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满是命令的姿态。
林烟在闵行洲怀里抬头,“你语气别那么重,太重我受不了。”
“一个小时。”他示意林烟从身上下来,“我没太多时间逗留南极。”
说着,他走到前面,话里的意思看完极光就离开半月湾。
林烟伸手系好围巾,用小跑的方式跟上闵行洲的脚步,“知道你是大忙人,一个小时足够,我让袁左收拾东西。”
邮轮外是乔治的声音,似乎喊了几回,看样子蛮担心林烟出什么事。
“林烟!”
“林小姐。”
“你们是不是拐卖人口,我要报警了,附近可是有基站。”
保镖靠在围栏上,捏着啤酒罐喝了一口酒,一句话不回,似乎爱报警就报警。
袁左手里抱着林烟的包和各种装备,提醒乔治,“船上那位是林小姐的男朋友。”
乔治没听清还在喊林烟的名字,袁左又说第二遍,乔治幡然顿悟,“他们结婚了吗。”
袁左说,“没有结婚,但是两个人吵架了,在闹情绪。”
乔治,“所以追来南极?”
袁左点头,“不追来,林小姐回去可就不理他了。”
乔治摸了一下脸颊的旧伤,“难怪他见我就打,他太卑鄙了。”
“打你还算轻的。”袁左站在雪地中,抬头仰望那艘邮轮,“就怕他不打,不打那是真的不在意。”
邮轮下来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紧随其后的是闵行洲。
他单手滑进西装裤,空出来的手与林烟十指紧扣,一同下邮轮,在看乔治的方向时,闵行洲面容上攒着阴狠的冷漠之色。
袁左扯乔治退到一旁,“我要陪你受牵连。”
乔治瞧着气派的场面,“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用那艘邮轮。”
“港城闵家。”袁左说完觉得不对,重新组词语,“换个你容易懂的,亚洲首富闵行洲。”
乔治注意到林烟面上不开心的小表情,“追求女神应该公平竞争。”
袁左冥思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但为什么要谈公平。”
-
林烟拉着闵行洲去岛后方人最少的地方,头一回遇到这么老实任她牵着手的闵公子。
极光还没消失,从最初的青色逐渐变成粉色,紫色,像一海的瀑布尽数坠落。
安静到,这一处仿佛荒无人烟。
他站在林烟身后,看她闹,看她到处跑,看她看极光。
她许愿了,但闵行洲心里清楚,林烟所求,绝对无关于他。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反而让他开始魂不守舍的琢磨,内心里有点翻江倒海却又不甘心被轻易掀翻浪潮。
“我许愿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突然回头照在闵行洲的胸口,她在背光的阴影里笑着脸,“愿闵行洲岁岁安康,愿,爱他的美女如云,让他天天眼花缭乱都分不清该爱谁,就让他这辈子都别懂爱情了,他太薄情,他分明谁也不爱,看尽虚妄和霓虹,他的世界只有权势,爱情只是他生命里不堪入目的东西。”
闵行洲轻笑了声,透着一点闲散和慵懒,他骂她愚蠢。
林烟一听,闹小脾气,弯下腰捧了一把雪,裹圆,笑着丢到闵行洲身上。
闵行洲没有闪躲,从容站在原地任林烟丢。
调情似的丢了两下。
林烟突然觉得心疼,小跑回闵行洲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西装上的雪沫,“你倒是躲啊,别站着不动。”
“不躲。”他意味深长勾唇,“让你心疼。”
“我就是单纯的发泄。”林烟一边替整理男人的西装,一边碎碎念念,确实也心疼,说出来的话也是心里话,“怪你,怪你长成这样让我喜欢你,怪你从来都不会做措施,全怪你。”
闵行洲低了低视线看她,埋在她耳鬓,“发泄够了么,站远点砸,我还能挨几回。”
他的音色又稠又嘶哑。
那种嘶哑度,他刻意咬着字,又有种漫不经心的调儿,拱在耳边碾磨而过,林烟微滞,下一秒,整个人扑到闵行洲怀里,抱着他说,“那…疼吗。”
不疼的林烟。
原来,她还是会心疼他的。怎么办呢,她明明也放不下他。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拥她入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遗落在天际的极光,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他这会儿就像,就像一只得逞的老狐狸。
乔治的摄影录像到处都是,为了捕捉大自然瞬息的美丽。
极光也就那两三个小时,南极将彻底陷入黑暗,大家都要离开半月湾,乔治过来收摄影机。
闵行洲懒散挨在指示牌边,兀自抽着烟,眉目冷冽,冷白雪光将他整个人浸泡在一种凉薄而狠戾的气质里。
乔治侧脸,看他一眼,“你就是个骗子,骗她心疼你。”
闵行洲眼皮也不抬一抬,并不搭理乔治,缓缓抵出烟雾,不轻不重,那份沉默挺压迫人。
但这位法国男士乔治不死心,说了一通他不死心的理由,他爱林烟的理由。
闵行洲觉得林烟开始学会海了,对异性的示爱她不拒绝,她也不主动,让一个才认识不到20天的男人殷勤又死心塌地的追随,包括在邮轮前疯狂呐喊的行为,这么丧心病狂的到他面前叫嚣。
“只要你们没结婚,我一定还会遇见我的缪斯女神。”乔治收走相机,“不,你们结婚也不要紧。”
闵行洲嘴里衔着烟,“你要是想不明不白的死,我不介意出手。”
后来,极光彻底消失,半月湾彻底陷入黑暗,林烟掏出手电筒顺着路返回邮轮。
离开半月湾之际,乔治送来她这几天的照片,在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里,还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彩带,称之为是他们的美丽相遇之旅,歪歪扭扭写着四个中文:不负遇见
第210章 210想什么
闵行洲站在边上看她拆,好一会儿,才离开休息室。
闵行洲的脾气,表面一贯冷态度处理,惹急了他,他更喜欢背地里认真下黑手。
邮轮驶过德雷克海峡,目的是回阿艮庭首都的国际机场。
需要几日林烟不清楚,现在具体是白天还是黑夜,又或者几月几日同样不清楚。
躺在全景观景台的沙发里分秒度日如年,问船上的人借了台电脑,刷剧,困了爬回天鹅被里躺着。
闵行洲没进来过,据说在餐厅处理事,具体什么事林烟也没问。
林烟隔着玻璃窗看外面黑漆漆的光景,海浪热烈翻腾。真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心潮。她曾经也热烈、坦荡地示爱,想用真心硬碰硬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在她以为自己输的时候,他妈的,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出现在南极,来找她来接她。
许久,林烟起身,从包包里翻出零食,奶茶冲剂,冲了一杯奶茶,一顿无聊后,算时间三小姐视频。
三小姐那边是晚上,在会所里和何大少爷玩,扯着一同出现在镜头里,“你怎么把手机扔了,定位显示在乌斯怀亚的垃圾桶里。”
林烟反应平平常常,听着玻璃窗外,海浪拍打的声音。
三小姐喝的有点多,举起酒瓶对着镜头Cheers,“你们和好了吗?”
林烟尝了一口奶茶,“我单方面不和好,纯普通朋友方式相处。”
镜头里,三小姐笑得醉眼熏熏,“那他有没有开口说,追你当女朋友。”
林烟托腮,“也没有。”
三小姐仰头长啸,“完了呀林烟,南极白去了。”
林烟只是笑,“没有白来,长达半个多月的旅途心情好很多。”
何少爷在那边补充,“继续下药,让我们开开眼,太子爷到底会不会追着你走。”
“在聊什么。”
闵行洲的声音自身后清冷闯入。
林烟啪地合上电脑,扭头,“你忙完了吗。”
他单手解开纽扣,从容朝她走来,用无比暗哑的嗓音说,“不出来找我,你还真打算不跟我了是么。”
林烟心里一慌,手撑在身后柔软的床褥上。
环境的关系,太子爷衣裳松垮慵懒的关系,林烟免不了口干舌燥又紧张,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俯首,眼神暗沉,“紧张什么。”
“没…没有紧张。”林烟盯着那张近在咫尺之间的英俊脸庞,“是海峡的风浪太大声。”
林烟几乎是立刻闭上眼睛不敢呼吸,想象中他的疯狂占有没有到来,他只是含住她的嘴唇,用力吻着。
他一边吻她,一边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
林烟的意识被搅得时有时无。
闵行洲扶住她腰,压到床褥上,薄唇停留在她长发间,她回避着。
“不做。”他那一声极有滋味地落在她耳际,“想什么。”
林烟耳根泛着红,低下头在闵行洲怀里躲躲藏藏掩饰自己的尴尬。
相比她的狼狈,闵行洲却从容不迫冷冷清清,身上连点情欲的痕迹都没有。
到最后,房间里只留一盏暖色的壁灯,光线昏暗且暧昧。
白色天鹅绒被下,她被他固定在怀中,他的每一下心跳强有力地在耳边循环,无法形容的震撼和力量感。
她并不困没办法睡着,枕在闵行洲胸口,“我们的关系就…”
闵行洲没有给她把话说完,“去迪拜。”
这人总是如此,一提到划分关系的事,他总是不动声色绕开话题,“我想回家。”
他音色沉了几分,黑眸里的情绪无声沸腾,“存心气我。”
林烟强行解释,“你去谈生意,我去有什么用,端茶倒水干不来。”
他视线极轻地落在她脸上,“去玩不行么。”
她说着,“不好玩。”
“是么?”闵行洲捏起她下巴,“是跟在我不好玩。”
林烟咬牙,“我就不去。”
她的眼神在和他较劲,这让闵行洲很不理解。
她一旦来真的较起劲儿,那股纯情的气质会变得生动起来,不像一潭死水食之无味。闵行洲霸道惯,不允。
她还在怪他,她图谋他的真心,这无可厚非。
历时近两天时间,离开南极,私人停机坪前停了一辆私人飞机。
只是后来,林烟在车里蜷缩着昏睡,闵行洲看了她一眼,没有叫醒她,偷偷抱她上私人飞机。
她在怀里那刻,闵行洲明显感觉到她体重轻了太多,比怀孕时太轻。
他低眸,“林烟,你这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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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
秦涛跪了秦家祠堂三天,再出现在众人视野时整个人无精打采。
窝在酒吧一宿又一宿的吹酒瓶子,哪也没去。
何大少不慌不忙拿出手机给服务员扫费用,谈什么爱情,到头来身边有没见得有一个过得痛快。
最初的以前,大家不都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在过日子吗,如今都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