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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 朝蓁 3604 2024-05-24 00:00:00

他边说还边摆手,笑得如沐春风。

“剩下的大人们也请仔细斟酌,是否要支持新皇。”

洪四方呸了一声:“屁的新皇,老子可不承认,他同你这个魔教妖人混在一起,也是个败类!”

“洪四方!”

出言制止的不是陆岭,是陆凡:“住口。”

想到陆岭毕竟是陆凡的儿子,洪四方闭嘴了。

一旁的玉面公子从刚刚起就没说话,暗暗观察着场上形势,据他看来,虽说场上人数对半,胜负五五开,但只要等苏策那八千精兵一到,陆岭他们必败无疑。

他拿定了主意,上前两步开了口:“陆小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缘一见,确不愧为神龙之子。陛下膝下只你一子,大齐江山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和陛下之间或许有一些误会,趁大家都在,将误会解开,陛下与你照旧是一条心的。”

他说得礼貌,却也表明了态度。

很明显,很多人这笔账都是这样算的,于是除了江子棠点到名的那些人,没有人再过来。意见合不拢的时候通常是打一架,从前江湖上是这样,换个战场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觉得要动手,但陆凡或陆岭没动手之前,他们也不能先动手。信号弹发了出去,苏策倒也不急,多拖一时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陆岭竟也好语气地回应:“玉面公子真是善解人意,但是若有误会的话,怕是从我出生那时起便有了。这么想来,应该也不是误会了。”

他垂了眼眸,低声道:“真是遗憾。”

陆凡仍旧站在那离地面两阶的台阶之上,陆岭望向他问道:“父皇怎么不下来了,难道还是舍不得吗?”

陆凡没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有人在猜他只是拖延时间,等精兵过来。

陆凡看向江子棠,语气竟显得温和:“你也来了。”

江子棠笑道:“自然是要来的。”

他从怀中掏出很多张信纸,举在手中摇了摇:“不仅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他将这叠信纸挨个发了去,边发边道:“你那封讨粱檄文写得确实好,我也受益匪浅,跟着也写了一封,比你那个还详细些,附上了事情经过以及证人证言。不知道刚刚经过战乱的中原百姓接不接受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当他们的新皇呢?”

上头写的是星星谷灭亡真相,通州城之乱真相,楚浩之事,凌云大师之死等等。

从前陆凡是江湖魁首,那些江湖人分了正邪,他们的屁股是歪的,江子棠说什么都是错的。但现在大齐作为一个新政权,根基不稳,百姓的信任与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签发这封信的可不止他一人,除了他点到名的在场的那些人,上头还有雷门雷泰,缙云门云嫦娥,甚至江老爷子的签名。

“你若坚持霸着这个位置,让百姓不安,你苦心恢复的大齐恐怕也就这么败在你的手上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初陆凡用讨粱檄文得到民心,今天江子棠如法炮制,用一封罪状书让他失去民心。

“哪怕你有八千精兵,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让位,对你对大齐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江子棠其实并没有说错,那封书信散布出去后大梁旧人,契丹人,对他不满的人,统统都会扑上来借这个由头咬死他,他会变得非常麻烦。

八千精兵打进来,两方交战,这种内部的自相残杀于大齐而言是损失;若是父子反目的事再传出去,无疑是给新生的大齐政权再一重击。

江子棠并不催着他给答案,只在一旁静等。

陆凡抬眼看来,江子棠的眉眼其实有几分像他,他从前以为他死了,其实他只是恨他,所有人都恨他。

年近五十,众叛亲离,他心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感。

陆凡张开双臂,锦绣龙袍展开,九爪金龙盘踞其上,他问陆岭:“你就这么想要这件衣裳?”

“我想知道父皇愿不愿意给。”

大逆不道之话,剑拔弩张之间,陆凡竟然笑了,他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身上龙袍的口子,里侧腰带一松,陆凡脱下龙袍,手臂一挥,龙袍如张开翅膀的蝴蝶向陆岭飞来。

陆岭伸手接住,他拿在手中掂了掂,稍沉。

“给你了。”陆凡抬脚,下过最后两步台阶,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陆岭身前。

陆岭拎着那龙袍未穿,似乎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陆凡离他已不到二米距离了,如果他跟苏策一样只是佯降,此时出手将是绝杀。净华显然不相信陆凡,那根念珠棍横在他们中间,不许陆凡再进一步。

陆凡不以为忤,停住脚步,喊道:“史官何在?”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寻找,一个腰间别着毛笔,手上拿着本子的人被推了出来,陆凡道:“记。”

史官匆忙拿笔做记录状。

“大齐元年,齐元帝因忧心契丹战事,无暇政务,自请随军出征契丹暨禅位于太子陆岭。”

史官记录时停顿,看向陆凡。

陆凡道:“写。”

史官不敢有异,几下写完后双手呈递,陆凡看过后递给陆岭:“大齐交给你了。”

手上的龙袍竟又重了些。

陆凡继续道:“今日之事,绝不能外传,你可知该怎么做?”

玉面公子心中惊呼不好,忙第一个下跪道:“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凡抄过身侧人的铁链打去,铁链被灌入内力呼啸而去,玉面公子来不及反应就被铁链绞住了脖颈,陆凡用力一扯,玉面公子的惊呼声和他的脖子一起断了。

“就像这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管是牧云君,还是江老爷子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也是在此刻,洪四方他们才看清陆凡真正面目。

他狰狞着吼叫:“姓陆的,你他……”

他没能说完。

有人反应过来,或奋力冲锋,或四散而逃,陆凡依旧淡然,他道:“哪些可信可留,哪些不可留,你自己定。”

“这是你当帝皇的第一课。”

说罢,他蹲下身将苏策腿上的铁链解开:“走吧。”

苏策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陆凡却先一步开了口:“该做的已经做了。”

苏策闻言叹了口气,没有反对。

堂上已是一片厮杀之声,转眼间局势天翻地覆,没了陆凡压阵,很多人早就乱了,唯一想的只有逃命。

但这大殿只有这一个出口,陆岭守在这儿,他手握生杀大权,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

下了令,他不再管那些,只是拦着陆凡:“父亲就留在宫中享福不好吗?”

陆凡道:“担心我手中有兵?”

陆岭摇头,他登基后迟早会收归兵权,没什么好怕的。

他看着陆凡眼中的自己,陆凡眼眸里终于只剩下他,他说:“只是希望能和父亲多相处些时日。”

不再是父皇,而是父亲。

但陆凡却道:“陛下,穿上龙袍也不意味着能够事事顺心。”

“这是你要明白的第二件事。”

第63章 成长

陆凡最终还是去了前线,战报频传,多是捷报,陆岭见了不欢喜是假的。等到契丹正式被逐出中原那日,举朝欢庆,陆岭也下令叫将士回朝,予以封赏。

回来的只有苏策手下的副官,苏策和他想要见的那个人都没有回来。

苏策叫副官带来一封信,陆岭看完那信后三天没有上朝。满朝文武皆觉不对,陛下的贴身侍卫也跟着不见了踪影,于是一番查探后发现陆岭已经微服出京,此刻正在去边境的路上。

满朝大臣心急如焚,当今陛下还没有子嗣,若是折在外面了,大齐可怎么了得啊!他们凑在一处商量,立马决定派快马将人追回来。

他们忘了,陆岭从前本就是快意江湖,纵马驰骋的少年,快马追不上他的步伐。

陆岭在边境只待了一日,同苏策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自己又回去了,没出什么意外,满朝文武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

江子棠也不算晚的知道了陆岭出宫之事,也知道了他为何急着去边境。

陆凡战死了。

听说是在一场攻城战,那是契丹占领的最后一座城池,再输契丹便只有回到草原,求和赔款。听说契丹人像发狂的恶狗一样不要命的打,打得昏天黑地,不辨日月。两周后,城破,契丹溃败逃回草原,遣使求和。

然而陆凡也在这场战争中中箭身亡,有说陆凡是死于大意,没能注意到飞来的箭矢;有说陆凡能躲开只是故意中箭的。

参与过战争的战争的人都说辞不一,江子棠自然也没法下定论,他也无意去探究谁真十二家,唯一有定论的大概只有陆凡是真的在战场上死于流矢。

他那时和净华正在灵光寺看望宁喆和凌云大师,听到这事时神色有着片刻的恍惚,直到宁喆端来茶叫了他一声。

“子棠哥,怎么了?”

他接过茶道:“无事。”

宁喆也没追问,挨着净华坐下了。

那时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净华没能留下,宁喆一直守着凌云大师仪式完成入土为安。后来齐梁大战,灵光寺大开寺门,接纳庇护了许多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宁喆也一直留在寺中帮忙,至今仍未下山。

事情了了,净华便有时间来灵光寺看看。

宁喆见了净华亲切得很,拽着净华的胳膊跟他讲最近寺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大事小事,他说那会儿他就想着见了师兄一定要告诉他。他说他眼睛都哭肿了,后来打起来了,他忙起来就没空哭了。

净华抬手摸摸小师弟的头。

“有件事我正要同你们讲。”宁喆的语气变得正经严肃起来,他问,“你们可还记得我们答应帮半眉君找他儿子?”

自然记得,净华问:“难道有了线索?”

宁喆点头。

宁喆一直没忘记这件事,在灵光寺安置流民的时候也会打听打听,他描述得详细,百孟庭之前也将能查到的都告诉给了他,还给了他两张人像,根据半眉公现在长相还原的年轻时候的长相,以及通过半眉公和他妻子的长相所预测的他们儿子长大的模样。

两张画像倒有五六分相似。

说来也巧,有人看了这两幅画像,听了宁喆的描述后觉得非常熟悉,想起来一个人。

从那人的讲诉中,宁喆拼凑起来整个故事。

约莫十几年前,他们家隔壁新住进来一个男子,那男子右边手臂断了只剩一条左臂,看起来身体不太好,还带着个一岁左右大的孩子。那男子也没什么照顾孩子的经验,家里经常能传出小孩的哭声,有一次那孩子被热水烫伤了手臂,哭得那叫一个惨。他媳妇看见孩子可怜,偶尔也会去帮衬着,一来二去,也会聊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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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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