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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十二年的他离婚了 梅子汤汤 3483 2024-05-24 00:00:00

“你骗我。”

谭铮一时不知道任昭远这句话是在控诉自己哪一点,刚想就着自己没骗他的这句「没事」继续安抚,就因为任昭远接下来的话哑了声。

任昭远声音低且模糊,可谭铮听清了。

他说——

“你说自己多怕出意外,多怕活得没我久..”

“只有我当真了..”

88【2】;

谭铮整夜都没睡。

他抱着任昭远,像抱着世界上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珍宝,舍不得松手,也怎么都抱不够。

任昭远睡着也总不安稳,经常踩空似的一颤,有时会醒,有时只在睡梦里呢喃谭铮的名字。

谭铮忽然开始想象,假设那天被留下的是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他不知道任昭远落到王岳手里会发生什么,他想赶过去却被任昭远下了药提不起力气,等他想方设法心急如焚终于赶到,却隔着距离亲眼看见一把插向任昭远的尖刀。

只差分毫。

从始至终他一直觉得自己没事,一直觉得任昭远生气的点在于自己的欺骗、设计、强迫,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任昭远的信任但并没有真正做错,因为任昭远的安危就是更重要。

他道歉、认错,却一直理所当然地这样觉得,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有完完全全站在任昭远的视角看待过。

连同这几天里许许多多的细碎小事。

在会所房间时、在刚回来那一晚,任昭远也像刚才那样赤脚踩在地上,坐在床边,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与平时不同。

任昭远嘴里伤成那样,刚回来那天只会更疼,他做了菜,任昭远夹了一筷鱼。

任昭远不让他帮忙洗澡。

主卧反锁上,在里面的浴室洗澡外面根本听不见,可那晚任昭远就在外面的浴室洗,他一上楼就能发现。

任昭远不和他一起睡。

明明主卧另一边就有洗手间和浴室,阳台边有饮水机,任昭远却会在半夜出现在门外。

任昭远提不起力气做事也不想说话,可只在家待了一天就去了设计园。助手说任昭远把工作都推后了,去设计园也没做什么,反而是他在公司有许多工作要忙。

现在他手上几道口子长得差不多了,贴个防水贴什么都不影响。接到佟州的电话后自责、内疚,有心却做不了什么,任昭远让他帮忙洗澡。

他违背自己答应过的话,耗费任昭远的信任,给任昭远带来一堆大大小小的伤和难以摆脱的梦魇,却连以后不会再犯都承诺不出。

什么都没做,甚至做了更坏的。

怀疑,误会,强迫。

任昭远却松动了,软化了,主动抬手打开一扇窗给他。

谭铮低头吻任昭远的发顶,感受任昭远的呼吸和温度,低声喃喃:“我那两滴眼泪,是有多金贵..”

第二天谭铮没再说要陪任昭远留在家里的话,只在用浸湿的毛巾给他擦脸时问:“公司那边有点事,你陪我去吧?看不见你我不放心。”

任昭远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嗯。”

谭铮亲了他一口,等他睁开眼睛笑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错了。”

任昭远闻言微怔。

谭铮看着他,又说了一次:“我错了。”

任昭远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谭铮手指在他唇上虚虚按住,又摩挲两下。

“你不用说话,等你不难受了我们再聊。我就是想告诉你,错了的我会改,答应的我会做到,你放心。”

任昭远微微偏过脸去,喉结微动,睫毛颤着,眨了下眼睛。

安昱的员工对任昭远都不陌生,不过也都不熟悉,任昭远常来却鲜少在人前多待,大家只远远看一眼,只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引路得到过一句道谢。

谭铮的几个助理算是和任昭远接触多的,能和他打几声招呼,偶尔会闲聊一两句。

任昭远还没在早上时来过,和谭铮并肩进来时大家意外又不算意外,只按着谭铮的吩咐买吸管、送水、榨果汁。

没多久谭铮早早发来了要订的午餐内容让到时候送到办公室,又让人去买时尚杂志。

于是大家默契地尽量减少进入次数,不紧急的工作文件三五份在手里攒一攒一起拿进去汇报。偶尔对上视线都隐隐带着八卦的兴味,不过没人多嘴。

谭铮没在办公桌后面坐,挨着任昭远一起坐在沙发上。

任昭远拿了个平板看图,过了会儿开始频繁按额头,谭铮余光看到了就把文件放到桌上侧身给他按,按了一会儿察觉任昭远难受得厉害,问他要不要去里边休息室,任昭远说不用。

可总觉得他坐着累,谭铮往旁边挪了挪,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毕竟是办公室里,工作场所,时不时会有人进来,这样躺着不合适。

可任昭远垂眼看着又实在难以抗拒谭铮给出来的吸引力,顺从自己身体的想法躺下了,一开始只是闭着眼睛,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就向里侧过身,埋在谭铮小腹。

谭铮一只手扶着任昭远后背以免他忽然翻身摔下去,一只手又在他额角按了会儿,看神色逐渐松缓才收手,拿出手机来给助理发消息。

一:内线切出去让他们代接,不许人进来,有事发信息汇报。

二:下班后把办公室沙发换掉。

办公室的真皮沙发够宽敞舒服,躺下却不太够长,任昭远的两条长腿蜷着有点委屈了。

今天就换又担心乱,吵着任昭远。他仔细问过医生,环境安静、情绪平稳会让任昭远舒服很多。

谭铮向后倚着靠背看任昭远,可没一会儿任昭远像是发觉离得远了,微微低头往谭铮身上贴,谭铮赶忙又直起身,让任昭远能和自己紧挨着。

起初没多想,过了会儿任昭远无意识蹭了蹭,谭铮后背从上到下都是一僵,又怕腹部肌肉绷紧了任昭远挨着不舒服,深呼吸几口勉强放松下来,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可任昭远的脸就在那儿紧挨着,时间长了呼吸都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带着些微潮意的热。

谭铮无声深深叹口气,抬手给自己按了按额角。

又忍不住看着任昭远安静睡着的样子轻轻弯起嘴角。

“怎么这么会折腾我..”

第二天过来时任昭远刚进办公室就发现沙发换了,款式、材质、颜色全变了,比之前的更大更长,手感更好,颜色也换成了柔和的浅驼。

看着很舒服,只是和谭铮办公室的风格有点不太搭调。

任昭远哪里能想不到原因。

“兴师动众。”

谭铮不应他这句,只笑着牵他过去坐。

其实办公室里面有能躺的休息室,不过昨天除了午后任昭远和谭铮一直没进去。

工作时间谭铮不方便进去办公,任昭远自己进去休息谭铮看不到他,他自己也不想去,就挨着谭铮,挺好的。

大部分时间谭铮都在任昭远身边陪着,偶尔也有笔记本支撑不了的工作,只能到办公桌那边去。

任昭远手里的杂志翻到一半,抬头看谭铮。

谭铮侧头迎上视线:“怎么了?”

任昭远摇摇头,微抬下颌示意他继续忙,谭铮就笑了笑继续工作,由着他看。

谭铮办公桌很宽,厚重的黑木,右手边是三面显示屏,左前边离远一点的地方放着任昭远给他买的水杯。

工作的时候太有魅力,任昭远目不转睛看着,眼前是他成熟沉稳的模样,脑海是他哑着说「我害怕」的哭音。

谭铮问他还生不生气,他说生气。

不生气了是假的,可真的说还有多生气,也没有。

任昭远气谭铮对他使心思,气谭铮只身涉险不拿他自己当回事,更多的气其实来源于无尽的恐惧和后怕。

他知道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应该先沟通,可他就是不想理人、不想说话。

身体的不适占了一半,心理的气恼占了另一半,合在一起只想把谭铮冷在一边。不想看他手上自己划出来的伤,不敢回想梦里没入他后背的刀。

何况谭铮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有道歉只是针对这件事的付诸方式、那杯暗里掺了东西的水和「不周全」实施给他造成的两手伤,不是因为这件事不该做。

谭铮在他面前总是怎样都好,那是因为谭铮爱他所以自己从心里觉得怎么都可以,不是谭铮没主见、没自我。

没主见的人做不出成绩。

现在的位置就是谭铮有主见最得力的证明。

所以谭铮真正认为正确的、应该的事,哪怕他再反对、后果再恶劣,谭铮都会做,并且绝不后悔。

哪怕事先知道那里有个想要谭铮性命的孙进,哪怕知道王岳意在羞辱不在性命,哪怕知道事情解决后他会生气、冷淡甚至有可能分开,谭铮仍旧会自己去。

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两者,可在谭铮那里,任昭远不被伤不受辱就是比他的命重要。

千千万万遍都只会是这一种选择。

任昭远生气、反对,可事实上他除了这些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知道改变不了,所以后怕更多、忧惧更多、气恼也更多。

他真的有那么一两个瞬间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和谭铮说一句话。

身体不适带来的烦躁和梦里一次次无比真实的惊惧将生气和冷漠的壳子层层叠叠不断加厚,连任昭远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平复。

可谭铮一哭,眼泪砸下来,密不透风的屏障一下就被戳漏了。

任昭远从来不知道可以同时出现这样矛盾的感觉,生气得不想看见他又心疼得忍不住摸摸脸哄,想打一顿又想揉着头发安抚,想让他疼又见不得他真的疼。

于是就成了现在奇怪又和谐的相处模式,说在冷战实在看不出冷战的样子,说和好了又像没和好。

靳士炎过来时遇见一次,晚点问谭铮时谭铮只说还在哄。

佟州从医生那里听说任昭远情况好多了,打电话送关怀顺便八卦问怎么样了时任昭远只嗯了一声带过。

就这么不明不白过了些天,任昭远头疼转轻,敢吃些不刺激的饭菜,和谭铮一起去医院拆了线。

谭铮在任昭远掌心落下几不可察的吻,恍惚想起许多年前的雪夜小巷,在任昭远手上划下的那道伤。

作者感言

梅子汤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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