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乔欲安排了五辆一样的车，换了好几条线路。
终于避开粉丝，来到纪晴雯的小屋。
纪晴雯开门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相信。
屋外扑面的寒气，虽然还没入冬，但昼夜温差已经很大了。
乔欲鼻头冻得通红，哈出的气在夜色中化为白雾。
“你怎么来了？”纪晴雯有些恍惚。
“想你了。”乔欲迎上去，先张开双臂，把头靠在纪晴雯脖子上，“姐姐，贴贴。”
像条人畜无害的大狗。
屋外蹭地窜出个黑影。
是乔欲的经纪人，冲着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打手势：“进屋！”
纪晴雯脸刷地变红。
乔欲对经纪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了解，让经纪人也回去吧。
乔欲拎着大包小包进屋，展示自己国外之行给纪晴雯买的礼物。
虽然现在网购很方便，可乔欲每看到一样适合纪晴雯的东西，都忍不住立刻买下来。
“我一看到这个挂画，我就觉得应该挂在这面墙上，我都想好了！”
“还有这条手工项链，我记得你有一条湖蓝的旗袍，我想这条项链应该超级搭那条旗袍的！”
乔欲带来的东西，不仅充实了纪晴雯的冰箱和首饰盒，还装点了她的出租屋。
简直就像小仓鼠，看到什么好的，都要拖回洞穴去，把洞穴装点得温馨蓬松。
乔欲又替纪晴雯钉上漏风的纱窗，修理了歪掉的浴室门。
纪晴雯站在旁边给她递工具：“你也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会？”
“你可别小看在牧场里长大的孩子。”
做完这些，已经很晚了。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当然要让对方留下来过夜。
可是，两人又不是普通的friend。
“很晚了，现在外面也蛮冷的……你要不在我这里睡一晚再走？”
“这不好吧……”乔欲推辞了一下，“那我就住下啦！”
只是推辞一下。
纪晴雯心脏如同擂鼓，乔欲对她的好，她一直是知道的。
倘若一直不回应乔欲的爱，那太残忍了。
可是，现在是不是太快了，万一让乔欲陷入危险之中……
纪晴雯脑子里满是成年人的弯弯绕绕时，乔欲自己打好地铺躺下了。
“姐姐晚安。”乔欲说完，盖着被子就侧过身躺下了。
可半晌，床头的灯还没关。
乔欲睁开眼，看到纪晴雯趴在床边，一只手伸过来捏她盖着的杯子。
乔欲的呼吸都要停了。
月下美人，灯下情人。
昏黄的光给人打上柔和的轮廓。
旖旎的氛围无声流淌。
“冰肌玉骨”四个字在乔欲舌头上打转，中文之美，她一次又一次体会到文字精妙。
文字再妙，终究不够鲜活。
纪晴雯的美有十分，文字所能传达的只有五分。
“冷不冷啊？”纪晴雯有些担忧，“这是夏天的被子，晚上还有夜风。”
地上铺着的褥子也挺薄的，是有些硬。
此时，一只虫子大摇大摆地从床底爬出来。
老屋子难免有虫子。
无需多言。
乔欲默默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去床上睡了。
两人躺下，都很僵硬，身体之间似乎有一条楚河汉界。
“姐姐。”
乔欲唤了一声，纪晴雯身体僵硬得要死，眼睛闭起来。
纪晴雯很快察觉有个柔软的身体覆在自己的身体上，她猛地睁开眼睛。
才发现因为床头灯在纪晴雯那边的床头柜上，乔欲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越过她去关灯。
“姐姐，怎么了？压到你了吗？”
“没有，你跟我说一声，我离得近。”
“没事，我手长。”
灯灭了。
纪晴雯感觉到乔欲在自己旁边的枕头上躺下。
乔欲还不忘给纪晴雯拉一拉被子，把她肩膀那里盖严实了。
“姐姐，我没有跟别人睡过……”
“怎么说这个？”
“所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抢被子，如果我抢了被子，你别客气，把被子抢回去。”
“哦，”纪晴雯尴尬，“哦，好的。”
纪晴雯不住地在心底里谴责自己，乔欲澄澈，压根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些东西。
听着乔欲轻微的呼吸声。
纪晴雯无比安心，也很快入睡了。
睡梦中，纪晴雯不知为什么说，梦到了刚认识蒋华容的时候。
蒋华容说请她为自己旗下的产品拍一支gg。
于是一同坐飞机出行。
晚上，纪晴雯住的房间莫名断了水电，酒店又没有别的房间，所以蒋华容请她来自己的房间。
夜半，蒋华容忽地吻上她，一手缠住她的长发，粗暴地将她的头按进柔软的枕头里，另一手解开了她的衣服。
一具身体附上去，声音从身后发出来。
“腿不要绷得这么紧，打开一点。”
那声音冰冷又极具压迫。
紧跟着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知道为何会梦到这些。
乔欲睡梦里听到身侧的人在哭，她困极了，却还是立刻转身，轻轻地抚着纪晴雯的背。
“姐姐，没事的，都是噩梦，有我在。”
纪晴雯：睡在一间屋子里，她是不是想发生点什么？
乔欲：嘿嘿嘿，家政小乔启动！我要给姐姐做饭，给姐姐打扫卫生，还要给姐姐关灯，我的天，我也太冒犯姐姐了。
第65章
一夜无事。
纪晴雯早上醒来，摸摸自己的面颊，感受到干涸的泪痕。
昨天半梦半醒间，她哭得很凶。
隐约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哼唱歌曲，帮她入眠。
“姐姐，你醒了。”
乔欲也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乔欲的眼睛却也是红肿的。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纪晴雯的痛苦却也镌刻在她的心上。
“已经中午了呀？”纪晴雯拉开窗帘，又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正午刺眼的光，短暂地落进这间小屋，到处暖意融融。
乔欲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催促她别忘记下午跟冯温的会面。
至少得洗漱干净，换一身衣服再去。
乔欲挂断电话，内心空落落的。
把头靠在纪晴雯肩膀上舍不得走。
纪晴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向守时，因为我迟到就不好了。”
乔欲恋恋不舍起身，用冷水洗了洗脸，迫使自己清醒。
到底是十九岁的少女，只用水洗脸，皮肤细腻光滑，看不见一点毛孔。
乔欲穿好鞋子，又把大包小包的垃圾带走。
“纪老师，我走啦！”
纪晴雯向她挥挥手。
乔欲走出门两步，又回头跟她说：“你助理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给她汇了一笔钱，你就别担心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知道了吗？”
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那关心的口吻仿佛肩上挑起了养家的重担。
纪晴雯想到了之前王克贞帮自己的事情，但总觉得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没必要让乔欲担心。
于是，纪晴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没有把那件事讲出。
乔欲才走，纪晴雯就接到王克贞的电话。
王克贞依然十分有礼貌：“纪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关系，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克贞忽地腼腆起来，支支吾吾道出原委：“纪老师，还是请你卖个面子。我有个客户，很喜欢你，如果你能来敬一杯酒，单子应该就能成。只是敬一杯酒，像上次一样。”
纪晴雯答应下来。
“不过地方有点远，”王克贞说，“我跟客户约在三亚见了，得麻烦你过来一趟，等会儿我助理会联系你的。”
不多时有个自称王克贞助理的人来联系纪晴雯，给她发了时间和地点，又帮她订了晚上的机票。
纪晴雯不知为什么，有些抵触。
但她在心底里给自己打气：也许是因为在笼子里生活太久了，丧失了独自生存的勇气。
微博上，袁妍歌罕见地冲进热搜榜里。
但并不是因为什么光彩的事情。
先有粉丝发现袁妍歌参演的作品都被下架，她的微博也注销掉了。
袁妍歌虽然算不上小花，但到底也是有一定商业价值的艺人，忽然间查无此人，也小小地掀起了波澜。
没过多久，官媒正式通报了一批偷税漏税、经约谈还屡教不改的艺人。
袁妍歌的名字赫然在列。
粉丝纷纷脱粉，而后又掀起一股肃查之风。
有个自称圈内人士的微博用户爆料：【陈恩霈快完了，她也偷税漏税。】
不过，这位用户很快被陈的粉丝围攻，怒而退网。
【我们小恩是守法公民。】
【就是！她的作品都好好的能看，要是她真有什么不法行为，早就撤下去了。】
【转发超过五百就算造谣诽谤了！那些黑粉们有种别删！】
很多路人在蹲《绝叫》上线，看到最近有很多艺人因为税务问题被清查，作品永久下架，于是纷纷跑去冯温的微博下留言。
【温子，咱两个主演没问题吧！】
【拜托你叮嘱一下两个主演，好好纳税行吗？】
【《绝叫》是我近年来最期待的电影，别因为一些有的没的，被抬下去。】
冯温马上发布微博：【《绝叫》已经取得上映许可证，敬请期待。两位主演老师也洁身自好、德艺双馨，请大家把心放宽。】
乔欲无需多言，因为外籍身份，被盯得很紧，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几乎从未有负面新闻。
至于纪晴雯，这段时间有些沉寂，路人去扒她沉寂的原因，没扒到，反而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在资助贫困山区的女童读书，还给已经辞职的助理打钱，帮助理渡过难关。
因为这一系列行为，纪晴雯又赢得了一波路人粉。
【坚持做公益，却没有大肆宣传，我们纪老师真是人美心善。】
【上过班的人才知道，能遇到这样一个老板，真的是不容易。】
【冲着助理离职了，纪晴雯还给打钱这一点，我就是她的粉丝了！只要纪晴雯不犯原则性错误，我粉她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紧接着，又有一些片场的照片流出。
纪晴雯没有架子，事事喜欢自己亲力亲为，经常助理小朱坐在边上吃薯片追剧，纪晴雯给小朱打伞。
【我天！这助理我当定了！】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都别抢，我才是纪老师的助理！】
【@纪晴雯，纪老师，把你的屋子收拾一间出来，你的专属助理来啦！每个月八千就成！】
【@纪晴雯，纪老师，别听他们的，给我五千，我带我一家过去当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