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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 朝蓁 3691 2024-05-24 00:00:00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更声陡然划破夜空,竟然已经四更了,江子棠从被暗杀下毒的愤恨中冷静下来:“此处不安全,而且我身上还有两重天,我们先离开这里,后续的事我会找人安排。”

黑云门的人既然在城外暗杀他,暗杀失败肯定会追进宁州城中,这房间装置十分简单,床案桌椅做得也很粗糙,应该就是城中一间普通的客栈,没什么安全性,还是得尽快去到天绝教在宁州的分舵。

夜黑风高,江子棠带着净华与宁喆直接跳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刚一落地,便被站岗之人发现,随后便被数十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身形瘦弱,身着长衫,留着两撇胡子,看着是个文弱的书生,但那目光却锐利如锋,在一群人中间也很有气势。

赵成见了江子棠立马道:“都退下。”

此处乃是天绝教在宁州城的一处根据点,而赵成便是天绝教宁州分舵的舵主,也是江子棠的心腹。

崔文鹏是山匪出身,云驼山是他盘踞了数十年的地方,后来朝廷剿匪力度太大,崔文鹏只得带上兄弟入了天绝教,后来天绝教前教主楚浩比武失踪,天绝教又在星星谷遭到了江湖各个门派的围剿,损失惨重。而崔文鹏当时留守山上没有受到打击,后来趁势上位,一路当上了天绝教右护法。他在天绝教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云驼山这块山头,悄悄在云驼山囤积人手粮草,如今一朝失势,他除了回云驼山还能去哪儿?

江子棠早已在宁州分舵安排好一切,为的便是有一天一举打掉崔文鹏的老巢。

赵成道:“让护法受惊了。”

江子棠先是表示不在意并夸赞了赵成戒备严密,又将客栈的位置告诉赵成让他派人去善后,最后才问到云驼山的情况。

崔文鹏果然回了云驼山,云驼山近日加大了巡山的力度,安插在云驼山里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江子棠一声令下,便可里应外合,攻下云驼山。

江子棠没有多说,只是让赵成安排了房间就让他下去了。

江子棠身上有毒,今晚一番折腾已是气力不支了,一进房间便摇摇欲坠,接着落入了一个怀抱中。他扬起脸只看到净华的喉结和下巴,看不见净华的表情,于是他干脆低下头,也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总是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净华将他扶起来了些,湿热的气息透过衣服呼在皮肤上,是在右肩头的位置;胸腔贴着胸腔,江子棠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以至于感觉不到净华的心跳。

是第一次有这么近的距离,莫名就想起哄骗净华下山的手段来,鬼使神差地在那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第14章 喜欢

很快他便陷入了两重天带来的折磨,迷迷糊糊中只记得净华替他运功疗伤,压制毒性,之后好像就离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醒来时天色还未亮,睁眼见到净华趴在桌子上时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但梦中应该是很不安稳的,不该有他。

净华作息一向规律,戌时就寝,卯时醒来,哪怕昨夜睡得再晚。他身上披了一床被子,原是在床上的,再一看床上人已经不在了。

秋末初冬,已有凉意。这里虽是当铺的后院,但占地面积不小,庭院中还种着一颗银杏树,一夜风来,落了一地金黄的叶子。江子棠手上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片银杏叶,目光空无,神思游离,直到感觉身后传来暖意。

净华又将那床被子披在了江子棠身上:“身上有毒,为何还出来受寒?”

江子棠昨夜只是恍惚,而不是人事不知,自然还记得自己昨晚稍显出格的举动,也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净华才出来透气,但净华却像是失忆了一般,于是他也只好装作不知,只是似乎两重天又发作了,叫他无端气闷,于是道:“无妨,还死不了。”

若是换了旁人,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或许会说一句爱死不死,但净华只是问道:“联系百孟庭了吗?”

江子棠道:“已让赵成去联系他了,预计这几日便会过来。”

净华点头道:“那便好,他可有两重天的解药?”

江子棠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专注地看着他,倒将净华看得不自在了起来。净华转身欲走,被江子棠喊住。

“小和尚,你为何对我好?”

净华目光落在一旁的银杏叶上,单手转动佛珠:“施主因贫僧而伤。”

意料之中的回答,江子棠却笑了出来,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和尚。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净华也是被他栓来的,哪里用得上净华去负责呢。

就当是偷来的关心,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江子棠答道:“好。”

赵成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挨着的,因此宁喆昨夜跟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有幸见识了令他震惊的那一幕,成功地让他失眠了一整晚。宁喆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打算去院中溜达溜达,又见到江子棠与净华在银杏树下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

子棠哥在笑什么?

宁喆觉得自己跟个呆子似的,前两天子棠哥不是还给他师兄下毒吗,一转眼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宁喆记得自己因为江子棠下毒一事生气的时候,净华正在洗摘来的果子,他两步冲上去要将他师兄的脸洗干净,这脸又丑还有毒,真是不吉利。

净华拦住他问道:“怎么了?”

“他居然给你下毒,我居然先前还觉得他是好人,他明明就是天下最坏的人。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宁喆气鼓鼓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好酸。

呸,臭果子也跟他过不去。

净华被人算计,自然也是生气的,但他没有应和,想了想还是认真说道:“江子棠他,应当也不算是个太坏的人。”

宁喆识趣地没有凑上去,而是躲回了房间,等净华离去才出去找上江子棠道:“子棠哥,谢谢你替我师兄挡毒针。”

昨夜净华已经卸去易容之物恢复了本来面目,但那毒并未解,叫宁喆一直忧心;如今见江子棠肯为净华挡毒针,又觉得江子棠应该不会伤害他师兄。俗话说一叶障目,宁喆此时正是被江子棠那英勇行为迷惑的时候,哪里会在乎这个,只道:“师兄说得不错,你是个好人。”

宁喆少年纯性,遇见的都是对他好的人,心思干净剔透,性子也很直接,就好像一面镜子,他照见什么便显露出什么。

江子棠伸出手摸了一下少年的头。

只是也正因为少年纯性,有些需要瞻前顾后的事他也能毫不顾忌的问出来,方才江子棠及净化默契地跳过了昨夜的话题,但宁喆却直接问道:“话说,子棠哥你昨天为什么咬我师兄的耳朵,你是不是喜欢我师兄?”

“你喜欢他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我明白了,你是舍不得他走。”

“但是我师兄是个和尚,也没关系吗?”

“不过他可以还俗。”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师兄解毒啊?”

“不如就趁现在吧。”

宁喆自问自答,一个人说完了一个戏班的词,江子棠完全插不上话,最后他伸出手来:“解药给我吧。”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叫江子棠怀疑这才是他最终目的。

“那上面没毒,我骗他的。”江子棠道。

宁喆立马相信,又转而问江子棠想不想多了解他师兄一点。

江子棠被宁喆烦得没脾气,正想将人打发走,闻言变了主意,道:“也可以听一听。”

宁喆毕竟是个不念经不剃度不守清规戒律的半吊子佛门人,很快便接受了这事,甚至也觉得他师兄多年来太过寂寥,有人真心待他再好不过,于是很快和江子棠结成同盟,并且将他师兄的那点往事抖露了个干净。

“师兄小时候,有那来灵光寺里烧香拜佛的女施主,见这么个俊俏的小和尚在那儿派发香烛,一本正经得跟个小大人似的,都抢着去逗他。有那言语哄着玩的,有那上手捏脸的,直将师兄逗弄得小脸儿皱成一团,不住地将那些人拍开。”

“师兄小时候是个小豹子,见人就咬;也是只小刺猬,遇谁都炸。后头或许是佛经读多了,整个人都沉稳几分,却又沉稳过了头成了根冰雕。”

“有小师弟叫他讲经书,他说自个也不懂,说完就走;有小姑娘见他生得好看,悄悄给他送荷包,被他直接扔了,那姑娘上门来寻时,他就赔碎银子给人家,生生打碎一腔姑娘的一腔情思。后头啊,也没人去烦他了,他自己寻了片林子住了进去,除了我和师傅之外谁也不见。”

江子棠先是听得津津有味,后头却品出些苦味,砸吧两下不自在道:“他为什么会上灵光寺?”

“不清楚,师傅也没说。我上灵光寺那会儿师兄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了,师傅将我丢给师兄照顾,算是师兄把我带大的,反正我可喜欢师兄了。”

宁喆这个话匣子一打开,活像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得兴起时将那桌子一拍,眉飞色舞道:“要不是你闯进竹林,他还搁那儿避着呢,我觉着你们有缘。”

他说着竖起大拇指,诚恳鼓励道:“能成,加油子棠哥。”

江子棠翻脸不认人,否认道:“我昨晚烧糊涂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听你讲这些不过是听个乐呵,打发时间罢了。年轻人想法正经些,不要天马行空。正好,我督促你把昨日落下的功课做了吧。”

宁喆推说自己还没吃早饭,赶紧溜走了。

江子棠裹着那床被子,十分臃肿,一摇一摇地回去了。

现下当务之急,一是云驼山,二是江子棠身上的两重天。

崔文鹏躲在云驼山养精蓄锐,时间拖得越久对江子棠他们越是不利,正是要速战速决打崔文鹏一个措手不及;但江子棠身上的两重天始终是个隐患,现在只是靠净华暂时压制毒性,但肝脏在逐渐冰化,大脑也在长期发烧的状态下受到损伤,不消半月,他便会两者的夹击下变成瘫在床上的痴呆儿,再过半月,就会因肝脏冰化而亡。

当铺今日闭门歇业,江子棠命赵成将宁州分舵的人召来分为两批,一批守住云驼山各个出入口,一批跟他一起攻上云驼山。次日戌时,以烟花为号,趁云驼山上的人吃饭放松警惕时攻山,云驼山上的接应会在解决掉山寨上的岗哨然后打开山寨石门。

自从崔文鹏经历过剿匪之后便开始修筑云驼山上的防御工事,加固了山寨四周,山寨门也改成了石门,若是想要正面硬攻,还要费不少事儿。

云驼山上,崔文鹏正在焦头烂额,他在天绝教经营了十余年,如今还有不少人留在天绝教,也是他日后重回天绝教的资本。但他近日向天绝教传信都没有回复,看来天绝教那边的情况并不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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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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