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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娘子:这个案子我看刑 陆南楼 3674 2024-05-26 00:00:00

“这怎么可能呢?”裴约素跌坐在石块上,眼神里露出迷茫。

自己虽只与管家父子相处不到半年,可师傅对管大哥是如何悉心照顾,她全看在眼里。这会儿告诉她,这俩人并非父子,她感到不可置信。

可裴约素到底冷静,她先是思考了滴血验亲在何种情况下会不准确,譬如血不新鲜,或是水中掺入别的药物产生影响。但师傅和管大哥才死了两个时辰不到,血还算新鲜。听说过明矾能影响滴血验亲的结果,没听过砒霜也能产生相同的影响。所以,只能是管家父子确实非亲生父子的可能性更大。

顺着这个思路,裴约素想到了一些事情。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父子经常吵架,而且总在半夜。有一次,我夜里醒来,听到过管大哥发出过一句「我不信他会这么做,命运为何如此对我」的怒吼……”

这时,吴伯甫刚亲自送了李老头出门,命秦义送他回万年县,刚折回来,就听到裴约素说的这段话。

“他?他是谁?谁不会这么做?”吴伯甫认为管永口中的「他」应当是个重点人物,也许对本案的探查有用处。

裴约素只是摇摇头,眼底的迷茫更甚。

吴伯甫唤人来,叫人去街坊邻居家中走走,问一问关于管家父子的事。都是老邻居了,知道的,恐怕要比裴小娘子多。

“裴小娘子,吃不吃东西?其实我在马车上准备了很多吃食,打算踏青时寻个风景秀丽的地儿和你一道吃的。其中一道奶酪樱桃,还是陛下赏赐的。”刘若竹说道,不过他没等裴约素回话,就自顾自喊人去车上拿了。

很快,裴约素面前摆了一匣子糕点,和一盆拿冰块镇着的水晶鱼脍。

这些糕点大多用米粉染色制成,形态各异,有的还雕出了花。一块块地置于匣子內,旁边还立着写有它们名字的小木牌。

鱼脍看纹路,应当是拿新鲜的鲈鱼切成薄片后,再冰镇的。此刻,冰已经化了不少,刚好露出鲜嫩的鱼肉来。

“人在饿的时候,是想不出来东西的,吃吧。”刘若竹拆了双筷子,递给裴约素。

“多谢。”裴约素倒是真饿了,夹了块名为「春意浓」的糕点,两口便吃掉了它。

她就这么一筷子鱼脍,一筷子糕点地吃着,吃到半饱时,忽而停了下来。

“怎么了?噎着了?”刘若竹关切地问道。

裴约素摇摇头,只是认认真真地打量刘若竹,直看得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

“刘侍郎,长安城内定有许多世家小娘子喜欢你吧,怎地一直没有见你议亲?”她忽而问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刘若竹奇道。

“刘侍郎年纪轻轻,相貌俊朗,身居高位,又有极好的家世,还深受陛下器重。我早知你心思细腻,却不知在精细的吃食上也能如此发挥。这些小木牌上的字,是你写的吧。糕点的名字,可也是你取的?”裴约素指着匣子问。

印象里,这是裴小娘子第二次夸自己。第一次,她只说自己比傅辰良生得好看。这一次,不但有这样全面的夸赞,居然还看出了自己别致的心意。刘若竹想,那「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郎,也够不上自己此刻的得意与狂喜。

“有一半是宫里的女官取的,剩下的,是我取的。”刘若竹如实道,“至于议亲一事,早年间,陛下有意让我尚主。但我觉得,做驸马爷未必是天下第一畅快事,能等到自己心爱的人才是。”

刘若竹说这些话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里急切地期盼她的回应。

我连公主都不要,只对裴小娘子你一人好。如此优秀的我,只关心裴小娘子你一人。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反应?

可裴约素不知是因刚失去亲近的人,心情失落,还是压根没在意。总之,她并没有领会刘若竹的言下之意。

刘若竹心中被撩起的火迅速熄灭,他感到一股无名的懊恼:世间竟有裴小娘子这般不解风情的人。

不远处,吴伯甫一直看着这两个人「打情骂俏」,自己也饿着肚子到现在,早就撑不住了。

谁知,裴约素看不透刘若竹的期盼,却对吴伯甫的需求一目了然。她指着匣子,对吴伯甫道:“吴县令,你也没吃饭吧?要不要先垫一点儿?”

吴伯甫乐颠颠地走过去,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似乎等她邀请自己好久了。

刘若竹在一旁目瞪口呆,心道:你可真会借花献佛!你只看到吴县令没吃饭,有没有想过我也没吃呢?

为了不叫吴伯甫将自己的心意全部「糟蹋」完,刘若竹也加入了吃饭的行列里,肉眼可见的,糕点和鱼脍都见了底。

这时,外头忽地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当街杀人了——”

刘若竹和吴伯甫迅速放下筷子,起身向外头走去。

南山堂前方的路上,一名妇人倒在地上,一把长刀从她腹部贯穿。看她脚下的血迹,应当匍伏了一段距离。

四周是几个惊慌失措的路人,既害怕,又好奇地站在不远处。

“严婆子?”跟上来的裴约素一眼认出妇人。

几人忙上前,裴约素蹲下身,看了眼她的脸,确定道:“是严婆子。”

接着,她又探了探严婆子的鼻息,有些遗憾地说道:“已经去了,就在刚刚。”

吴伯甫脸色下沉,他很少动怒,但有人胆敢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当街杀人,这等同于挑衅自己。

“把这几人都带回衙门,他们应该看到了凶手的模样。”吴伯甫指着那几个路人,吩咐围过来的手下道。

“是。”手下领命。

刘若竹看着严婆子鞋子都跑掉了的脚,还有脚后长长的血印,陷入沉思。

第44章 管中窥豹

“裴小娘子,南山堂按例得封,只能委屈你暂居别的地儿。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可去,我命人在县衙辟一间房出来,你且住几日。”吴伯甫客气地对裴约素说道。

刘若竹刚想替裴约素安排了这事儿,譬如寻个雅致的客栈叫她住,也能更舒服些。没料到她一口答应了吴伯甫:“那便麻烦吴县令替我张罗了。”

刘若竹在一旁只能干瞪眼,心里想的是,这人怎么答应得这样快?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吗?

几人正说着话,阿则骑马带着巧颜归来。他将巧颜抱下马,巧颜则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严婆子,一脸震惊,立马扑了上前。

一旁收拾尸首的衙役告诉她,严婆子是被当街刺死。巧颜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怎么回来就发生这样的祸事。她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一张嘴,哭得昏天暗地。

裴约素望着她,也不禁悲从中来,“平日里,她和严婆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严婆子待她很好,稍微重些的活儿从不舍得叫她干。这丫头,从小无依无靠的,被送到我这儿后,就将南山堂当作了家。不过现在,这个家破灭了。”

刘若竹宽慰她道:“她还有你,所以裴小娘子,你得振作起来。”

“嗯。”裴约素用力地点头。

她想要过去扶起巧颜,阿则却先一步做了这件事儿。他笨拙地安抚着巧颜,巧颜居然也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停住哭泣。

“你的属下待巧颜倒是体贴,也不过今儿才相识。”裴约素对刘若竹说。

“都是无根的人,看到巧颜,大约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将她当作妹妹了罢。”刘若竹语气里露出一丝柔情。

裴约素看了他一眼,心中越来越觉得,刘若竹这人虽心机深沉,惯于油嘴滑舌,但到底对身边的人都是很好的。

裴约素搬去县衙,巧颜自然也是要跟着的。两人进屋收拾东西,裴约素看着从窗棂漏进来的那缕光线,忽地记起很多事。

来长安那一日,已是深秋。

自己还穿着夏季单薄的衣裳,又冷又饿,蜷缩在南山堂门外。是管大夫开门接诊时看到了自己,给了一块热腾腾的胡饼吃,自己这才缓了过来。

自己原本也就是想寻个地儿常住下来,靠手艺挣些钱,维持生计先。眼见面前的大夫慈眉善目,自己便主动和他聊天,告诉他自己能识字算账,又通晓医理,问他能否收留自己。

人与人之间,有时要促成一段关系,靠的是缘分。

不知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他,还是那时,他刚巧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是严婆子病了,他家中正需要一个帮忙做活儿的人。反正,自己就这么留在了管大夫家中。

她日常做的事儿,不过就是记账、给严婆子打下手做做饭菜,还有负责给管大夫的儿子管永煎药。

管永得了一种罕见的痨病,虽说不会传染人,但对自身损耗太大。年纪轻轻的,终日卧床不起。管大夫开的药,也不过是给他吊着命罢了。这事儿,管大夫知道,管永也心知肚明。但他那时还很乐观,和自己相处融洽。他时常关心起自己的模样,总令自己想起阿兄。

还有严婆子,她虽不能言语,但每次盛饭时,总故意给她多留一小碗米,或是两块肉,仿佛一位慈爱的长辈,嫌弃宠爱的晚辈吃得太少。

从潭州到长安,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便是管家父子和严婆子给的。可是现在,这些温暖也终于失去了。

裴约素眼角湿润,这一路的发生都让她觉得,是否自己命犯孤煞,这才叫身边亲近之人一一离去。

不过很快,她便将眼泪掖去,麻利地收拾了几件衣裳,便出了门。

事已至此,若师傅是被人杀害,她定要揪出幕后真凶。若师傅真是自杀,她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如此匆忙。

裴约素踏出房门,看到出去向邻居问话的几个衙役回来了,正在向吴县令回话,刘若竹也站在一边旁听。

“年轻一辈儿的人不知道,但有个老人家说,管大夫非长安人氏,几十年前迁过来的,具体是哪儿人,她就不知道了。她还说,管大夫来时是一个人,有一天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她还问过,管大夫说是老家的媳妇儿投奔自己来了。”

“周围的邻居都说,管大夫和那女人和和睦睦的,感情看起来很好。那女人去世之后,他就再没娶了。”

“管大夫在这一带口碑很好,有人给不起看病的钱,拿两个鸡蛋来抵,他也不在意。所以大家都不相信管大夫能有仇家,也不信管大夫会抛下大家去自杀,所以这才把矛头指向了裴小娘子。”

衙役回禀这句时,已经看到裴约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声音不禁小下去。

裴约素没说什么,倒是刘若竹面色冷然,十分听不惯这些。

这时,巧颜也收拾妥当,从屋子里出来。这一主一仆,就要搬去县衙小住,刘若竹急步上前,想了想,摘下自己腰间荷包,掂了掂,塞到裴约素手上。

作者感言

陆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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