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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加里的雨 万经星 3769 2024-05-22 00:00:00

邢疏桐不躲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冷冷瞪着他。没一会儿他就软了脾气,自己从茶几上下来,在沙发上乖乖坐好了。

管家打扫了地上狼藉,先和邢疏桐在门口讲话。邢疏桐问是不是还没有樊寒枝的消息,管家答:“是,我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是关机。”

“你确定他真的走了?他那么宝贝这个弟弟,能就这么走了?”

“昨天小少爷跟我说,元旦节樊先生被邀请去剧团里听戏,樊先生要去,他不想樊先生去,然后两个人吵架了,樊先生被气走了。”

“哪个剧团?沈寂?”

“是,我已经去问过,剧团的人说樊先生根本没到场。要是保镖还在就好了,风波过去后樊先生就让他们都走了,假如还在,多少也能提供点消息。”

邢疏桐沉吟着点点头,看一眼沙发上的黎有恨,说:“先别急,那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或许真是被折腾得累了,家里有个弟弟天天这么闹,谁不烦?我看有恨的情况更严重,他不是有医生吗,叫来给他看看。”

“好。”

“我去和他聊聊。”

邢疏桐走进会客厅,在黎有恨对面坐下,黎有恨怯怯看她一眼,蜷紧了身子躲在沙发角落。

她开门见山地说:“我很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现在好好地跟我说说,樊寒枝走的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黎有恨垂眼盯着她腕上一条闪闪发亮的手链,眼神愣愣的,咕哝道:“哥哥没走……哥哥就在楼上房间里……”

她想起之前管家告诉过她,樊寒枝不见了好几天,黎有恨还假装樊寒枝在家里,每天煞有介事地多要一份吃的端进房里。

她侧头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说:“真是病得不轻,樊寒枝也不早点叫医生来给你看病,整天地把你藏着掖着……算了,我好歹也做过你嫂子,我叫人去查查吧。”她看了看黎有恨,见他仍在发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黎有恨听着她离去的脚步,一直到高跟鞋的声响消失,才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邢疏桐的车子已经往庄园大门驶去。雪纷纷扬扬下大了,掩住了车子的红色尾灯。

他眯了眯眼睛,朝窗上哈口气,在浮出的一团水汽里画了个小小的眼睛。

入了夜,雪还没停,躺在床上侧耳,仿佛能听见绵密的雪纷扬落下的声音,哄得黎有恨昏昏欲睡。他打了几个哈欠,看了看时间,披衣下床,悄悄下了楼。

他怕黑,这几个月庄园里的灯便日夜都亮着,现在倒给他添了便利。熟门熟路走到厨房,推门进去,从冰箱拿了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烤了两片吐司,正聚精会神削苹果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家。

他顿了顿手里的刀,把刀尖往指尖一偏,划出道口子,又回头对管家说:“吓死我了,害得我把手划破了。”

管家连声道歉,走近了想看他手上的伤,他一扭身躲开,把手背在身后,说:“你有什么事?”

“我听见动静,就过来看看。”

“喔,我、额,我饿了,下来找吃的。”

“这样……其实我好几天晚上看见您下来了,您——”

黎有恨一愣,随即把刀一摔,有些色厉内荏地骂道:“你、你变态吗?干嘛偷看我?而且每天晚上一两点你都不睡觉?”

“我——”

“你什么?你下次再这样,等哥哥回来了,我告诉他你是个偷窥狂,看他还留不留你做管家!”

“这——我——”

“你不要说了,你走!”

黎有恨推他一把,瞪着他,他叹口气,转身往外走。等他出了厨房,黎有恨这才去看手上伤口,但也不处理,任由血流着,手冷得发麻,还是抓起刀继续削苹果。他担心管家可能还会过来,又磨蹭了十多分钟,才端着餐盘出去。走在长廊里,一步三回头,总觉得有人跟着,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扇门,进到不常有人来的南边宅子,拐进会客厅再往里去,穿过走廊,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下去后左手边是三间大仓库,右侧是成排的佣人房。他从墙上取下钥匙串,打开第一扇佣人房门,端着餐盘走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灯,空调也在运作,只是不知是不是常年不开出了故障,吹出的风不怎么暖和。他走到床边,拿起遥控器调高温度,推了推躺在床上的樊寒枝,轻声说:“哥,你睡着了?”

樊寒枝皱了皱眉,仍闭着眼睛,挥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栓在他腕上的一截细锁链喀拉地响着。

“哥,”黎有恨爬上床,从背后抱着他腰,把脸挤在他颈窝,软软地撒娇,“哥,都这么多天了,别生气了嘛,你饿不饿呢?我给你削了苹果。”

樊寒枝不为所动,黎有恨哼哼唧唧又说了些话,讲白天自己做了什么事,又说冷,软倒在他身上往他怀里钻。樊寒枝根本不碰他一下,还是不睁眼。

他垂了垂眼帘,起身下床,一边说:“我给你削苹果,把手都划破了,流了好多血,结果你看都不看我,话也不跟我说……好,你不想见我,那我走,我不来了!再不跟你说话,也再不给你削苹果了!”

他把床头柜餐盘里的几瓣苹果打落在地,还没能迈出一步,就被搂住腰带回床上。樊寒枝握住他手指尖,那么多的血,把手掌心都浸红了,着实骇人,依稀辨出食指上一条划痕,比想象中要深,里面嫩软的肉都露出来,或许天气太冷,血也止得慢,轻轻一捏,还往外渗血丝。

黎有恨还把手往他跟前凑,他把脸贴上来给他捧着,任由他把受伤的手指探进嘴里来,含住轻轻舔了舔,反弄痛了他,他一下子又把手抽出去了。

“哥,你跟我说话嘛,哥……”

“说什么?我说你又不听。”樊寒枝声音又倦又哑,最后几个字连着黎有恨柔软的唇一起被他含住。黎有恨紧搂着他脖子,坐到他身上,把他往床上压了又压,吻着他,任由他的手在身上游移一遍,等他再来摸自己大腿,这才退开,但仍恋恋不舍地啄吻他脸颊,轻声说:“哥,我穿的裤子没有口袋,不用摸了,而且我怎么可能把钥匙放在身上?”

樊寒枝看着他灼亮的眼睛,神色阴郁,可还是用一种诱哄的和软的语气说:“宝贝,不要闹了,哥哥看不见你,很不舒服。”

“闹?我闹什么了呢?反而是哥哥不讲道理。”

“恨儿,乖乖,我们不是说好了去买戒指么,你锁着哥哥,哥哥怎么陪你去买?”

“什么戒指,我现在不想要了,”他摸一摸樊寒枝腕上锁链,“这一个戒指更大更结实,真正地能拴住哥哥。”

樊寒枝终于沉下声,眉头紧蹙,“有恨。”

他根本不理,撇着嘴角,甩开他的手下了床,退到门边,说:“哥哥就是不讲道理,明明是哥哥说我们分开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我只是在实践哥哥说的话,为什么要生这么久的气,好几天都不跟我说话?”

樊寒枝顿了片刻,朝他敞开手臂,声音又软下来,说:“你过来让哥哥抱抱,哥哥好好解释给你听。”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挪着步子又坐回床边,倚进樊寒枝怀里,轻轻摸着他胸前的伤疤,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哪吗?”

“没有宝贝,哥哥花了很久才找到你,不然怎么会让你被坏人带走?”

樊寒枝摸向他腰间的伤疤,指尖来回抚弄着,他觉得痒,咯咯笑着躲来躲去,说:“啊,我知道了,其实你去找钱医生,是因为见不到我,对不对?后来找到我了,你就不在她那儿看病了?”

“去见过别的医生,哥哥一直都在吃药。”

“那么,”黎有恨眨眨眼,忽然敛了笑容,“你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别人打架受伤么?”

樊寒枝顿住,沉默片刻,低头吻了吻他额头,“恨儿,你委屈你难过,哥哥都知道——”

只听到这儿,黎有恨便又推开他,情绪激动起来,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尖声说:“你不要说你知道你懂了!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没有经历过,哥哥怎么会懂我的感受?只有哥哥也尝尝我的痛苦,体会那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才能说懂!”

他哭起来,腿软得踉跄退几步,撞到门上,一下子把门撞开了,顺势转身就走。

樊寒枝立刻追过来,可拴着手腕的链条只能让他走到门前,无论如何再出不去了,眼看着黎有恨的身形已经要消失在视野里,急得涨红了眼喊他:“恨儿!”

黎有恨顿了顿脚步,还是走回来,但站在门外,哽咽着说:“哥,没事的,好吗?我都能撑八年,哥哥连这几天都撑不了吗?我会把吃的放在你够的到的地方,往后几天不会再和哥哥见面了。”

“恨儿,宝贝。”樊寒枝声音颤颤的,后面像还有要说的话,可黎有恨等了良久没等到他说出来,被他一双热红的眼深深望着,心痛得头昏脑涨,咬咬牙转过头去,一口气跑出地下室,跑过长走廊,回了主宅,再坚持不住了,跌在会客室沙发上。

他把脸埋在抱枕里哭,身上莫名地痛,好像其实一直有条线将他和樊寒枝缝在一起,而刚才那样一次简单的分别,就是将他从樊寒枝身上硬生生扯下来。他仿佛看见自己臂膀上真的生出了线头,而上面不仅沾染了自己的鲜血,还挂着樊寒枝的零星血肉。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突然涌上来,他俯身吐了几口酸水,惶恐得肝胆俱裂,即便此刻他成为了“樊寒枝”,可身为“黎有恨”时的那种痛苦依然延伸过来,并且好像会裹挟着他一直延伸下去,成为永恒。

第67章 67.囚禁(中)

=

钱医生一大早就到了庄园,却没见到黎有恨,管家说他天还没亮就去马场打球了,现在正要送早餐过去,请她在会客厅先坐一坐。

她已经知道樊寒枝离开庄园的事,原以为黎有恨要躲在房里哭得泪涟涟,没想到他有骑马的闲心,便想亲眼瞧瞧,于是跟着管家一起出了门。

前几日下的雪到现在还没完全消融,入眼也还是一片白,晨间的风又尤为冷冽一些,但预想中马场萧条冷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远远地钱医生就听见一阵阵热闹的呼嚎,夹杂着马的嘶鸣。

管家领着她走到马球场外的围栏边,两人一同往里瞧。场上八匹马,都是黑色和棕色,只有一匹银白,在场上奔跑穿行,粼粼发光的皮毛实在灼眼。钱医生不得不眯起眼睛,问:“那是有恨?”

“是。”

“看着还挺有精神。”

管家摇摇头,“他晚上不睡觉,我总是看见他半夜在厨房找东西吃,但是到了饭点又说没有胃口。昨天庄园里要大扫除,佣人起得早,大概还只有四点多,好几个人跟我说看见他在家里乱晃,好像要到哪里去,有人拦他,问他话他也不答应,一句话不说就跑走了,您说他是不是在梦游?”

作者感言

万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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