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璇想咳,又不肯咳出来,捉了把药尽数吞服,自嘲道,“那能一样吗,他要娶林烟,他疯了吗。”
确实有点疯,很多人不理解。
怀孩子的时候都没打算给个名份,提都不提,这回,谁又懂。
总不能,真日久生情。
“你们去招惹他做什么,玩得过他吗。”赵寅抬头仰望天空,“得到什么下场都是自找的。”
“你觉得他深情吗,我不这样认为,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这很不现实尤璇。”
当言情小说吗,你走还对你守身如玉。
你指望他能是什么深情模范,总不能真有那不近女色的嗜好。
长情这样的词用在闵行洲身上,可别辱没了‘长情’二字。
赵寅起初觉得这个女人蛮聪明,懂提前抽身,在人心里留一道疤。
最后又败给贪心,回来验证那道疤有多重。
验了。
也不过,雁过无痕。
得不到的才珍贵。
满意吗。
人总要遵从自己的本能,闵行洲他不是神,他只是拥有得比别人多。
“尤璇,他不缺你一个祖宗。”
赵寅出了病房,拿出手机,最终没拨过去。
尤璇也觉得自己矫情了,觉得自己肯定是病入膏肓了。
她不服闵行洲要结婚的事实,属实不服,凭什么,他说结婚就想结婚,谁不好,为什么是林烟。
是她错估了男人变心的程度,是她错估了男人藏在骨子里不禁诱惑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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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跟在闵行洲身后,刚踏进老宅大门。
好几个黑西服的保镖从门外进来,沉默的关上老宅大门,包括防盗警报被人按了一下,系统全部亮起。
最后,一排默默地守在那儿。
这一幕落到闵行洲眼里,他情绪不变的站在院中,眼神微微一暗,自鼻腔轻哧一声。
保镖到他跟前。
“七爷。”
“老太太备了晚餐,在后院,请您过去。”
闵行洲没看保镖一眼,扔了车钥匙,长腿迈着步伐。
林烟觉得舒坦很多,舒坦是老太太没病就好,也想笑,笑的是闵行洲也不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老太太面前,他就不行了。
他很少跟老太太翻脸。
闵行洲走在前面,背影有些淡漠和严肃,林烟哪儿管他,换掉高跟鞋跟着他去后院。
餐桌上只有老太太一人,戴着她的珍珠链条老花镜,手里装了一碗热腾腾的花胶,人在细嚼慢咽。
老太太未抬头,冷静抬手吩咐佣人,“回来了就陪我吃饭。”
林烟坐下,没吭一声,老老实实吃东西,身旁男人同样平静淡漠到极点。
用餐时,谁都没说一句话,又已经把事情全都做了一遍,三方互相拉扯、对峙。
在老太太这儿,闵家上下哪能不知道尤璇的任性,任性玩命,故意给易家绑走,次次爱玩命。
老太太这回也玩这招,他闵公子今晚敢去见尤璇,她也死给他看。
不去看就寻死觅活的,贱不贱呐,糊弄谁不好,糊弄到她老人家身上,看谁逼谁更急。
用恶心对付恶心,总归是有用的。
一个尤璇妄想从她闵家抢人。
高门老宅,跟她老人家玩这招,闵伯雄年轻时没点风流史么,全被她摁死在胚胎,芽儿都发不动。
她的重孙,多盼。
老太太何止看不惯尤璇,即使跟尤璇没大直接的关系,越想到孩子的事,越想扳一回尤璇的气焰。
都忘了她的重孙没了是吧,她可没忘。
没亲自登门甩一巴掌,是世家节气不允许她这么去给脸。
装病太容易了,老太太偏偏不想装,骗回老宅就这么拦着,那就一起玩儿,他骨子里流的血姓闵,倒是看看那个尤璇有多重要。
林烟胃口不佳,那晚喉咙发炎了,咽东西难,但是压抑着没表现出来,总不能说闵行洲害的,说出来多尴尬。
晚餐没吃饱,闵行洲提前带她回后院的隔楼。
老太太吃得挺香,佣人扶着回房间,没派人过去打扰,闵家那么大,谁都否想插翅而逃。
回房间,喉咙发炎不舒服,林烟总是‘哼哼’‘嗯嗯’‘嗑磕’的解痒。
她揉了揉。
闵行洲反锁房间,捞她手扯回来,手腕被握住,他推着她,压她到门板上。
闷闷的‘怦’一声。
那劲儿,他用起来从不会疼惜。
看见她皱着秀眉很痛苦的样子,只是下一秒,闵行洲目光有了微微柔情和缱绻,“张嘴,我看看喉咙。”
林烟偏头,试图躲开他赤裸裸的目光,很快下巴又被捉回来,他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用手指探进去。
林烟找到那种感觉,喉咙痒又不适犯yue。
闵行洲皱了皱眉,真是可怜兮兮的。
她低声说,“吃了点辣酱,好像发炎了。”
闵行洲俯身,带有湿意的指腹有意无意掠过她嘴角,“怎么不早说。”
林烟闭着眼睛,脑袋挨到闵行洲肩膀上,“你要去医院吗。”
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笑意低低传入她耳际,“你会生气吗。”
她声音好低好低,“怎么会。”
那三个字好软好娇,闵行洲揽住她腰,牙齿挑开她肩上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尽入他眼底,薄唇轻轻含着一口吻。
他哑声,“我让赵医生去了。”
老太太今天的反常和胡闹,林烟脑子是能想到是被尤璇刺激的,或许…
“她是不是非你不可,你不去就不动手术?”
第258章 258不吃
闵行洲拍了拍她肩膀,“乖,在房间等我,我去楼下给你拿药。”
林烟双手抱紧男人紧窄的腰身,“我不吃。”
她声音支支吾吾的,调也不正常的沙。
想想,他勾着嘴角,“声音都变了。”
“她不肯进手术室。”林烟抱他抱得更紧了,“我也不肯吃药,要你陪。”
闵行洲低头,撩了撩她满头散乱的发,不吭声。
林烟再问,声音弱弱的,“陪吗。”
他轻笑一声,“怎么突然变任性了。”
“尤璇能任性,我也能。”
任性谁不会,敢不敢用,愿不愿用罢了。
任性一旦没人纵容,不就是笑话吗。
老太太都看不惯尤璇那么任性,如果只是单纯的病了,让闵行洲去一趟都没人那么大动干戈的阻拦。
她非得拿命要挟,别看老太太慈眉善目,青灯伴佛,老太太能让你这么当面爬头上要挟?正常生病还好。要挟可就没意思了。
他轻轻吻她,“真不吃药?”
她被他吻得腿都软了,勉强扶住男人的腰,倔犟的摇头。
不吃。
她不吃。
她得病着。
闵行洲玩味的逗弄,“怎么这么霸道,又不肯当闵太太,还霸占着人。”
可是,都当过了。
多没意思。
林烟手指抓着他的衣领,淡淡看他,“我想问问,你以前怎么那么贪心呢。”
白月光和蚊子血都占据。
红是蚊子血烙印身旁,白是念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话落那一刻,闵行洲抱起她在腰间,双脚腾空,她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
他笑,那抹笑却不达眼底,“想要就要呗。”
林烟歪着脑袋笑他,“突然觉得你好可怜,天天被女人诱骗。”
“你可怜我是吗。”
他手指解开林烟身上毛衣的扣子,“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可怜了。”
就在那一晚,闵行洲忘了很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记得有个女人曾甩他一巴掌,说。
———我介意尤璇的存在
然后那个女人就安安静静和他分家产了。
后半夜,闵行洲从家庭医生手里拿了几盒药回房间,上楼梯那刻,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看了一眼号码,回头,下楼,沉默地按接听。
…
临冬的夜晚总是冷的,林烟实在贪恋被窝的柔软和温暖,被咳嗽叫醒意识,只是闻到一身烟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闵行洲坐在床边,指了指床头的药和水。
林烟爬起来,看着那堆药,“这么多?”
闵行洲伸手,打开包装盒,每样都给她取了一粒,“吃了才好,一日三次。”
他掌心是五颜六色的胶囊,林烟掀开被子坐好,一次拿一粒,兑水服。
最后一粒药片实在大片。
林烟戳了戳他的掌心,“这个大片,你掰开两半,不然我卡喉咙。”
娇气。
这么小一片消炎药。
闵行洲挨身,顺着她的话轻轻给她掰两半。
她似乎挺满意,嫌喉咙有苦味,又软着声音催他去外面找葡萄,找糖,找果汁。
这种玩意儿不难找,她含着糖就睡了,嫌冷了。
闵行洲那个人身体热,房间里从不爱开暖气,她挺怕冷,喜欢全钻到被子里面。
天亮的时候,林烟敲了敲赵寅的微信号头像。
赵寅是个聪明的:「人不肯,在等死」
林烟删除,退出,又钻回被窝。
这边,赵寅褪下白大褂,下了诊号,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廖未芝。
她手里提着一次性食盒,裹着厚厚的毛衣。
“听说你加班一夜,给你送早餐。”
什么加班一夜,还不是因为尤璇,才留在这里熬夜。
赵寅打了打打哈欠,眼眸瞥向三小姐时,笑了笑,直接拉三小姐回坐诊室。
早餐有肉片清粥,小咸菜,虾饺,鸡肉饼,糯米糕。
这是她爱吃的口味,哪里是他爱吃的口味。
这些世家小姐,果然给机会献殷勤都不会,开心咯完全按她们喜好来,她爱吃,她以为你也爱吃。
不是结过婚么,理应不该那么笨。
事实上,她看起来挺笨,难怪被渣,被骗钱,被绿。
赵寅腹里空,懒得挑食了,哪那么矜贵优雅派,谁不知道这女人突然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打探尤璇呗。
买点情报,吃她一餐不过分。
可赵寅这会儿总觉得廖未芝看他眼神不对劲,一想,又是那事儿,精神疾病那事儿。
赵寅放下手中的肉饼,咽了两口,“他苟,他造谣,居然跟林烟说我有精神病,还要给我介绍医生。”
哄女人就哄女人,拿他去哄。
廖未芝凑过去,“那你有没有这个疾病?没事的,我可以花钱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中医,海外,什么医我都有钱。”
人傻钱多,说的就是这种,赵寅歪着头嗤笑,“你看我像吗,哪个神经病能考医,哪个神经病会用筷子吃咸菜,哪个神经病有我这么帅,哪个神经病有我那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