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一定很好看?”
“哼,小美用零花钱买的肯定很好看。”
十几发,红黄蓝绿都有,小孩高兴得原地拍手叫好。
远处有大人的喊声传来:“几个兔崽子,当心别着火……”
“有江江哥哥在……”几个小孩回。
江寒也隔空喊了句:“五婶,我帮他们点的。”
那年传来声音:“哟,江江回来了,有空来玩……”
“好嘞……”
晚上八点多,小镇还很热闹,返回时,碰到了熟人。
“文化份子回来咯,看这人模狗样的。”
来人笑嘻嘻,虽然语调老道,但实际看着也才和江寒一般大,怀里抱着个小孩。
“可以啊,老刘,”江寒调侃,“这才多久没见连儿子都生了。”
叫老刘的男生笑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我姐儿子。还没到法定年龄,你去给我生个。”
江寒开玩笑:“儿子可以先生,到时候再扯证嘛。”
男生又是笑:“少跟我贫,我说不过你。”又看了看温言,“这是……你朋友?”
江寒挑眉,不正经地搂过温言,语气难掩得意:“我媳妇,怎么样,好看吧?”
温言暗中扯了扯江寒衣角,江寒依旧搂着人不放开。
“你好,温言。”温言打了个招呼。
“刘阳,”男生也打招呼,没当回事,“叫我老刘就行。”
前面有人喊了男生一句,男生挥手告别:“行,还有事。有空带你朋友来我家。”
江寒应:“没点好东西可不去。”
“知道你好这口,米酒管够!”
跨年夜,江高和周雨还没回来,院子里的红灯笼亮着。
江寒拿了盘酸枣出来,喂了温言一个:“言言,饿不饿?”
温言摇摇头。
江寒看了眼时间:“跨年老高、老周都忙着打牌跳舞,我们不用等他们。”
“过年是例外吗?”温言问。
江寒笑:“也不是全年无休的,老高爱打牌钓鱼,被我姥抓到把柄了就拿这个说事。”
一个爱喝酒打牌,一个爱跳舞晚归,刚好都有把柄,互相拿捏。
十一点多,俩人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看星星。
阁楼有个天窗,平时是关闭的,江寒爬上去把它打开了。
今晚的星空很蓝,星子悬在夜空,点缀成了一片波光蔚蓝,无数的光交汇,如流动的暗夜星河,神秘而富有浪漫气息。
“言言,”江寒轻声说,“这是我们跨的第三个年。”
俩人在等待凌晨的到来,新的一年,他们陪着彼此互相度过。
零点,烟花在夜空准时绽放,交织成了万千璀璨,江寒吻了温言。
赤忱的,热烈的。
“言言……我爱你。”
这个年纪说“爱”未免太遥远虚无,但江寒把满腔血爱意都给了温言,所有的悸动都为温言。
头狼一生只爱一个伴侣,江寒也是。
新的一年,他们相拥入睡。
第二天,天微亮,温言被痒醒了。
江寒用手轻挠着温言脸颊:“言言,起来拜年了。”
温言看了看窗外,有喜鹊在树上啼叫,楼下是小孩的吵闹声。
温言做起来:“几点了?”
“七点不到。”江寒宠溺说,“拜完年我们再回来睡。”
小镇的习俗是大年初一去邻友朋友家拜年,也不用多隆重,带点小东西去就行,图个好兆头。
温言坐起来,醒了会神。
江寒想要来个甜蜜的早安吻,被温言给推开了:“没刷牙。”
江寒呆了两秒,耷拉的背影起身去刷牙。
下楼去大堂吃早餐,桌上放了两个红包。
看见俩人来,江高坐在餐桌上说:“新年红包,一人一个。”
已经有许多年没收过红包了,这种感觉让温言有些新奇。
“谢谢姥爷,”他说,“姥爷,姥姥新年快乐。”
“老高、老周新年快乐。”江寒也说。
“诶,都快乐都快乐,”周雨乐呵应着。
老俩口都挺看得开,江咏和姜媛今年没来这边过年,遗憾肯定是有的,但一年来个一两回俩人也满足了。
饭后,周雨对俩人说:“江江,小严,初三、初四我和你姥爷要去你表姑家,家里饭菜都有,就去两天。”
知道江寒不爱走亲戚,周雨也没要求他俩去。
“好,我们会照顾自已的。”温言说,“您放心。”
“气温不太冷,但也还是要多穿衣服。”周雨慈爱地拉着温言的手,又瞪了江寒一眼,“江江,在家别欺负小言。”
江寒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疼还来不及呢。”
周雨又瞪了江寒一眼:“也不准到处乱跑。”又像想起什么,“对了,初三是不是你生日?”
江寒想了想:“好像是。”
“那正好,和小言一样,给你俩做了长寿面再走。”
小镇过生日不流行吃蛋糕,但长寿面是必备的,外加一个荷包蛋,隆重的日子便会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
初二,宜嫁娶,有好几对亲人结婚,从早上到下午鞭炮声就没停过。周雨爱凑热闹,被喊过去帮忙。
水库放水,易是好日子,镇长喊每家每户去领鱼。
大家提着水桶,队伍排到了街口。
鱼散养了一年,个个肥硕壮大,活蹦乱跳。
江寒和温言提着满满一桶鱼回了家。
“言言,这下可以吃个够了。”
江寒将水池换了活水,将鱼都倒了进去,散养鱼活力足,将水池搅得水花四溅。
“明天就决定吃你了。”
江寒拎着一条鱼,做了个标记。
初三,周雨给俩人做了长寿面,便和江高走亲戚去了。
其实也不远,就在隔壁镇子,坐车过去也才一个小时。
周雨和江高走了后,江寒心血来潮说要给温言做红糖糯米糍粑。
材料准备好了,对着百度上的步骤连毫克都不放过,试甜度都试了好几次。不知道哪步,最后成果是黑乎乎的一团。
和姜媛做的菜相如出一辙,江寒瞪着眼看了好一会,最终才接受了他完美地继承了姜媛的厨艺“天赋”事实。
果然,基因里不会的东西,再怎么学也不会。
温言有点乐,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江寒嘴边:“你要尝尝吗?”
江寒做好心里准备咬下,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就是糖苦了点,糯米硬了点。
和姜媛的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幸好做的不是很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俩人皱眉眉头吃完了。过后,洗了一篮草莓来吃。
下午没什么事,俩人躺在院子里玩手机。
“厨房游戏”全部关卡已经解锁完毕了,江寒又找了个经营游戏,取了个情侣网名。
“宝宝”,和“爱宝宝”。
黏腻又俗气,温言有点嫌弃。
江寒不准改,美名其曰“通俗易懂”,主要是防止别人来勾搭温言。
上次的“厨房游戏”江寒后来也改了情侣名,但也还是有人来加温言,江寒都给一一挡了回去。
理由就六个字,“有男朋友,滚蛋”,十分霸道地气,很符合江寒的风格。
晚上吃了晚饭散步回来,江寒心痒了一个白天,还是没忍住问:“言言,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
年前温言过生日,江寒送了一个自已雕刻的娃娃。
雕的是温言小时候,奶白一团,像个小奶猫。
木雕很费时间,而且容易刻废,不知道江寒是从多久以前开始刻的,又刻了多久,总之是很费时间。
温言将木雕小心收在了行李箱里,和要送江寒的礼物一起放着。
“言言,现在还不能说吗?”
江寒又问了一遍,实在好奇,毕竟算是温言正式送他第一份礼物。
温言看了江寒一眼:“晚上再告诉你。”
晚上十点,江寒洗完澡出来,正在吹头发,温言将一个东西带在了江寒手上。
是一个红色手绳,很简约的款式,内侧刻有字母。
FULL LOVE首席设计师的独家手绳,全世界只此一对,情侣款,象征“天长地久的爱”。
本来温言有考虑过送手表,但想着江寒爱打篮球,不方便,便改成了送手绳。
手绳手绳,圈住了,便是一生。
后来江寒站上了HOG的最高荣耀舞台,拥有了千万粉丝,但每次出席各种比赛、登奖,大家总能看到这个天才少年的手上带着一根红绳。
陪着你从懵懂少年,到成熟稳重;
陪着你从籍籍无名,到光辉闪耀。
曾有人好奇问是谁送的,值得带了这么多年。
彼时,已是在万众灯光下的江寒庄重回答:“我爱人。”
自此,大家便知道了近十年来电竞圈内最具天赋的天才少年,有个很爱很爱的爱人,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江寒看着自已手上的红绳,愣了愣:“言言,是生日礼物吗?”
“嗯,”温言轻声说,“寒哥,生日快乐。”
江寒摸到了字母,是JW,俩人的名字。
可能十九年来最大的欣喜就在今晚了,江寒内心被一股猛然的喜悦所充满,小心翼翼,又万般珍惜。
“……情侣款吗?”
“嗯。”
江寒看向温言手腕。
温言垂眸:“是脚绳。”
卧室的灯光是暖黄的,有种醉人的气息。
江寒蹲下身,将红绳系在了温言脚踝上。
一双红绳,锁一双人。
……
第二天温言醒时,江寒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