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脏污的牢狱中,一袭被血染红的囚衣,像死肉一样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李淮之。
他肯定是受了很多折磨才死的。
刘喜梦中记得。
他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肯定很寂寞。
刘喜眼眶微酸。
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在灯市朝他灿烂明媚大笑,好似不知何为烦忧的一个人。
李念好似看出了他的困扰,淡淡的开口。
“我来吧。”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垂死的李松鹤突然破口大骂,他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当了鬼,你就能摆平一切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松鹤貌若癫狂,喉中腥甜,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牙龈带血,却还是不依不饶。
李念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少许。
“你回的来嘛李淮之。”
“你父亲,你的兄长,你所遭受的屈辱。”
“你们李家——”
“杀的的了我算什么,”
“你连害你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李松鹤从一开始的冷笑,逐而变为猖狂的大笑,他仿佛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正在庙堂之上,享受着无边荣华富贵,他们的名字将会流芳百世,而没人记得你们李家,没人会记得北平侯!”
“当人的时候都斗不过他们,当鬼你就能行了吗?”
“完啦,全都完啦!”
还没等刘喜反应过来,手中的肉体瞬息之间炸开,一个活生生的人须臾变成血肉横飞的肉沫,只有地上暗红的血迹,昭示着刚才还有一个跳动的人。
刘喜愣了愣,上手抚摸自己的脸庞,这温热的触感。
李念突然急切地走了过来,用他宽大的月白衣袖使劲儿的擦着刘喜的脸庞,力度之大,让刘喜都觉得疼了。
李念的情绪还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没伤着吧。”
刘喜乖顺的摇头,“没事。”
刘喜拢过李念冰凉苍白的手,在他的手心留下虔诚一吻。
是不是爱恨都难解?
李念的吻一路从脖颈蔓延向下,这一次刘喜没有之前的羞涩,他站在寒风里,神色是之前所没有的坦然。
李念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铺在冰凉的石板上,刘喜顺势躺下。
他看向李念,李念垂着眼眸,他宽大的手在刘喜的腿根嫩肉出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念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懒洋洋的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放到了身下刘喜的身上,他靠在刘喜的颈弯处,是意料之外的安静。
两人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躺了一会儿。
按道理来说,性事一般是激烈而畅快的,像他们这样散漫的,也是意外了。
李念突然开口,
“刘喜,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我脾气又差,还动不动就打骂你。”
“我已是废人——”
李念结结巴巴的说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惊慌失措、口不择言。
“因为你对我好。”
刘喜坚定的说。
李念不信。
“对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以后也会有的。”
刘喜只觉得好笑,
“可若是没有公子你,喜子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对我好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刘喜慢悠悠的说,“可是看到你疼,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这是李念第一次听见刘喜说这么多话。
刘喜忽觉脸上有温热的触感,他茫然的眨了眨眼,是李念的眼泪,这已不是刘喜第一次看见他显露出脆弱的情绪。
刘喜后知后觉的伸出舌头,温柔而仔细的舔舐着。
李念的话音带着颤抖,茫然无措仿佛是个刚刚学步的孩子。
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啊——”
“毕竟我是个——”
李念艰难的说着,周身颤抖。
男妓。
李念低声呜咽起来。
塞北外寒冷的漫天飞雪、在充满血腥味的营帐外同兄长舞剑、灯火流溢的街市纵声调笑,初春时节柳絮洋洋洒洒,飘落在书页。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的马是兄弟中最好的马,
我能拉开父亲给我的每一把弓。
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刘喜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公子,世事艰难,又岂是你一人能承担的呢?”
李念转过头来,仔细的端详着刘喜的面孔,然后垂下眼眸,缓慢的吻了上去。
刘喜性事青涩,被他吻的迷迷糊糊。
李念一心想让他舒服一点,顺着一路向下,轻轻的啮咬着喉结。
刘喜很瘦,匀称的骨架上一层薄薄的肌肉,刘喜翻过了身,就更明显了,后背两块肩胛骨像是像从胸膛振翅而出的蝴蝶翅膀。
刘喜背对着李念,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咚咚的跳着,似紧张又似害怕。
李念伸出指节,轻轻的抚摸过一片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受的的鞭子,现在早已结痂了,暗沉的伤疤突兀而又刺眼。
李念将他的双腿打开,伸出冰凉的手色情的揉捏着,试探性的伸了一个指节进去,见刘喜没什么反感,刘喜初经人事,自然紧涩难当,李念空出一只手来,娴熟的亵玩着刘喜的乳首。
手指逐渐增加到了三根,刘喜羞愧不已,只好埋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刘喜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后学有粗大坚挺的阳物贴了上来,只听李念低呵一声,破了他的后穴往里深入。
还没等刘喜完全纳入,他就先痛呼出来。
听的李念一急,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转过身来,刘喜一张脸上已是满是泪痕,李念心下懊悔,连忙哄到,
“好了好了,我们不来了。”
刘喜固执的摇摇头,伸出手环绕住李念的脖颈。
“不用了,你继续吧。”
刘喜嘟囔着说。
“你别把我翻过去了,我看着你,安心点。”
李念心里笑他小孩子脾气,又听见耳边酥酥麻麻的,是刘喜在小声说话。
“我哭,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疼。”
“公子——”
刘喜万千情绪在胸口中,未语泪先流。
刘喜在李念身下不停双腿的轻颤着,与李念不同,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身体的裸露,炙热庞大的阳物一寸寸的逼近了后穴,令他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
俩人停下来喘息一会儿,等刘喜适应了,完全的楔入了他的身体,李念用手把着刘喜的胯,心潮涌动,开始发狠了用力的往里肏弄。
“啊——”
刘喜惊慌出声,为前面这几发要命的顶弄而酸软了腿根,刘喜身上满是李念的气息,坚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着他,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炙热的孽根存在感极强的进进出出,引得刘喜喘息连连,后穴也不知何时慢慢的自发松弛开来,后穴也变的湿漉漉的了。
李念握着刘喜白嫩的腿根在他体内驰骋,不为所动的在他后穴翻搅、亵弄着这嫩红色的后穴,丝缕的长发时不时滑过刘喜敏感的腰间,刺激的刘喜腰身不断颤抖。
渐渐的,刘喜也得了趣,每当撞进来时,便充实不已。空虚时,后穴便瘙痒难耐、泥泞潮湿,唯有冲撞才能缓解,刘喜心下暗骂自己淫荡。却又无法自制得沉沦于此,所有的情绪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神智被接连凶横的顶弄的涣散,腿根发抖,眼前都是快感如同烟花般炸开,他不由自主的太高了双腿,下意识的迎合。
又痛苦、又快乐。
二人交媾的难舍难分,鱼水之欢深入骨髓。
再出声,声音软绵,喉咙嘶哑。
“公子,慢点——”
“好。”
李念闷声答应,身下的力度确实不减。
刘喜不知去了几次,前面稀薄的吐不出任何精水,身体再也承受不住。
只好再次开口求饶。
但若是有成效,早在之前就停下了,为了尽早结束这场性事,刘喜只好丢下心中的耻意,主动张开大腿且乖顺的配合了起来,这等乖巧,看的李念心中欲壑难填,疾风骤雨的抽插了起来,只把刘喜逼出了一阵哭音。
刘喜后穴虽是湿滑,却也是初经人事,生涩稚嫩,被阳具深深顶弄研磨最深处,内心深深恐惧,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穿肠烂肚。
恍惚间,刘喜双眼无神的向后仰着的脖颈,看见了县衙堂上的那块牌匾,红底黑字,笔锋劲道有礼。
写的是明镜高悬。
作者有话说:
明镜高悬,意思是传说秦始皇有一面镜子,能照人心胆;比喻官员判案公正廉明。出自《西京杂记》
世事艰难这句话化用的是爱情宝典,这也是我想说的。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一人能承受的,你能活下来,并且走到这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终于写到这里啦!
纯爱选手堂堂登场!
第20章 现
李松鹤死了,自然会有人走马上任,但让刘喜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是刚从牢狱逃出生天的宋齐光。
宋齐光的气色看起来还是没有昨日好,想来是受了不轻的折磨,但是面上笑容却比往日多了许多。刘喜见他的时候,府衙上的仆役正弯着腰为他量体裁衣。
他是新上任的县令,自然什么都得备一套新的。
宋齐光见到他时眸中微亮,邀他到旁边的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刘喜不敢,最后还是恭敬老实的站在门口。
宋齐光无法,只好挥挥手,打发下人出去。
仆役弯着腰恭敬的推出了厢房两人这才宽阔的谈起话来。
宋齐光眸含春水,眉间带了几分喜色。
温润的问道:“我还有多感谢小兄弟你,你可真是帮了宋某人一个大忙。”
刘喜连连摆手。
宋齐光又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宋齐光慢慢思索起来,“金银珠宝?”
宋齐光故意问道,刘喜自然是如同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宋齐光大笑,“房铺地契?说吧,只要是你瞧上的铺子。”
宋齐光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悠悠,刘喜内心吃惊,却还是老实的摇摇头。
宋齐光来了兴趣,放下茶盏,“啪——”的打开扇子,
上面绘的是苍翠欲滴、郁郁青葱松柏。
“那你想要什么?”
说道此处,刘喜终于有了些兴趣。
“我要想要一座山——”
那座山没有名字,葬的全都是孤魂野鬼。
小桂子的爹娘早已不知所踪了,唯一一个亲妹妹还跳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