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要活得比你久。如果走在你前面,我一定死不瞑目。”
任昭远抚在他眉心的两指下一秒就打在他嘴上,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恼:“瞎说什么。”
“我..”
谭铮手臂刚刚松了力气,一时也没防备,任昭远随手一推就挣脱了从他身上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谭铮连忙伸手拦,拦不住就顺势跟着往床另一边翻,位置上下调转把人抱住,“怪我怪我,好好的胡说八道什么,不气不气,啊。”
任昭远根本没法说话,谭铮压着他,说几个字就要亲一下,到最后亲得任昭远没了脾气,皱着眉笑着推他:“起来,重死了。”
“我手肘撑着呢,”谭铮还是亲他,“不成立。”
“怕了你了,嗯..”任昭远躲开一点,“先等等。”
谭铮就在他脸上亲了下:“嗯?”
“你先说,刚刚想什么了。”
谭铮看着他,说:“我想给你一个家。”
他在任昭远面前,所有想法都能说得直白坦然。
想要的是,害怕的也是。
“傻不傻..”任昭远偏过脸接连眨了几次眼,喉结滚了几下才转回头如常说话,“虽然我没经验,但是家最重要的其实是感情吧,有的家父母子女都在一起,互相憎恶利用的话也不算是家,我是这样觉得。”
他和赵原青的家破碎,不是因为人不在了。
而前二十几年他也没有父母陪伴,却从不觉得自己没有家。
“嗯,”谭铮应了一声,“对。”
任昭远看着他,声音轻又坚定:“感情,不受限。”
感情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甚至不因人的离去而消失。他想要的、缺失的,是坚定而特殊的感情。
事实上他从始至终追寻的,不过如是。
谭铮深且长地和他接吻,珍而重之地捧着他的脸颊。
“伤害你的人不值得惦念。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家,我们两个组成的家。”
“还会有一个再大一点的家,我爸妈也是你的爸妈,谭清也是你的妹妹。”
“把他们都忘了吧,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和我生命等长的永远。”
“只看我,好吗?”
任昭远看着谭铮的眼睛,总是坚定,总是坦诚,满满当当的盛放着他的身影。
良久,眉目舒展,轻轻笑了。
“好。”
73(2)意料之外;
一场夜谈聊到凌晨,任昭远没有睡意,催着谭铮快睡,谭铮不愿意。
“你明天没工作吗?”
“不影响。”
任昭远不赞成,挪动身子刚要再说,先没忍住笑了。
谭铮半真半假轻「啧」一声,伸手挠他:“再笑我?”
“笑都不行..哎..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任昭远眼泪都快出来了谭铮才停手,停手还不解气似的,低头在他耳朵上磨牙。
这种事上他总是更轻易,经常任昭远还云淡风轻从从容容,他就已经在强忍了。
刚刚聊到最后吻得投入,反应根本不受控,只是不愿意破坏温情气氛,任昭远最近又一直提不起兴致,他才悄悄退开点,想着趁没被发觉压下去。
谁想转头就被抓了现行。
任昭远眼里笑意没散,勾着他脖子压下来吻,好一会儿分开后微微喘着说:“想了就做,藏什么。”
“怕你没心情。”
任昭远翻身压在谭铮身上,让两个人更紧地贴在一起:“现在知道了?”
谭铮眼底渐深,轻巧一用力就把任昭远又压了回去。
刚做过任昭远一向不愿意立刻动,两人温存一会儿谭铮先去洗澡,回来后任昭远才去。
任昭远洗澡的时候谭铮就简单收拾下床,起初还经常换卧室睡第二天一起收拾,后来察觉换卧室后任昭远入睡时间要更长,比起来还是习惯主卧,就没再换过。
收拾起来也简单,整理完把床头的水换杯新的,任昭远洗完回来喝口水两人就拥着睡了。
今晚洗完澡回来任昭远照例安静枕着谭铮手臂躺着。
谭铮现在能通过他的呼吸声和频率分辨出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不想聊聊天吗?”
任昭远睁开眼睛看他:“我还以为再坚持会儿你就睡着了。”
谭铮看着他轻声笑了下:“你装睡的技术有点差。”
都三点多了,再不睡过会儿天都亮了。
可谭铮不愿意,任昭远也没办法强押着他睡。
恋人的心意要妥帖收着才好。
“你好像不太容易有黑眼圈。”
“嗯?”谭铮想了想,“没注意过。”
“以前不常熬夜吗?”
“熬,怎么不熬,”谭铮手覆在任昭远侧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大学的时候帮靳士炎弄公司,当时两眼一抹黑,扒案例查合同看报表,经常大半个月才睡一个整觉。”
“也太拼了。”
“没办法,不懂。他那时候性格没现在好,家里的兄弟要防着,外面又没信得过的朋友,就逮着我一个人薅。”
任昭远一边心疼一边又被谭铮的说法逗得想笑,搭在他腹部的手揉了揉:“还好你厉害。”
谭铮吸气鼓了鼓肚子,任昭远仰头看他:“嗯?”
“膨胀了。”
任昭远「扑哧」一声笑出来,笑了好半天好不容易要停,手在谭铮肚子上一摸又忍不住要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任昭远笑得肚子疼,收回手给自己揉揉想起来谭铮刚刚那句「膨胀」,又忍不住想笑。
尤其谭铮说的时候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简直像戳在了任昭远的笑穴上。
“哎,”谭铮被他笑得也情不自禁跟着笑,“我给你揉,你别揉了。”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细胞呢?”
“确实没有,”谭铮给他揉着,“可能和你待久了。”
任昭远一脸不可置信:“你觉得我幽默?”
“不是,”谭铮笑笑,“和你在一起高兴,总高兴总高兴,可能系统就自动生成新技能了。”
“那你情话技能应该满点了。”
谭铮还是笑。
“我到现在都记得,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谭清给我发消息,说你不会说好听的不会哄人。你都不会哄人,天底下没人会哄了吧?”
“评价这么高,”谭铮笑着亲他,“此哄非彼哄,我都是说真的。”
“就你会说。”
“你爱听就行。”
任昭远笑着在他手上拍了下,想起前段日子谭许清给他发的消息:“谭清不是想来玩来着,暑假班还没上完吗?”
前两天就上完了,其实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一结束补课谭许清就兴冲冲给谭铮打电话说要来,怕她再去磨任昭远,谭铮就实话实说告诉她任昭远最近心情不好,让她以后有时间再来,也叮嘱了别去问任昭远。
开学就高三了,高二都紧张,高三更不可能抽出时间来。不过谭许清没多说什么,答应得很痛快,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谭铮没说也没再问。
这些谭铮没和任昭远提,任昭远问起来了,谭铮想到谭许清爱逗人高兴,任昭远也挺喜欢她,说不定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快了吧,估计很快就要吵着来了。”
“她愿意的话就来这边住,如果住不习惯就去你那边。”
“有什么住不习惯的,”谭铮低头蹭他发顶,“去我那边我又不能让她自己住,你还想和我分居啊?”
任昭远简直哭笑不得:“我没长腿吗?谭总,智商呢?”
谭铮常住的房子任昭远没在那边睡过,惯性思维害人,谭铮把人往自己怀里按着揉:“完了,智商飞没了。”
任昭远上半身被他搂着,索性撑着胳膊往他身上去。
时间长了感觉趴身上也挺舒服的。
可刚一压上不等任昭远反应过来说什么,谭铮先闷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任昭远一瞬都说不清是惊多点还是讶多点,合着先前那两三次就只弄虚了他一个?
“你是今晚精神尤其好,还是一直这么好?”
谭铮被压得起汗,先卡着任昭远肋侧往上挪了挪:“不是今晚尤其..”
“你别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就没饱过。”
明明任昭远说的不是什么露_骨字眼,可落在耳朵里还是让谭铮轰地生了热。
任昭远熟门熟路摸他耳朵,滚烫的。
“害什么羞啊,”任昭远笑着捏他耳垂晃了晃,“这种事和谐也很重要,不够干什么不说?”
“你不愿意了喊停,我总不能强来,”谭铮自暴自弃似的埋在任昭远颈窝里,“你不愿意就停,第二天起来都腰酸腿酸的,怕再多你更难受。”
“我又不是多缺锻炼的人,”任昭远想了想,“应该只有最开始一段时间腰酸得厉害吧,后来也就刚醒的时候有一点,起来活动活动就没事了,你看我哪次真难受到没法出门了?”
一开始谭铮没经验又弄得重,而且任昭远都两年多没有过了,再加上谭铮实在..总之适应了一阵。之后谭铮慢慢上道他也适应了,也就和谐了。
不过,原来只是在任昭远这里和谐了。
如果不是他失眠没像平时似的困,这人也不知道要忍到哪年去。
任昭远几句话在谭铮那里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咂出点味来,当即翻身把人结结实实压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不难受?还能做?”
任昭远看着耳廓还没褪红的人,忽而起了点逗弄心思,按着谭铮后颈把人压低,故意呵着气轻声说话:“其实我让你慢一点、停下的时候,无论说得多真,你都可以当成假的。”
谭铮眼神一瞬沉到骇人,定定看着任昭远,嗓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哑下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