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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围捕 重山外 3635 2024-05-24 00:00:00

沈清野放下水,“也就这周了。”

“那我等你拍完好了。”奚闻无所谓地说。

沈清野身上一股烟酒气和烧烤味,感觉浑身不适,一边脱衣服一边向卫生间走去,“我先去洗澡。”

奚闻在脱外套,没转过身,点点头说好。

狭小的淋浴间中水汽弥漫,沈清野闭上眼,热水倾泻而下,打在脸上,水花晶莹四溅,玻璃上笼罩白雾,水珠滑下鼻梁,从鼻尖滚落,碎成六瓣。

泡沫旋转着冲入下水口,皮肤被烫得发红,手抵在冰凉的瓷砖上,有热水顺着紧抿的唇线渗入。

锁舌发出轻巧的响动,沈清野侧眼看去,满室白蒙蒙的雾气中显出一个清瘦的轮廓。

他关了水,拉开玻璃移门,扯了毛巾擦身,“你怎么进来了?”

奚闻仿佛神游般走到洗漱台前,弯下身,取了点冷水扑脸,“你洗你的,不用管我。就是一下有点难受。”

“受凉了?”沈清野走过来,伸手探他额头,皮肤有点烫,但还在正常范围,“没发热。”

奚闻站起来,面朝他站着,脸色泛红,睫毛上犹挂着水,仿佛桃花带露,“没那么脆弱,可能是刚刚在风里吹久了。”

沈清野用大拇指抹了把他的脸,“吹风了就用冷水降温?”

有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奚闻伸出舌尖卷了一滴。

卫生间里空间逼仄狭小,高热的水蒸汽四溢弥漫,温度节节攀高,沈清野看着他,眼神加深,指腹顺着他的脸廓蹭了蹭,然后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吮去沾上的水。奚闻愣了一下,然后也闭上眼仰起头配合他。两人正是多巴胺分泌最亢奋的时期,蜜里调油,受一点撩拨就得黏糊在一块。明明已经很熟悉了,还是每次都有新鲜感,像敏感躁动的青春期。身体紧贴,奚闻穿着的衬衣被沈清野身上没擦干的水弄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并不鼓结,薄薄的覆了一层,修长而柔韧。

两人亲着亲着就到了床上,奚闻浑身发热又意乱情迷,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搂着沈清野叫哥,还重复了两句剧里兄弟对话时的台词,沈清野一怔,没料到他这么入戏,本来没在意,结果手一摸脸,都是潮乎乎的。

开了灯,把他人摆正,奚闻安静地在流眼泪,被强光刺激,皱了一下眼睛,双眼红通通的,鼻尖也是红的,盯着沈清野瞧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摸了摸他,声音低沉压抑,“我好难过,游凌连最后的话都没告诉他。”

“华轩撑了这么久,就是想说一句话给他,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抽抽鼻子,垂了点头,往斜下方看,床头灯下,眼睫在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觉得有点丢人,又哭成这样了,拍完戏走不出来,一点都不专业。

沈清野默然,亲亲他的脸,把掉下的泪珠吻去,“别哭。”然后拉起他的手,顺着手臂内侧慢慢上滑,握在上臂,眼睛看着他,“不用托游凌,你可以亲口说给我听一遍。”

奚闻怔了下,然后弯着眼睛笑了笑,软乎乎叫了声“哥”,一下扑上来,狠命抱住他的脖子,要窒息的力度,好像松手人就会没了,然后贴着耳朵,低低絮语,“我在公园里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

“嗯?”沈清野说。

“我知道你不会利用我,我那时候说的都是气话,后来就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想安插我做内奸,不会连警队里的事都不让我说,也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心力。是你一直在保护我。”

这些都是剧本里没有的,是奚闻自己想要说的东西。

沈清野安静地听着,才发现奚闻比自己想得还要入戏。他安抚地摸索奚闻的后背,“我知道那是气话,我没当真。”

奚闻吸吸鼻子,“还有说要告发你,也不是真的,我完全做不到,我只是害怕你会死,所以把最糟糕的结果说出来,也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由怨生恨,才把气撒在你身上。”

沈清野心中一片温柔,他对华旸这个角色也上了心,自然对兄弟两的结局满怀遗憾,现在听到奚闻这么说,就好像心中堵截的怨气有了出口,慢慢散尽,连日拍情感压抑的戏导致的低气压,也被他一并平复了。“我也有不对。”

“你当然有不对,”奚闻抬起眼打断他,突然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你却还是说要各走各路,互不干涉,要让我抓你回去,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还要逼我,”奚闻声音颤抖,手握成拳,咬着牙,“你太过分了。”

沈清野哑然,如果是华旸,恐怕要被这种不讲道理的话给气笑了,被骂了一通,句句朝着心窝子扎下去,自己却不能生气,不能顺着他的话说,说了就是自己的不对。

华轩被气昏了头,华旸又何尝不是在赌气。甚至已经起了赎罪的心。

既然你也觉得我罪无可赦,恶贯满盈,那就按你心中正义的方式去处置。

自己为了他一句话什么都做尽了,人却还不满意。

沈清野轻轻叹一口气,把气得直哆嗦的人抱进怀里,“我知道了,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一次吧。”

被他抱着,良久,奚闻才慢慢平复下来,手圈上他的背,低低说,“哥,我没怪过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哥,这点不会变的。”

半夜的时候,奚闻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这里又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静悄悄地覆盖了整座城市,一切都变得非常安静,好像所有声音都被这种纯净的白所尘封了。

现在快1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街上已经挂满了彩灯。

他没有睡意,也许是因为杀青了,胸口一块巨石落地,又高兴又不舍。

太焦虑了会失眠,原来事情了了也会失眠。

华轩这个角色陪伴了他四个月,现在要告别了,就感觉哪里空了一块一样失落。虽然剧里的结局不好,但他相信在某一处,他们一定会幸福的,没有那些血腥的过往,无奈的人事,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好像他现在这样。

他给白小乙放了假,自己则没立刻回去,自掏腰包多住了几天,想陪着沈清野把戏拍完。当然对外不能这么说,只说留下来多学学。

沈清野和阮风为了赶最后一点残留的戏,被折腾得很惨,没日没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肉眼可见得憔悴,下巴尖得人心疼。

奚闻有时待剧组,跟在韦导身后看戏,有时待闷了,感觉人人都忙得要命,自己碍手碍脚了,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逛逛,吃点好吃的,体会一下风俗民情,还去看了这里有名的不夜城的花灯会,逛了几个特色景点,碰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拍照分享,很偶尔会带上自拍,有些放了微博,有些只发给沈老师。

他的微博在白小乙近日的经营下,渐渐竟有了些人气,粉丝数稳步攀升,可能是有几张自拍角度太帅,收获了不少小女生,评论终于不是可怜的个位数,有几次险些能够上热门。

可惜这种逍遥的日子没能过太久,在第五天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冯桐的电话。

“闻闻,你回来吧,”冯桐哽咽着,“你外公刚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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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葬礼

冯耀辉的死因是心肌梗死,奚闻落地的时候是夜里,直接被带去了灵堂,前面祭奠,后堂停棺。家里人都在守夜,请了师傅做法事,火烛缭绕,经声绕耳,一路堆满了白花,正中一张黑白遗像,照片上的冯耀辉还很年轻,虽是笑着的,但目光锐利如虎,好像奋力一搏的勇士,有无尽的潜能和力量。

奚闻盯着相片不由自主看了很久,甚至忘了跪拜,盯得越久越觉得往事鲜活如初,冯耀辉言笑音容犹在,每一桩小事历历在目,好像转头那人又会操起拐杖不轻不重地打自己腿弯一下,他立着有些恍惚,没办法接受人已经不在的事实。

灵堂里有此起彼伏的哭声,冯桐脸色憔悴,钟敏搀扶着她,脸上有泪痕,眼是红肿的,没有大声嚎啕,可能已经过了最难过的时刻,看见奚闻,走过去抱了抱他,强忍悲伤,说,“去看看老爷子吧。”

转去后堂,绕过遮挡的屏风,人就躺在棺底,因为干瘪,棺材显得很宽松,穿着簇新的寿衣,奚闻又立了很久。

像个木头人一样,被拉着走出来,换了白色的丧服,冯桐给他扎了丧布。不断有人来吊唁,之前是杜夏在接待,奚闻来了就换了他。

有人握他的手,拍他的背,鼻涕眼泪蹭了满袖,一脸不忍地说一句节哀。奚闻抽回手,低头请他进去。扭脸却听到有人上完香后对身边的人说,外姓的到底养不熟,爷孙两感情多生疏,你瞧这种场合,装也不装一下,连哭都哭不出两声。

奚闻面无表情,抬起头,看到房梁上很久没打扫积着灰,结了蛛网,一只蜘蛛在网上慢腾腾地爬着,速度很慢,从一头到另一头,然后隐在梁后狩猎,动作迟缓,很有耐心,并不关注梁下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

他走到门口,杜夏过来,给他披了件外套,“这儿风大,去里边吧。”

奚闻转了转脸,听到里头传来哭天抢地的嚎啕,反而又往外撤了一步。

现在人来的多,丧事到了最高潮的时候,念经声和哭喊,甚至还有人悲戚万分的嚎叫,一下子哭晕过去,惹得旁边的人惊慌地把人扶起来,灌水掐人中,许久才悠悠醒转。

即使只是不知名的远房亲戚,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表现一下,情意不见得有多真,有时候只是演一出戏,以此来博个好名声。这些繁冗复杂的礼节,大多已经没有多少真情,是做给活人看的一场戏。

连杜夏这样内敛的人,刚刚也跪在灵堂前,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磕的掷地有声,惊了一众人,额头都青了,表情沉重。不管是否为了争名分还是出风头,都给别人看到了他的悲伤和诚意。

不眠不休,从早守到晚。冯桐身体不好,支撑不住,杜夏让她回去休息一下,这里他来守就可以。又看奚闻脸色也不好,就让他也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奚闻摇摇头,跪坐着,看着铜盆里燃烧的锡箔元宝,被黄色的火苗吞噬,“我没事的,叔,你送小姨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现在葬礼已经简化很多,停棺三日后,入殓,杜夏捧头,奚闻捧脚,放入棺木,棺盖推合,举哀后,送去火化,之后下葬。

作者感言

重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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