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音未落就猛然攥紧系带,而后在晃动间、飘摇里,双腕再次被绑缚绕紧。
他受不住地想躲,谭铮却还要给更多。
谭铮吻他左耳上的两处痕迹,滚烫呼吸将出口的字眼烧作灼热,拥着混着,一同扑在任昭远耳廓。
“喜欢听吗,老公..”
98【2】;
一整夜的放纵过度,第二天两个人连门都没出。
任昭远一觉睡到下午,隐约记得中间谭铮喂他喝了点汤粥,似乎有两次。
这会儿谭铮就在他身侧睡得熟,任昭远险些要觉得那是自己做的梦,可睡到现在都没觉得饿,就知道是真的。
任昭远一动谭铮就醒了,他没想吵到谭铮,可他需要去洗手间,而谭铮实在抱得过于紧了。
主卧被祸乱得不成样子,他们睡在旁边的卧室。到洗手间要走段距离,谭铮从床上下来抱着他去。
任昭远觉得不公平。
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体力。
“你不虚吗?”
谭铮不禁笑了声,闹他:“男人能问这个吗?”
到洗手间时任昭远在谭铮出声前把人推了出去。
虽然不是在这间洗手间,可差不多的布置让脑海里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重演。
他这辈子都没像昨晚那样过。
过度的失控让他现在想起来仍旧脸热膝软。
太过火了。
一天只正经吃了一顿晚饭,任昭远刚补起点精神就要和谭铮约法三章,可又怕谭铮总忍着,到底从「不许」一退再退,退到了昨晚这样的程度一个月最多两次。
又歇了一晚任昭远才能去设计园,给大家发了红包和糖,接受过一众祝福玩笑,到工作间的时候忘了,如常坐下才倒吸一口气。
某处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说,腰都快被谭铮折腾散了。
他还说那样的程度一个月可以有两次,恐怕一次都够他受的。
【两个月一次】
谭铮应该是在忙,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舒服吗】;
【舒服,年纪大了经不住这种舒服法】
这条消息谭铮看了足有几秒。
他刚从会议室出来,不等回办公室就给任昭远拨过电话去,声音里压了点笑:“任老师,我是问,你忽然想起来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任昭远沉默两秒,把电话挂了。
这还是任昭远第一次不打招呼挂他电话,谭铮却像得了什么优待一样美滋滋的,连笑都绷不住了。
再回到聊天界面,那条消息已经被撤回去。
谭铮勾着唇角给任昭远发消息哄人,只当那条被撤回的消息没有存在过。
助理远远看着暗暗称奇,结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结婚第二天老板消失一整天也传遍上下,老板的红包通过人事一个不落发给了全公司,今天更是无数大小群齐齐炸了锅。
无他,谭总不冷脸的样子实在太有魅力,简直从里到外都在散发四个大字——人逢喜事。
助理今年二十九,虚一岁来算正好三十,她要强,上学时忙学习永远第一,毕业后忙事业步步稳进,说一次都没想过谈恋爱是假的,可她大概天生对这方面兴趣寥寥,偶尔想想就被更热衷的事情压下去。
谈恋爱结婚一地鸡毛的例子不胜枚举,只有赚到手的钱是真的。
可她从毕业就在安昱,这些年来只有今年看到了她老板截然不同的样子。
今天尤甚。
连谭铮这样的人都会在感情里变成另一种模样,让她忽然忍不住好奇感情到底有什么魔力,也第一次觉得,兴许遇见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一起感受俗套快乐的生活会很不错。
“叶温。”
助理立刻上前:“谭总。”
“今天还有重要工作吗?”
这话一听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问工作安排,叶温专业素养上线,综合分析老板想立刻离开公司的需要和今天日程安排里工作的重要程度,最后得出结论——她和老板运气都不错。
她不用做扫老板兴的中间人,老板也不用被迫面对工作。
“今天下午市场部的总结会您之前计划旁听,晚上吴总邀您参加孩子满月礼的酒宴。”
“整理一份会议纪要给我,晚上的酒宴推了送份礼过去。”
“好的谭总。”
谭铮坐进车里给任昭远打电话,问:“在忙吗?我想接你下班。”
带着两人的户口簿、身份证和结婚证去新落了户口,两边家长带着有机水果和手工花茶见了面。
那两本艳红的结婚证,谭铮从秋看到冬。
做几餐饭,说几句笑,在雨夜里点灯闲聊,在清晨时相拥说「早」。
S城的第一场雪要来时谭铮订了出国的机票,可后来又退了。
任昭远不想。
他不刻意去面对,也从来不愿意躲着。
第一片雪落下来的时候任昭远正在厨房和谭铮一起蒸菠萝饭,睡前向外看时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无暇的纯白格外显眼。
“当时你就躺在那儿,”任昭远向窗外指了指,“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谭铮从后面拥着他,任昭远倚着谭铮坐在他盘起的腿中央留出的空间里,屈膝赤脚踩在他小腿上。
“你当时和我说算了,我想再争取,又怕你拒绝得太利落以后连站在楼下的机会都没有,就想多站一会儿,”谭铮侧头用嘴唇碰碰任昭远耳侧,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居然躺下了,害你从楼梯上摔下来。”
任昭远也不禁笑了下,拿当时的话说他:“有病。”
“嗯,是挺有病的,”谭铮侧身把任昭远向后放倒,压上去亲他,“还好你把我救回来了。”
玻璃不是单向的,随着遥控缓缓关上的窗帘不够,屋子里的灯亮着,每一个动作的细枝末节都会被投成窗上的影子被外面看到。
任昭远催着谭铮回房间,谭铮掀起地上的羊毛毯把两人裹在里面。
他动作很慢,一点一点把任昭远占据完全。
任昭远几乎紧张到不能呼吸,忘了还在下的雪,整个世界只剩毛毯之下一方狭窄的天地。
“昭远。”
“嗯..”
“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在家里的阳台,..”后面的话直白,谭铮把声音放到最低,呢喃着对任昭远耳语。
那场雪化得很快,他们每天一起出门,谭铮送他去设计园,下午再去接他回家里。
第二场雪落下来时,到了姥姥的忌日。
任昭远带谭铮回到他出生的小镇,用存留多年的回忆向他描述儿时这里的样子。
他们带了结婚证和户口簿,带了一束花,到姥姥墓前告诉她,任昭远现在有一个家。
很好很好的家。
两个人在小镇住了几天,迎来了今年遇见的第三场雪。
雪下得不算大,零零散散的,粉末一般,将将遮覆淹没地面。
不常出门的邻居阿婆一早敲门给他们送来热腾腾的汤饺,摸摸任昭远的胳膊,说他比前几年精神好,连声说了几句「这样好」,不许他们送,催着他们快进屋趁热吃,自己踩着薄雪慢慢离开。
吃过后谭铮把餐具洗净擦干,和任昭远继续收拾整理。
他们这几天一直慢悠悠做这些事,到姥姥墓前看看,打扫打扫卫生,出去逛逛老街,坐坐河里的小船。
今天外面下着雪,两个人不打算出门,待在家里整理许多可能比任昭远年纪还大的物件。
“这是什么?”谭铮拿起一个金属枪,一看就不是真的,可又不太像玩具,更像是有专门用处只是形状像枪的东西。
任昭远看看他手里的东西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边耳朵:“用来打耳洞的。”
那时候在家里打,想想就知道不会有麻药这种东西。谭铮大致看懂了原理,眉头微微拢起:“用这个,直接靠短时间的力打穿?”
“嗯,”任昭远给他看前面,“这儿会放一个尖头的金属耳针。”
谭铮听他说着转头去看放它的匣子:“这儿没有。”
“没有了,我给自己打的时候用掉了最后一个。”
“还能买到吗?”
任昭远如果现在还听不出谭铮想做什么才是怪了。
“别——”
谭铮吻了他,把他的话截断在半处。
“你先别着急拒绝,好不好?”谭铮指尖碰碰任昭远的左耳,上面戴着他早上亲手穿好的耳链,“我想让自己身上可以有和你一样的东西,特别特别想。”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疼,觉得不需要用这些来证明什么,可我真的很想要。”
“后背纹身的来由你不喜欢,但耳洞的意义不一样,对吗?”
“你小时候才几岁姥姥就同意给你打耳洞,我猜姥姥是个思想很前卫的人,她一定不会用自己的想法要求你,不会拿你当不懂事的小孩对待,她会鼓励你尝试所有想尝试的事,不会怪你顽皮..”
谭铮的话还没说完,任昭远眼睛已经酸了。
那些远去的时光,在此时此刻像是被谭铮亲眼目睹一样。
“虽然那时候同性婚姻不合法,但我想如果姥姥还在的话,她会尊重你的选择,会祝福我们。如果我像你小时候一样想要一个耳洞,姥姥一样会同意的。”
“就当,你替姥姥送我一份见面礼。”
雪还下着,他们乘着飘摇而落的雪出了门。
从前也打耳洞的那位奶奶已经不在,他们走遍小镇,终于在一排灰瓦屋外看到了一个「打耳洞」的木牌。
不是街上的LED灯或者彩笔写就的花体,几乎在看见的第一眼任昭远和谭铮就感觉到,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金属枪太多年没有用过,需要更换弹簧。任昭远换好后仔细清洗消毒又滴了润滑油,用几张布料做实验,终于确定万无一失才给谭铮的左耳垂涂上酒精。
“会疼。”
谭铮看着他笑,说:“我会喜欢的。”
任昭远在他总是直白赤诚的目光里露出柔软笑意:“好。”
这把金属枪,任昭远只用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