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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 梁州 3723 2024-05-24 00:00:00

“陈圳见他们的人这么久没回去,肯定会派人前来探视,与其留下痕迹让他们有迹可循,还不如将其通通烧毁,我现在马上要回京,定是隐藏不了,但姐姐你可以。”谢宁严肃地看着谢蓁蓁说完后,又往四周走开,低头查看尸体上是否还有别的痕迹。

谢蓁蓁这时才恍然大悟,便立刻将自己项上的银项圈脱下,又将一婢女的尸体挪到车边,将项圈戴在其上。只是她回头又看到那车帘上早已成深褐色的血迹,心中还是不忍又是一下震动。

很快姐弟二人收拾好一切,便各自牵着自己的马走到一边,然后手中火把一扔,不多久方才的一片狼籍便浮沉在火海中。

隔着火光,眼前一切都在摇摇晃晃,天上一块乌云飘来将烈阳遮住。

谢蓁蓁仍双眼通红地注视着面前火海,谢宁缓缓回头看向她,忽然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从侧在谢蓁蓁身前将她拥入怀中。

谢蓁蓁再也忍不住,双手擒在谢宁臂上,垂头放声痛哭。

寒鸦从天上而过,之后谢蓁蓁也换上了一套素服,二人再三告别后,谢蓁蓁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捧着谢宁的脸,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我绮绒郡主的弟弟,终于长大了,以后便是淮南王了...”

谢宁将谢蓁蓁的手紧紧握住垂下,自己也垂头紧盯着,久久不忍放开,最后终究要离别时,他咽了咽口水,沉声说道:“殊途同归。”

谢蓁蓁也垂头看着他的手,点点头,哽咽跟道:“殊途同归。”

四月十七,乌云盖顶,连绵不开。

怡都西城陈府书房中,陈圳端坐主座,其旁仍是陈翘,坐下除去何联外,另一侧如今更多出一个简临风。

简临风脸上虽依然云淡风轻,却早已没了往日间的不谙世事的糊涂之感。

那日御花园简临风故作偶遇谢文昕时,陈圳是刚好走到树丛之后,他故意躲身其后,便是听到简临风是如何三言两语,甚至话语间只字未提将王桓留在京中,却能让谢文昕得出如此主意。

那日对简临风另眼相看的,不仅仅是谢文昕,更加是陈圳。之后陈圳再与谢文昕下棋时,谢文昕亦有意无意间问其建议,陈圳自然顺之而行。

再之后傍晚时分,陈圳从流芳门而出,便见简临风正与其管家正在附近茶寮谈笑风生,坐于茶寮却二人面前皆无杯碟,若如姜太公钓鱼,无饵钩直。

后来简临风初入陈府时,陈翘心中自是一怔,从前那个被人欺负了还只知一笑而过的风月少年,如今竟带着深重城府走进了自己家门。

今日众人再聚堂上,探子仔细说出派去刺客全部与谢辽谢蓁蓁二人葬身山中火海,只谢宁一人得以逃脱,如今正单人匹马往怡都返回,却再三细查,也不能查出是何人所为。

此话一出,陈翘自然是一脸震惊,连陈圳脸上都略有诧异,却简临风神色不为所动,何联忍不住觑了他一眼后,便微微皱眉,并无说话。

陈翘略显着急说道:“父亲,要不我现在立刻带着鸿武营的人去拦截谢宁...”

谁知他话未说完,陈圳便厉声打断:“如此出动鸿武营,你是想要以何理由告知陛下?”

陈翘顿时哑口无言,瞧着其父脸色愠然,是不敢再说话。

而简临风此时却缓缓淡然道:“丞相,既然不便我们自己派出鸿武营,何不等陛下亲自下令,让连大统领去拦截呢?”

简临风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马上向其望去,何联一直沉默不言,眉间却越皱越紧。

“陛下只需要知道的,不过就是一品亲王不顾纲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违抗圣旨,直闯天子城脚,实在居心叵测,”简临风见众人皆无搭话,他便更是不慌不忙地说,“至于老王爷与郡主身上发生的惨案,若从我们口中说出,只会让陛下慌张,但若从抗旨者口中获知,其意则会减去多少,您觉得呢?”

简临风说完,嘴角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看向陈圳,许久后才见陈圳脸上露出感叹之意,简临风便心有成竹地缓缓垂头,又添了句“晚辈才疏学浅,还望丞相指点一二”。

同日京中,李府中亦有一黑衣人单膝跪在李匪樵面前,将伯荆山发生的事告知以详,之后便迅速离开李府。

李匪樵脸上不惊不喜,不忧不惧,站在廊下抬头看着漫天乌云,心中蓦地想起那日莫羡僧曾言及谢宁有才却有才而未露,有如深渊巨鲲,日后作为不可小觑。

李匪樵当时虽不明莫羡僧临行时还要将此告知的用意,但如此一句话,却是在李匪樵的盘算中添多了一只至关重要的棋子。

又之后李匪樵得知王桓必须留在京中时,心中亦感惊诧,随后苦思冥想之后。能想出的应对之策也只是孤注一掷,而此孤注一掷的勇气,却是因为对莫羡僧此人不经意的一句话的选择信任,如此一来,满盘皆为赌注。

他是赌在谢宁身上,更是赌在莫羡僧身上。

虽然如今此局不失他所望,每一步都在他预算之内,他心中多有安慰之余,也不乏再次对莫羡僧此人的用意产生质疑,而且更多的,更是对日后漫长道路上未知的敬畏。

两日后祁缘上门诊平安脉后正要离去前,李匪樵却忽然将其叫下。

三两言语后,祁缘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从李府离开时心中仍是忐忑不安许久不能恢复,直到他当着夜色走到半路,忽然见到一熟悉人影扑着向他跑去。

祁缘连忙上前接住青樽,青樽才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说道:“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二夫人...二夫人...让您赶紧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知行单刀匹马闯宫门。

(有时候真的忽然发现,我想表达的,跟读者读出来的,真的会不同

(好神奇啊

(周五快乐

第一百零七章

◎山外青山,王爷血刃宫门前◎

当日谢文昕一道圣旨落下, 不得王桓离开京城半步之令传至王桓家门,此事与他预计偏差太大,王桓得知瞬间也是怔然, 却仍觉事未至绝处,仍有回旋余地。

至连秋告知此事乃简临风从中做梗, 王桓心中是骤如电击。

一个陈圳早已够他耗尽心神,又有简临风忽然登场, 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王桓因心中虽对此人仍有歉意, 但如今他敌友难辨, 又是站在风口浪尖,一时之间难免顾虑。

后自三月三十淮南谢氏离开京城, 王桓更是一直难安, 又得李匪樵冷漠拒之门外, 心中顿生前所未有的焦灼,无由又是总对谢宁回藩地一事多有不好预感。

又加早前病症尚未完全康复,如今是忧思过虑, 夜里辗转反侧, 日间茶饭不思, 身体本就虚弱, 又偏逢近日春风微带凉意, 王桓更是熬不住。

谢宁离开没多久,王桓便又感风寒而病倒, 连着几日都只能病卧床上昏昏沉沉。

祁缘日日前来替他出诊,见殷成凤紧张挂心, 他每每便只能笑着安慰道:“二夫人何苦这般忧心, 这小子这样睡着不也是好事, 省得天天给您添麻烦。”

祁缘虽嘴上玩笑,但心中却也明白,王桓焦虑,是因如今事态早已出乎他所预料,病之从心,心不宁而神不清,不清则引晦。

近来他每次从侯府回到柒月斋,关上房门后总会忍不住将一封皱巴巴的信从抽屉取出。

信上字迹工整却生硬,但亦能从字体的抑扬顿挫上感受到写信人的欢欣与激动,只是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如此的欣喜。

之后王桓病情稍有起色后,每次再去看他便是坐在桌案后,桌面上往往只放白纸一张笔一支,时而旁边还留一简单木盒,里面放着不少刻着姓名的竹简细条。

王桓脸色一如从前苍白,却早已不见曾经对万事了如指掌,天下盘算皆在他掌心手背间而自命不凡的暗傲,眉眼之间曾经的阴冷算计犹在,却隐隐间多了几分心虚与迷茫。

但再往后几日,王桓前几日病时脸色的慌张焦虑明显已被他按在心下,只是曾经的自信却也跟随渐逝许多。

祁缘便问他:“你这是想到应对之策了?”

王桓却是一声冷笑:“万变不离其宗。”

直到今日,四月二十,京中大雨,电闪雷鸣。

晚膳后王桓坐在书房中,房门洞开,王桓喜雨,从前若是碰上如此瓢泼大雨,他定会心花怒放,命青樽替他在门后置好画桌纸笔,便对雨而作,好不兴致。

却今日他心中无端生出丝丝不好预感,一直坐在书桌后皱眉不言,连青樽见他如此神色也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一男子忽然被殷成凤焦急带到他面前,王桓心中不知为何早已跳得飞快,该男子将伯荆山中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王桓顿如凭空遭劫,只觉浑身上下气血翻腾,将他血肉胡搅。

他忍不住趴在桌上疯狂咳嗽,殷成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递与帕子边轻拍他后背,却帕子拿下只见一摊污血。

王桓的双眼內顿时血丝遍布,他还未喘过气来便焦急问道:“知行呢...咳咳...咳咳...知行现在在哪里...”

那人立刻回道:“小人来时已错过一天,如今殿下应该已回到京郊了...”

王桓一听顿时赶不上周身疼痛和喘息困难,死死抓着殷成凤便要站起往外冲去。

殷成凤听得谢家出事后本已是眼噙泪水,如今见王桓如此状态更加是泪流满面,她赶紧将那男子打发走后,又拼命抱住王桓不让他离开,偏偏王桓此时是咳得歇斯底里,却死活要往外跑去。

“姨娘...不能让知行入京...姨娘...咳咳...”王桓已经咳得声音沙哑话都不能说清,他只觉喉间如被火烧一般,双眼也带有泪水,他直勾勾地盯着殷成凤,紧张地喊着,“知行...知行...只听我的话...你让我...咳咳咳...他不能进京...”

殷成凤是再无他法,只能赶紧让青樽去将祁缘找来,同时又让家仆立刻把门都关上,自己使劲力气也要紧紧抱住王桓不让他离开。

直到祁缘几乎是跑着冲到屋中,王桓已经是筋疲力尽,脸色如尸般苍白,双唇紫青,他靠在殷成凤臂弯中,双眼迷蒙合起,嘴上却始终不停喃喃“知行”二字。

殷成凤一见到祁缘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垂头便忍不住不停啜泣。

祁缘离开李府前,李匪樵便是将淮南谢氏在伯荆山的遭遇讲述,那时还未得祁缘反应过来,李匪樵忽然沉声唤道:“长熙...”

祁缘心头一顿猛的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提起戒备地回头皱眉看向李匪樵,李匪樵上前两步,伸手沉重地拍了拍祁缘肩膀,才说:“这两日,请您务必要让王二公子留在家中,直到殿下从宫中出来。”

祁缘那时只知沉疑紧盯着李匪樵双眼,须臾后,他面无表情更加是再无回答,转身便要离开,却这时背后又传来一道似乎是深思熟虑许久才下定决心的声音,说道:“长熙...是我们对不住你...”

作者感言

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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