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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 无麻全痛嘎腰子 3483 2024-05-24 00:00:00

攻城战不是莽着冲上去爬城墙就行了,需要各方面的紧密配合,修筑工事,组织协调。

汝州只有一条不算太宽的北汝河作为天然屏障,丘陵平原结合的地理条件,不算险峻,城池建设也一般。

初级难度副本,适合他们刷经验。

先前在彭婆郊野的遭遇战已经暴露了一些问题,但是接战的时间太短了,从正面相遇、战斗爆发到各自溃退不过半天的时间——既没有完全探清楚敌军,又没有完全搞清楚自身。

“打汝州?”哥舒曜说,“这跟我原本的想法不是一样么?”

沈青折歪了下脑袋:不谋而合?

哥舒曜读着他的唇语,眼睛凝固不动,过了几秒,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脾气上来,臭着脸怒:

“谁跟你不谋而合?!”

沈青折笑了下,简短道:“演练。”

而后由首席猫语翻译官时旭东一一叙述清楚。

沈青折听着时旭东说话,一边摸了旁边的水喝。

他说了太多的话,嗓子里仿佛烧着了一样,刚刚仅仅是两个字,又忍不住要咳嗽。

哥舒曜臭着张脸听着,视线慢慢飘到了沈青折那边。他正在喝水,眉头皱着,衣领挡不住脖颈上掐出来的鲜明指痕。

曲环手下那个校尉……和沈青折……

“……不知哥舒将军意下如何?”

哥舒曜起身,咬牙切齿一般:“挺好,就这样。三日后开拔。”

这话都说完了要他在这儿干嘛?负责点头同意?

说着就往外走,其余各将彼此看看,好像意思是这会就开到了头,于是也各自告退,回去督军备战。

孰料哥舒曜走到帐子门口又折了回来,恍然大悟,恼羞成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一点——“这是我的帐子!”

怎么他自己走了?

怎么沈青折坐在这儿就跟是自己的地盘一样,坐得无比自然,无比有主人翁意识。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沈青折抬头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又指了指杯子。

意思是喝完水再走。

沈青折喝了许多水,好像也无济于事,嗓子里像是烧着了一样,一阵阵刺痛,连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发展到了晚上便彻底说不出话了。

军中的大夫来看了一趟,看到伤的时候的脸色就不太对,开了副化瘀的药,又教了时旭东怎么热敷。

时旭东把医生送出帐子,听见他小声说:体质本来就不太好,床上还是不要……太过暴力。

他一怔,也没为自己辩解,只是点头。

时旭东烧了水烫热帕子,轻轻捂住了沈青折的脖颈。

脖颈热烘烘的,熨帖舒服,叫他从喉咙里发出些很轻的呼噜声。

像小猫。

时旭东心软得要化开,心情像猫毛一样蓬松柔软,漫天乱飞。他低头亲他的耳背和侧颈,胡乱凑着舔咬了一会儿。

沈青折不堪其扰,推了几下他的脑袋,也没推动,反而被抓着手一阵亲。

时旭东手脚都长,从后面抱住了他,脑袋架在他的肩膀上:

“还在看这本?”

他面前摆着一本书,蝴蝶装,用纸是他们造的“蜀纸”,很新,开本也不算大。

他记得老婆这几天的睡前读物都是这本书,好像叫《经行记》。

沈青折举起来,给身后抱着他的人看。竖排繁体迎面砸来,砸得时旭东一个头两个大。

他闷闷地说:“我不爱看书。”

随即捕捉到一点气声,是沈青折在笑他。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三个字,怛罗斯。

这几个字,古代文盲时旭东只认识最后一个。

沈青折只能用炭笔在间隙写:“在哥舒曜的老家突骑施那边打的,阿拉伯和唐将高仙芝的遭遇战。”

“还在想之前哥舒曜的那场仗?”

他点头,又写:“黑衣大食。”后面的一个括号里写了“阿拉伯”,“阿拔斯王朝”。

阿拔斯王朝,史称黑衣大食。

“我只知道这次薛涛行纪写的黑衣大食……”

时旭东在他肩膀上蹭了下,看见他用一个小箭头连上君士坦丁堡。

时旭东做着阅读理解,“意思是黑衣大食打过君士坦丁堡?”

沈青折点头,又摇头。

“打了,没打过。”

“因为什么?”

沈青折继续在下面写:希腊火。

希腊火……

“石油?”

沈青折画了个小小的对号。

他在下面写:“猛火油柜。”

几日后,差不多同一时刻,退回到汝州驻防的李克诚发出了和彼时彼刻的时旭东差不多的疑问:

“那是什么?!”

只是时旭东只有疑惑,李克诚却多了许多惶恐不安。

时旭东努力做着哑巴老婆出的阅读理解题:“是……一个很猛很油的肌肉男猛踹柜门?”

沈青折笑得浑身都在抖,又一阵咳嗽,时旭东赶忙把帕子挪开一点,捋着他的背。

李克诚也在浑身发抖:

“快!快去堵住!想尽办法也要堵住!灭火!快!”

“不行!不行……”旁边的将士也是嘴唇颤抖,脸色惨白,“那火,那火一沾上,就会一直烧……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他们抵达汝州城外后,并没有先进攻,而是蹲在附近,一蹲就是两天。

哥舒曜表示理解,因为他算过了,这两天都不是出兵的好日子,不吉利。

但是蹲守的两天沈青折没闲着,又说不出话,每次哥舒曜都能遥遥看见他在那里写写画画和人交流着什么。

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哥舒曜先用碳烤了龟甲,凶。

然后手持蓍草再次占卜,凶。

早上起来就听见了乌鸦叫,大凶。

然后见到沈青折,背后跟着那个西川都头,开口直接道:“今日出兵。”

非常凶。

而且他俩都穿着红袍子,太不吉利了。

沈青折是来给哥舒曜打表演赛的,也没在意迷信的臭脸猫怎么想,直接开始了表演。

起手式,砲车。

两天时间,足够切断城内补给,但是不够让城内弹尽粮绝;两天时间,却足够哨骑绕上好几圈,把城墙薄弱处探个一清二楚。

砲车就位,随着一声让哥舒曜浑身舒坦的“发”,石丸高高抛射出去,先后而至,通通砸到了预定薄弱点上,和后世安全锤砸车窗玻璃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连个头都不冒,专心远程攻击,一时轰轰巨响在城内回荡,叫城内的守军李克诚一阵心烦意乱。

就这样从清晨一刻不停地砸到正午,几班轮换下来,远处的汝州城终于传来了轰然巨声——

“城墙塌了!随我冲!”陈介然大喊道。

冲是不可能冲的,喊一喊壮壮声势而已,表明老板我们上班了。

他们的大老板暂时说不出话,二老板脸臭臭的,看着他们以龟爬速度前进。

恢复原建制的邠宁步兵皆着重甲,部分骑兵骑的也是骡子,就这样搬着古怪器械缓慢行军到了城墙破洞下。

头顶上也是一阵箭矢齐射。

但是没有用。他们往巢车里一躲,头顶布幔就挡下了大部分箭矢。这一招还是沈青折向吐蕃学的。

城楼上密切关注着的李克诚几乎气得吐血,哥舒曜这都什么流氓打法啊?太不要脸了!

说好的云梯呢?说好的爬城墙呢?说好的标准节目围城打援呢?

那年郊野相遇,你说你是哥舒曜,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

重步兵到了指定位置,静静地守在缺口边。

他们在等,等里面的李克诚决定要不要调兵来围堵这个缺口。

李克诚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但是眼下形势所迫,即使知道肯定有阴招等着自己,也不得不派了一队人马去。

不就是肉搏战吗?他们淮西男儿从不怕搏命。

当然,守城才一天就进入到白刃肉搏,说出去非常丢脸……但只要城守住了……

随即,李克诚睁大了双眼,急急追上几步去,眼睁睁看着那队重步兵抬起了手里造型奇怪的器物。

而后从它的顶端喷射出了火焰!

火舌迅速舔舐上面前的将士,热浪几乎把当面一人掀翻在地,像是无法扑灭一般,迅速卷袭了一切。

“那是什么?!”

李克诚慌忙道:“快!快去堵住!想尽办法也要堵住!灭火!快!”

“不行!不行……”旁边的将士也是嘴唇颤抖,脸色惨白,“那火,那火一沾上,就会一直烧……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这叫猛火油柜,”时旭东解释道,“原料是石脂水。”

也就是以石油为燃料的火焰喷射器,时间比较紧,只能让陈介然他们从原本的火药器材中改,能用就行。

即使他们现在不做出来,再晚一个多世纪,后梁王也会用石油进行火攻,长竿缚布沃曲,焚烧城门。

哥舒曜放下了千里目,即使隔着这么远,还能看见燃烧着的冲天火光,还有许多浑身冒火、只勉强看得出人形的身影,发出凄厉喊叫。

一天而已……仅仅是一天,城就要破了。

这一天的战斗,若要哥舒曜来形容,只能想出一个词——有条不紊。

仿佛一切都可以井井有条地展开,每个人都只需要完成自己手头的事情。

他摸出了自己的龟甲,看到上面的裂痕,难道说这次占卜的结果其实是对方的?

听见他喃喃自语的沈青折:“……”

第93章 灰烬余热

汝州重新回到唐军之手,这件事对唐军而言理所应当,甚至连庆祝都不必庆祝——要是连一个汝州都打不下来,哥舒曜干脆鞠躬辞职下课算了。

丢掉汝州对于李希烈而言也算不得太大的事,他没有给李克诚下死守的命令,丢了也就丢了。只要拖延住唐军一两天,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最为忐忑的当属李克诚。

他带着兵弃城而走,顺着城外的北汝河连夜奔逃,终于在蒙蒙亮的时候抵达了襄城,与来汝州赴任的判官周晃碰了头。

两人一照面,李克诚就开口道:“莫去了,汝州丢了。”

“啊?”周晃茫然,“你行不行啊?”

“格老子的是我行不行的问题吗!都统去了都守不了!”

跟暴躁老哥李希烈相处日久,李克诚也多少沾了点芬芳用语,连娘带妈捎带大爷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在骂缺德玩意儿哥舒曜整的什么喷火的东西,平均三个字一个娘八个字一个格老子,骂得周晃脑壳子嗡嗡的。

他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李希烈身边挨骂的日子,赶紧制止李克诚:“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怎么办!”

“先得让都统知道吧?”

作者感言

无麻全痛嘎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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