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5页

反向围捕 重山外 3621 2024-05-24 00:00:00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带华轩去河里游泳,玩闹晚了,突然下了暴雨,河水暴涨,一个急浪打过来,把兄弟两冲散了,他被路人打捞上来,华轩却不见了踪影。父母责怪他,他备受折磨,一个人离家出走,沿着河一路乞讨找人。

后来又累又饿,在马路上晕过去,被龙海捡了回去,将他养大。华旸一路往上爬,就抱着一个信念,找回弟弟。在他终于从孤儿院把华轩领回来以后,回过一次家,才知道两个儿子接连失踪,把父母逼死了,母亲疯了从家里跳下来,父亲抱着母亲的尸体一把火把家和自己都烧没了。政府出钱重建了新楼,红顶白墙,一排玻璃窗,比原来美观很多。

但再漂亮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他找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便领着华轩回去。为了不让华轩接触这些,华旸借了司机的名,租住在外面,早出晚归,和一个打工的无异,为华轩营造出一个平静安宁的假象。

龙海无子无女,三个妻子一个女儿都死在了各种暗杀中。开始华旸被扔到底下,在街头混,后来立了功,才被龙海看中又收回来当作义子在养,既然是义子,红白喜事会让他充个场面。一次他为龙海的最后一位妻子抬棺,华旸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才26岁,一头直发,很少化妆,喜欢穿长裙子,打扮非常素雅。女人怀了孩子,塞钱做过B超,是个男孩,龙海很高兴,大摆了三天三夜的宴席,叫了手下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所有饮食都会有人试菜,结果还是在家里的泳池那儿被人开枪杀了,一击得手,那个人也饮弹而亡,无家无亲,没查出来是为什么。

下葬回来,吊丧的人都散了,灵堂里就他们两人,颇有些凄凉孤独,他突然问龙海当初为什么要做这行。龙海抽着雪茄,鬓角全白,脸上好像经历多了生死大劫,没什么悲痛的神色,听他这样问后只淡淡抛下一句,“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而入行,后来结仇太多,泥足深陷,就走不了了。

每个人都一样,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和无退路。

但这些事和华轩没有关系。他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理解,华旸欠他一个正常健康的成长环境,应该替父母还给他,至于代价是什么,由华旸自己抗下来。

华轩说得愤慨,又一拳打上来,他没有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鼻梁被击中,血流下来。

因为觉得打不中,这一下完全没有收力,手被震麻,一击得手,华轩反而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收场。

华旸用手背抹掉鼻血,冰冷地说,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你说得对,我是恶霸你是公义,我们各走各的,我不会再干涉你。”

华轩攥紧拳头,拳峰上残留的血仍滚烫,“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

华旸冷笑了下,“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自己把我抓回去。总不能指望坏人把自己打包好了,再送到你面前。”

华轩被激怒,“包厢里的事我都看到了,我会去作证,你们逃不掉的,数罪并罚下来,你会死!”他嘶声叫出来,声音被夜风扯碎,变得破落不堪,分不清是在警告还是在威胁。

华旸眯起眼看着华轩,注意到他的双眼晶亮亮的,是湿润的水痕,他突而快慰了,之前那种古怪的不忿逐渐纾解。

他等了太久,顾虑太多,无数次想要放手,迟迟下不了决定,如果这件事由华轩来做,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好,我等你。”他平静地说,没有愤恨不甘,然后转身离开。

四下重归寂静,华轩驻足原地,那股热气散了干净,眼窝里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进孤儿院的时候他五岁,因为出过事故,所以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很多东西不懂,反应也有些迟钝,被同龄的孩子取笑捉弄,他在那里坐着,一个板凳就会从后头砸上来。

12岁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说是他的哥哥,把他从那里带走。拉着他的手再没松开过,掌心很大很温暖,给了他一个家,一直宠着他护着他,教他长大,他以为这就是他毕生要守护的东西了,而就在刚才,他毁掉了这个家,又变回了一个人。

72

 

 

第70章 取个经

沈清野接过手帕把脸上抹的假血擦掉。

奚闻吸吸鼻子,抹掉眼泪,手还真打得有点麻,一道看监视器刚刚镜头回播的导演助理转头笑了笑,“奚老师还是手下留情了,明显不忍心啊。”

韦导也点头,“打了三次,也就最后一次比较像真的。”勉勉强强算是过了,奚闻松了口气。

双手攥紧了外套,外头的风冻得人骨头发抖,听到过了,就到房车里去猫着,司机提前开了空调,里头很暖和,手和耳朵才像活过来一样。

等会儿还有场室内戏,华轩经过这次决裂,心态大变。他没有做饭店那场血腥屠杀的人证,把事情瞒了下来,这成了他一块心病。后来别扭着回过一趟家,才发现那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就剩了他自己的东西,所有联系方式也都换了。那之后,他白天还是和平常一样上班执勤,晚上就去各种场子里闹事,憋着一股气要把华旸再逼出来。刚开始人家碍着他的身份,都会迁就忍着,但一而再再而三,毫无理由,毫无目的地闹,就没人受得了,吵架变成了互殴,把店砸了,还被同事出警。店主去派出所告,都是正经批下营业执照的场所,所里当和事佬,连吓带威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华轩被队长甩了个警告信,让他停工一周回去反省,事情就算过去了。他失业又落魄,把自己混得没了人样。后面酒吧买醉,还睡到了妓女的床上,知法犯法,有一小段激情戏。

奚闻看了下后面的几场,估计了一下,不知不觉拍了三个多月,他再没两个礼拜就要杀青了,他结束得比沈清野他们早,沈清野和阮风估计还有一个多月。

12月的时候,这儿下了场雪,从房车里走出来,满目银装素裹,雪纷纷扬扬,把大地冻得紧实。影视基地远离市区,四遭都是小山,太阳出来的时候,白茫茫的雪山映着光,金光闪闪,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最近楼里暖气坏了,里面外面一个温度,化妆间里放了两台暖风机,几个演员都围着那两台小太阳坐,在那里等,去晚了就挤不到前头。

奚闻的衣服里都贴了暖宝宝,抱着暖手宝,化妆间里挤满了人,他站了会儿就走出去了。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点到了摄影棚,白小乙搓着手,陪在他身边,也冷得不行。

沈清野这场结束,没像往常那样凑导演那儿看监视器,套上羽绒服,走到场外,和他打了招呼,“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里头人太多了,不如外面空气好一点。”奚闻趁着没人看,摸了下他的手,冻得像块冰坨子,就把怀里捂着的暖手宝塞他手里。

沈清野捂了会儿,本来冻僵的手指才渐渐舒展。

孙絮絮看到了,递了双棉手套过来,“沈老师用这个吧,一冷一热太刺激,容易生冻疮的。”

沈清野接过,把手套给奚闻戴上,“你戴着这个。”

奚闻笨拙地套着手套弯了弯手指,去抓沈清野抱着的暖手宝,“絮絮说得对,你等会还得过去,一冷一热,温差过大,是不好。”

沈清野笑笑没松手,“怎么都给了我了又想拿回去?我拿手套跟你换好不好?”

他说话有点调笑,自打两人恢复关系后,相处起来就没正经许多。奚闻耳垂冻得有点红,仗着两人站的隐蔽,凑上去跟他咬耳朵,“等会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

“去外边吧,小乙给我发的那几家店还没试过。”

“别太远了,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沈清野比划了下他的脸。

奚闻摸摸眼睛,“不是真的,都是画出来的。”

这几天的戏,导演特地让他蓄了点胡子,胡子拉碴的,头发稍微留长了点,再加上宣雨刻意把他往糙里拾掇,人更显得憔悴邋遢,奚闻今早自己看镜子里都嫌弃自己,用手指比划着下眼袋,“这戏播完,我可能不能走偶像派了,你们把我靠脸吃饭的路都给堵死了。”

宣雨左右打量,又给在眼袋那儿补了两笔,“跟市面上的都一样多没意思,你给他们定位定位新的审美标准。”

“你可太高看我了。那得用内涵引领风潮,我的演技估计还没磨练到那份上。”

宣雨啧一声,“有点志气嘛,演戏的人谁不觉得自己就是第二个周润发?”

“得,那我就算为艺术献身一回儿。”奚闻笑着。

在外头晃悠了半天,现在终于想起自己装扮的这幅尊荣,奚闻摸了摸下巴的青胡茬,觉得扎手,不由皱了脸,“这样子是不是可丑了?”

沈清野沉默了下,勉强说,“可能够真实吧。”

“那你别看我了,都不好看了。”奚闻把脸侧开,是真嫌弃自己。

沈清野笑起来,把他脸掰过来,“我开玩笑的,不管装扮成什么样,不还是你吗?”又低了声,凑他耳边,“更何况,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哭得一脸眼泪鼻涕了,就好看了?”

奚闻脸红了下,又吐槽,“我要是他哥,就先把他拽澡堂子搓一顿再放出来。”

过了没两分钟,韦导那边就叫沈清野过去了。

韦成歌衣服裹得厚,旁边亮着台取暖器,但这么坐久了,人还是僵了,靠抽烟活络活络手指和脑子。

显示屏里放刚刚拍的片,是和骆正斌的打戏,穿得单薄,身形才飘逸,一招一式都利落漂亮。沈清野入组以来的塑形锻炼和饮食控制卓有成效,就算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其下蕴含的力量,和骆正斌这样专业的武打演员站一块儿,也没有逊色。拳腿往来,每一击都实打实地相抗,拳拳到肉的视觉效果相当震撼,

奚闻等了不到一小时,就该到他了。今天这场戏虽然不算激烈,韦成歌顾忌他第一次拍床戏,怕他紧张,还是给他清了场,无关人等出去了,就留了必要的工作人员,沈清野坐导演旁,没动弹。

韦成歌瞅他一眼,“你不走,还等着看活春宫?”

沈清野含笑,“同行学习取个经,韦导您给个机会。”

“我给不给机会不重要,你得看人家介不介意。”

沈清野八风不动,说话挺笃定,“奚老师不介意。”

作者感言

重山外

重山外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