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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园花树春光暖 梅染 3663 2024-05-23 00:00:00

刘戎之:“……”

“老方啊老方,你可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护犊子。”他简直气乐了。

方重湖见他露出笑意,尽管是又气又笑,也证明对方心思有所松动,便也笑道:“善始善终嘛。”

其实当时收到刘戎之的命令,他并没想好怎么做。于他而言,刘戎之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大帅,可丁书衍和祁映墨两个,也是自己从山上捡来的两颗明珠,他左右为难,哪个都不想伤害,更不想看他们互相伤害。

于是他自作主张地放过了凌云班,没有将他们扣下做人质,甚至还亲自跟去了火车站,就怕刘戎之还会派别人来动手。

只能说幸好,刘戎之对他还是信任的,他小小地利用一下这种信任,去保全几个年轻人,应当也并不为过。

再之后,就是提前攻城,以及带队率先进城,保护好兵工厂和运往日本的那批军火的命令。

方重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心怀家国天下的人,至少比不上丁书衍和祁映墨他们这样的热血青年。但相处得久了,他也不可避免地被他们的单纯和热情所感染,希望自己在血液中,多多少少保留一些人性,一些赤诚。

兵工厂、军火,还有和日本人的合作,对刘戎之而言重要,又没那么重要。

可对那几个满腔报国热情的年轻人而言,是一道底线,哪怕长远上看,摧毁这些东西作用不大——刘戎之若是真想跟日本人或者其他国家的人私下来往为己谋利,谁也无法阻止。但他们只有这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这种东西,刘戎之没有,方重湖虽有却不多。因此他觉得这种东西弥足珍贵,看到了,就想保护一下。

显然,刘戎之明白他的用意,于是也深深叹息道:“嗯,能善始善终也好。”

老狐狸自然不会被丁书衍这样的年轻人戏弄,说句难听的话,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对方撅撅屁股,他就知道他们会拉什么样的屎。

可惜这孙悟空是自己亲自放出去的。若是不听话跟自己对着干,他也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咽。

小的不听话,大的也违背自己的命令,联合起来糊弄他,刘戎之当然震怒。但作为一个大帅,他不能只发火,而是要考虑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他当然可以把丁书衍等人抓回来军法处置,可杀了之后除了泄愤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就算方重湖没有故意宣传丁书衍和祁映墨的「丰功伟绩」,这两人杀了廖三毛、立了大功的事也会在赤戎军传开。若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刘戎之在军中的形象不可能不受影响。

廖三毛都知道假惺惺地给自己塑造一个「爱民如子」的形象,刘戎之又怎么会为了一点小事就糟践自己的名声。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那混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抽了一口雪茄,问道。

方重湖撇嘴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看是废了。”

“废?你废了他都废不了,这小混蛋纯属活千年的祸害!”刘戎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他怎么会不明白,方重湖这么说纯属想让他放了丁书衍。

即便他也不想把人留下碍眼碍事。但毕竟对方给自己造成了一些损失,说放就放,他并不情愿。

刘戎之把雪茄按灭,霍地站起身:“走吧,到底什么样,我亲自去看看。”

第177章 较劲

【狗军阀,话都让你说了!】

丁书衍住的病房是最贵的,跟当初邓家民的规格差不多,是里外套间,费用则被方重湖大手一挥,记在了赤戎军账上。

对此祁映墨觉得非常理所当然,花起钱来毫不含糊。不管是治疗方案还是用药,通通都要求最好的,只要丁书衍能够尽快醒过来。

他看上去还能跟人说说笑笑,处事泰然。但实际上精神濒于崩溃边缘,六子深知祁哥平素有多镇定,四哥出事的时候他就有多癫狂,不由为他捏了把汗。

苏长明也好不到哪去,他经历过爱人战死沙场,眼看爱徒也要步对方后尘,心里慌得跟大风下的茅草屋没什么区别,随时都有可能崩塌,只不过目前还在苦苦支撑罢了。

俩人都是外强中干,相比之下,六子反倒成了他们当中最靠得住的,他觉得大家都枯坐在病房里一片愁云惨雾,很不利于病人恢复,便拉着苏长明还有暂时没离开的徐天力他们,去了一趟郊外邓家民的怀兰山庄,把他们落在那边的戏班行头拉了回来。

他们去的时候,山庄里已经没了人,看来那些邓公馆护院也不傻,等昨晚他们离开之后就想办法互相解开绳子逃之夭夭。

令苏长明放心的是,那些行头都没有被损坏,像是所有坏事里面唯一的好事。

回来的路上,六子一边开车一边安抚他,说四哥吉人自有天相,说他从小运气就好。

不仅能被祁哥收养,还能认下您这么好的师父,而且四哥不光自己运气好,还能福泽他人,连自己和其他小伙伴都能沾光,过上好日子。

“而且您送他的白玉观音还救了他一命呐!”他感叹道,“如果不是祁哥看见观音反光,可能还是发现不了四哥。所以说师父,您也是他的福星,只要有您在,他肯定很快脱险。”

被对方这么一开导,苏长明显然好了一些。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他还是一副面色严肃的模样,但至少能感觉到人松弛了一些。

六子一边担心他四哥的情况,一边担心祁哥和苏长明的状态,生怕三个人轮流崩溃,再互相影响,那可就麻了大烦了。

因此,俩人把东西放回松城饭店,再赶回医院的路上,六子就又提起让苏长明回鸿城的事,让他别耗在这里。

苏长明当然不乐意,就此和他发生了争吵,说绝不可能放下徒弟不管,自己跑回家去。

向来尊老的六子一反常态地顶了几句嘴,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多释放一些压在心里的情绪。

等吵吵完,苏长明也意识到了对方的用意,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张不开口道谢或者道歉,只能选择沉默。

两人回到病房,发现祁映墨趴在丁书衍病床边睡着了,看着又是一阵心疼。

他自己意识不到,但旁人都看得出,从昨晚丁书衍出事,他就一直处于一个非常紧绷的状态,眼神都不太正常,六子对此心有余悸,生怕他像弓弦那般绷到极致就绷断了。

可惜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甚至有意屏蔽了外界所有信号,满心满眼只有丁书衍一个。

现在能睡着是好事,至少说明他也有所放松。

六子过去把他推醒:“祁哥,你去外边沙发上睡一会儿吧,我们在这看着四哥。”

祁映墨本想拒绝,他想丁书衍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但理智又告诉他,确实应该劳逸结合。不然他把自己点灯熬油地耗尽了,就没办法好好照顾阿衍了。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去了外间屋,躺在沙发上准备短短地打个盹。

谁知能放心睡的时候祁映墨倒是睡不着了,隔着门也能听到里间屋里六子和苏长明压低声音的谈话。

“师父,回鸿城的事,我不是随口说说的。”六子坐在病床边,帮丁书衍按着腿。

尽管对方躺下还不到一天,他也怕他四哥血液不循环,“眼下情况还不清楚,不知道刘大帅会不会对我们发难,您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苏长明有样学样,坐在另一边,也给他徒弟按腿,听了这话,嗤笑一声:

“要是他真的要为难你们,我更要留在这儿。不然连个替你们奔走办事的人都没有。”

“不会的,方团长还在,他的勤杂兵小张跟我们都熟,多少也能指望上。”

“要是刘戎之把他们调走呢?都是军人敢不听令?以为都跟你们似的?”

六子:“……”

但他不甘心,想了想又道:“您先回鸿城,还能替我们打理一下别的,等四哥醒了,肯定是要回家休养,你可以在那边先联系疗养院,或者找人打扫南园,这样四哥回去直接住家里也行。”

“这事非得我来办?”苏长明瞪他,“打个电话楚烟波就帮我安排人了。”

六子十分无奈:“师父!”

“你既然跟着书衍叫我一声师父,就听我的,这事儿面谈。”苏长明垂眸,“我的徒弟,我得亲自守着。”

门口突然传来祁映墨的声音:“苏老板,我不称呼你为师父,是不是就不用听你的?”

苏长明扭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心里觉得发堵,嘴上也不留了情面:

“你别劝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才一天不到,都快没人样了,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祁映墨靠在门框上没动弹,苦口婆心地说,“六子说的都有道理,虽然有些事确实不必要您亲自去办,但您办肯定比别人更让我们放心。”

六子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就是就是!”

“安全的事是一个考虑,另一个……”祁映墨轻轻叹了口气,“不管阿衍醒没醒过来,只要他情况稳定,年前我想带他回鸿城,回我们的家。鸿城的医院条件也不差,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阿衍能恢复得更快些。”

“真的吗?”六子听到这个打算,高兴地跳起来,“祁哥说得对,在家里休养是更有利于痊愈!师父您就听我们的吧,先回去打个前站。”

苏长明倒是赞成带丁书衍回家,只是眼下这情况并不乐观:“坐火车还得两天呢,他这样能行吗?”

“等医生说行的时候再走。”祁映墨觉得头疼得厉害,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担架抬上包厢,一路躺着应该没问题。”

然而这个时候,刘戎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谁允许你们走了?”

苏长明坐在靠外侧正对着门的那一边,从祁映墨身侧看过去,正好看见刘戎之站在外间屋的门口,立刻站起身来。

两人上次相见还是近三年以前,现在此人的浑身威压比当年更甚。

六子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刘戎之的声音,也同样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祁映墨的表情。

祁映墨先是浑身一震,但并未立刻转过身去。而是迅速收起自己的疲态,瞬间调整出一副谈判的紧绷状态。

刘戎之会关心丁书衍的病情,他是能猜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会亲自前来。

可联想到他对他们做的事,这亲自探病就显得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调整好状态,祁映墨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刘戎之和他身后的方重湖,面若冰霜道:“大帅。”

“怎么,已经做好跟我决裂的准备了是吧?连军礼都不敬了?”

外间屋空间狭窄,挑高也不算高,刘戎之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显得压迫感极强。

作者感言

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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