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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途 安憬笑 3625 2024-05-24 00:00:00

她迷迷糊糊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现在……李何欢手上还有悲离别、没想到他失忆了,都还给自己留了一手……得找个愿意冒这个险的去杀他,只怕是——无人敢接啊。”

陆淼说完这些,也沉沉睡过去。她从江城赶来飘渺谷,用了不到两日,舟车劳顿不说,还要同他们上演情深戏码。至此,她也终于可以短暂休息了,不想再去想这些了,至少在抵达倚南庄之前,都是安心的。

第28章 二十八·悠然

谢风雪回客栈洗了个澡,头发洗着洗着也掉了许多,真怕自己有一天要秃了。他把梳落的发丝拢在一起,丢在火盆里烧了。

一身清爽走出去,又跟着陈闻初再走进来。

陈闻初不解为何今日谢风雪要跟在后边。

“谢风雪。”陈闻初站定,往后一转,“我要洗澡了。”

“我知道啊。”谢风雪理所应当地说着,把陈闻初转回去,推着他往前走,“我帮你洗呀。”

“我之前……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吧?我是瞎了,但不是四肢残废。”

“你不是受伤了么?我想你会行动不便,好心帮帮你,陈少侠怎么还推却我的好意呀?”

陈闻初听了这话,颇有一种自己把谢风雪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似的。他无奈摇头,只能作罢,乖乖地往前走。

他也没断手断脚,也不过是一些皮肉伤,但被谢风雪这么一搅和,陈闻初变得极其不自然,难以自处了。他整个人磕磕绊绊,垮进浴桶里差点绊倒。

“呃?你平时就这样?”谢风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小心翼翼把人当老佛爷一样扶着,“我说——我是洗过澡了的啊,你要是把我给弄湿了,我等会还得再去洗个。”

陈闻初换做平时,是要闭嘴作罢的,今日却忍不住道:“那你分明可以先帮我,再处理自己的。”

谢风雪“嘿嘿”一笑:“不是身上有血嘛——总归有点难受的,所以就先顾我自己啦。”

谢风雪把陈闻初的发带、蒙眼的黑布全部解开了,旁边还备了一盆温水,给陈闻初洗头用的。

“我就帮你洗头,你这个身体——自己随便、搓搓?”谢风雪脑袋一歪,凑到陈闻初肩膀上往下看,方才没仔细看,就怕这人摔了,现在是可以看个清楚了。

哟呵,身材还不错嘛。

谢风雪眯起眼睛,透过这一层又一层的水看到水下的光景,水还算清澈,只不过烛光摇曳,木桶边缘的影子倒在水里,遮住了许多的光景。他隐隐约约能看到那点儿东西,在内心比了个尺寸大小,不禁唏嘘一声。

“你到底……在看什么?”

谢风雪趴在陈闻初肩头有一会儿了,陈闻初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被他这么贴着,三月的天气,硬生生被搅得生了热气。

陈闻初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他看不见谢风雪,却能感受到谢风雪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脸上、鼻尖。

所以到底,他们相隔多近呢?

谢风雪被他这么突然偏头,微微一转头就看到陈闻初的双眼,还有几乎要碰到他脸上的鼻子。这人怎么可以凑这么近的?!

谢风雪一边看着那双无神的睡凤眼,一边与他拉开距离。于是那双被陡然放大的眼睛,逐渐变小,使得谢风雪可以看清这双眼的上边、下边……直至所在的整张脸。

谢风雪几乎要从他的眼里,看清自己的倒影了。

“陈闻初。”谢风雪笑了一下,“看你长得好看。”

陈闻初:……?

他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甚至疑惑谢风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干嘛——夸你好看呢。”

谢风雪把陈闻初脑袋掰正了,抓了抓他的头发,淋了些温水,用皂荚搓泡泡往陈闻初的头发上抹。

“水进你耳朵里了么?”

“泡泡没进你耳朵吧?”

“这个力度怎么样呢?”

“哎呀你怎么不怎么掉发呀……”

……

谢风雪一个劲地碎碎念,陈闻初偶尔答上两句,但大多时候他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陈闻初觉得,谢风雪像是一只百灵鸟,不是在笼中的,而是在空中自由的。

两个人下午洗完澡后,搬了两把椅子出来,往客栈门口的边边一放,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今天的天色不错,阳光和煦,清风徐徐。这样仰躺在椅子上,面朝青天,很是舒服。

“之前我在农家小院子里的时候——就我刚刚失忆那会儿,被一个农夫救了,住在一个村子里。他们那边,一般都有个小院子,有的用篱笆围起来的,有的就是直接和阡陌相交的。反正总有一处平地在屋子外,在那儿晒谷子,或者搬着把椅子坐着和别人聊天……总归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很悠闲自在。”

谢风雪想起自己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光了,那是他最先开始记忆的承接,是他生活的开端,那一切几乎都是美好的。远离闹市喧嚣,无需因生活所迫而攻于心计。

所以也不奇怪,有那么多人想要远离市井,要回归田园生活。

谢风雪觉得,如果自己有选择的话,他也许也会这么选择。

陈闻初默了会,感受细碎的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甚至有点儿酥酥麻麻的,就像有什么小虫爬在身上,拉着太阳光过来,密密麻麻覆盖在脸上、身上……

三月的微风习习,清爽的风吹来,又把那些暖意吹散了些,像是在水里搅和搅和,冷水勾兑热水,却是温热柔和的。

这样的感觉的确很舒服。

“不用奔波,无需劳累,坐着吹风享受,的确是美事一桩。”

只可惜,人间不只有暖阳微风,不只有享受美好,还有苦难坎坷,还有高山远水。有人驻足原地,自然有人要流浪漂泊的。

而如今的陈闻初,就是为了这双眼,奔于草莽市井,林野山间,总归还是要再受累的。

谢风雪自然也想到这些了,他轻笑一声:“可也没有谁,可以一直安稳享受。农户也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要春种秋收,畏雨惧暑。但也可以忙里偷闲,悠然得乐。而我们呢,自北向南,一路奔波,死里逃生。如今也偷些时间,在这里和你浪费光阴。”

谢风雪闭上眼睛,舒服道:“能够浪费光阴,也算是美事一桩。有人奔波忙碌,就像流转的水车,四季不曾停歇,无处偷闲。”

陈闻初也笑了:“你好像很容易满足。所求不多,也许就一屋两人三餐四季那般的生活,就足够了呢。”

“差不多吧——”

谢风雪把手臂弯曲,十指交叉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闭着眼,在这市井嘈杂声里,差点睡着。他迷迷糊糊和陈闻初聊着接下来的打算,说是不能在邓家口镇多留了,得早些走,抄小道走才好。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只听一位妇人哭天抢地,嚎啕大哭。谢风雪坐起来睁眼一瞧,只见一位妇人坐在地上,手里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死死拖着一个男孩。

谢风雪想起来了,他见过的,清晨去医馆时见过的。此时还是申时,距离那时过去四个时辰不到,这位妇人和其子早已不复早上神采。

他仔细听了一会,才听出她是在哭她的儿子。

第29章 二十九·小寻

谢风雪随意把头发扎了一下,这才拉着陈闻初,和他一起缓步走近人群中,去看这场“热闹”。

妇人有个八岁大的孩子,孩子叫“小寻”,算是她晚来得子,二十四岁才生下小寻。她的丈夫是她的表哥,本就于世难容,而此处地方小,天高皇帝远,当地官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这么过去了。

生下的孩子小寻,小时候就异于常人,别人家小孩会走路的年纪,小寻才会张嘴咿呀咿呀,但没人知道他在念什么。久而久之,他得不到回应,偶尔独自一人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的。

他走路的姿势也极其怪异,据说一开始,是走两步就要摔倒,接着四脚爬行。这也算好的,他还会在大街上滚来滚去,直接用不上手脚了。

于是父母重金求药,寻了许多名医、乡野村医、江湖游医,最近两年听信偏方、玄学,捉鬼抓魂之事可没少做,却没有一件是起效的。

这位妇人,这对夫妻,也许早知道他们这是病急乱投医,也许明知道有些是信不过的,他们依然听信了。

他们觉得,万一高人说的是对的呢?万一他们的孩子就靠这一次,能够得救呢?

若是几年前,若是在有了小寻之前,他们定然也是不会信用至亲换血治病这种诡异传闻的。

可他们偏偏,饱受折磨,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两年前经高人指点。

“相传有秘法,不知二位听说过妙善菩萨救父之说么?便是以肉身为药引,自己羽化登仙,父亲也得以获救,两全其美的事情。”

高人穿着道袍,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摸着自己的长胡子,故作高深说着。

张氏夫妇哪里听说过什么妙善菩萨的故事,但一听说这便是观世音菩萨,这便齐齐跪下,只求一个办法——希望这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给他们一个办法,一个如何救他们孩子的办法。

高人一顿做法,说是请神,只见他瞬间变得疲惫难言。张氏夫妇紧忙上前关心,才知道原来请神伤神。

高人受伤,伤了元神,俗家子弟便只能给些钱,甚至觉得这还不够。

高人拿了钱,又是一顿做法,黄符上沾墨写字,用剑一挑,放到烛火上烧了,落到盛水的碗里,化作一堆灰埋在水下。

这碗符水让小寻喝下,小寻全身上下没有变化。

高人点点头,却很是满意:“菩萨说了,已施缘分,至于将来,全凭造化。”

本以为到此结束了,高人却又把方才妙善菩萨的故事拿出来了。

“还有一法,二位听好。令郎痴傻,不过是体内的血坏死,堵塞了头脑所致。若有至亲血肉为引,便可痊愈。”

张氏夫妇听得一愣一愣的,双双对视,却不敢深掘高人说的话。

张敬皱着眉头,小声地揣测高人的意思:“高人,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或者贱内的血,给小寻做个……替换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不可相信,差点就要收回这句话,当做没问过才好。

高人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二人为他父母,养育之恩,早已难报。又为其搭上性命一条,这又何必?先前我也有遇到类似情况,不过是再生个孩子,去救长子的命呐——”

他刻意咬重了“长子”二字,接下来不管生男生女,都无法动摇小寻是“长子”的身份。

这不禁让张敬有些动摇了,他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作者感言

安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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