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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围捕 重山外 3607 2024-05-24 00:00:00

奚闻没有明说。冯耀辉的突然去世让他心怀疑虑,但也没有全信钟敏的话。

杜夏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称得上纵容娇惯,老爷子也很信任他,扶持他将寰宇创立起来,冯桐对杜夏更是不用说,将他当亲弟弟看待。如果是为了争夺资产,自己本来就无心这块,冯桐身体不好,钟敏烂泥扶不上墙,两人也没有子嗣,一家人中最后可能还是杜夏担下来。他就算有野心,有欲求,也不用搞什么小动作。

如果他真的是忌惮自己将来会抢走他所努力争取来的一切,八年前的事情中,他有无数机会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能从那种烂泥一般的颓废状态中,一点点挣扎着爬起来,离不开家这边对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支持。

但杜夏和吴澜雨的婚姻的确很奇怪,冯耀辉为什么坚持要让他们成婚呢?和吴家联姻对两家是有裨益,但无非是锦上添花,却到不了非如此不可的程度。这桩婚事,还是杜夏拿了吴澜雨和江源的照片要挟逼迫才成的。从之前的相处看,杜夏并不喜欢吴澜雨,吴澜雨婚后这样伤心不快,杜夏也被婚姻所牵制,搞得两人都身陷囹圄,两败俱伤,冯耀辉为什么要这样?

奚闻想着回来后所了解的桩桩件件,头一次觉得满头乱绪,没有一件可以梳理清楚。

也许是思虑得急了,手下的力道没轻没重,揪了皮肉,掐疼了怀里的小猫。

小猫尖利地叫了一声,反手一爪子挠在了奚闻的手背上,奚闻吃痛松了手,小猫从他怀里跳出去,站在高柜上,弓起背,神色戒备地看他。

奚闻低头看了看伤处,虎口略下的地方留了三道血印子,伤口处慢慢渗出了血珠,并不算很深,但也没留情。

明明之前还很温顺,只要受了激,转眼就不认人了。

奚闻微哂,又想到刚刚离开的人。

言语都很客气,但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自己心情不好,可能态度没那么迁就,但沈清野的确像是炸了毛的猫,怎么哄都不对劲。奚闻以前很少特意去讨好人,也没见过这么棘手的对象。

他生什么气?气自己住到了他家楼下,没跟他说一声?逼得太紧,没有空间感了?但这怎么能怪自己,事就是这么巧。

奚闻皱眉,越想越焦躁。

虽然从住在上下层,沈清野被下药,到同拍一部电影,再顺理成章、重修旧好,看起来的确像自己步步为营,居心不良。

他猛地站起来,怔在原地半天,接着像困兽般在客厅里打转。

找不出托词。为什么就这么巧呢?明明刚回来时还想要避开,却偏偏像磁铁般被吸附过来,兜兜转转,都是那一个人。房子和电影都是杜夏帮忙介绍的,明明知道自己对那个人偏执得厉害,遇见了就放不开手的偏执,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遇见?

想不通,到了死胡同。奚闻紧皱着眉,弯着腰蹲下来,胸闷气促,小脑抽痛,各种杂乱无章的话塞满了脑海,额间密密布满了冷汗。

手颤抖着掏出药瓶服了药。

药效发作后,那种纠扯五脏六腑的痛楚逐渐消失,身体的知觉抽离,平衡感也失去了,他重新站起来,半梦半醒,像踩在云端,走路时摇摇晃晃,被桌角磕了腰好几下,但不疼,摸索着,好不容易才躺到床上,然后闭上眼。

大脑非常安静,一片死寂,整个人沉沉下坠,好像陷入了流沙。

这就是他后来习惯所处的世界。

等他重新醒来后,手上的伤已经止了血,结了痂,他坐在床沿,发了会儿呆,大脑还很迷糊,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很久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舔着自己手背。奚闻转过头,看见一只很瘦很小的猫紧挨着自己大腿,在舔自己垂落的手,不时还喵呜喵呜地发出不安的叫声。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家里为什么会多了只猫。

他下意识地想去抱猫,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结痂的伤口,手停顿了一下。猫却顺势跳上来,攀着小臂,长长的尾巴一卷,踩到了奚闻的肩上,然后趴坐下来,小脑袋蹭着奚闻的下巴,热烘烘软乎乎的肚皮触碰着奚闻裸露的脖颈。

奚闻被搔弄得发痒,受不了地轻笑,把猫从肩上抓下来,搂在怀里,胸膛贴着一片温热,感觉冻结的心脏逐渐恢复跳动。

他在满室寂静里又坐了会儿,耳畔非常静,秒钟的移动都如擂鼓,他弯下腰,侧脸陷进小猫的皮毛中,自言自语地说,“算了,我们还是去找他吧。”

沈清野从奚闻那里出来,孟长云来了电话,说要把那一家子猫给他送过来。

沈清野说好。

三只小猫,一只橘猫,养的皮光水滑,懒散富态。见了主人,也没有很亲近,懒洋洋地绕着走了两圈,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窝趴下了,身后三只小奶猫推推搡搡地挤在母亲身边。

孟长云交出猫,仿佛交了烫手山芋,松了一大口气,把猫粮什么的,一并交给他,“下次这活儿可别找我干了,我做不了这种供祖宗的活儿。”

沈清野接过,随手放进柜子里,“麻烦你了。”然后将阮风的签名照递给他,“答应你的。”

是张没流出过市面的私房照,黑色衬衣束在紧身牛仔里,领口开到腹部,脚蹬高帮皮靴,头发打湿了,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斜挑着看镜头,相当性感,用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名,写的是TO云云,还画了个爱心。

孟长云吹了个口哨,“不错啊,你怎么跟他说的?”

沈清野说,“我说我有个妹妹青春期,很喜欢他,让他给张签名照。”

孟长云完全不介意沈清野胡说,收了照片,嬉皮笑脸,“你要是下次可以安排顿饭,我倒是可以再帮你照顾几个月。”

沈清野没理他,“行了,没事就回去吧。”

孟长云歪头,搭了他肩,“怎么,心情不好?我今天也没事,要不陪你出去喝一杯,散散心?”

沈清野肩膀僵硬了下,将身体从他手臂下挪开,双眼黑沉沉的,想了会儿,竟没拒绝,转身取了外套,答应了,“好。”

去了酒吧却只是喝闷酒,孟长云手段使尽,想把人逗乐,但挡不住沈清野软硬不吃,浑身低气压,说是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话都不说一句,坐了不到一小时,就起身离开,留都留不住。

孟长云追到酒吧门口,拦不住人,看着车屁股远去,吃了一口尾气,被风吹得一激灵,觉得挺奇怪的,也不知道谁能让他这么不高兴。

沈清野从出租车下来,走进小区,坐上电梯,看着红色的楼层数字跳转,头仰久了就有些晕眩,他垂下眼,闭了闭。

走出电梯时,楼道灯亮了,明亮的黄色光线泻下,门口站着个人,脸庞被灯光照射得有些泛白,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奶呼呼地叫着。

他抬起头看到沈清野,那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湿漉漉的,像沾了水的桃花瓣,盯着他看了会儿,又垂下眼,伸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你走了它就一直叫,我想它应该真是你的那只猫。”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了哈,下更这周四哈

90

 

 

第88章 驯服

冬夜里的楼道冷得不像话,来人就穿了件单薄的连帽衫,脚上一双拖鞋,冻得嘴唇都发紫,脸上一点血气都没有,连小猫都知道拼命往他怀里扒拉取暖,他还就这么站在门口。

沈清野心中不忍,也知道是自己迁怒了,走上前,解开大衣,把人往怀里带,握住的手冻得像块冰,都僵硬了,他用手臂搂住,嘴唇贴在怀中人新长出的头发上,最近长长了点,变得细软起来,他收紧手,把人一点点捂热了。

小猫被挤压在两人紧贴的胸膛间,艰难地探出头,喵呜喵呜地扭动,小爪子伸了几次,后来颓败地勾住奚闻的帽衫,趴得更紧了。

“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久。”奚闻小小地呼吸,鼻翼间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有丝丝缕缕的酒气,“你喝酒了?”

“嗯。”沈清野松开他一点,还是半抱着,拉着人开门进屋。刚进屋,四只猫都围了上来,绕着主人腿转圈。沈清野轻轻用脚碰了碰橘猫,让它让开一些。奚闻身上的小猫却很新奇,一下跳下来,挨到大猫身边,叫个不停。

沈清野摸到门边,中央空调运作起来,出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

脱了衣服把奚闻整个人裹住,让他坐到沙发上。外套拉链不小心勾到手背刚刚结痂的疤,把伤口勾破了,奚闻轻抽了口气,蹙眉低头看了看手背。

还没看仔细,就被沈清野拉过来了。手被人握着,拇指虚滑过伤口,没有挨到。

沈清野看着他手背的伤口,三道抓痕,其中一道结的痂破了,又渗了点血出来,眉毛下压,表情凝重,“那只猫挠的?”

奚闻试着抽了抽手,被抓得太紧,没抽回来,就说,“打过疫苗,没事的。”

“疼不疼?”

奚闻摇头,轻声细语,“不疼。”

沈清野扭头看了看跟着猫妈妈缩在猫窝,玩得乐不思蜀的小三花,“把猫送走吧,谁都敢抓了。”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奚闻闷笑,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你现在有点凶,别被它听见,猫很记仇的。”

沈清野不说话,站起来,转身去翻出了家用医疗箱,拿了碘酒和棉花给他消毒杀菌,再贴上创口贴。

低头处理的样子很认真,额前的发丝掠过眼睫,荡在鼻尖,五官漂亮到精致,像白瓷一样,毫无瑕疵。

奚闻心中微动,低头亲他的唇,舌尖尝到残余的高浓度酒精,又涩又苦,混着唾液咽下,喉管都像着了一把火。

沈清野从前烟酒不沾,现在却什么都会,甚至成瘾。奚闻看着他,想看到他身上从前的影子还存在多少,现在是更好还是更糟。从前温和内敛,现在却显得多刺而敏感。他隐隐约约觉得两者有鲜明的区别,又找不出改变的端倪。

他轻微叹气,“你现在变小气了,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的。”

“你烦了吗?”沈清野抬起眼,扣着他的后颈和他贴近,呼吸相互交缠,呼入口的都是对方的气息,“每次都是你来示软。”

奚闻蹭蹭他的鼻尖,说得温柔又亲昵,“那倒不至于,如果每次只要我来了就能哄好,我可以一直哄你。”

作者感言

重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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