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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 无麻全痛嘎腰子 3497 2024-05-24 00:00:00

这一次却是觑到了敌人的空子,先爬上半山,而后掉头,切割,从上往下发动攻击,与此同时对背后遭到的攻击不予理会。

沈青折看着战局,还有那面仍在招展着,仿佛是耀武扬威的红色貔貅捧日旗。

他在心里画这张态势图,从他这个角度看,像是变了形的风车。

从他这里起步,逆时针数去,便是吐蕃军,时旭东,云尚结赞,赵况,吐蕃军,和左翼正在向他溃逃汇拢的残部。

有风吹过。

风车转起来了。

因为敌军的阻击,时旭东突然改变了方向,渡江登岸,并向着山岗上的云尚结赞大部冲去。

本在专心打着赵况的云尚结赞,背后猛早重锤,回首想要打冲上来的时旭东时,赵况那边也突然掉头,和时旭东一并向山岗猛攻!

两面受击,口袋越收越紧,竟然是把那面貔貅捧日旗困在了山岗上。

沈青折不敢松这口气,立刻叫将领来,调更多人渡河增援,力求一气呵成,把云尚结赞困死在山岗上。

但是那将领却有些犹豫:“若是我等都去了对岸,沈郎你这里……”

左翼还留着一支吐蕃的队伍。

沈青折摇头:“不要紧,快去!”

“喏!”

沈青折看着涌向对岸,涌向山坡的军士。

左翼的队伍当然不容忽视,只希望对面打快一点儿,回来的时候,还能给他收个全尸……

不行,怎么总是冒出这种悲观的想法。

他有些收回自己落在刀上的眼神,重新望远镜举起看向左面,却愕然发现,对方竟然在——

撤退?

为什么?

对吐蕃而言,现在的形势不是完全的劣势,甚至只要组织得当,反过头来能把他们夹击消灭。

这件事沈青折始终没能得到答案,只能归因于——黎遇终于发挥效果的运气使然。

实则左部本就是无忧城的驻防军队,和云尚结赞的关系不是很大,受他调令,也不过是因为云尚结赞代任了笼官。

自然是见势不对就望风而逃。逃回无忧城,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随着左翼的溃逃,战局走向了注定的结局,口袋彻底收拢的那一刻,那面一直招展的貔貅捧日旗,也被斩落,伏倒在山林里。

但云尚结赞逃走了。

云尚结赞攀着藤绳,从绝壁攀下,落到一处山谷里。

时至今日,他身边竟然只剩下一个普达瓦。

普达瓦是哑奴,据说是小时候说话不吉利,惹得父亲不高兴,就被割了舌头,居然还活下来了。父亲看他稀奇,也就留着做了家奴,如今又成了他的奴隶。普达瓦生得精瘦,头上有一半是白发,总是转着眼珠子,一副算计着什么的模样。

云尚结赞被他搀扶着,慢慢往前走,自言自语一般说:“普达瓦……我记得你们家抢了我父亲的牦牛,我父亲才去攻打你们。你就成了奴隶。我第一次点天灯,便是拿你父亲练的手,还吓哭了,哈哈……他的油脂太多了,烧不尽一样,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牦牛。”

“普达瓦,唐人狡诈,奸猾,不像我们,向来是直来直往的。”

普达瓦依旧默不作声。

天上的太阳高高悬着,晒得人发晕,云尚结赞居然在河谷边看到了一堆木板,还有两个轮子。

“这是马车?这里竟然有马车?”

只是可惜垮塌了,不然还能坐上马车,不用马,让普达瓦来拉就行了。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居然看见了一匹马,正吃着野草,辔头鞍鞯齐俱。

云尚结赞一愣,随即大笑,笑声在无人的山谷里回荡:“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他道:“普达瓦,扶我上马。”

普达瓦眼神动了动,扶着他,好不容易把他推到了马上。

而后掏出了那把准备已久的匕首。

他对着云尚结赞的后心,高举着,却怎么都刺不下去。

对方却再次大笑起来,回身道:“若你刚刚真的敢刺我,我还当你是真英雄,普达瓦,你生来就是当奴隶的孬种,软弱无能之辈……”

“软弱无能。”云尚结赞说到这里,却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却是说自己。

话音未落,普达瓦却终于狠下了心,一刀——刺入了马后臀。

马匹受惊,一下蹿奔出去,驮着马背上的人,在羊肠小道上很快没了踪影。普达瓦看着看着,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啊”地哭了起来。

沈青折已经烧得不行了。

时旭东带着满身汗和尘土踏入大营,刚笑着要邀功,就发现老婆倒在矮榻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偶尔咳嗽一两声。

他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时旭东要吓坏了,偏偏当事人还在开玩笑:“应该是CPU运转过度,发热……”

时旭东把他的被子更往上捂了一点儿,跪在榻边,轻声说:“对不起。”

沈青折摇头:“不是因为你。”

就像绷到极点的一根弦,突然松开了。一松开,积压已久的病症就找上了门,来势汹汹。

或者说之前他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没有打完这仗之前,都不能病倒。

压抑得有多厉害,报复就有多猛烈。

“不过,无忧城……”

“别想了,”时旭东摸着他的头发,“好好睡觉。”

沈青折很乖地点头,换来一个额吻,随即问:“只是亲额头吗?”

时旭东垂着眼:“……我身上太臭了。”

“反正现在闻不到,”沈青折怂恿他,“亲我一口吧?我好把病气过给你,每次只有我一个人生病……唔。”

时旭东亲了亲他。很软,也很甜,是现在脏脏臭臭的自己配不上的吻。

时旭东说:“我倒宁愿可以替你生病。”

沈青折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脸热得厉害,用被子捂住脸,被他拉下来:“别闷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

他和时旭东对视一眼,对方按住了他:“好好睡觉。没事,我去处理。”

时旭东走到帐外,看到一匹很眼熟的马——和他昨天拉马车的那匹一模一样,只是屁股上插着一把匕首。

它站在营地正中,正在把黎遇的头发当草嚼。

躺在担架上的黎遇:“……”

抬着黎遇的两个人也不敢走,怕一走,马就把黎遇的头发扯掉了,那黎兵马使岂不是成了斑秃?

马蹄边,还面朝下躺着一个人。旁边的将士说这人是马驼回来的,还穿着吐蕃的衣服,似乎已经昏迷了。

他们怕这是什么吐蕃的奸计,都没敢碰。

时旭东上前,把那人掀了过来,一时愕然。

这不是云尚结赞吗?

他看了看云尚结赞,看了看马,又看了看被马嚼头发嚼到生无可恋的黎遇。

要不,以后老婆缺钱的时候,就让黎遇下海,去博彩业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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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维州克复

听到云尚结赞居然是自投罗网,沈青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烧出幻觉了吗?”

他咳嗽着,撑着床榻想要起来,被时旭东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云尚结赞已经被控制住了,”时旭东说,“外面冷,你现在不能吹风。”

“就看一眼。”

时旭东不为所动:“不行。”

说着,掏出不知从哪里来的镣铐,咔哒一声,把他铐在了矮榻的木质靠栏上。

沈青折目露震惊:“你做什么?”

“我现在去洗漱,”时旭东跪在榻边,声音冷静,“回来之后再给你解开。”

“我会乖的,真的,”沈青折看着他,“别铐我了,磨得手腕疼……”

时旭东表情松动,随即又严肃起来:“你可不怎么听话。”

猫都是这样,好奇心旺盛,只要一个没看住就能上房顶。要是不铐住,等他回来沈青折估计都浪上天了。

被铐住的沈青折生无可恋,闭着眼,就这么维持着被铐住的姿势睡了一会儿,做了许许多多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梦。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他隐约听见时旭东的叹气声。

他睁开眼,发现时旭东坐在榻边,在给他揉手腕。

手铐已经取下来了。

时旭东刚刚沐浴过,穿着圆领里衣,身上还带着水汽。他似乎没发现自己醒了,揉着揉着,捋起里衣袖子向上。

昏黄的烛火下面,沈青折的手臂泛着象牙一样的色泽。如果没有胳膊上的那几道痕迹,完美得像是艺术品一样。

这具身体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也因此,比起上辈子最后他所看到的少了很多道。

上辈子,绝望和厄运像是不肯放过他一样,纠缠了他那么久……

时旭东拉着他的手,低下头,小心地无比怜惜地亲那些伤痕。沈青折只觉得那些微妙的褶皱,都像是要在亲吻里被一一抚平了。

“我睡着的时候,你会偷偷亲我啊,”沈青折笑着开口,“时都头?”

时旭东浑身一僵,抬头对上沈青折的眼睛。

他把沈青折的手放下来,“嗯”了一声。

沈青折拉了他一把,没使什么劲,他就顺着力度躺了下来,隔着被子抱住了沈青折。

“你……”时旭东犹豫。

他却浑不在意一样:“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怎么可能……是因为不懂事。

恰恰是因为沈青折太懂事了。无父无母,背负着仇恨孤独地走到在人生路上,一直在漩涡里,挣扎到生命尽头。

“我刚刚做了个梦,”沈青折岔开话题,“梦见怎么处置云尚结赞了。”

“嗯?”

“让他脱光了游街,从节度府到建元寺,背后跟着觉慧大师,一边摇铃一边喊shame,shame……”

时旭东失笑:“小心HBO告你侵权。”

“侵权……”沈青折若有所思。

时旭东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跟猫出来做这种事。

他们俩在营地周围找了半天滑石,没找到,只能削尖树枝,找了块空地。

旁边就是关云尚结赞的笼子。

沈青折果然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脸。而云尚结赞似乎知道他就是沈青折,抓着栏杆,用生硬的唐话喊:“杀了我!杀了我!”

沈青折很温和地说:“别吵,忙。”

看守的将士得到时都头的眼神,立刻塞了团臭气熏天的鞋袜,堵住他的嘴,把他熏得两眼翻白。

沈青折拽了拽时旭东的袖子,小声问:“如果回去了,你要干什么?”

时旭东郑重道:“和你结婚。”

他笑了下,黑暗里看不太清。时旭东也问他:“那你呢,你回去的话会干什么?”

“……坐牢?”

“那我陪你一起。”

毕竟沈青折杀人,他埋尸,怎么看都是同伙。

作者感言

无麻全痛嘎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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