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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 猫大夫 3631 2024-05-24 00:00:00

郁弭东张西望的,很快发现曾砚昭回来了。他打开手中的伞走向曾砚昭,见状,曾砚昭同样加快了脚步。

冰雹落了一地,难免打滑。曾砚昭看他走得急,险些摔一跤,不由得发出声音:“哎。”

郁弭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已经往前走,很快走到他的面前,看他的眼神中包含着担忧和释然,像是刚才对他有多不放心似的。曾砚昭见了,心生愧疚,但想起自己出门前曾和他说过话,又不免迷糊。

“下了冰雹,还去经行吗?”郁弭问。

曾砚昭尴尬,想了想,说:“出门前你问过我,我以为你知道。”

郁弭疑惑地眨眨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出的门,我都不知道。”

原来那时他真是梦呓,曾砚昭错愕,不禁扑哧笑了,反而假装责怪道:“你在梦里见我出门了,也没拦着我。”

“我也没做你出门的梦呢。”郁弭更困惑了。他低头,揉了揉眼睛,说:“被冰雹的声音吵醒了,发现你不在,很担心你没带伞,就起床了。出门前发现门旁的伞少了一把,才稍微放心些的。”

曾砚昭听了,既感动又惭愧,问:“那怎么还在这边等?”

揉过眼睛后,郁弭的眼睛显得更清亮了,微笑回答说:“睡不着了,下楼透透气,等你回来,一起去吃早餐。”他顿了顿,“现在食堂开门了吗?”

曾砚昭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些出门的学生,说:“开了。那我们去吃早餐?吃过早餐,回来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去上课了。”

听到曾砚昭没有忘记他还要去培训机构上课的事,郁弭很高兴,点头道:“嗯!”

郁弭问曾砚昭是不是出门经行,曾砚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郁弭陪着他出门经行或散步已有多次,知道假如曾砚昭出门经行,结束时是什么状态。

经行是修行,一课结束,必有所悟。所以以前曾砚昭每次经行结束,他的神态看起来都是轻松的。

曾砚昭向来是一个把事情看得很淡的人,尤其是那个时候,更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无挂碍。而今天他有所不同,郁弭看得出来他为心事所困,眉宇间总萦绕着些许困惑和愁绪。

郁弭很怀疑他是不是去找郭青娜了,可这么一大早的去找女学生,太不可思议了。郁弭光是想象,就又是不解,又是嫉妒。

他们选的食堂距离学生公寓比较远,一大早到食堂里吃早餐的学生不多。学生和校工们零零星星地分坐在食堂的各个角落里,日光灯的灯条把食堂的氛围照得有些冰冷,配以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更显得冷峻。

郁弭有意要帮曾砚昭开解,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加上曾砚昭的确还有不愿向他透露的事情,郁弭也担心自己即使说了,也是会错了意。

要怎么才能帮到曾砚昭呢?郁弭苦恼极了。

郁弭故作平静地吃着早餐,时不时观察曾砚昭的情况。这情形叫郁弭想起以前在常觉寺里,早斋过堂,他悄悄看曾砚昭吃斋饭的场景。

如是想来,过堂的时候,大家都是不出声的。正当郁弭这么想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曾砚昭放下了筷子。他顿时紧张,挺起腰来。

曾砚昭看见他肃然起敬,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说不定郁弭刚才一直在等着他。

“早晨……”曾砚昭垂眸,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郁弭,“我去了青青那里。”

郁弭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曾砚昭这样称呼郭青娜。想起曾砚昭说自己做过非常对不起郭青娜的事,郁弭的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恐惧,他发现曾砚昭以前一直对郭青娜直呼其名,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隐瞒。

而现在曾砚昭选择透露了。

郁弭害怕极了,不由得想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做的对不起的事情,是什么呢?他的想象力太匮乏了,以至于只能往一处想,越想越惧怕。

他怕得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探问:“你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人吧?”

什么?曾砚昭听罢愣了一愣,答说:“是的。”

看着曾砚昭的懵懂,郁弭猛地想起他第一次亲吻曾砚昭的时候,后者分明说过是第一次接吻。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可笑又荒唐,被自己气笑了,也放下心来。

曾砚昭什么都没有细说,就看见郁弭的情绪起伏过一个轮回,顿时莫名其妙,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郁弭尴尬,用力搓了搓脸,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啊,对了,你去找青青了,然后呢?”

他这一脸轻松的样子,更让曾砚昭看不明白。曾砚昭迷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回答道:“她承认了,那个孩子是方训文的。”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就这件事有过讨论,现在得到证实,郁弭还是愣了一愣。

俄顷,他反应过来,皱着眉说道:“如果是这样,方教授就太不负责任了。”

说完,他见曾砚昭歪着头若有所思,好像不以为然,问:“难道不是吗?”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但青青说,那是他们两个共同的责任。”曾砚昭不甚确定地回答。

郁弭没有想到郭青娜竟然会这么认为。男人使女人怀了孕,孩子无法生下来,只能做手术流掉,郁弭以为女人们都会认为这是男人不负责任。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问:“你是说……她也不想要那个孩子?那为什么一开始……”

猜到他指的是什么,曾砚昭迷茫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

郁弭猜测:大概,是曾砚昭和郭青娜没有谈到那么细节的部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曾砚昭忽然问:“我们刚到鲤城的时候,和你一起去接机的,一个叫梁鹤益的人,你还记得吗?”

在郁弭的印象中,那好像是市规划局的某个领导。郁弭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那个人,懵懂地点了点头。

“他是青青的亲生父亲。”曾砚昭说。

“啊?!”郁弭吃惊得瞪圆了眼睛。

曾砚昭垂下眼帘,说:“青青还是一个小婴孩的时候,梁鹤益把她带到常觉寺来。我见过他们父女在一起,梁鹤益拿着铃铛逗小婴孩笑。那一天,我是回寺里帮出坡的师兄拿东西,再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只剩下那辆婴儿车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住持,寺里一直找不到孩子的父母,就收养了她。‘郭青娜’是缝在她襁褓上的名字。

“住持收养她以前,寺里只有我一个小孩儿。她来以后,就不一样了。师兄们也希望我把她当做亲妹妹那样看待,我既是照顾她,也算和她玩儿。我和住持说好,等她要上幼儿园的年纪,我也和志工送她去上学。但是……她真正要去读幼儿园那一年,某一天,梁鹤益来了。那天,太阳下山了,他在山门外徘徊,只有我认出他。他问我,寺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郭青娜’的女孩儿。我说,没有,寺里没有女人。”

话说到这里,曾砚昭再度沉默。他看见郁弭屏住了呼吸。

他低头,想了想,说:“因为当时我看见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第91章 北青萝-10

“你……”郁弭试图理清自己的情绪,“你上回说,做过很对不起她的事。是指这件事吗?”

看出他的混乱,曾砚昭锁着眉,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什么呢?是意味着一个人的人生因为另一个人的一句谎话而彻底改变吗?郁弭想到自己从认识曾砚昭那天开始,后者几乎就不会说谎,再联想到这件事,心情更加复杂。

郁弭非常想帮助曾砚昭,但如果是这样的事情,他要怎么开解呢?他的脑袋里乱哄哄的,好不容易,他想起一个关键的细节,连忙说:“不用因为这件事就觉得对不起她吧?那个时候,梁鹤益还戴着结婚戒指,说明他还没有和原配离婚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把郭青娜接回去,又或者,他只是良心不安,想来偷偷看一眼而已呢?这都不一定的。因为无法确定的事情,把自己困在思想的牢笼里,这不像是你啊。”

郁弭说得很着急,像是为自己辩解,然而这却是别人的事情。曾砚昭看了,只觉得就算是为了郁弭,心也该宽一宽。

“梁鹤益去常觉寺,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为此害怕过一段时间,后来渐渐淡忘了。”曾砚昭苦涩地微微一笑,“直到又过了两年,梁鹤益和他的妻子带着一个新生的婴儿来到寺院中,要为那个孩子立延生禄位。他私下再次向住持问起,青青在常觉寺的事才被知晓。”

听到这里,郁弭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液,很害怕接下来还会听到些什么更可怕的内容。

曾砚昭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到大殿上看了禄位,供奉的人,叫梁鹤益和郭静筵。”

郁弭抽了一口凉气,同情地看着他,问:“你是觉得,梁鹤益第一次回寺里找青青的时候,已经和那个姓郭的女人结婚了。那个姓郭的女人,就是青青的妈妈?”

“我不确定。”曾砚昭喟叹道。

“你又来了。”郁弭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一个心结。可是,你真的不需要用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困住自己啊。退一万步,那确实是青青的妈妈,又怎么样呢?梁鹤益第二次回常觉寺,已经知道青青在寺里,自己又和青青的妈妈结婚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想过把青青认领回去。所以,他第一次去常觉寺是不是为了接青青,这真的不好说啊。你不要把他往好处想,然后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嘛。”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曾砚昭不由得愣住。

“从一开始他抛弃了青青,就是不对的。换做我是你,我只当他第一次回寺里,听说青青不在,是松了一口气呢。否则,这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第二次去的时候,他没接青青啊。不是吗?”说到这里,郁弭生怕曾砚昭还是冥顽不灵,继续道,“他和郭静筵结婚,有了新的孩子。他们已经是一个新的家庭了。他从青青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知道她住在常觉寺,但后来有再去看过她吗?他是为新的孩子捐禄位,那青青呢?他搞不好从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青青抛弃了,只不过胆子小,怕遭报应,所以才会回来看一眼,就像那种杀人凶手在行凶过后,还要回犯罪现场看一看那样。即使你不说那个谎,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觉得对不起青青,只是你太善良,把做错一件事看得太重罢了。”

作者感言

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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