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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 我叫宁采臣 3493 2024-05-24 00:00:00

宋齐光冲着刘喜粲然一笑,恍若间如同回光返照,那笑容与这个弥漫着凄惨和哀戚的空间极为不相衬托。

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瑰丽,完全掩盖了他之前君子如竹的淡雅气质,恍惚间,刘喜微微怔愣,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李念的眉眼。

刘喜还未反应过来,倒是身边的关二爷率先一步发现了他,顺着宋齐光的视线。

关二爷不怒自威,目光炯炯,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

不知为何他忽然瞪大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像是要将自己看清,刘喜被他盯着心头越跳越快。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不寻常的事物,缓慢又沉重的迈出自己的步子,一柄大刀执在身后,周身透出逼人的气势。

“咚——”

“咚——”

“咚——”

脚落在地上,结实有力,一下下像是踩在了刘喜心跳上。

刘喜心中怕是“上神”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人是鬼,想起此处刘喜心中有些未了的惆怅。

还没等刘喜思索完,那武将却又退了回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安静如常的做起了法事,那一瞬间仿佛借由鬼神力量带来的极致压迫也瞬间消散。

刘喜心中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是怯怯的。

宋齐光见了他,很是高兴似的,人看着也比刚才精神了些,便是要扶着下人起身。

这番动静也打搅了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宋显允今日穿着常服,却不觉亲近,周身弥漫和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刘喜走上前来,宋显允也只不过是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仪式结束后,宋齐光邀刘喜来打了后厢房,这里是宋齐光日常起居的地方,门上挂着青丝纱帐,飘渺如同烟雾,陈设倒是简洁朴素的很。

宋齐光回答说,是他家风遵循简朴导致的,他父亲从小时便告诫过不可铺张浪费。

两人百无聊赖的唠了些家常,刘喜本想说说瘟疫,但是见着眼前人苍白瘦削的脸,便什么也张不开口了。

宋齐光说现在府中的大小事宜都由自己的兄长接手了,包括如何安置城外的流民。

刘喜心中微微叹气,看来宋齐光并不知道瘟疫已蔓延至城内了。

两人都心思沉重,一时间,两两相对,倒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送刘喜出门的时候宋齐光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刘喜折返过上半身,透过宋齐光身体的边缘,看见府内匆匆走过的下人,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衣,管家指挥着丫头点起了白色的纸灯笼,周围的廊亭系满了素色的绫。

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刘喜内心有些疑惑,却又不好多问出声。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好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你一个人小小的,蹲在那里烧纸钱,好像一阵浪就能把你淹没了。”

依现下宋齐光的身体状况,其实不应该出门来送人的,按照他和刘喜的交情,也没必要。

可他还是来了,

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也如此。

宋齐光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再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说完这些他就劳累不已,所有的精力仿佛都随着这些话语而消逝殆尽了。

宋府乌木色的裂纹大门缓缓的在他眼前合上。

明月也隐去了它的倒影。

刘喜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府外怔怔的站定了好一会儿。

就当他要走的时候,解开了脖颈间的细麻绳,把避雨的斗笠盖在了石狮子的头顶上。

细雨打湿了他前额的发丝,一缕缕的贴在冰凉的面颊上,刘喜不得已的眯着眼睛,他的睫毛都湿透了,黏糊糊的发痒。

刘喜执拗的盯着看了许久,

“再见。”

刘喜轻声告别。

然后只身走进无边细密的雨幕中。

刘喜回到了济世楼,他冒着大雨回来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可在沐浴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刘喜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脚下的木梯承受压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刘喜打开房门。

“你去宋府了?”

刘喜点点头,脚下的水滴顺着裤管汇聚成一条水痕,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李念长眉一蹙,“别进来。”

刘喜刚抬起的一只脚,只好悻悻然的收了回来。

“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给你送把伞,确实是家风简朴的宋家干的出来的事儿。”

说道家风简朴四个字,李念颇有些冷意在里面。

“不是的。”

刘喜连忙解释道,“我带的有——”

说到最后,看着李念一张美人脸面色沉如水,刘喜的语气也越降越低。

蓑衣。

李念面上不为所动,偏偏语气让人听着牙酸。

“带着雨具也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刘喜傻傻一笑,

“这世上,若凡事都能提前预测,又哪会出现这么多的阴差阳错呢。”

“哼,”李念从鼻腔里哼一声,面如冷玉,眼中夹了些讥诮。

“你倒是从宋府二小子那里学了些牙尖嘴利。”

刘喜知道再多辩解下去也无意义,主动说道,“公子,可曾沐浴了,我给你打些热水来吧。”

明明是自己湿了身,却还想着给他人打热水,这就是刘喜这类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了。

沐浴的时候,李念的大半身子都泡在木桶里。

他低垂着如墨的眉眼,神情冷淡,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李念已为鬼身,自是不觉冷暖,只见刘喜嗬哧嗬哧的伺候自己,心中有些不忍,便随他去了。

刘喜站在小凳子上,往木桶了到了一桶热水,热水滚滚而出,雾气也蒸腾而起,整个房间都变得温暖且氤氲。

李念尚在人世的时候,就喜欢用滚烫的热水洗澡,有好几次都烫起了水泡,偏偏李念还无知无觉的似的,刘喜能做的无非就是趁他不注意多添点凉水。可惜刘喜做这事儿也是吃力不讨好,被发现之后,定是要被李念狠狠的贬上一番。

刘喜挽起袖子,伸手去试木桶里的水温。

刘喜的手被烫的泛红,他刚想收回手,水里一只滑腻的手如同水蛇一样又快又准的“咬”住了他。

刘喜呆愣一下,抬头看去。

李念神色不变,只是嗓音略微低沉,缓缓开口。

“那日在宋府,我想了很多。”

“最多的是想他怎么死。”

“我想,我受了这么多委屈——”

李念翻过他的手掌,一深一浅的按压着他的手心,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

“没有痛苦,没有愤怒。”

“就好像走了很远的路,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怎么报复他,才能让我的敌人感受到的我的痛苦呢,

难道让他像我一样吗?

做一名娼妓,受尽屈辱,活在地狱里。

痛苦已经产生了,且是不可逆转的,

不是因为他人诞生新的痛苦就可以轻易抹去的。

一滴泪落在刘喜的掌心,他手心一颤,像是接不住这重量。

烫的他掌心刺痛。

作者有话说:

大李有些迷茫了捏。

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我想过很多报仇的方式,但是每次想完之后并没有觉得解气,或许是有的,但也是一时的,更多的是茫然。

但是别担心哈,该报仇还是会报仇的。三次元事情越来越多了,会更新的比较慢哈

第43章 旧时

李念于酣眠之中缓缓睁开了眼,一旁的刘喜温和的吐息打在他的脖颈之上,细细密密的痒。李念伸手,圆润纤长的指甲拂过刘喜额头的发丝,他今日淋了雨,沐浴之后就早早的歇下了,连平常的活计都忘了。

李念尚在人世时,少有和刘喜谁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刘喜每次都是蜷缩着身子谁在炕下的脚凳上。李念很瘦,但是刘喜比他更加瘦小,那么一张小小的方登,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年少时爱穿红色,鲜艳、蓬勃,不同于兄长那种晶莹剔透做成的人,年少时的他像是浓墨重彩的唐画。

这些记忆都已经被模糊了,他也很少想起往事,对他而言,像是是上辈子的事儿。

临走之前他见了付蓉一面,这个他曾经有些好感的女人,这个差点嫁给他们家,成为无数冤魂中的女人。

此时的她和宋显允已经分房睡了,宋显允主动要求的。至于为什么,她的丈夫没说,那她也就不问。

付蓉憔悴了很多,

怪异的是,他对付蓉的所有印象仍旧停留在当初在灯火流光的上元节那惊鸿一瞥,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花灯下,低头浅笑。

付蓉见到她时,并不是很吃惊,反而眉梢有了些笑意。隐见眼角的泪痕,在烛火下分外明显。

李念太久没见付蓉了,所有的情绪都带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

上次见面,她还是含苞带怯的少女,现在更像是一位雍容华贵却操劳过度的妇人,身上多了些慈爱。

“你来了,”付蓉连忙站起身,嘴中有些歉意。

“我常听你兄长提起过你,他说你不爱吃甜口、粘牙的。”

付蓉素手打开了食盒,上面是一叠叠精致的珍馐糕点,令人垂涎欲滴。唯一值得注意

的可能是这些糕点俱来自淮北。

付蓉把糕点一盘盘的摆了出来,一边说着,“他说你啊,有次做梦,梦见吃麦芽糖,结果把自己的牙齿全粘下来了,自此就不吃了。”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他那时已有了从军的念头了,习武之人不好嗜甜。

李念嗓音晦涩难辨,他喉结滚动一圈,

“我忘记了。”

“是吗,”付蓉像是不在意的模样,乌发上的步摇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其实一直想见你一面了,彼时我未出嫁,闺阁中的女子见外男总有些不便。”

“见我?”李念说道。

付蓉挽起袖子,从食盒拿出一壶温热的酒,也不在乎合不合礼数,随手拿起桌上一盅茶盏。她倾斜瓶身,酒水汩汩流出,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浓厚的酒香。

一前一后,两杯醇酒。

“你这是做什么。”

“庆祝,”付蓉平静的说。

她站起身来,如同被风吹弯后的韧竹,眼神里是清澈洒脱的笑意,像是融融的烛火。

“你走的急——”

李家覆灭不过瞬息。

“还没来及好好庆祝,我也没向小将军你道上一句贺喜。”

付蓉举起酒杯,遥遥向他示意,声音清朗,遵道有力。

“我恭贺小李公子,英年才俊便在平复北疆中崭露头角,前途无量。”

作者感言

我叫宁采臣

我叫宁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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