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2页

奉君书 弹冠按剑 3616 2024-05-26 00:00:00

“知道你向着那萧家小子,你就当这是老头子老糊涂后的胡言乱语好了,”见贺重霄听到他这番大逆不道之语后面色不豫地周了皱眉头,鸿来山人清了清嗓子,将话锋转回了正经,“你还要问些什么便问吧,老头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山人可知这兵阵如何破解?”

接过贺重霄凭印象画的兵阵草图,鸿来山人凝神思考了好一会儿,正当贺重霄以为对方也难以破解此阵时,对方却倏然眉头一展,眼中残存的轻蔑与不屑随之荡然无存。

“八门金锁阵……那何小狐狸果然拜入了无上宫门下,孤身入女子教派,也真可谓能屈能伸,放得下身段……”

鸿来山人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而后便转身走进了内屋,在一片乱糟糟的破败狼藉中好一阵翻腾后,从角落那摇摇欲坠的书柜底抽出一本垫桌脚的泛黄残本丢给贺重霄。

“这里头记着些无上宫里秘传的谶纬经法,想来对你能有些帮助。八门金锁阵其难破之处便在于其云谲波诡变换莫测,何况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单破眼下此阵恐怕对局势也不会有太大的助力。”

贺重霄听闻此言心下一沉,正欲收好残本道谢告辞,鸿来山人却忽而悠悠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人可以与你同去,祝你一臂之力……”

“谁?”

并不出言回答贺重霄的疑问,鸿来山人只是笑着将视线停在了在屋里好一阵翻箱倒柜却只翻到了两根胡瓜和几片皱巴巴的菜叶的颓丧秦徵身上。

“……里(你)们定(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没查(擦)干净?”

嘴里还嚼着半根没咽下去的胡瓜的秦徵被两人盯得莫名其妙,含糊不清地狐疑道。

“乖师侄呀,你想不想知道师叔我把那山珍野味都藏在哪儿了?”鸿来山人冲秦徵秦徵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臭道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明明已是初夏,秦徵却被鸿来山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好一阵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白毛冷汗。

“嘿嘿,话别这么说嘛……我与你师傅当年也是称兄道弟情同手足,你既是他的真传弟子,看着你这般饥肠辘辘你师叔我是于心不忍呀。”

见秦徵闻言依旧不为所动,满脸戒备,鸿来山人心道看来只能放大招了,便从鹤氅的宽大袍袖中掏出一块包好的金脆麋鹿鲜肉,用力吸了口气,故作叹息道:

“唉……可惜呀可惜,这般美味佳肴只能我独自一人享受了,还有地窖中珍藏的那数坛龙岩沉缸酒和上好秋露白都无福消受咯。”

“你当真会告诉我这般美味在哪?”

秦徵将信将疑,肚子却先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当然了,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鸿来山人当即举起三根手机对天起誓,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见对方这般信誓旦旦,秦徵略一思忖,终究是饥饿战胜了狐疑,便上前两步走至二人面前,但他话还没说出口便已被鸿来山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点住了穴位。

“你这老道士居然又骗我!?”

这才大梦初醒般地惊觉自己再度被对方给蒙骗了,清俊的脸上一阵青白,丝毫不顾忌形象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嘿嘿,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嘛……不过我这也不算骗你,毕竟你此番进军营若是打了胜仗立了功,受的封赏可不比我这小小野味丰盛得多,到时候饕餮佳肴、吃香喝辣时你指不定还得感谢你师叔我呢。”

丝毫不为自己的这番坑蒙拐骗感到脸红,鸿来山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大言不惭道。

“我呸!”秦徵吐了口口水,忿忿道,“先前跑到那南蛮营中散播谣言已是九死一生,我可不想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接过鸿来山人甩过来的眼色,贺重霄便心领神会地上金刚怒目般死命盯着两人,有心而无力反抗的秦徵三下五除二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什么狗屁‘欺霜赛雪、仁物爱民的益州贺郎’,你们都是强盗!土匪!流氓!”

牛头山山麓间回响着秦徵悔不当初的愤懑哀嚎,空谷传响,哀转久绝,颇有几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惨壮烈。

 

 

第23章 恋北风

被贺重霄带进军营后秦徵虽恶狠狠地扬言道,打死都不会帮贺重霄这些道貌岸然欺压弱小的官家伪君子们,却在气鼓鼓地饿了一整个白天不吃不喝后拜倒在了贺重霄命人送来的烧鸡黄酒下。

“嗯……真香……不过事先说好……我不会武功,打仗上战场的事我可做不得……嗝……”

被饿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秦徵左手握着鸡腿,右手提着酒壶,一顿胡吃海塞风卷残云后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末了还不忘指点一番江山:“……这鸡烧得不错,麻而不柴,香而不腻,火候恰好,汤汁入味,就是再多放些作料就更好了,这黄酒相比来说就显得逊色拙劣许多了。”

“鸿来山人是你师叔?”待秦徵酒饱饭足屏退下人后,先前站在营帐一角的贺重霄出言淡淡道。

听闻贺重霄没有急着问自己八门阵的破解之法,而是蓦地问起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秦徵微微一怔,而后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般的无奈神色:“……是倒是,不过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不过你也别指望他能出山助阵,他看起来每天活得如孩童般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其实早就心如死灰了。”

见贺重霄皱了皱眉头,知道对方想要问些什么,秦徵轻轻叹了口气。

“唉……你是想要问他为什么被逐出师门了吧?归元峰内所授虽佛道杂糅,但修的道教也是全真法术,因而教内并不存在可以娶妻生子的火居道士……呃,当然……理论上酒水肉食也是要杜绝酒肉的,不过我游历西南,能有得吃的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吧……”

自顾自地心理安慰了一番后,秦徵沉默了一会继续道:

“……然后你恐怕也猜到了吧,那老道居然喜欢上了山下一个女子……说句实在话,他喜欢的若是门当户对的派内闺秀,哪怕是名门千金也好,恐怕师祖也不会这般强硬反对,可偏偏他喜欢的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丢到人群中立马就会泯然于众人的农家女子。”

“这老道士虽然脾性磊浪不羁了些,但对武学的天赋悟性在上一辈中却是少有人能出其左右,是那种能单手拎着支桃花枝,一边摘枝头上的青桃啃着吃,一边以木枝为剑四两拨千斤地化开来者汹汹气势的习武奇才,就连我师傅都对其敬佩不已,唉……可惜呀可惜……”

说着说着秦徵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悠悠开了口:

“后来那名叫鱼翠花的女子离奇惨死在了家中,据说尸首分离,面目全非,死象及其惨怖……当时那老道士沉默了很久,抱着那女子的尸首在屋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那女子的尸首完全凉透,便拎着一柄长剑上了归元山直奔师祖屋前,其间有二十多名师门弟子出手阻挠却都被他所伤。”

“当然,哪怕那老道士再厉害也终究寡不敌众,杀红了眼的他被包括我师傅在内的一众师兄联合拦截了下来。”

“再然后的事情师傅也没有和我说过,我只知道那老道被逐出师门去了边疆,临行前还把所有的木剑桃枝、武功秘籍全部烧光,铁剑钢刀则全部丢在炉鼎中熔掉了,自此再也没有沾过武学分毫……”

“虽然嘴上不说,但你其实还是想立功建业以便振新师门的吧。”静静听完秦徵这番叙述,贺重霄一针见血道。

一向口是心非的秦徵这次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匆匆地扬言反驳。的确,在鸿来山人下山后不久归元峰便在与华山派一役中元气大伤,加之门派名誉不复从前,被新生的诸多教派夺去了锋芒,年轻新辈中有才德者大不如前,因而门派状况江河日下,终究难以再复当年与华山、武当、少林四家齐名的名扬盛况。

“我是个因六指而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归元峰的掌教于我有养育再造之恩,养育我十多年的归元峰就这么没落了,我心中自然不愿。”

“……可光景不重来,我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说罢,秦徵便咬了咬嘴唇垂下了头去,不愿让人看见他眼中地黯然,贺重霄这才发觉他攥紧的左拳上比常人多了一小节手指。

“等这场仗打完了,再回朝廷述职时我会让陛下下诏褒扬归元峰救国于危难及前朝扶大厦于将倾之举,虽说江湖之远不同于庙堂之高,但想来或多或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秦徵闻言不由一愣,语塞半晌后,低头冲贺重霄小声道:

“……我先前说了些很孩子气的话,抱歉……”

早就发现秦徵这孩子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像只见谁都不爽的小刺猬,其实内心却是一片知恩图报的赤诚肝胆。

这种知遇救命之恩对一个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秦徵知道,曾经雪地里的那个倔强逞强的小小孩童当然也知道。

“无妨。”贺重霄摇了摇头,示意秦徵无事,“上次散播传言一事你本可趁机脱身却仍履行了诺言,加之此番协助克敌,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何况归元峰本就为四大名门之一,浩然正气,济世扶民,此事我也不过是推波助澜,助其渡过难关罢了。”

春去夏来,过了立夏日头便逐渐焦灼了起来,岭南本就地处西南烟瘴之地,夏日更显溽湿难耐,对于自中原京都而来的士兵可谓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不过短短半月军中便有不少士兵水土不服瘴疠缠身,加之南诏军又日夜在城外挑衅咒骂,一时军中上下人心躁动惶惶。好在秦徵殚见洽闻、精通药理,从山上采来些稀奇古怪的草药炼成丹药总算是将军中的这股肆意弥散的瘴气压制了下来。

将近一月的音讯全无后,军中终于收到了京都传来的诏书,这份诏书对京都司马氏谋逆一事不过述以寥寥数语,与其说是诏书倒不如说是一份催促斐贺二人尽快出兵讨伐南诏的檄文。书中洋洒千字陈列了南诏受恩于先帝太.祖,现下却背信弃义、撕毁盟约,与大煜兵戎相见之不耻与夜长梦多恐生异变为由催促其发兵交战。

作者感言

弹冠按剑

弹冠按剑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