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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 猫大夫 3489 2024-05-24 00:00:00

“你喜欢吗?”曾砚昭问。

“嗯。”郁弭点头,只觉得曾砚昭的眼睛似乎有什么魔力,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靠近、想下旋,“我是中午到的。中午……我睡了你的床。”

曾砚昭眨了眨眼。

“然后,我怕衣服脏,弄脏你的被子。所以……”他舔了一下嘴巴,“我把衣服脱了。”

闻言,曾砚昭蓦地红了脸。他避开郁弭的目光,想了想,小声问:“都脱了?”

其实没有。不过,回答以前,郁弭决定说谎:“嗯,一丝不挂。”

曾砚昭轻咳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郁弭的呼吸呼到他脸颊的缘故,热得慌。

“啊……”曾砚昭的大脑空白,又觉得得回应,于是只轻轻地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郁弭见曾砚昭始终不抬头,脸却红得像是他刚才买的西红柿似的,心底不由得焦急。

“晚上……”郁弭低头,试图离他更近一些,“可以一起睡觉了吧?”

曾砚昭的脑子太热了,像是有一团浆糊。他含糊地点头,说:“啊,嗯。”

他越是这样,郁弭越是紧张和迫不及待,又改口说:“吃过晚饭?”

曾砚昭晃了一下神。他看向郁弭真挚而炽热的眼睛,真恨不得立即吻住这张嘴。

然而,上午接收到的一些信息混杂在这份暧昧里,时不时在曾砚昭空白的脑海里泼上墨点。他抚摸郁弭的脸颊,不由得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地制止这番情切。

郁弭看起来,对鲤城的新闻一无所知。曾砚昭反复地确认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一分钟前的曾砚昭,害羞得不得了,也可爱得不得了,可是,郁弭不知道他在这一分钟里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脸上忽然就流露出忧郁和担忧?

这不只是往郁弭的心头浇了一盆冷水那么简单,郁弭忐忑地问:“怎么了?”

曾砚昭张了张嘴巴,低头叹了口气,说:“王师兄死了。”

一瞬间,像是有一道雷在郁弭的大脑里打响。他懵住,半晌,讷讷地问:“谁?王译旬师兄吗?”

终于能把这件事告诉某个人,这种轻松让曾砚昭释然,同时又对郁弭感到抱歉。

他点了点头,说:“对。警方在海边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调查过后,知道是她。”

 

 

第60章 杂念和妄想-10

听说了王译旬去世的消息,别说是鱼水之欢,就连晚饭,郁弭也没有了吃的胃口。

二人坐在餐桌前,郁弭虽捧着饭碗,眼睛却盯着手机里的新闻看。

原来,曾砚昭居然是通过手机里的新闻APP得知的这一消息。假如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留意这条新闻,那么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王译旬出事了?而常觉寺呢?

“新闻这里说,警方联系了常觉寺,可是寺方的回应很简单。”郁弭读着新闻的内容,“‘寺方回应,最后一次见到王译旬的时间是前天中午。’就这样,没了。”

说完,他气愤地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却没有一样想吃的,于是闷头扒了两口米饭。

曾砚昭记得那天下午,郁弭和其他寺里的人找寻王译旬的模样。直到他们要回析津,郁弭依然对那件事很挂心。他在气什么呢?曾砚昭说:“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寺院,的确是前天的中午。”

新闻的内容已然让郁弭十分不快,没有想到曾砚昭的反应也是这样无动于衷。郁弭难以置信地看他,问:“为什么要这样?”

曾砚昭不解。

“她在常觉寺,好歹当了几年的志工。前天她不见的时候,大家只找了一个下午,后来找不到,就算了。”郁弭想在回想起来,很后悔自己也跟着放弃寻找,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寺方好像没有一点悔意,“现在又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曾砚昭问。

郁弭呆住了,他看得出来,曾砚昭确实不理解他的不满。一时间,郁弭觉得心里冰冰凉凉的。他沮丧地放下碗筷,困惑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温柔的曾砚昭可以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冷漠。

“是谋杀,还是自杀。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郁弭失落道,“你们……为什么能表现得,好像,人死了就死了呢?”

他错愕,这才明白,原来郁弭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在生他的气了。

“你们该不会觉得,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吧?”郁弭猛地想起,佛教还有轮回一说。

曾砚昭同样放下碗筷,垂着眼帘,想了想,说:“王师兄很在意罗汉殿的梭柱和伽蓝殿的斗栱,你记得吗?”

他说话的声音絮絮的,让郁弭觉得像是在诵一段经文。

郁弭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周启洁的图纸和方案不见了。关于罗汉殿的。”曾砚昭抬起头,告诉他,“她怀疑是王师兄拿的,去找方丈对质。王师兄向方丈承认了自己的偷窃,可没有把东西还给周启洁。前天上午,我去找了方丈,当时方丈把王师兄叫来,周启洁也到方丈室去了。”

听到这里,恐惧慢慢浮现在郁弭的心头。他屏住呼吸,认真听着曾砚昭说话。

“那时王师兄把一个U盘给了周启洁,说东西都在里面。她问周启洁,能不能保留罗汉殿的梭柱,被周启洁拒绝了。”说到这里,曾砚昭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郁弭听得哑口无言,刚才心中的怒火也被浇灭了。他像是站在被大火烧尽后的平原上,四顾茫然。他记得,罗汉殿的梭柱是王译旬的儿子设计的,她应该因为这份念想,才一直留在常觉寺。

把梭柱拆除,不仅仅是断了王译旬留在常觉寺的念想,连她留在世上的念想,也断了。

“怎么会这样……”郁弭分不出此时的情绪是同情还是惋惜,“那以后怎么办?周启洁要怎么办?”

他记得周启洁是一个开朗又认真的女孩,假如她得知王译旬因为她的拒绝而投海,会怎么样呢?思及此,郁弭不由得紧张。

可是,他很快又想起曾砚昭和常觉寺那些人的反应。周启洁是在佛学院长大的,她会不会,根本不以为意,只觉得那是王译旬的尘缘尽了?

“我没有把消息告诉周启洁,不知道她过后会不会得知。”曾砚昭说道。

“等等!”郁弭睁大眼睛,“周启洁拒绝王师兄的时候,在方丈室。当时住持也在,是不是?”

曾砚昭哑然。

“住持应该很清楚王师兄和那些梭柱间有机缘吧?既然这样,他肯定能猜到王师兄为什么投海,是吗?”郁弭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才继续说道,“为什么寺方的回应还那么简单?”

“王师兄归寂的原因,相信警方会继续做调查。这毕竟是新闻报道,到底是不是前天上午发生的事导致了这场悲剧,只是我们的推测。换做是任何一个单位,都只能这么回应而已。”曾砚昭说。

郁弭正在气头上,听到曾砚昭的分析,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反应过度了。确实,越是严肃的新闻报道,内容就应该越精确才对。

可是,哪怕郁弭想通了这个道理,他还是没有办法表现得像曾砚昭这样平静。他无奈地呆坐着,依然没有胃口吃东西,见曾砚昭同样没有动筷,不由得愧疚,说:“对不起。我实在吃不下了。你吃啊,别管我。饿着肚子不好。”

“我原本晚上也不怎么吃东西。”曾砚昭淡淡地微笑,看了看满桌的饭菜,“你要是不想吃了,我们可以把这些先收起来。等饿的时候再吃。”

饶是如此,郁弭还是满心惭愧。他总觉得不应该把自己糟糕的情绪施加在曾砚昭的身上,偏偏又放不下心中的失望和郁结。

他低头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说:“砚昭,我觉得很空洞。佛门,修行,都是。你们要放下一件事情,真的好容易啊。这会不会就是佛所说的‘空’呢?”

闻言,曾砚昭错愕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不如当个俗人呢。信不了佛。”郁弭说完,苦笑了一下。

隔着一张餐桌,曾砚昭面对着郁弭,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能和他同在一张桌子旁吃饭。

“为什么要信佛?”曾砚昭问完,见郁弭一脸茫然,解释道,“佛性是要靠悟的,靠信永远得不了道。从前也有得道的大德,连经书都没有读过。禅宗唯一的信仰是‘自心’,你一直很顺从于自己的内心,已经比很多寺里修行的人,也比我,强很多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郁弭听得呆住,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曾砚昭胡乱编出来的安慰。偏偏,曾砚昭不会说谎。

“你刚才说的话,让我领悟了很多。”曾砚昭充满善意的目光中,隐约透露出些许崇拜,“我也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

 

 

第61章 杂念和妄想-11

确认再吃不下东西以后,曾砚昭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郁弭自然而然地跟着起身,想着该帮忙,可是看见曾砚昭端起盘子的时候,心里莫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逸感。

他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从认识曾砚昭的那一天起,就从没有见过曾砚昭“做事”。在常觉寺,曾砚昭工作、参禅,哪怕是用斋或吃饭,也都显出一种绝尘的超然。

他的十指不应该沾染阳春水,郁弭的潜意识里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现在看见曾砚昭收拾餐桌,他才意识到原来曾砚昭尽管在家修行,但和自己一样,还是一介凡人。

过去,面对曾砚昭的时候,郁弭总时不时地联想到大殿里的菩萨。不过,有哪个菩萨会洗碗呢?曾砚昭,到底只是曾砚昭。

郁弭曾经害怕打扰曾砚昭的修行,仿佛只要让曾砚昭做一点点普通人都会做的事,也算是扰了他的清修。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贪心,也真的庸俗。他好喜欢看曾砚昭“做事”。

曾砚昭只是把他们没有吃完的米饭匀在同一个碗里,用保鲜膜盖上,留作下一顿,郁弭也觉得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得特别优雅,美得他目不转睛。

作者感言

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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