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可参加了殿试?”
“参加了。”
醉无闻不假思索的回应,但也仅限于此。
听闻醉无闻不假思索的回应,雁南归眉头微蹙,狐疑地问道:“那为何榜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此话一出,醉无闻的心提起来。
他就没有看见过榜单。
当他去查看榜单时,就被李公公突然拽走,不让他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还避开了耳目,将他直接送进景和帝的寝居内。
得知自己博得头筹时,他确实是高兴。
只是,想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心中的高兴又少了几分。
不能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他觉得很失落。
而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身影,让他找到了方向。
知晓那日是风难萧离府之日,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沉萧府,将自己高中的喜悦告知风难萧。
……
“据本王所知,不管是落选还是上榜,都会有名字,三公子既然参赛了,又为何没有名字出现?”
迟迟没等到回应,雁南归再次开口追问。
雁南归追问的声音将醉无闻的思绪拉回,抿了抿唇,醉无闻总不能告知雁南归,他和景和帝之间做了某种交易,导致他的名字不能现世吧。
除非他傻了才会这么做。
“草民虽然参加了殿试,但中途离开了,所以作废了。”
醉无闻胡乱地编扯了一个理由,而中途离开,放弃殿试之人,是会被除名。
“皇上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没有公开草民的名字,这已经算是仁义了。草民日后,也不会有机会入仕。”
醉无闻又补充了一句,直接断了雁南归的追问。
雁南归狐疑地盯着醉无闻的头,忽而,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应:“原来如此,多谢三公子替本王解惑。”
“王爷客气了。”
醉无闻恭敬地回应一声。
雁南归知晓对方不愿与他有过多的交涉,“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搅三公子了。”
话落,雁南归侧身一转,越过醉无闻,抬步朝着皇宫走去。
醉无闻扭头凝视了一眼雁南归远去的背影,眉头一挑,笑着摇头离开。
……
翌日。
城西命案点。
一身玄色锦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被挡在门口。
“大人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在门口的侍卫士气高昂,俨然一副护主的狗。
“闲杂人?”男子低声轻笑,将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掉在侍卫的眼前,“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官看清楚!”
侍卫不屑的嘁了一声,懒散地扫了一眼,骤然,目光停在了腰牌上,不屑的眼神里染上层层地恐惧,连挺拔的背逐渐的佝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昨日镇抚司内就有传闻。
有一位空降的大人会出现在镇抚司。
今日清晨,他们迟迟没有等到那位大人的身影。
“还不让?”
醉无闻神色一凛,得亏脸上有面具,他可以无惧。
冷冷地语气如寒冰压在侍卫的身上,后知后觉地挪开身子,“大人,你请。”
醉无闻抬步走了进去。
“你又是谁?”侍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醉无闻回头看了一眼被挡在外面的风难萧,此时的风难萧一身黑衣,头上的兜帽将他的脸遮住,“放他进来。”
大人发话,侍卫哪敢不从。
身上的士气瞬间焉了下去。
两人进入庭院内,四处都弥漫着腥气。
醉无闻视线一扫,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废墟。
犹记上次,此间还是完完整整的屋子,格局别致。
现在却成了废墟。
四处破败,连一间完整的房子都没保存。
在院子内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就连那日记忆中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发现。
会是谁毁了这里?
怀着疑问,醉无闻走出院子,守在门口的侍卫瞧见,连忙讨好地笑笑:“大人,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
“这间院子被谁毁了?”
“这事啊,说来话长了……”
侍卫将他知晓的事,事无巨细地告知眼前的大人,他可不敢有半分冒犯。
司衙内还传闻,新来的大人身边有一位武功高强的下属。
只有死人才见过对方的脸。
醉无闻一声不吭地听完。
“大人,事情就是如此,这件案子一直挂在这,之前的徐大人没有查出来被带走了,现在也没等到其他大人接手此事。最近,附近的街坊邻居凡是看见小的,都要朝小的泼脏水。”
侍卫还想唠叨几句,结果眼前一个人影都没有。
悻悻地瘪了瘪嘴,深呼一口气,环抱着胸,百无聊赖地靠着门。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的吐槽没人关心。
醉无闻心思沉重,此时也不适合找风难萧商量。
不知不觉站在镇抚司门口,醉无闻忽然不想进去。
至少他现在不想。
如此一想,醉无闻转身离开。
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破了城西街那户命案。
这是景和帝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从侍卫口中,他得知那间屋子被毁是在案发的第二夜。
根据他的揣测,此人应该是季子匪。
但事情没有查出之前,他不能下定论。
季子匪。
想到这个名字,他发现他在城西没有发现季子匪的踪迹。
季子匪能去哪?
沉思间,醉无闻听见了一道声音。
“头吩咐看见了就杀,现在徐大人也不在,也没人敢反驳他,季子匪也像是遁地消失了一样,除了那天听见了一点边边角角的打斗声之外,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醉无闻回头看了一眼两位捕快一同走进镇抚司。
追杀季子匪?
醉无闻垂眸深思,旋即,转身抬步走进镇抚司。
他正愁找不到季子匪的动向,兴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站住!”冷冽的声音从他薄唇中吐出。
前面两位捕快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只见两位陌生的男子出现,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及,眼神一狠,猖狂地吼道:“你是谁,凭什么叫老子站住。”
又来。
醉无闻最烦每次都要介绍一下自己。
他们的狗眼是长在天上?脑子被吃了?
一个个都不长脑子不长眼。
沉默无声的亮出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
两人凑近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对视。
连忙跪下磕头认罪:“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大人,请大人降罪。”
醉无闻默然扫了一眼,迟迟没有开口。
醉无闻沉默良久,才开口提问:“追杀季子匪,是谁下的命令?”
“啊?”
两位捕快一脸懵,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位大人会说这种话。
“是谁?”醉无闻的耐心有限,压低声音问道。
“是我们头。”
两位捕快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得低下头。
“现阶段最主要的目的是破解城西命案,你们在这追杀季子匪,是嫌镇抚司内部太闲?”
醉无闻的语气很冷,镇抚司的人手本来就不够。
竟然有人下令追杀季子匪。
且不谈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是不是季子匪的对手,就他们这懒散的态度,被招进镇抚司,纯粹是败坏镇抚司的招牌。
“小的不敢。”
第5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凡是接触过城西命案的人,都给本官查出来。”
“是。”
两位捕快灰溜溜地起身,低着头准备离开。
“慢着!”一道张狂的声音从长廊传来,醉无闻抬头望去,只见,身穿一身黑红相间的捕快服的男子大步朝这边走来。
醉无闻收回目光,两位捕快听见声音,惊慌失措地在原地打转。
他们的头因为徐大人受伤,又被禁卫军带走,肚子里正窝了一团火。
现在季子匪下落不明,他定要拿空降的大人的不是。
“大人,这是我们的头,元虎,他性格有点暴躁,除了徐大人,他看谁都不顺眼。”其中一位捕快压低声音介绍。
醉无闻默然地记下。
元虎。
一没脑子二没能力。
徐子卿也只配支使这种人。
“大人,追杀季子匪怎么能算闲事?属下知道你空降镇抚司,不了解镇抚司,所以特地抽空来给大人讲讲,镇抚司的规矩。”
元虎将手中的刀扔给一旁的捕快,狠厉地瞪了一眼不识趣的两人,“还不滚?”
醉无闻唇角微勾,扫了一眼局促无措的两人,“下去吧。”
“是。”
两位捕快悻悻地溜走。
“那就劳烦元虎捕快跟本官讲讲镇抚司的规矩。”醉无闻眉头一挑,对付没脑子的人,得用没脑子的方法。
不过,既然有人想讲镇抚司的规矩,他就免费的听一次。
毕竟,前世他不曾接触过镇抚司,对镇抚司内部不甚了解。
“大人,镇抚司的规矩就只有几个字,请大人牢记在心。”
元虎微抬眼眸,唇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意,一字一句地开口:“这几个字就是弱肉强食。”
“弱肉强食,这四个字确实不错。”醉无闻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躲在暗处的暗惊身影一闪,一柄匕首抵在元虎的喉间。
元虎瞳孔一震,醉无闻漫步上前,指尖握着匕首的刀身,他只需要稍微用力,元虎这条命就死在他的面前。
“本官向来不喜欢以身份压人,但是,元虎,你别认为本官能文不能武,就觉得本官好对付。”
扔下这句话,醉无闻转身离开了镇抚司。
他走后,暗惊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元虎整个身子瘫软地倒在地上。
……
醉无闻毫不关心元虎的好坏,他知道,自己这一出击,自然会传到那些躲在暗处里那些人的耳朵里。
日后,他也不需要再介绍自己的身份。
长吐一口浊气,醉无闻回了城南酒巷。
确认无人,醉无闻瘫软地倒在卧榻上。
“这一天啥事没干成,光介绍自己的身份就介绍了不下十次,他们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眼力劲。”
无力的吐槽,他最烦的就是自我介绍。
那块腰牌就挂在腰间,他们眼睛都不知道瞟一眼。
戴上兜帽的风难萧没有回应。
默不作声的背靠着们,双手环胸,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诶,你看出点什么了吗?”醉无闻还没想好给风难萧安排什么名字,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之前进入镇抚司,风难萧的身影消失在他身后,幸亏暗惊在身边,他才不至于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