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晴雯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熟悉了我的身体，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对一会儿的拍摄当然有好处。”
“哈哈，你好夸张，十几分钟而已，也就是从半熟的陌生人变成有点熟悉的人，哪能摸清你的身体。”纪晴雯佯装捂嘴惊讶，“还是说，你只有十几分钟？”
“没试过。”
纪晴雯笑笑：“你这小孩也太实诚了，怎么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如果是纪老师问的话，”乔欲说，“我全都想告诉你。”
话语是平静地说出来的。
可是已经在纪晴雯心里激荡起波涛。
乔欲似乎从来没有意识过她的美是多么霸道，多么拨弄人的心弦。
这次拍摄很顺利，只是拍最后一个镜头，许艳芸两条长腿/攀上池寻窄/腰，这个镜头遭到了莘蓝的反对，不允许纪晴雯亲自上场。
不得已用了替身。
池寻几次三番进入不了状态。
冯温假装让纪晴雯坐在场边，实际上她故意让纪晴雯坐在那个位置，这样的话，即便是拍摄中的乔欲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乔欲抱着替身，抬起头来，望着纪晴雯的脸，去亲吻/舔/咬替身的脖颈。
眼神交错，纪晴雯几乎感觉乔欲捧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她几乎觉得那温热的气息和炽热的眼神近在咫尺。
乔欲的脸上显出餍足的神情，如鱼/水过后灵魂的出窍和情绪的登顶。
纪晴雯望着她，想到了她湿漉漉的额头，只觉她的眼神像充满倒刺的猫舌，一遍又一遍地当头抚过。
“好，咔，现在替身下，换纪晴雯上去，拍特写。”冯温指挥道。
纪晴雯躺上去，镜头前推，拍她酣畅淋漓过后失神的双眼和开/合着喘气的嘴唇。
这一幕的拍摄顺利完成。
纪晴雯坐起身来看到乔欲双手抱臂靠在场边全程看自己时，她的心底生出一种浓重的羞耻感。
“拍的真好，演员就是演员，不管对着怎么样的一张脸，甚至对着空气，也能表现得像是刚投入地做过一样。”
几个实习生一边搬道具，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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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不知是谁泄的密，“纪晴雯片场数次NG，冯温将主演关小黑屋对戏”的消息不胫而走。
爆料的内容和事实相差无几。
纪晴雯看到标题的时候心都被狠狠揪住了。
然而，不红是她的不幸，也是她的保护色。
八卦号下的评论清一色的是“不信”。
【纪晴雯演戏NG这是肯定的，但她要想制造绯闻，暗示她跟乔欲在小黑屋里有点什么，那可真是太低级了。】
【电影还没拍完，一天天就开始买这个破热搜了，纪晴雯这么想红啊？】
【纪晴雯但凡把营销的心思花在演戏上，都不至于被群嘲到这个程度。】
【可不是嘛，五年了，好不容易借金主蹭上乔欲这么个行走的大血包，那她不得大炒特炒？】
【真的是，吵到我的眼睛了。】
【就冲纪晴雯，这部电影出来以后我也不会去看。】
【关系户滚出娱乐圈！】
陈恩霈暗搓搓用小号点赞了以上每一条。
第17章
陈恩霈有一部都市职业剧正在热映，讲的是青梅竹马破镜重圆的故事，跟她演对手戏的人叫严慈，比她大几岁，严格来说跟纪晴雯是同龄人。
严慈在剧中扮演一位设计师，更精确一些来说是高级裁缝，专攻旗袍领域，所以剧中有各种各样的旗袍造型，她本人也一直营销“旗袍女王”的人设。
严慈是红过一阵的，不过因为本人大脑空空、演技也不佳，靠脸营销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所以严慈现在的定位很尴尬，名声很大，但电影圈子够不着，电视剧又只肯演女主的角色，颇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
陈恩霈在路演结束后，看到了《绝叫》剧组相熟的人给她发来了那个“小黑屋”八卦，心里有些妒忌：能跟乔欲并肩出现在热搜上的人，只能是我！
陈恩霈看不惯纪晴雯，但是又不想亲自下场，毕竟这段时间乔欲入戏很深，一门心思护着“许艳芸”，所以陈恩霈打算玩一手借刀杀人。
活动结束，两人坐同一辆保姆车走。
上车后，严慈打开相机，开始欣赏起了自己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锋利的下颌线，她忍不住用手轻抚，似乎是怕下颌线太锋利割伤了手。
陈恩霈毫不怀疑，严慈不会爱上任何人，除了镜中的她自己。
“严老师，你今天这身旗袍真好看。”陈恩霈违心地说着恭维的话。
“不是旗袍好看，是我好看。”严慈一脸认真。
陈恩霈笑着做戏：“那当然的，谁不知道严老师是旗袍女王呢？最近那个纪晴雯你知道吗？”
“什么雯？”严慈回忆了一下，“不认识。”
陈恩霈拿出手机，翻出一条《绝叫》的拍摄花絮：“就是她，我可听说她全平台发通稿，用你做垫脚石，说她的造型比你更好看！不信你看下面的评论。”
严慈不信，笑着说：“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旗袍，她们都说过的。”
陈恩霈挑拨遇冷，正尴尬时，严慈妈发话了。
“是吗？我看看！”严慈妈是严慈经纪人，这是一个精瘦的女人，颧骨很高，看上去精明不好惹。
陈恩霈将手机递过去。
严慈妈强忍着怒气看完，冷笑了一句：“这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竟敢妄想要碰瓷我们！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惹！真要硬碰硬，扒掉她一层皮！”
闻言，陈恩霈暗暗一笑，知道这事稳了，让严慈去追咬纪晴雯吧，乔欲只能是她陈恩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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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恩霈到家后，接到了莘蓝的电话。
莘蓝其实是个蛮有手段的经纪人，奈何接手纪晴雯，那些手段全用不上，她一直想踢走纪晴雯。
而陈恩霈很久之前表达了想签给莘蓝的意愿，所以她们互有联系方式。
“刚刚我听人说那个严慈在满世界发通稿艳压纪晴雯，是不是你撺掇的？”莘蓝开门见山。
“蓝姐，你怎么开口就质问我？严慈要艳压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莘蓝不理会陈恩霈的说辞，那拙劣的谎言，她听第一个字就不想听下去了。
“严慈眼高于顶，上哪儿知道有纪晴雯这么一号人物，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把纪晴雯放在眼里的。”莘蓝说，“而且，没有人会像你这样恨纪晴雯。”
“蓝姐消消气，”陈恩霈毫不在意，“这种小事，不会惊扰任何人，但是会让我高兴。”
“再怎么说，现在纪晴雯还是我手上的艺人，不要有下次了，不然我处理起来很烦。”
挂断电话，莘蓝开始买严慈演技绝了的热搜，把严慈艳压纪晴雯的词条热度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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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小朱在自己房间休息。
这部戏要拍两个月，几个艺人的助理私底下也混得很熟了。
乔欲和纪晴雯的助理相对清闲一些。
其他一些二三线艺人的助理叫苦连天，抱怨老板的事情多到令人发指，台前亲和，台后暴躁，动不动就翻白眼，甚至有半夜两点要吃油泼面让助理去买的。
小朱对于这份工作还算满意，主要是因为喜欢纪晴雯的性格，因此工作之外的时间，也对纪晴雯格外关注。
打开微博，小朱熟练地进入纪晴雯的超话打卡，注意到了大家在讨论YC打压纪晴雯的事情。
虽然姓名用了缩写，但结合今天的热搜，并不难猜。
超话主持人很快提醒大家不要提到别的艺人，并删除了相关讨论的帖子。
纪晴雯的粉丝大都是路人粉，佛系追星，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纪晴雯跟别的明星出现在同一词条下时，都被对方粉丝按着打。
好在纪晴雯本人对于数据也毫不在意，所以对于拉踩的行为也不介意。
小朱不一样，她知道纪晴雯有多好，所以对于网上那些诋毁纪晴雯的人是一点儿也看不得。
“让我来保护纪老师吧！”
小朱攥紧拳头，找到网上《绝叫》的拍摄花絮以及纪晴雯以前穿旗袍的镜头做了个混剪，发上网去。
也没有指名道姓去拉踩谁，好的东西，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做完这一切，小朱心满意足盖上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五点，闹钟一响，小朱立刻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她无精打采地刷着牙，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浏览消息。
然而，看到昨天微博上传的视频后，小朱顿时困意全消。
她的微博账号很活跃，不过基本上只是记录自己的生活和日常饮食，所以没什么人浏览。
偏昨天发出去的那条视频，数据爆炸。
小朱揉了揉眼睛，确认那条微博阅读量在百万级，而点赞数超过十万。
下面评论的也基本上是路人。
【这才配叫旗袍女王！】
【美女姐姐贴贴！】
【姐姐把旗袍焊在身上吧！】
【悄悄说一句，我觉得最近热映的剧里，严慈的角色应该由纪晴雯来演。】
【楼上的，我附议！那个角色聪明高傲，有野心，但是暗地里又有不为人知的脆弱，严慈大脑空空，根本演不出来，而且还总是端着，不是把背挺直就叫仪态好！】
【@严慈，过来看看旗袍应该怎么穿！】
【时代变了，不是那种买买流量，买买通稿，对着镜头展示美貌观众就会买账的时候了！】
小朱没料到自己随手剪的一个视频竟然带来这样的热度，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买热搜，一夜之间，舆论发酵成这样子，代表自己的观点是众望所归，并没有心虚的必要。
莘蓝那边收到了陈恩霈发来的消息。
陈恩霈：【蓝姐，你这么得罪严慈，好像不太好吧，纪晴雯什么咖位？严慈什么咖位？纪晴雯拉踩严慈，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是我。】
陈恩霈：【蓝姐，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还骗我还不对！这么大的数据量，不是你在背后操纵水军吗？】
【还真不是。】
陈恩霈：【你总不能跟我说这么大的数据量是网友自发参与讨论的吧？】
莘蓝拿不准是不是蒋华容那边在为纪晴雯造势，所以没有回复。
然而，陈恩霈翻看着网络平台上浩大的声援，心里隐隐地明白了，那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答案，是问题的正解。
纪晴雯得到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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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晴雯向来不怎么积极上网，抵达片场之后就专心准备今天的拍摄。
副导今天一反常态，叫纪晴雯老师，在她身边簇拥。
“小朱，”纪晴雯悄悄问她，“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副导好温柔，平常她一看见我就满脸不耐烦，今天说话细声细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