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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娘子:这个案子我看刑 陆南楼 3638 2024-05-26 00:00:00

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能模糊地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刘若竹忽然看到一道黑影正举着一把刀,慢慢靠近裴约素身后。

“小心!”刘若竹快速上前,将裴约素拨到一边,自己则顶起膝盖,朝那道黑影的下半身袭去,并抬手,试图将刀夺过来。

那道黑影吃痛,却反应也快,举起刀,反扎向刘若竹。刘若竹避得再快,手臂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也激怒刘若竹。

他冷笑一声,捏了拳头,同那道黑影搏斗起来。几番较量之下,黑影的主人因被袭中关键部位,逐渐落了下风。

裴约素坐在地上,模糊地看见两名男子在眼前搏斗。黑衣男子浑身裹得严实,看不到任何特征,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子的体态。而刘若竹一袭紫袍,头发因打斗而散落,一招一式在渗漏的月光里,仿佛画本子里的侠客。

黑衣男子眼见自己即将落败,居然飞向裴约素。裴约素反应过来时,一把沾了血的刀刃已经逼到了自己脖子前。

“放了我。”黑衣男子开口,却是刻意压低嗓子说话,显得古怪。

“你先放了她。”刘若竹冷冷道。

黑衣男子嗤笑两声,“你当我傻么?楼下都是你的人。不过你要是敢喊一句,我就杀了她。没想到啊,一个贵胄之女,和我一起死,我也值了。”

刘若竹眼中迸发出刺骨的寒意,他心中明白,这人是听到了自己和裴约素的谈话。

能通过短短几句对话,就能理清楚关系的人,一定不会是平头百姓。刘若竹早就猜到他是谁,此刻则更加确定,可是他却妄动不得。

“你想怎么样?”刘若竹低声道。

“找块布,将她的眼睛蒙上,再准备一辆马车给我,等我到了安全的地儿,我自然会放走她。”黑衣男子压着嗓子回道。

刘若竹同裴约素对视一眼,黑暗中,两个人没看清对方的眼神,彼此之间,却莫名有了一种默契。

二人皆明白,按照黑衣男子所说,冒的风险太大,还不如就此一搏。

裴约素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暗自积蓄力量。

刘若竹则不慌不忙地同男子对话:“你一直在屋子里,可我们先前搜查屋子时,哪里都找遍了,却没看到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子确实顺着他的话,愣了片刻,却很快反应过来,“别废话,不然——”

说时迟那时快,裴约素用尽全身力气,将胳膊肘撞向男子的胸口,随即起身往刘若竹的方向跑。

男子痛得叫出声,却不甘地伸手,拉住了裴约素的衣袖,用力一拉,眼看裴约素又要回到他的掣肘之下,刘若竹扑了过去。

男子恼羞成怒,将刀子狠狠往下一扎,扎透刘若竹的后背。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更加浓烈。

裴约素大惊,她被压在刘若竹身下,受着他的保护,却无法为他做一点事,只能眼看着他背上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到自己的手上。

“表妹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刘若竹的话在裴约素耳边回响。

她的眼前,是十二年前的惨象。阿耶、阿兄皆遭斩首,阿娘殉情。自己被阿娘的贴身婆子死死捂着嘴,躲在水缸中。婆子拿自己的女儿顶了她,被拖去发卖成官奴。婆子带着年幼的她逃往潭州,却偏偏舅舅怕惹祸上身,不肯容她。婆子在逃亡途中,患上痨病,不治身亡。

她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眼前了,尤其……是这个说了要当自己亲人的人。

裴约素狼狈地爬起身,双手顶住了男子拿刀往下扎的动作。她尽了全力,也想保护他。可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她不过撑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名女子带着一群举着火把的衙差入内,领头的,正是刘若竹身边的阿则。阿则见况,几步向前,一脚踢翻黑衣男子。

刀子落地,男子也失去了袭击旁人的能力,喘着粗气,仰翻在地上。

阿则一把掀开他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大家都很熟悉的脸。

“果然是你……网可以收了。”刘若竹面上虽虚弱,语气却沉着。

傅辰良像是一条气数已尽的死鱼,再不甘心地瞪着眼,也无济于事了。

“快,刘侍郎流了好多血,快找大夫。”说话的是梅姬。

刚刚,便是她领着衙差闯进来,救了自己和刘若竹一条命。裴约素虽疑惑她为何会赶赴得如此及时,但此时此刻,她刚刚虎口脱险,没力气,也无暇再思考这些了。

裴约素用眼神向她表达谢意后,指使衙差道:“南山堂就在附近。不要碰到刀子,让人平躺着,这样可以使血流得慢些。”

两名衙差望了眼四周,直接将人搬到凭几上,再抬着凭几,就要送去南山堂。

裴约素心急火燎地跟在后头,却在出门时,听到梅姬一句嘱咐:“你的手也受伤了,记得包扎。如此好看的一双手,留了疤痕可不妥。”

裴约素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一直往外渗着献血,意识到时,钻心的疼痛也一阵阵袭来,她不禁皱眉。

梅姬的态度始终淡淡的,言词之间,却全是关心。

裴约素忍不住开口向她道谢:“若非梅娘子,今日我和刘侍郎怕是有性命之忧。救命之恩,来日必定来报。”

梅姬的脸上浮起一丝淡笑,“都说女儿肖似父,裴小娘子的正直大约来自你的父亲。我父亲也用他的一生来告诉我,只要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论结局是什么。”

裴约素一愣,总觉得梅姬的话听着怪怪的。

“快去吧,刘侍郎,他在等着你。”梅姬已是催她走了。

第31章 红粉骷髅

管延京从睡梦中被叫起,打开门,灯火通明之中看见衙差们抬着中刀的刘若竹,心中已明白三分。再看裴约素一脸狼狈地站着,看见自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

“师傅,我和刘侍郎去查案,他遇袭了,请您救救他。”

管延京忙让开一条路,让衙差们将人抬进屋。

刘若竹此刻已陷入昏迷。衙差们再如何小心,还是在搬运过程里碰到了他的伤口,一时间,鲜血渗透出来。

“去,烧热水,拿布条和金疮药来。”管延京吩咐裴约素道。

“哎,我这就去。”裴约素应道。

阿则领着两名手脚麻利的衙差跟在后头,帮起忙来。

院子里的灯火和响动,也令严婆子和巧颜惊醒,起来后,得知发生的事情,一个去劈柴烧水,一个则去煎药。

管延京等到热水烧沸端来后,快且狠地将刀子拔出,然后给刘若竹止血和清理伤口,整个过程迅速极了,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我现在要脱了他的衣服,给他包扎伤口,你暂且回避吧。”管延京朝一边站着的裴约素说道。

裴约素脸一红,刚退下去两步,又有些担忧地开口,话还没说,管延京却早已猜到她要问什么。

“刀子扎得较深,但没有伤及内脏,喝些药,养一养就好了。现在昏迷,是失血过多,人太虚弱的缘故。”

“多谢师傅。”裴约素郑重拜谢。

她也学了些日子的医,特别清楚地知道,就算刀子没有扎进肺腑。但血流了那么多,总归是伤了元气。若非师傅行医多年且医术高明,任何一位大夫都不能这么快且准地拔了刀止了血。所以,裴约素发自内心庆幸和感谢。

过了会儿,管延京开门,见裴约素一直傻傻地等在外头,脸上露出无奈。

阿则探头望了一眼屋内,然后朝管延京作揖:“我替我们郎君多谢管大夫救命之恩,等郎君苏醒之后,必有重谢。”

“不必,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管延京淡淡地说道,又看向裴约素,“刘侍郎今儿夜里是走不了的,就让他歇在我屋里,有什么,我也好看着,你快去睡吧。”

“我……”裴约素想说什么,却被阿则打断。

“管大夫医者仁心,着实令人钦佩。还请管大夫允许咱哥几个守在院子里,明日一早还得回府上给夫人、老夫人报信。”

“你们随意。”管延京仍旧面容淡淡的。

裴约素上前,低声道:“师傅,您忙一夜了,该休息的是您。我来守着吧,若是刘侍郎有个什么,我再叫醒您。”

管延京见她执着,默默摇头,但还是允准了她的请求。

屋子里,管延京在毛毡上躺下,脚底放了个火盆。虽已到了春日,可夜里总是寒凉,管延京年纪大了,腿是受不得寒的。

毛毡的对面是一扇屏风,屏风后便是睡榻。

刘若竹被安置于睡榻上,裴约素就做在榻脚边,一动不动地守着。

他刚刚被包扎了伤口,也换过了药,血是止住了。但怕就怕他夜里起高烧,感染七日风。战场上多数战士都并非死于刀伤剑伤,而是没能挺过七日风。所以裴约素必须要成夜看守,不能出现一丝怠慢。

夜已经很深了。刚刚灯火通明的院子,此刻重新归入黑暗。

榻边的灯烛火光微弱,影影绰绰地打在刘若竹的脸上,竟勾勒出无比温柔的弧度。裴约素无意间的一眼,竟心跳渐快。

他的睫毛比女子的还要长一些,闭上眼时,像是一把羽扇垂了下来,月光照进来,也只为他添色。

裴约素小时候在长安,见过不少大人物,大约因他们娶的妻妾貌美的缘故,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气度不凡。可是记忆里,竟没有谁的相貌能够比得过此刻躺着的刘若竹。

玉面郎君,画本子里的人物活生生躺在自己眼前。

第一次见他,就对他的相貌记忆深刻。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救了自己一命后,她就觉得他更好看了。

裴约素托着腮,灯下观看俏郎君,时不时抚一下他的额头,确保他没有起高烧。见他睡得安详,自己忽然也起了困意。

她不曾想到的是,虎口脱险的这一夜,竟是她连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裴约素早上醒来时,刚巧对上一双笑得弯弯的细长桃花眼。

她猛地弹开身子,似乎有些尴尬,“刘,刘侍郎,你什么时候醒的?”

刘若竹半躺着,悠闲地指着窗外道:“都日上三竿了,我还能不醒吗?平日里,我早该视事去了。”

裴约素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师傅房中。她伸出脖子,却发现师傅早已不见人影,大约是出去给人瞧病去了。

“昨儿,你守了我一夜吗?”刘若竹淡笑着望向她。

“嗯。怕你夜里起高烧或者抽筋,刚拔完刀的第一夜要尤为注意。”裴约素一本正经地回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是要做我的亲人吗?我怕你死了。”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都很是忌讳,偏偏刘若竹欣喜得不行。

作者感言

陆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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