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旅途无聊,但是沿途的风景又很让人心静,江寒享受和温言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安静不说话,他也觉得满足。
温言一直看着窗外,目光柔和,可以看得出心情很闲适。
江寒拿出了耳机,点开了一首轻缓的纯音乐,一只放在了温言耳朵里。
俩人在同一段旅程,看同样的风景,听同一首纯音乐,分享彼此的心情。
温言回过头看他,江寒眼里含笑,手伸进温言腰间亲昵地扶了扶。
无人知晓的小动作,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温言在江寒面前总是容易脸红,江寒爱死了温言这幅娇羞的模样:“害羞?”
温言每次都只是带着又羞又恼的模样喊一声“江寒”,江寒便知道了温言所有的敏感细腻。
这声“江寒”听在江寒耳里,便像极了温言在向他调情,而这往往总能激起江寒想欺负他的欲望。
他凑在温言耳边,故意含情了一般说:“言言,每次摸你腰我都能知道你的腰围,你的大腿..还有一个红痣……”
江寒不正经的时候非常不正经,流氓的时候也非常流氓,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场合也不顾。
他认定温言这个人是他的,便也只当做了温言只能喜欢他,不管温言现在有没有喜欢他,欺负人的事干得十足。
江寒每次耍流氓,温言就没辙,脸都红了,小声地喊了一声“江寒”。
这声“江寒”像在挠痒,江寒更想欺负他:“言言,你全身上下我还有哪没摸过。”
温言脸蹭得红了,知道他在耍流氓,但没想到江寒在车上就说这种话,脸颊火辣辣地发烫。
第60章
温言脸蹭得红了, 知道他在耍流氓,但没想到江寒在车上就说这种话,又气又恼:“江寒,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江寒见好就收,哄人:“别不理我, 言言,不逗你了。”
俩人旁边坐的是情侣, 看见现在兄弟情都这么好了, 女生不由瞪了自已男朋友一眼。
男生不明所以, 愣愣问了句:“要喝水吗?”
女生气得扭头, 不再往江寒和温言那边看,免得对比之下被刺激到。
江寒瞥到了这一幕, 跟温言咬耳朵:“言言, 我们这样像不像情侣?”
温言被他说得脸红,转头看窗外。
上了高速之后便是广阔的高山,温言渐渐睡着了, 靠在江寒肩膀上。
风吹着温言的碎发, 落在脸上痒痒的。
光是静静看着温言的恬静睡颜,江寒内心也像被温情充满,无比温柔。
江寒就这么看了一路, 快到终点时, 温言睁了眼, 对上的便是江寒含笑的眼眸。
“醒了?”
江寒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肩膀。
温言瞥了几眼,有些脸红:“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应该快到了。”
下了大巴车后, 俩人打车去了酒店。定的是双人床双间, 江寒改成了大床房。
拿房卡时, 前台的小姐姐不由多看了俩人几眼,捂嘴笑说:“你们同学感情真好。”
“那是。”江寒毫不避讳,拦着温言的肩膀说,“我同桌,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一起吃,一起睡,可不就是好得跟“亲”兄弟。
房间在高层,视野很好,能够一览到全市的景貌,有个落地窗,晚上看风景应该很好。
差不多已经是五点了,日落西斜,一路奔波劳碌俩人都累了。晚饭点的是外卖,脆皮鸡和竹筒饭。
浴室玻璃是磨砂的,洗澡时能够看到里面朦胧的人影,细微水声在房间安静传出。
配上稍显暖暗的灯光,一切都衬得那么有迷朦。
江寒本来在打游戏等外卖,往浴室瞥了眼后,身体降下去的热又升了上来。
温言洗澡出来了,清清爽爽的模样。
江寒想抱人,但想起自已没洗澡,只能作罢:“言言,外卖来了你先吃。”
温言“嗯”了声。
江寒拿上衣服进浴室,关上门又探出头来说:“身体乳在箱子第二个格子里。”
洗完澡出来,温言在沙发上玩手机,外卖放在桌上没有动。
江寒微挑眉:“怎么不先吃?”
温言放下手机:“想等你一起。”
江寒走过去摸了摸温言的腰:“真乖。”
俩人吃饭永远是江寒先将温言的安排好,自已才开始动筷。
竹筒饭点的是清汤鱼,江寒在给温言剔鱼刺,鱼里有花椒,江寒也给细心地挑出来了。
差不多将鱼刺挑完了后,江寒才开始囫囵扒饭。
温言胃口小,吃了半碗就饱了,碗里还有一半鱼。
江寒看见了忍不住说:“言言,把鱼吃了吧。蛋白质含量很高,可以增强体质的。”
温言被江寒喂了好多,实在吃不下了,拧眉说:“好撑。”
江寒夹筷将鱼肉递到温言嘴边,轻哄:“再吃一口,剩下的我吃。”
温言后退着摇了摇头:“不要,太饱了。”
江寒也不勉强,扒过温言剩下的饭两口吃了,匆匆将盒子收拾了下,丢到了外面。
饭后,江寒在整理俩人的东西,温言坐在飘窗边上。
“言言,想不想喝酸奶,消一下食。”
“太饱了,不太想喝。”
“身体乳快没有了,明天再去买吧。”江寒拿着温言的衬衫闻了闻,“言言,你的衣服都有种香味。”
“洗衣液的味道。”
“栀子花,还有其他的,说不出来。”
“明天可以看看宁城有什么好玩的,上次你说没怎么玩过,这次我们可以趁机会好好玩玩……”
温言今晚说话很少,江寒回头看了一眼,温言正对着窗外发呆。夜色朦胧,将温言的身影像笼罩在了一片迷雾当中,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江寒走过去抱住人,蹭在温言耳边轻声说:“在看什么?”
“没什么……”温言说。
夜晚的城市是万家灯火,行人都各有归宿。
城市靡艳的灯光将温言的脸衬得很虚幻,周身有种淡淡的忧伤。
江寒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温言离自已好像很远。
“言言,我就在这……”
江寒抱着温言,想把自已的温暖传递给温言:“不要想太多,言言,你太敏感了。”
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患得患失于得到的。
“江寒,我一个人太久了。”
所以很少快乐,这座城市给他的,除了仅有的快乐,便只剩平淡无波的时光了,循环往复,日复一日。
在温毓去世很久以后,温言都不曾梦起过她,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开始做有关于温毓的梦。
黏腻的血色,窒息的空间,以及嘈杂的喧嚣,知道梦的结局,但每次都会经历一遍生命流逝的感觉,触摸已经冰凉的温度。
温言不会用哭来表达情绪,甚至不会有眼泪,别人说他是怪人。
但在被长期噩梦所折磨时,温言一夜一夜地失眠,他救赎不了自已。
医生说,是有机会救活的,但她插在她身体的钢板,她怎么也不愿落下。
管家说,本来那天她都要回来了的,但临时要去拿订做的蛋糕。
世上没有如果,没有谁是神人,能够预测未来。
所以温言失眠,后知后觉知晓真相,伴随着彻夜的无眠,以及崩溃的夜晚。
后来他“救赎”了自已,不再做噩梦,也敢于去温毓坟前。
但他开始害怕这座城市,会让他想起温毓,想起车祸,想起曾经的那些“真相”。
他永远也救赎不了自已。
温言将头埋在臂弯里:“江寒,我得过抑郁症。”
在无人知晓的日子里。
江寒心脏一颤:“多久?”
“两年。”
江寒的声音已经哑了,抱着温言的手都在颤抖:“……为什么?”
“做噩梦。”
江寒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样子了:“……梦见什么?”
“车祸。”温言说,“她是因为我而死的。”
良久,江寒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温言,仿佛要将这个人融进了胸腔里。
他的温言,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得过抑郁症。
光是想想,江寒就已经心痛到要窒息。
这个世界,从没对温言善良过。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明明他这么好。
江寒握着温言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俩人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互相抚慰救赎:“言言,那不是你的错……”
温言目光看着俩人相握的手,眼里里淡淡的迷惘忧伤:“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是江寒……”温言的声音很轻,“我原谅不了自已……”
他可以与温毓和解,但他与自已和解不了。
察觉到江寒握紧了自已的手,温言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很想和你讲这些。”
他碰了碰江寒的手,温声说,“不要担心,抑郁症已经好了,也不会做噩梦了。”
江寒抱着温言一直不说话,俩人就这么一直安静着,窗上倒映着俩人相拥的影子。
月光斜撒进来,落了一地余晖。
过了好久,温言主动握上江寒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江寒蹭着温言的脖颈,开口的声音闷得吓人,像卷了沙粒:“言言,可以多讲一些你的事吗,我想听。”
温言想了下,笑说:“我没什么好讲的,很平淡,你应该不会想听。”
“你说我就听。”
知道江寒现在心情应该不会太好,温言都是挑开心的事讲,但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八年中,能让他觉得开心的事很少。
而迟隋是一个,所以就温言多讲了些。
都是一些小细节,还有每年送的生日礼物,还讲到了迟楠,虽然脾气不好,但心地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