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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GL) 看长亭晚 3522 2024-05-24 00:00:00

王宣毫不迟疑上前一步,正要进去时秦池忙拉住他:“灵台先别走!烛照阁一天只能开一次,你要取的东西还在里头,难道是不想要了?”

王宣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稍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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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烛照阁,外头依然是冰天雪地,日光照得白雪莹莹生辉,洛元秋站在楼前抬头望了望天:“什么时辰了?”

林宛月道:“应该还未到午时。”

寒风中敲打声再度传入洛元秋耳中,她听着这声音问道:“铸造一件法器一般要多久?”

林宛月思索道:“要看是什么法器了,快则数月,慢则数年。有时候光是收集炼器所需的材料都要耗上许多年,再者便是机缘……在炼师眼中天地便如同一座巨大的烘炉,人在世间就仿佛在炉中冶炼,经过一番捶打磨砺之后,有人灵性尽失沦为庸碌,有人后起而追成就此生,总之各有各的际遇,正如炼器,并没有好与坏一说,只有用与不用。”

她说着微笑道:“都说人有灵,器也亦然,师姐相信吗?”

这话与洛元秋所想不谋而合:“我也觉得它好像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你知道吗,在那个荒虚之地中,我听见有人说这柄剑上藏了一个秘密。但是在这之前它早已是断剑了,被重铸以后,还会有什么秘密可藏呢?”

林宛月道:“可能秘密不在剑上,而在于它如何使用。比方说在从前,有些法器并没有多大威力,只是作为一种契约之物存在,但拥有它的人却可以号令一族一国。”

如果这剑真能号令一国,那些剑主人恐怕就不至于死的那么凄惨了。洛元秋摇了摇头:“什么是契约之物……哎?师弟,你为什么站的那么远?”

王宣忽然说道:“师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洛元秋从脚下抓了把雪,在手里捏着玩:“你说,我在听着。”

王宣:“……”

林宛月在一边忍俊不止:“你们说吧,我回去拿些东西。”

她走后洛元秋才明白王宣是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正好她也有事想问他:“景澜呢,她还在司天台吗?”

王宣道:“嗯,一直都在。”

师妹居然这么安分,洛元秋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自然猜不到有人就是能在安全的地方行尽险事,但一听景澜还在,她一颗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和颜悦色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王宣轻轻抬手,丝线般的紫光在他左手中凝结成了一张长弓,他道:“父母有训,不可将此弓现于人前,所以刚才在烛照阁里没有拿出来。你现在试一试,这张弓怎么样。”

飞光藏光都曾为前朝国宝,洛元秋一见便想起自己手中的剑与这张弓的渊源,飞光依然是大名鼎鼎的符剑,而藏光却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真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她从王宣手中接过,感觉这弓握在手里有种奇特的轻盈,而冰冷的弓身与掌心无比贴合,就像是顺着她心意定做的。

弓似乎颤了颤,随即驯服地被握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只在洛元秋第一次从师伯手里接过飞光时才有过,如今再一次感受到,她颇有些爱不释手,赞叹道:“烛照阁里没有一张弓可以和它相比,我记得它一旦射出必中,也不需要箭是吗”

王宣点头,静了一会才说:“师姐,你就不恨我吗?那年景澜带你离山之际,是我射出了那一箭……”

“但你的箭偏了,谁也没有射中。你是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的吗?”洛元秋拇指在弦上按了按,抬头对他一笑:“实不相瞒,师弟,当年你将我头发烧了的时候,我也是真心想将你丢到山谷里与猴子做伴的。”

王宣紧握的手微微一松,抿唇不语。

洛元秋挽弓向天空,无箭在手,只拉弦虚做一射。她眼中映着漫天云光,如一口波澜不惊的深井:“可是人这一生,如何能不犯错?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在意了,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王宣脸色惨然,低声道:“这十年中,我未曾有一日真正做到放下。”

洛元秋道:“那便从就从今日开始,学着去将它忘了。”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也有私心,从前我总是希望你们都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但我后来才明白,不是人人都如会我所想,万事尽如我所愿。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去做,那就不要再有动摇。如果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你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要再后悔。”

日光中她张开手臂,手指一动,再度拉弦。明明手中无箭,却仿佛有光阴流转在弦上,随着这一箭重重射而出,将过往的一切带走。

王宣心中钝痛袭来,如一箭正中胸口,手无力落下,却听她语声缓慢却坚定地道:“师弟,别让你的箭再落空了。”

洛元秋把弓还给他,道:“以后若是得了闲,要不要回山上看看?你们的屋子还在呢,就是无人打理,院中生了许多草。但也不碍事,花上半日的功夫拔了就是。”

他眼瞳微颤,再从洛元秋手中接过这张熟悉无比的弓时,只觉得重逾千斤,嗓音沙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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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月再回来时王宣已离去,洛元秋正在雪地上在垒雪球。她将薄雪削去,两臂一同用力,突发奇想要把雪球弄成四四方方的模样。

林宛月拔出长刀:“让我来。”

只见她唰唰几刀,雪球就被削得又平又工整,洛元秋立刻坐了上去,笑道:“你看这像不像一个凳子?”

这一坐下去雪凳瞬间塌了,洛元秋坐在雪上哈哈大笑。林宛月赶紧把她从雪里拉起来,见她两手被冻得通红,问:“冷不冷?”

洛元秋摇头,林宛月牵起她的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忽然发现衣袖后有被缝补的痕迹。

众所周知,洛元秋的手除了画画符,连字都写得十分勉强,更别说拿针缝补这种事了,是谁做的不言而喻。林宛月笑着问:“景澜给你补的?”

洛元秋把袖子翻过来看了看,道:“好细心,这你都能看出来。”

她呼了口气,向着朗朗晴空望去:“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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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台。

院中已经被清场,被从地牢中提出的死囚呈一字跪开,双眼皆被黑布所蒙。

景澜在这七人面前站定,对身边人道:“朱砂。”

沈誉一手捧着盒子,单手从袖中抽出一条绸带,熟练地绑在眼睛上:“你想好了?真打算这么做?”格格党

景澜将手浸在朱砂里,淡淡道:“问了这么多遍,你如果怕了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急什么?等王宣把东西带回来,”沈誉说道:“不是要更保险些?”

景澜道:“再等就要到午时,恐怕来不及了,现在就开始吧。”

她攥起一把朱砂,手悬在半空慢慢松开,低声道:“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切记不要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6章 于彼

一时间院中寂然无声,沈誉闭着眼说道:“放心,我没嫌命太长。”

景澜掌心沾满朱砂,仿佛染了一手鲜血,她径直走向跪在地上的一人,伸手虚按在他额头上,冷漠道:“你们究竟是想在地牢中被困到死,还是愿意效命于我?”

那人全身上下肮脏不堪,脸上更是污迹满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他啐了声道:“司天台也成了朝廷的走狗,什么时候修士竟也要屈从于朝廷了!荒唐,当真是荒唐!你们心甘情愿做狗,但我却要堂堂正正做人!”

“朝廷宁愿将你们关到老死,也不会把你们放出来看一眼外面。”景澜轻声说道:“你们犯的是死罪,被抹去名姓押入地牢,本该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囚到百年之后,是我要把放你们出来。你们要做狗,也应该做我的狗。”

那人嘶声大笑,两臂一震,鼓气发力,似要挣脱开双手上的禁锢。景澜一手掐诀,虚按在他额头上的手轻轻落下一指,那人如遭重击,紧咬牙关试图拼力一搏。他手腕上用来禁灵的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院中平地卷来一阵风,霎时将满院积雪吹得到处都是,那人狰狞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也配……”

景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又落下一指按在他的眉心,道:“我不配谁配?难道你配?”

那人双肩一垮,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瞬间硬生生将他压了下去!他忍耐片刻后艰难地抬起手,五指却被迫张开,一根根朝后拗去,转眼之间便扭曲成了极为诡异的模样。

景澜眼中流露出些许冷意,轻声道:“不妨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开口说话。”

话音刚落,那人口鼻顿时溢出鲜血,从脖颈飞速流下,血过之处蔓延起数道奇异的咒纹,随着他的挣扎又黑转为鲜红,仿若在皮肤上连接成一张细密的网,要将他束死在网内!

风裹着雪在半空扬落,景澜轻轻抬起手,手中朱砂如同融化了一般,顺着她的腕骨淌进衣袖:“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就怕你不敢。”

一滴朱砂沿着她的指尖慢慢坠下,在白雪中红得有些刺目。纵在此时劲风之下,它却无有半点偏移,依然稳稳落在了那人眉心。那人颤抖着刚要张嘴,口中鲜血便如泉涌般而出。他力竭倒地,艰难道:“你是……你是咒师……你……”

“我是咒师,”景澜缓缓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

她两指凭空一按,满院狂风骤然一停。沈誉站在远处,像个雪人似的一动不动,对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另外跪在地下的六人身上也尽是雪,右边数第一个的那个人微微侧头,像在倾听着什么,突然说道:“咒师?这是禁咒,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声音低沉柔媚,那竟然是个女人。

景澜跨过脚下的雪走到她面前,攥了把朱砂在手中:“好眼力,看来阁下也是同道了。不知你是想苟且偷生,还是一门心思要走死路呢?”

女人又偏了偏头,似乎正以另一种方式打量着她,半晌之后她无端笑了起来:“这是天师府中所藏的禁咒,你为何会习得?”

作者感言

看长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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