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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途 安憬笑 3649 2024-05-24 00:00:00

“卖艺啊。”谢风雪逗他,“我们闻初会耍大刀呢。瞎子耍大刀,稀奇吧——别操我们的心了,路就摆在那,总能走下去的。实在不行,我们再回头投奔你呗。”

谢风雪之所以这么相信陈闻初,一是这人看着就不骗人,说能养那就一定能养,二是这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穷困潦倒了也有妙法宗来救济。

离开江城之前,陈闻初说还想去看看青青,谢风雪只好牵着他的手往郊外走。

今天的天气挺好,前些日天色阴沉,偶尔飘着小雨,如今倒是春光明媚,气温回暖了。

柔和的微光透过树叶落在山林间,等他们再往深处走些,光依然照在大地上,树叶斑驳。

谢风雪忽然停了一下,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虫鸣鸟叫。

陈闻初不禁疑惑:“怎么了?”

谢风雪似是笑了一下,却是牵着他往左走,绕着大路走了小道。

“耀耀在那——你听到了吗?”谢风雪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孩子,他们现在离得有些远,不知道他在嘀嘀咕咕跟青青说些什么。

再走近些,他们就都听见耀耀在说什么了。

“阿姐,我好想你啊。”

“青、青青……来世不要做我的姐姐了,做小草小花,做风做雨,都比我做我的姐姐好。”

“所以你呢?你会变成雨,变成风,变成这天地万物的每一处吗?”

“会自由吗?有选择吗?”

“青青,来世幸福好运。”

第22章 二十二·追杀

谢风雪和陈闻初离开江城之后,顺着长江水逆流而上,周边都是乡县,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长江边的,多是以捕鱼为生的渔民。

他们在天黑前来到了一座小镇,这儿水利交通便利,来往舟船汇集,有准备离江捕鱼的,也有乘船来此的旅客商人。借着天然优势的地势、水利,在江城附近,临着长江水,孕育了这座邓家口镇。

谢风雪拉着陈闻初随着人群往镇内走,来往商人实在太多,商品繁杂丰富,气氛热闹非凡。已是夕阳满山,落日黄昏之景,鼎沸的人声似乎要把这天际线拉得更高更长,让晚霞扩散得更宽广,让日头慢些走。

二人各要了一碗牛腩面坐在街边档口吃东西,店家支着小草棚,勉强能遮点小风挡点小雨,热乎乎的水汽从热汤里冒出,一揭盖就让人模糊了视野,过了会才看见里面浓汁煮着的牛腩。

谢风雪坐在长凳上一边吃面,一边跟陈闻初说着他的所见所闻:对面有家糕点铺子啊,刚刚路过一个妇人牵着个哭兮兮的小女孩啊,或者是有人拿着鱼篓准备出船啊。

陈闻初生活在巍峨险峻的蜀郡,倒是很少见人出海出江,身边多是种地的农民,而非捕鱼为生的渔民。

于是他疑惑道:“快要天黑了,为什么要晚上出船呢?”

“因为啊——嗯……”谢风雪也不太清楚这个事情,“我帮你问问哈。”谢风雪招呼店家,仔细询问一番,才知道是风的缘故。

谢风雪这下了然,侃侃而谈:“好了我知道了,跟你说吧,是风的缘故,晚上出船呢,风是从地面吹向水的,所以就顺着风走,白天反着的,就适合回来。”

陈闻初笑了,刚刚店家的回答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也配合地笑着:“原来是这样。”

“……好敷衍。”谢风雪见他不太会装,换了个话题,“话说长期住在江水边的人,应该总是能吃到鱼肉吧?不会腻吗?”

在这里,也许鱼比肉还要便宜。

“不清楚。但应该会吧?”

谢风雪笑了一下:“但是听说吃鱼会变聪明——吃鱼眼睛对眼睛好呢。改天给你买个吃吃。”

陈闻初忍不住提醒他:“……在徐沛玉家的时候,你给我吃了很多。”

“有吗?哎呀——不嫌多啦。明天再来街上看看。”

回到客栈后,谢风雪总觉得睡不安稳,他并非是个很敏感警惕的人,更比不上天生习武的人的机敏。而他也觉得周围不太对劲,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陈闻初下床到他门口敲门时,谢风雪还裹着被子莫名发抖。

“怎么了?”

“屋顶上好像有人。”陈闻初皱着眉头道,紧紧拉着谢风雪的手,“一直在我们这边,感觉是针对我们来的……会不会是,你的仇家?”

“我的仇家?”谢风雪这几日在江城实在太顺风顺水了,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仇家这回事。说起来他也只是在醒来后见到满地的血,后来再被那个大舅哥捅过,就再没人要来害他杀他了。

“应该……不是吧……”谢风雪颤颤巍巍说着,把陈闻初拉进屋里,关紧了房门,点燃了烛火,穿上外衫缩在被子里。

谢风雪坐在床上,把被子分了陈闻初一半给他盖上:“今晚就要这么坐着吗?”

“我守夜吧。”

“啊?那我陪你吧。万一真是我仇家,那还是因我而起的。”谢风雪叹了声气,感叹生活不易啊,“我的仇家……”他仔细想了一下,那位大舅哥虽然像是他的仇家,但也没直接捅心脏所在的位置,算是留了一手,不至于这般要他的命吧。

那又是谁呢?

是那位千里迢迢寻医问药的陆小姐吗?

除此之外,谢风雪想不到还有谁了。他刚离开江城来到邓家口镇不足一日,今天清晨从江城走的,落日前抵达了邓家口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他的去向,他很难不怀疑那位莫名其妙的陆小姐。

谢风雪猜测道:“你觉得,那位陆小姐,是我的仇家么?”

“……我不知道。”陈闻初觉得谢风雪有点奇怪,事到如今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仇家究竟是谁,“之前那位捅了你的,是陆小姐吗?”

“怎么可能。”谢风雪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她为何要对你说‘好久不见’?”

谢风雪默了默,在想那日陆小姐对自己说的很轻的那句“李、何、欢,好久不见。”,陈闻初到底有没有听了去。她当时的声音很轻了,谢风雪差点没听着。

谢风雪借着烛光看着陈闻初,柔光洒在他的脸上,半张脸陷入了阴影中。

“我想我是认识她的。”谢风雪深呼吸一口气,他想,也许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了,“但我并不记得了。我……”

“小心——”

还没等谢风雪坦白一切,陈闻初也来不及听这突如其来的坦白,一瞬间有人破门而入,刀光剑影,陈闻初拔剑对着空气划了一刀,甩出的却是一道夹着风声的剑气,把来者逼退了几步。

谢风雪惊讶于他反应快的同时,也惊叹他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他是个外行人,看不懂陈闻初的这些招式剑气,却深知一个瞎子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么他看得见的时候定然是比现在还要厉害的。

谢风雪丢下被子,迅速从包裹里拿出自己那把短剑,这把一直随身携带却不曾使用过的短剑。兴许再过些年,都要生锈了。

陈闻初一招一式都很利落干净,他反应迅捷,却也怕招招不到位,几乎都是以剑气逼人,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谢风雪的手,把他拦在自己的身后。

“门被堵住了。”谢风雪看了一眼门那边还有三个刺客,实在不敢往那边多走一步,他另一只手抱着剑瑟缩在陈闻初的背后。

“跳窗——你行么?”

陈闻初拿着剑直接对上一位刺客的剑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柄剑横空飞来,直戳戳地朝着身侧刺来。于是他拉着谢风雪往反方向一躲,握剑的手腕发力翻转,烛光落在剑上,剑光如伞,画出一个弧线,剑身横档在身前,再用力朝前一甩,击飞了那把突然刺来的剑。

谢风雪也很默契地,往本来正面和陈闻初对着的那人身上踹了一脚,阻止了他继续反扑。

临窗往下一看,二层楼高,真的能跳么?

“陈闻初……我不会跳啊。”

“我带你飞下去。”陈闻初背靠在窗前,“这儿往后翻么?”

“啊?啊啊啊啊啊——”

谢风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把陈闻初拦腰往后一翻,差点以为会头着地的时候,忽然就像是被人掰直了一样,最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和陈闻初一样身手敏捷的刺客随后挨个跃下。谢风雪来不及去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只能拉着陈闻初在小巷子里逃命。

他不知道这场在夜色里的亡命天涯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是要到天亮呢,还是在今日这个夜晚呢?

月亮是不知道的答案的,它只会呆呆地挂在天上看着这与它无关的事情,唯一的用处就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谢风雪早就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了。他气喘吁吁地在大街上跑着,从小巷子里跑到了大街上。宽广的大街让刺客门的行动便利了许多,一个一个蜂拥而至,有的踩着屋顶跃下,直接跳到谢风雪和陈闻初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风雪的紧急止步没有让陈闻初踉跄,他好像是感受到哪里会有人,很自然地就跟着停下来了。

谢风雪侧过头去急忙看他一眼,发丝已经乱了些,夜晚的风很大,红色的发带也在胡乱飞舞。同样,瞥见他的剑上沾了许多的血。

这是一场要见血的打斗,是一场搏命的厮杀。

来者众多,有八人。

而已被陈闻初杀了三人。

鲜血溅在谢风雪的脸上,温热的尸体也在他的身边倒下。

谢风雪能感受到,所有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所以这场不知何时结束的亡命天涯,终究是他谢风雪一人的事情。

旁边是小巷,谢风雪不知道这是去向哪里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陈闻初与人搏斗,对方招招致命,陈闻初闪躲过几招后,也不幸被砍伤手臂。陈闻初又要保护谢风雪,又要与人对抗争斗。他要把谢风雪牢牢地放在身边,因为他能感受到,所有人都想来抢谢风雪。

血一直在流,剑也流血了。

“陈闻初……陈闻初!”谢风雪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往南走……往你的背后走是客栈,不要回头,不要管我——”

“谢风雪?”

谢风雪跑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陈闻初错愕地回过头来抓他,却只是抓到一处衣角,还不等他用力,这处衣角也从他的手里溜走。

陈闻初跟着追过去,小巷子里弯弯绕绕,他并不知道自己追到哪里了,也不知道往南是哪,他只知道,他并不想回客栈,不想一个人就这样回去。

什么武功也不会的谢风雪,离他而去了,是不相信自己么?

“谢风雪——”

陈闻初追赶上去,只抓到一个跑得慢的刺客,拎着对方的衣领直接抹了脖子。

陈闻初松了手,丢在一旁。他还没来得及听这人临终遗言,就让他闭了嘴。他不爱听这些废话,他只想找到谢风雪。

作者感言

安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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