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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 我叫宁采臣 3472 2024-05-24 00:00:00

“淮,是指最清的水,我出生在中原,所以家里人给我起了个字,叫淮之。”

李淮之。

刘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李念收拾好了,他站在门边,突然朝着坐在床上的刘喜灿然一笑,就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十七八岁,不知何叫烦忧的少年。

他有着光明璀璨的未来,有着庇护风雨的家人。

这样的人,本来不该与刘喜有交集。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

刘喜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李念向他告别。

到后面刘喜才意识到,他这辈子,再也不会眼前这般光景了。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把整个节点写完了芜湖,我靠真的好累。

其实每次我写的时候,都有一种感觉,妈的这写的什么玩意儿。(:3」∠)_

第5章 死(下)

窗外凌冽的风忽忽的刮着,木质窗框被吹的哐哐的作响。

李念没再回来。

他躺在床上,一颗心,一再沉沉的沉下去。

李念要他等着,他就这样等着。

等着窗户外面的天光大亮,等着日头渐渐的西沉,等着漆黑的夜幕再次笼着这放寂寥的小院。

刘喜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早已死去的爹娘,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刘喜也是静静坐着,耳边是盲了眼的姐姐呜咽的抽泣。

他进十二巷口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静静的跪着,等着。

刘喜想,好像他这一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或许是因为,他永远是被决定的那一个。

门外逐渐人声嘈杂起来,一个冒冒失失的人影闯了进来,等她看清了床上的人影是刘喜,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是金枝姑娘,一张俏脸上泪眼涟涟。

“小喜子——”

金枝姑娘哽咽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把抱住了呆呆的坐在床上的刘喜。

金枝姑娘的身体好热,好烫,让刘喜想到了早逝的母亲。

身后跟着的是畏畏缩缩的小桂子,苦着一张脸,又是哭又是笑,比他在赌坊那天的样子还难看。

小桂子说:“小喜子,你可千万要顶住啊。”

金枝在他肩上痛快的哭着,泪水沾湿了衣裳,刘喜却一点都哭不出来。

李念是被人抬回来十二巷口的, 上面用白布给人盖着。

白布上深深浅浅的渗透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刘喜却觉得这不是李念,他脾气那么大,怎么会容许别人把自己的脸盖着。

此时的十二巷口的灯火通明,各处的公子和姑娘和奴仆都起来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都站着。

刘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更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最终还是楼妈妈走了出来,她的嘴唇上没有抹艳红的胭脂,抿的紧紧的。

楼妈妈说,

“也是个苦命人,找块地,埋了吧。”

担架旁的两个汉字,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犹豫着想要抬起来。

刘喜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脚一抬,就要往对门的方向走去。

金枝想要拉着他,却又碍在妈妈在场,她不敢。

刘喜越走越快,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他。

楼妈妈厉声呵斥道:“刘喜,你去哪?你想干什么!。”

刘喜被吓了一跳,嗫嚅着说。

“楼妈妈,我想去官府。”

“官府?”楼妈妈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人就是官府送过来的。”

刘喜哑着嗓子,

“李念——李念他——。”

楼妈妈慢悠悠的踱步走上前来,软和着语气。

“李大人在府中遇到了反贼,十二巷口的妓子李念豁出去保护大人,在搏斗中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其心可勇,其行可嘉。”

“你看——”楼妈妈的手遥遥一指,“李大人还送了块牌匾来了。”

“小喜子,你该为他高兴,他这是‘喜丧’啊”

既是妓子,又怎会出现在官员的府中。

既是反贼,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行刺。

刘喜感觉自己的脑子既混乱又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他知道一件事。

“李念是被人害死的——”

“住口!”楼妈妈忽然变得怒不可遏。

“我要去官府,我要去官府。”

刘喜喃喃地说。

刘喜刚要转身,楼妈妈就扑了上来,两只枯老的双手像鹰隼一样牢牢的攒着刘喜的双臂。刘喜不停的挣扎着,楼妈妈的头发乱了,妆也花了,脸上白粉簇簇的落下来,露出里面黯淡斑驳的皮肤。

“刘喜!你跟他待得太久了,久的让你忘记了自己!”

“你可怜他,因为你喜欢上了他,他跟你说了好多事是不是?”

楼妈妈终于没办法维持自己端庄得体的仪态了。

“他跟你说他是北平候的儿子,他跟你说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他跟你说,他会策马,他会写字。他学六艺,他通晓诗书。”

“他跟你说,他不愿意以色侍人,这些都是我逼他的。”

“于是你可怜他,你觉得你跟他才是一伙的。”

“你觉得我瞧不起你们,觉得整个十二巷口的人都瞧不起你们。但你想过没有,或许真正瞧不起别人的是你们自己!”

楼妈妈双肩无力的耸动着,好像这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刘喜,你怎么不可怜可怜金枝,李念是人,金枝就不是人了?金枝就没接过客?就因为你觉着金枝比他身份低贱?”

刘喜看着金枝,金枝哀哀戚戚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惶惑的站在那儿。

“你怎么不可怜小春、小桂子?小桂子的妹妹小春死了,爹娘都没钱打口棺材,还要小桂子去赌坊赢钱,小春尸首还在那枯井里泡着呢!”

楼妈妈渐渐平缓了情绪,又变的和往常一般。

“刘喜我告诉你,你是我选进来的,李念是我送出去的,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

“因为要李念过去的,就是官府的人。”

“我楼置玉没那么大的能耐,我不敢跟官府对着干。”

“牺牲了一个李念,换来一块牌匾,保全我们大家的平安,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在清辉的月光下,刘喜发现楼妈妈的手指头闪着光,刘喜原以为那是她的指甲,结果不是,指甲在挣斗时折断了,那是楼妈妈的自己流出来的血。

刘喜怔怔的,十二巷口的人都因为这番动静吸引出来了。

刘喜一张张的看过去,都是陌生且熟悉的脸。有李念那样的公子,也有像金枝那样的姑娘,还有跟他一样,人命如同草芥的杂役。

那是一种刘喜十分熟悉的神情,因为刘喜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过很多次。

那是一种,害怕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的恐慌。

刘喜无力向后倒去,放任自己躺平在地上,冰冷的雪块很快渗透了他单薄的里衣。

好冷的月亮。

李念的坟墓在了城外很远的的地方,李念没有在世的父母或者是亲戚,所以他被埋在了乱葬岗。

乱葬岗都是同他一样的人。

距离李念的死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十二巷口的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李念原有的厢房也换了人。

小桂子给小春打了口薄薄的棺材,草草下葬了。

刘喜去还是那个小杂役,只不过他现如今伺候的是金枝姑娘。

日子如同流水般的过去。

刘喜打着纸伞来李念的坟前,今天落雨了。

他想起以前,他生病了,发了高热,本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果李念拖着他去了医馆,跪在地上敲着医馆的门,祈求大夫救他一命。

结果那个门好像打不开似的,李念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最后没办法了,李念看他疼的厉害,拿起了烟管,想让他抽点大烟。

“小喜子,好孩子,抽点大烟就不疼了啊。”

刘喜没承他的好意,转过头去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李念一下就生气了,大概就是说他是个贱骨头,天生的贱命,这辈子都用不上好东西。

那天也下雨了,刘喜看着李念,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在细密而又寂寥的雨幕中,放眼望去,是千座孤坟。

君埋泉下泥销骨,

我寄人间雪满头。

刘喜想,李念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儿了,也算是写完了一个情节点。

首先是要跟大家请个假,我因为三次元的原因,有几天摸不了电脑。

在一个就是我最初的设想就是停在这儿,所以可能会去尝试写下大纲。

这里的喜丧原本因该是寿终正寝的老人,放在这里主要是楼妈妈阴阳怪气。

再就是刘喜和李念的攻受问题,怎么说呢,李念不止被插,他也插别人啊。再说了我文章里的刘喜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如果真的刘喜是攻的话,这两人doi能有性快感吗(陷入深思)

第6章 风

刘喜在铺上收拾着包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左不过几件卦袍,和在这十二巷口挣得几钱碎银。

金枝窝在床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个不停。

“我的好喜子,你这才伺候了我几天,怎么又急着回去了呢。”

“我好久都没见我姐了,我得回去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了。”

“金枝姑娘我来给你按按吧。”刘喜走上前说到,“这么一直疼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昨晚的客人刁钻的很,一个不留神就踹到了金枝的小腹上,金枝坐在地上给她疼的只抽气,现在还没好呢。

“哼——”金枝小脾气上来了,撇了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金枝闲的身上都要长跳蚤了,手痒想去打牌,结果被这么一踢,这下好了,哪儿也不能去了,心里正郁闷着呢。

而且最近开了个什么乌金巷,把十二巷口的客人都抢的差不多了,楼妈妈一天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盏,以前热热闹闹的十二巷口也逐渐冷清了起来,上门的人越来越少了。

刘喜乘着夜色出了门,金枝疑惑,这么晚了去哪儿,刘喜回话去烧纸,金枝恹恹的摆了摆手,说也给她烧点儿。

小春死了,李念也死了。

刘喜还记得当初小春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是拜托自己替她烧点儿纸,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刘喜怕李念在地下过的不好,还是决定多给他烧点儿。

刘喜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再次见到李念,他时常会想,李念在下面过的好不好,地府是不是也像人间一般?还是说——

去了轮回。

李念头七那天,刘喜站在房檐下,默默地看着寒风卷起被燃着火星的黄纸,然后摇摇晃晃的被风吹散了。

作者感言

我叫宁采臣

我叫宁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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