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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 猫大夫 3542 2024-05-24 00:00:00

他的辩解,在曾砚昭听来,只觉得可笑。他不能理解郭青娜为什么会选择他,但仔细回想,他似乎也没有听郭青娜表示要放弃方训文。

思及此,曾砚昭的心里生出无限的悲悯,问:“如果青青没有动手术,你会承认那个孩子吗?”

“我会。”方训文毋庸置疑地说完,顿了一顿,“但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它来得太早了。”

来得早,又是谁造成的?曾砚昭闻之齿冷,说:“无耻之徒。你是怎么评上副教授的,我很清楚。不要以为离了婚就万事大吉。”

谁知,方训文听罢并不着急,语气里充满了遗憾,说:“曾老师,爱上青青,要和她在一起,会失去什么,我当然比你更清楚。我是做好了准备的。”

曾砚昭瞪直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学佛这么多年,会看得更通透。世间造作,皆有果报。既图果报,难免造作。”方训文道,“曾老师,我知道你放不下青青,是觉得对不起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时是选择,她现在也是?圆满不会只拘于一种选择。”

曾砚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从方训文这里听到佛法,一时之间,只觉得讽刺。

到现在,方训文和郭青娜已经捆绑在一起,无论他对方训文做些什么,都会影响郭青娜。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业报。

想到这里,曾砚昭顿时感到有心无力。

“你说的对,圆满是你们二人的,与他人无关。既然你们认为那是圆满,旁人的置喙当然无足挂齿。”曾砚昭停顿了一会儿,清清冷冷地说道,“但是,你们为自己的行为做出的辩解,是非常可笑的。尤其是你。即使你和你太太之间早已没有了爱情,你在婚姻之外,为别的女人心动了,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离婚呢?是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爱情,或是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到青青,怕两头空?你是一个成年人,在面对婚姻的责任和爱情的浪漫时,可以有犹豫不定,但是你在犹豫的同时,两边都没有耽误占有,这是贪欲。因缘会聚时,果报还自受。方老师,我希望你明白,连佛祖都不会惩戒任何人,我更不会。我现在或往后做的决定,只是基于个人感情的判断,你们也可能让别人做出不同的决定,这都是你们的果报。”

“由你单方面做出的决定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展,你说这是我的果报?”方训文讥讽地问。

曾砚昭回答:“对。像你说的,你做好了准备。是吧?”

话音落下后,方训文久久没有再吭声。

曾砚昭兀自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挂断以前,他所说的话,会不会令方训文产生动摇呢?去往烤肉店的路上,曾砚昭产生这个疑问。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确实希望方训文已经做好了准备,假如他退缩,郭青娜又该何去何从?

曾砚昭这才发觉,原来一开始竟是自己太天真,以为错只在于方训文。他从没有问过郭青娜是何时知道方训文已婚,一厢情愿地认为是郭青娜被骗了。

但诚如他对方训文说的那样,成年人对自己是否贪婪,该有自觉。郭青娜如果也有这份自觉,那么他的关心就无异于自作多情了。

也难怪郭青娜总叫他不要再管。

想到这里,曾砚昭不由得气馁。

正是饭点,烤肉店里很热闹。尽管店内做了完善的排气设施,不过当曾砚昭步入其中,依然能轻易地闻见烧烤特有的焦味。

店里每一个客人的脸上仿佛都抹了油似的,亮堂堂的,这或许与店内的灯饰和烤炉冒起的油烟有关。

曾砚昭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找到了郁弭。

桌面上摆着两盘雪花牛肉和一盘肥羊卷,郁弭正在烤口蘑。他看见曾砚昭,对他笑了笑,问:“饿了吧?可以吃了,那些是刚烤好的。”

曾砚昭面前的碗里的确已经放着一些烤好的素肉,样子看起来与真肉无异。他落座后问:“先烤了这些?”

“嗯。你看看还要再点些什么?”郁弭往桌角的二维码递了个眼神,“先把你吃的烤好来,不然等会儿把肉放进去,油就出来了。”

原来是顾着他吃素,所以才把素食全烤了。曾砚昭拿起筷子,说:“偶尔吃一点荤,也没有关系的。你现在把肉放上去一起烤吧,别到时候我吃饱了,你还饿着。”

郁弭早就饿了,闻言还是犹豫了一下。他用另一双公筷夹起雪花牛肉,放进烤盘前问:“那我放上去了?”

“嗯,我还没吃过有牛肉味儿的口蘑呢。”曾砚昭笑道。

因为饮食习惯的关系,曾砚昭从前极少吃烤肉,像这样自助的烤肉更是没有吃过。看着郁弭坐在对面,一边张罗烤盘里的肉和蔬菜,一边吃饭的样子,曾砚昭的心头不禁觉得妥帖。

没有认识郁弭以前,曾砚昭从来没有考虑过往后会找一个怎样的人共度余生,只觉得一个人也不无不可。而近来他渐渐察觉,自己在生活方面有许多问题是不切实际的,他一直住在象牙塔里,也难怪他总被朋友或学生笑话是不食人间烟火。

他大抵有一些中国男人自古以来的坏习性,喜欢也习惯于被人伺候着。恰好郁弭是一个愿意照顾他的人,凡事也总考虑他。

这也是一种造作。

没过多久,郁弭把口蘑烤好了。他对曾砚昭伸出手,示意后者把碗给他。

曾砚昭把碗递给他,说:“郁弭。现在常觉寺的禅七还没结束,所以我打算回鲤城以后,去常觉寺打禅七。”

闻言,郁弭夹口蘑的手顿了一顿,口蘑里饱满的汁水洒在烤盘上,发出呲呲的响声。

“哦……”郁弭带着疑惑看了看他,点头道,“好啊。”

 

 

第94章 禅七-3

和上一次去往鲤城相同,这一次曾砚昭带学生们去鲤城的行程,他还是交给周启洁和那边对接。

周启洁一方面调侃自己是“这个家”的管家婆,一方面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没到三天的时间,她已经和长秋寺那边联系清楚,寺方很高兴可以接待他们。

原本,曾砚昭之所以能去重修常觉寺,是因为上级部门向他提出了修建长秋寺戒坛的要求。

在领导的眼中,长秋寺戒坛比常觉寺要重要得多,所以他第二次去往鲤城,计划住在长秋寺,鲤城市规划局那边也积极帮他们联系了。

曾砚昭从周启洁那里听说,这一次鲤城市规划局和他们对接的,依然是上次的梁鹤益。得知此事,曾砚昭心有触动,儿时自己做过的事情、犯下的错误再次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来,打禅七是很有必要了,但这一次曾砚昭是突然回去,不知常觉寺那边还有没有给居士们办的“方便禅七”。

去鲤城的当天,曾砚昭原本打算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出门经行,算是早课。可他醒来后,还没能起床,郁弭就把他留在了床上。

两人住在一起以后,时有交欢。从许州回来后,郁弭变得比以前更加热情,三天两头地要和曾砚昭亲热,曾砚昭也很少拒绝他。

曾砚昭自然也喜欢在床上的快活,可是,他永远清楚地感觉得到,这件事之所以令他身心愉悦,全赖于和他在一起的人是郁弭。意识着和自己缠绵不休的人是郁弭,唯有这件事能让曾砚昭达到高潮,而身体相互纠缠给曾砚昭带来的,往往是不明不白更多。

正因为如此,曾砚昭不能够完全理解郁弭的“爱”。他猜想,郁弭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沉迷于情事是人之常情。

可次数多了,曾砚昭还是忍不住怀疑他们在没经历初夜以前,他究竟有多克制。

曾砚昭能够感受得到,郁弭是喜欢欢好的,不只是因为喜欢他,还因为喜欢这件事本身。偏偏曾砚昭只要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情愿,他就会适可而止,露出些许自己意识不到的委屈,让曾砚昭不得不屡屡纵容他。

大抵正是曾砚昭这种不够坚决的态度,才使得郁弭“变本加厉”。

曾砚昭喜欢他乖巧、体贴、懂事,在生活里,也在床上。渐渐地,稍稍一点的不愿意反而成了两人之间欲拒还迎的默契。他们都很清楚,什么时候,是真的不愿意、真的不行。

将要出远门的这天早晨,是真的不行。

曾砚昭挣扎了一会儿,愣是没有从郁弭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天还没亮,房间里黑漆漆的。

曾砚昭不满地皱眉,说:“我不想做,放开。”

听罢,郁弭攥住他胳膊的手松了些。

曾砚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想象他肯定又闷闷不乐了。可惜曾砚昭实在没有心情,叹了一声,正要再度挣脱他,竟发现还是没能挣开。

“郁弭?”曾砚昭严厉地说,“不听话了?”

两人将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他却在分别的清晨用这种语气说话,想到这个,郁弭心中的郁结就像是烧热的碳灰,也能烫伤。

郁弭重新躺下,没等曾砚昭挣脱,立即把他紧紧地揽回怀里。

曾砚昭错愕,只感觉到郁弭坚实的胸膛和臂膀用力将他挤压,好像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

“不做,就抱抱你,也不行吗?”郁弭把脸埋在他的耳边,丧气地说,“都要见不着了,还想着去经行。那是不是打完禅七,你就要成佛了?”

曾砚昭愣愣地听完,顿时心生愧意,又觉得有些好笑,说:“什么‘见不着’?还有‘成佛’?我这不是去外地工作吗,还是得回来的。你自己说要考学,所以才得留在析津上课。总不能一时半刻都不分开吧?又不是小狗,得天天带出门溜。”

郁弭听罢面红,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小狗。”

他这么说,曾砚昭顿时无话可说了。

说是分离,可想到终有一天会再见,曾砚昭还是无法清楚地感觉到离别的意味。比起郁弭,或者别的人,他对这些“人之常情”还是迟钝很多,难怪郁弭会担心他真的“成佛”。

“我这次回去,顺便可以问一问王师兄的事。”曾砚昭宽慰道,“你不是一直放不下那件事吗?新闻早就不报道了,给寺里打电话,也找不到一个能回话的人。回去见到住持,当面问一句也好。”

作者感言

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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