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49页

王侯 梁州 3696 2024-05-24 00:00:00

庞伊一时没听清梁显扬所说,却又见梁显扬并没有多说意思,便也没有追问,只是他狐惑地瞟了他一眼,又顾虑地唤道:“小彧...”

梁显扬才顿时回神,回头看向庞伊,庞伊才担忧说道:“你这次的计划是半个字没有告诉我,我相信你也是没有告诉别人,你让我相信你,我自然是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要嫌我多嘴,我还是要再说一句,柔化现在内乱,是要比你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你阿爸越发年迈而难以事政,若不是大祭师强行压制下来,柔化是早就一塌糊涂了。跋度二氏是要夺权,但是与此同时他们已经激起了我们的人想要报当年之仇的欲望了,你这次回去,要治的不仅仅是内政,更加...”

庞伊说话时一直看着梁显扬,只见梁显扬脸色越发凝重,他心中也是长叹一声后,才继续说:“更加是如何面对中原。”

梁显扬此时却忽然冷笑一声,蓦地将目光投到庞依脸上,沉声问道:“你以为这当中,真的会有人愿意战乱又起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苍狼重需归故里,玉嫣信中言沧桑◎

七月廿八, 怡都,清晨,曦明。

今年因江中地方多雨, 而江浪难料,便各地使团自万户节结束后仍在怡都留有时日才踏上返程, 而柔化使团算是第一个离开京城。

今日城外驿站处,带着“梁显扬”面/具的滕裴正站在一行人前, 双手负在身后,正与庞伊佯作交谈。

他时不时装作不舍地回头看向正在最后整理检查点数行囊的队伍, 然后又回头装模作样地对庞伊再三交代。

滕裴举止行为是入木三分, 就算是相熟之人靠近,也难以辨其真假, 更有庞伊也是极力配合, 不停点头示意。

庞伊眼神中虽仍大有对其表现尚不满意之态, 但是心底里却是由衷感叹,梁显扬果真没有选错人。

滕裴与庞伊交代完毕后,他便又往队伍处走去一一检查, 各人见“梁显扬”行至自己身边, 都毕恭毕敬对其行礼问好。

直到他走到庞伊随从身边时, 却停下脚步, 该随从一如旁人对他行礼时, 他却轻轻将其扶起,故意模仿梁显扬说话神态语调, 是温和说道:“我知你是滕氏旗族的人,从前在柔化时滕僖叔待我如亲子, 如今是多年未见, 若你回去见到他时, 还望能替我问候一二。”

该随从连连答应,“梁显扬”才在他肩膀上轻拍两下,又对其欣慰地点点头,再无多话,然后便转身离开。

之后一切准备妥当后,庞伊是一马当先在队伍前做带领。

其随从亦驾马跟随其侧,队伍行走不快不慢,行至半里时,该随从却缓缓回头,看着黄沙中的京城越发模糊,最后只剩一空洞轮廓。

近二十年光景,从来念远方为乡。

如今远离再望,才道自己竟是在此地度过了至此人生的大部分时光。

陌地可有家,却此家非乡,但远乡亦未必有家。

二十余载,梁显扬从来只盼归家之日,每每幻想,皆是对家的迫切,只是从未想过,真正离开那日,自己是会对这座曾经困缚着自己的牢笼,会有不舍之情。

可能不舍的,也是当中的人和事。

庞伊见他如此,心中是知其所想所念,却故意转开话题,说道:“我可是没看出来,滕裴那小子是真的...中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孺子...”

“孺子可教。”梁显扬接上庞伊话末,却并未有立刻回头,依依不舍的目光始终难以从黄沙剪影中离去。

恍惚中他仿佛能看到,一位身着宝蓝色骑服的女子御马飞奔而出,英姿飒爽,是不输男子分毫。

庞伊见自己本想着让他转移心思的一番苦心根本无用,也是明白梁显扬此时目光留恋的根本并非如某座城池,而是城池中某人,他心中是无奈,却也只能沉声劝说:“少主,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是该回去了。”

梁显扬闻言,忍不住苦涩笑笑,随后回头看向庞伊时,才点点头,坚定道:“这是自然,是该回去了。”

时越飞快如白驹过隙,七月至末而八月初来,江上地带越发旱热,却一早一晚又是寒凉。

王桓从来在江中温和之地生活,后来至淮南,夏季虽热,却不至干燥干旱,更不需要在早晚之间添衣。

而他虽已在淋北生活过二月有余,仍是难以习惯此地气候,便是屡次大夏天,却因入夜在院中休闲时忘记披上披风,而染上风寒。

谢宁是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希望琳琅,甚至是当年自己总嫌其手脚不伶俐的青樽能够在王桓身边能够伺候。

之后谢宁见谢松柏已经逐渐可以接手官府事务,而淋北内政也渐上正轨,他为了照顾此人,便极少再回官府上。

而王桓本就因无人相陪而觉无聊,往日里本想以教谢连舟琴棋书画来消遣时间。

但谢连舟却并非能安静之人,面对着笔墨丹青,他是能三句入睡。

后来王桓见谢连舟似乎更愿舞刀弄枪,他便也有想指点一二,此事谢连舟本是乐意至极,只是王桓三日下来,又嫌谢连舟天资不足而觉无趣。

谢连舟是有垂头丧气,提着刀嘟着嘴走到王桓身边,小声埋怨:“先生,你就是只对宁殿下有这个耐心,你就是偏心宁殿下,只愿意把绝世功夫都教与殿下,还来怨我天资不足...”

王桓正觉此间有意思想要回复他,谢连舟却将他的弯刀往刀鞘“噌”地送入,然后又愤愤不平地说:“先生别以为连舟不知道,宁殿下每日晨起练功时,你可都是在旁边细心指点的...”

?

王桓此时更加是哭笑不得,却又故作认同地点点头,正襟危坐地说道:“连舟,武功可是讲究两件事,一是悟性,二是勤奋。虽说你有此心亦愿勤奋,但是悟性一说,是乃天生,而你的悟性,是怎么能够与知行相比啊...”

此话一出,谢连舟顿时只觉受到极大侮辱,一跺脚便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却在半路便撞上刚好入内的谢宁。

谢宁本快步而行,却差点被垂头疾走而出的谢连舟撞个满怀。

他意外地看着谢连舟,谢连舟本想对其大吐苦水,却看着谢宁一副英俊神武之态,又想起了王桓那句“你的悟性怎能与知行相比”,顿时又觉愤恼不休,连问好都忘掉便往外快速离开。

谢宁还一头雾水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才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走到院中。

只见王桓正坐在院中小桌后,侧头微笑着擦拭着自己的红帱。

想到二人神态大相径庭,他便越发觉得奇怪,上前问其谢连舟是怎么了,王桓却摇摇头笑着道:“还是小孩子气,我就是说了他一句,他功夫不如你,他便生气了...”

怎料王桓还未说完,谢宁却脸色一沉,伸手便在王桓后肩轻轻推了一下,略有愠怒地冷声质问道:“你可怎知人家功夫不如我了?”

谢宁推他那一下,王桓是完全措不及防。

他怔了半天,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谢宁,见谢宁眸中怨气十足,想了许久,才知谢宁原是会错自己意思。

他顿时是觉不可置信,看着谢宁的眼神瞬间啼笑皆非。

见谢宁是脸色铁青地盯着自己,他只好赶紧拉着谢宁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便搂在谢宁腰际,然后靠前在他脸上轻轻吻下,紧接着又在他耳边小声呢喃:“若论你心中所想的功夫,此世间我便只见识过一人的,便也只认如此一人的...”

谢宁脸上骤起红晕,晕色一直延至耳边,他回头瞪了王桓一眼,又故作厌烦地从他怀中抽离,还觉如此不足够,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丢到王桓手上。

信自淮南,是从玉嫣。

信上所言归结有三,一道淮南安好,二是问候众人,三言旧友未信。

一道淮南安好,是道淮南官府政务近来一切无虞。

虽然任镜堂冒充谢稻之一事已有数月,此人聪慧灵活,又有官府他人相助,在此位上是得心应手。

只是任镜堂此人从来不喜被拘束,如此严肃之事,一月可道新鲜,二月可尽忍耐,三月却觉苦闷。

虽有玉嫣时常在旁相劝相慰,但玉嫣此信之中,是大有让谢稻之或谢宁赶紧回去之意,王桓便知,任镜堂如今是就算有心上人相助,也近崩溃。

二问候众人,玉嫣所言,是此信到手时应是中秋将至,便是先问候王桓谢宁,再替谢稻之家人问候其父子二人,最后却加有若枝问候连舟一句。

三言旧友未信。

王桓读此信时时并未有瞒住谢宁,便谢宁也能见到当中所言。

谢宁读到此处时,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王桓一眼,果然能见其脸色稍有沉下,却没有说话。

王桓玉嫣二人的旧友,便是只有祁缘一人。

自玉嫣至淮南后,她是多次有书信至怡都给祁缘,信中不为其他,只问候近况,望能得一声平安。

只是玉嫣是从不得其回信,玉嫣自然能理解祁缘当日不愿相救王桓之意,信中也是从未言及此事分毫,皆为日常问候,但仍是信出如石沉大海。

后来她转信于沅陵侯府二夫人,得到回信却是道祁缘早已离开京城,无人知其去向。

玉嫣不瞒得知如此消息时的落寞。

只是此落寞,并非因有任何儿女情长的嗔痴爱恨。

而是曾经相识,是道知己,却最终落得离而不别。

玉嫣从小见惯风月,多少痴男怨女的爱恨纠缠,是让她只觉如一生束缚。

若让她沦陷其中,她是更愿短暂一生,能够潇洒天地间,宁做沧海一粟,也不愿成一人天地。

只是后来苹姨与她谈话间,也是有说过,身为女子寻一归宿,并非为所谓情爱所谓伦常,玉嫣不愿束缚心性她深知,却道自己终有老去一天,是愿自己离开时,玉嫣身边仍有良人相伴。

于玉嫣而言,虽从来知祁缘对她是襄王有意,她亦有想过,若有一日祁缘对他表露心迹,自己是会欣然答应。

尽管此人行事多有婆妈,却并非坏事,从来生活,不过柴米油盐,见惯多少薄情寡义之人抛妻弃子,当时是觉得,祁缘有情有义,定非此人。

只是后来觉知二人身份,又有当中诸多变故,玉嫣是早已知道与其是有缘无份。

经历那年风雨后,却是更加坚定了她只愿游走江湖,求得一生无拘无束之心,如此才有她跟随杜月潜四境游走一事。

只是她的离去,追的是知己求相忘于江湖,而祝愿安好。

而祁缘的离去,从头到尾,不过是为逃避。

那日她坐在院中对月沉思许久,刚好任镜堂循例夜访,见其神色是少见的伤怀,当下也因不知其所为何而紧张而不敢多言,是怕言多有失。

但那晚玉嫣招呼着任镜堂坐于自己身边,平静无澜地将她与祁缘从前相交相识之事简而告知,当中却将二人身世模糊而过。

作者感言

梁州

梁州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