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难萧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问道：“敢问老人家，若是一人替另外一人支付银子，还算闲杂人？”
此话一出，醉无闻眸光一亮，他怎么没想到？
不愧是风难萧！
厉害！
老者神色间闪过一丝为难，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句话。
纠结良久，才悠悠地开口回应：“不算。”
“他可以留下，但不能上楼。”
老者退了一步，但提出了条件。
凡是登上二楼之人，必须是亲自挑选的人，哪怕是支付银子的人，都没有资格。
“可以。”醉无闻欣然接受，他也不想再次经历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的场面。
“风难萧，看中就买，本公子不缺那点银子。”
说话间，醉无闻略显吃力地拍了拍风难萧的肩膀。
“嗯。”
风难萧淡然地回应，连一丝委婉推诿的话都没有。
醉无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瞧见风难萧跟着老者踏上二楼，百无聊赖间，他准备四处逛逛，刚抬步，头顶就传来老者的声音，“你没有权利四处闲逛，只能站在那，若是不愿意，可以出去。”
醉无闻无趣地瘪了瘪嘴，他没料到小小的矮子铺，规矩一箩筐，简直比太傅府的规矩还多。
悻悻地收回脚，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他偏不出去！
他倒要看看老者能耐他何！
抬头瞧见老者推开一扇门，侧身一让，风难萧抬步走了进去。
亦如他之前一样，老者旋身走下了楼，冷声呵斥：“看什么看，收回你四处打量的眼神，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谁都想探查矮子铺的秘密，你以为你掌握了矮子铺的格局，就能开一间同样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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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苦逼的上班族，写小说都是靠挤海绵，没有断更真的是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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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的小金库都买不回你的命
痴人做梦！
话音刚落，醉无闻眉头一挑，呢喃着“同一间店铺”这几个字。
“老头，你也听说了那条街开了一间新铺子？”
醉无闻大步上前，窜到老者的跟前。
老者见醉无闻对那间铺子起了兴趣，垂眸藏起眼底的寒光，转身走进堂屋，“这里就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跟我说说呗。”
醉无闻熟稔般的落座，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过是一些投机倒把的把戏，长久不了。你小子真的好奇，就自己去看看，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老者没有多言，那间铺子看似门客络绎不绝，但他敢赌，迟早会出事。
醉无闻将头摇成拨浪鼓，浑身都写满拒绝，“那条街出了事，本公子可不去瞎凑热闹。”
那条街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至今都有闹鬼的事传出。
他一个信鬼神的人，才不去凑热闹。
万一瞧见不干净的东西，他不得掐死自己。
……
二楼。
风难萧坐在主位上，整个身子裹藏在黑暗里，冷眼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风息。
“风息，你跟随本将军多久了？”
“十年。”
风息脱口而出，他一直都记在心上。
他追随风难萧整整十年。
“风息，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将军替你说。”风难萧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风息机会，如若风息还是不愿把握，就不能怪他无情。
斩断十年之情，犹如断根之痛。
再不舍，风难萧也不允许身边出现叛徒。
风息吞咽一口气，拽紧地拳头徒然松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软下来，“主子，卑职与黑面是在一个月前碰见的。”
风息与黑面是巧遇。
他对黑面的能力非常欣赏，想劝说黑面跟随主子一起。
“风息，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这次，我就当你说的话是个屁，不跟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黑面冷言拒绝，甚至还对他放狠话。
“黑面，谁对谁手下留情还说不定呢。”
风息不在意的笑笑，他知晓黑面的武功不错，在杀手榜排行第八，但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
风息将他与黑面的交集都告知了风难萧。
“主子，属下没有半分背叛你的心思，与黑面有争执，都是他出尔反尔。”
风息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面对风难萧，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风息，整整十年，你在黑面手上吃过的亏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不仅不谨记在心，还与他有牵扯，你将本将军的生死置于何地？
当初若不是醉无闻出手相救，你觉得你还有脸在这指控黑面出尔反尔？
不从自身寻找问题，一味地将错误强加在别人身上，这就是你跟随本将军十年领悟到的道理？”
风难萧鲜少生气，风息这般所为，实在是令他失望至极。
“属下……”风息低下头，他没有办法。
黑面以他家人的性命为代价，他没有办法不妥协。
“主子，属下父母的命都在黑面手上，属下不得不同黑面阳奉阴违，但属下敢保证，属下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主子的事。”
父母？
风息的父母。
风难萧闭上眼，风息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养父母已经死了，还是他亲手埋葬。
他没料到黑面竟然用逝者的命要挟风息。
以风息的智商，他根本斗不过黑面。
否则，这些年他也不会让风息远离杀手榜，只做他的贴身侍卫。
他以为自己能很好地将他们都保护好，没想到，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成。
风息如此，黑面如此。
他们都因为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风息，你的养父母早在本将军离开雪月王朝时就病死了。”风难萧将此事告知了风息，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是本将军亲自埋葬的。”
他一直没有告诉风息，是他答应过他们，等他重新回雪月王朝之日，再告知风息。
只是，意外和变故，让他没有办法再隐瞒。
“主子，你在诓属下，属下明明看见了他们被黑面带走了，怎么可能死了呢。”
风息凄苦一笑，他心底已经接受了他们死去的事实，只是，嘴上还在逞强。
风难萧不再多言。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黑面知晓风息不会下毒，便借机与风息纠缠，甚至，与风息定下每隔七日便进行一次比斗为由，将无色无味的药粉涂抹在风息身上。
能利用人心的杀手，防不胜防。
风难萧很头疼。
风难萧起身，抬步准备离开，衣角突然被抓住，低头瞧了一眼抓住他衣角的手。
“主子，属下恳请你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可以去暗影卫，一直躲藏在黑暗里，成为主子手中的一把刀，也不想离开主子。”
风息现在除了留在风难萧身边，别无去处。
他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自领五十鞭笞，能活着就去查黑面接近景和帝的目的，以及雁南归到底被谁所伤。”
风难萧最后再给风息一次机会。
五十鞭笞。
是生是死，皆看风息的造化。
“多谢主子成全。”
风难萧大步离开昏暗的屋子，走出去的刹那，外面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回头瞧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风息，一言不发的离开。
光趴在门坎上，不再进去半步。
宛如他们之间的关系，泾渭分明。
风息生于黑暗，终究还是会归于黑暗。
收捻好心情，风息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死死地拽紧门框，似用尽全身力气般，将那扇敞亮的门关上。
透过一缕光的房间重新恢复黑暗。
风难萧的身影出现在堂屋外，醉无闻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朝着风难萧身边走去，左右瞧了一眼，没有看见半点人影，惊呼道：“风难萧，你挑选的侍卫呢？”
“你身后。”
风难萧微抬眼眸，风息所做的事，他已经不能让风息再给他当贴身侍卫。
既然如此，他便将暗卫调出来。
身后？
醉无闻眉头一挑，半信半疑的转身，果真在身后瞧见一张放大的脸，赫然吓了一跳，逃窜般躲到风难萧身后，心虚地吐了一口气，探出半个脑袋，终于瞧清楚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双桃花眼，与风难萧有三分相似。
风难萧的桃花眼带着渗人的冷冽。
那人的桃花眼则是满眼的戏虐，还有半张脸遮挡在黑色的面具之下。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扎着高马尾，整个人都是少年气。
“他有名字吗？”
醉无闻歪头盯着风难萧的侧脸，眉头一皱，扭头瞧向那位侍卫，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侍卫的身影。
风难萧余光瞥见醉无闻眼底的深思，出声打断，“沉白，他的名字。”
“好名字。”
他悻悻一笑，从风难萧身后走了出来，只是，他总觉得沉白和风难萧有点像。
难道是他的错觉？
“五两白银。”老者拿出烟斗，在桌案上敲了敲。
闻言，醉无闻唇角微扯，他就不该放大话。
五两白银啊！
他的金库又缩水了。
转身看向风难萧，欲言又止。
他要是劝风难萧放弃，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醉无闻决定打肿脸充胖子。
买！
哐！哐！哐！
三声响声，醉无闻将五两白银用力的砸在桌案上，似要在气焰上扳回一城。
“风难萧，我们走。”
醉无闻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矮子铺。
风难萧朝老者微微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风难萧，刚刚听那老头说，那间新开的铺子有古怪，你要不要派你的侍卫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