上一屁股坐下,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那团大茧子。

不稍时,大茧子就动了动,章老怪把棉被掀开一个角,尚且还闭着眼:“好香,好香……”

他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地看向床下那坛美酒:“这是哪里来的?”

“王府里窖藏了整整三十年的雪梅佳酿。”

卫岐辛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向前倾身说道:“想要不想要?”

章老怪跳下床,围着酒坛啧啧赞叹着,舔了舔唇,佯怒道:“臭小子,你说呢?”

小王爷对他以下犯上的态度并不在意,把手往酒坛坛口一遮,笑眯眯地说道:“想要,就好生教本王习武。”

“你不是江湖鬼手,轻功一绝吗?本王也要学那个。”

闻言,章老怪停下了动作,像是看傻子一般盯着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这身子骨都长硬了,以为老夫这身绝技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卫岐辛清清嗓子:“明天才及冠呢,怎么就大了?本王还小呢。”

“呸,都年满二十了才来求教,你也不嫌晚?”

“能学多少是多少。”

章老怪不吭声了,瞥着神色坚定不容分说的卫岐辛,沉默了许久,幽幽说道:“小子,你既然真要这样倔强,可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你先天筋骨上佳,奈何荒废了最好的时间,如今想要追上,定会比旁人花上更多的精力,经受更多的磨练。”

卫岐辛心中当然清楚。

他站起身,将酒坛塞进了章老怪的怀中,平静说道:“这些我都明白。”

“享乐了整整二十年,也该找点事做了。毕竟,活出个人样,才不会被世间所轻视。”

他对章老怪微微一笑,眉眼俊朗,意气风发:“你说是不是?”

“你怎么一夜之间开了窍?”

章老怪有些讶异。

“也不算一夜之间罢。”

卫岐辛抬脚向外走去,声音轻轻,带着些须笑意,温柔动听:“只不过是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某人而升起了动力。”

门外,橙黄灿烂的金乌将将从东山上露出半边,大朵大朵的朝霞伏在蔚蓝的天际。

微风携了秋季最后一抹青菊香气,打着卷,柔柔地掠过王孙侯爵家,勾过年少公子俊美如画的面颊。

“唔,”章老怪才不管他这些个八卦,小心翼翼地收起美酒,抚着乱糟糟的长须,回头喊道:“那你现在先围着王府跑上个五十圈,热热身子!”

五十圈?

跨出门的卫岐辛脚下一个踉跄,抬起头,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巍峨庄严的王府中,他的身影像一颗小小的芝麻。

这么大的王府,跑五十圈,还只是热身……

“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后悔了罢?”

身后那道苍老声音又响了起来,带了些幸灾乐祸的看戏意味。

“怎么可能。”

卫岐辛握紧拳头,从紧闭的唇间溢出一丝冷笑,原地舒展了一下四肢,埋头开始绕圈跑步。

过往一切恣肆,都从现在开始买单。

长久堕落的人想要一朝清醒,才是最难的。

“他真开始刻苦练武了?”

秦妗坐在妆镜前,拎着手中纸条喃喃自语。

片刻后,她托腮想了想,弯唇一笑。

“我倒还以为真会是个注定一辈子站不起来的呆子呢。”

纸条照例被放进了那个精美的小奁中。

她凝神在自己的发髻中插进了一根玛瑙流苏钗,又轻启檀口,专注地咬了红纸,将鲜艳欲滴的唇瓣染上了几分更深的殷红。

“主子,你这是要出门吗?”

巫清为她梳着盘月飞髻下黑亮柔顺的乌发,觉得自家小姐今天看起来心情还挺好的。

秦妗淡笑不语,又将手边那本记着卫岐辛生辰的册子翻了一翻,眼波婉转,鸦睫如扇。

“巫清,备上软轿,今日去好生逛逛城中的铺子罢。”

她还没想好买什么礼物呢。

第27章 及冠之礼

花梨屏风后, 一池清泉雾气朦胧。

卫岐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面沉思,一面下意识地解开衣带, 脱了玄青外裳, 身上只余下单薄的中衣, 从容地走向清池。

中衣透出了劲瘦的腰腹, 带着微微的象牙色,线条若隐若现。长腿匀称, 带着蓬勃的力量感, 透出几分令人脸红心跳的蛊惑之意,和平日在秦妗面前表现出的娇气小王爷大为不同。

卫岐辛伸手除去了紫玉冠,一头绸缎般的乌发散下,有几缕贴在了他的脸际, 水汽蒸然,衬得那双桃花眼中的漠色更为浓郁了些。

清池旁整齐摆放着起浴后要穿的锦边缁衣,墨底上的朱红就像是一枝枝绽放的艳梅, 处处华美,开得过盛, 以致于显出几分即将凋零的颓败。

他瞥了眼,皱皱眉, 毫无情绪。

“王爷, 沐浴斋戒必不可少,还请您多加用心以待。”屏风外室束手而立的李叔似乎知道他的想法, 扬声对里面恭敬说道。

“知道了。”他靠在池壁上,仰头闭眼,微微叹了口气。

王孙公爵的冠礼本应在坛庙中盛大举办,祭拜天地后, 由皇帝开礼加冠。

但当今小皇帝乃是慎王的侄儿,自然不可这样做。

况且宗室中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去了封地,不在京城,更是无人为他加冠。

要不是太常卿一直催促,卫岐辛甚至都不想在生辰之日行及冠典礼。

争论许久后双方决定各让一步,太常卿这才同意让他在王府家庙的东堂简单举行。

父母双亡,兄弟皆死,除了宫中的小豆丁,卫岐辛一无所有。

他沉默着,任由下人替他更衣梳发,伴着流水筝乐,独自在寂静的东堂拜了三拜,亲手拿起虎骨玉冠束上。

古筝弦响,余音袅袅,绕过空荡的堂前,四处的席位没有任何宾客,正中间,卫岐辛孑然一身,负手而立,背影孤寂。

李叔看得心酸,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待礼毕,连忙走上前直笑道:“恭贺王爷及冠成人!”

卫岐辛怔怔望着高堂明悬的牌匾,扶了扶玉冠上的簪子,良久,撇开眸子低声说道:“行了,回去罢,本王有些乏了。”

“王爷且慢,刚才没告诉您,廉大学士送来了一座玛瑙红珊瑚和两对玉如意做贺礼。”

李叔笑眯眯地拦住他,手一挥,两个小厮抬上了赠礼,放在东堂门前。

又有穿得喜庆的两个婢子到来,齐齐行礼,脆声说道:“廉府恭祝慎王爷成礼,祝愿王爷岁岁有今朝。”

李叔顿时拉下脸来,老眼一瞪。

岁岁有今朝,是说年年生辰都像这日凄凉是么?这两个婢子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贺词简直是墨守成规,一点都不晓得变通,这下让王爷给听见了,还不知心里有多堵呢。

卫岐辛倒没觉得有什么,沉静地看着她们行罢大礼,极为包容,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难得廉大学士有心了,李叔,赏下去。”

其实,一介被人看轻的闲散王爷,没有官员相贺很正常。

他也不需要。

但既然廉大学士送来了祝福,那就另当别论了,该感谢的,就要谢。

从多少年前开始,卫岐辛便觉得,朝中最看不惯他的人就属这个内阁大学士廉敬轩。

今日一看,也不知道老人家都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打动他,好让他答应上朝摄政?

卫岐辛凝视着那座高大华美的珊瑚,笑意慢慢消了下去:“李叔,把这些东西都送去库房罢。”

说完,他不再多待,转身离去。

摄政王之位,他从前没有想要过,今后更不会想去争。

秦妗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上面,他又何苦去与她作对?就算赢了,也不见得能把这片江山治理得好。

只不过,生命漫漫,过往二十年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虽然今日才刚到弱冠之时,但他已然觉得心境苍老,了无生趣。

形单影只,茫然不知所为。

往后还有几十年,日子冷清,到底该如何打发。

东风吹过王府的金壁朱檐,拂起一地残叶,把卫岐辛那身锦红长裳吹得猎猎作响。四方院角,除了例行职责的侍卫,空无一人。

他回了屋,将门一关,倚在软榻上,动也不动,抬手遮住了眼睛。

室内只听见风铃轻晃。

香炉中的檀香悄悄燃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李叔的声音:“王爷,您在午眠吗?”

卫岐辛睁开毫无睡意的眸子,揉了揉额角,皱眉说道:“什么事?”

“前门有丫鬟给您递了帖子,说是有事禀报。”

他无奈地坐起身,披了外裳,踩了木屐,开门道:“本王近来又没做什么事,怎么会有丫鬟来?”

而且,就算是以前的他,虽然去烟花柳巷之地,但也只是听曲聊天,从不与那些女子沾上什么是非。

“老朽也觉得奇怪,不得已,只好来叨扰王爷您,以作决断。”

看他神色疲倦,李叔莫名生出一股愧疚,后悔敲门。

“算了,就去见见吧。”

来人竟是个眼熟的。

卫岐辛眼眸微微亮起:“你是……”

“回王爷,婢子名唤巫清,是秦家的下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卫岐辛请她坐下,笑道:“本王把令牌给过你。”

那日搜寻央山,他见这个丫鬟找秦妗找得精疲力竭,实在是忠心耿耿,心下便记住了几分。

哪知,巫清犹豫了片刻,最后嗫嚅开口道:“王爷,奴婢从未与您有过此般交集,许是您记错了。”

卫岐辛怔在原地,才想起那日早已重溯,只有他和秦妗还记得。

这种感觉很奇怪。

如果没有了秦妗的话,那世上再无一人会相信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勉强回过神,温和问道:“你今日来,可是你家主子秦妗派的?”

巫清见四周的下人都被屏退,这才点头说道:“正是。秦家不便与王府有所接触,为避口舌,就派奴婢来祝贺您及冠。”

“她竟然知道是今日么?”

卫岐辛的眼眸像是被瞬间点亮了一般,真切地笑了起来,薄唇弯出愉悦的弧度,甚至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虎牙,清朗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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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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