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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 应晚 3377 2024-05-24 00:00:00

温亭润努了努嘴。

“你……”

温东岳伸手,拨开温亭润额前的发。

“你……”

门外蓦然传来脚步声,温炎立在门口,咚咚地敲门。

“三叔!温净!”

二人慌忙弹开。

“天快黑了!二叔请客,邀我们一同去沂山放天灯,热闹热闹!”

“……”

“你们去不去?我进来了啊——你们不回答我就——”

推门声嘎嘎作响,温东岳赶紧从床上下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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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祖传技能:纠结。

第21章 (二十)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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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山就在肃园后面,很近,是个小山丘,林木稀疏,年关已近,常有人去。

因为温南衡不能同温炎一块儿过中元节,又把人打哭了,所以今晚就决定和温炎放放天灯,提前将日子过了。

哄孩子开心,也算给孩子道歉。

哎,分明他没任何错,把温炎惹哭了,温炎一同他撒娇,千错万错,就都成了他的错。

温炎喜欢热闹,喊着温东岳温亭润一起。温南衡知道,他哪是喜欢热闹,他是觉得刚得的兔子牡丹大花灯无人炫耀,就搁温亭润面前显摆呢。

温南衡不点破,好不容易把人哄高兴了,上了药,实在不愿惹这位祖宗再哭。

“二叔,疼,不想走路——”温炎抱着温南衡的胳膊,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温南衡身上。

“你背我——”他又哼哼道。

现下,他们正徒步前往沂山。沂山脚下有个很小的夜市,比不得京里州桥夜市热闹,却靠着年关,倒也是人来人往,一片喧嚷。

温亭润一贯是跟在温东岳身后,不多话。

温东岳则跟在兄长和温炎身后,也不多话。

就温炎和温南衡在前头叽叽喳喳,他如愿攀在了温南衡背上,温南衡背着他,手掌稳稳托着他屁股,慢悠悠走着。

温炎像个将军,一只手提着大花灯,另一只手一会子指那,一会子指这,直把温南衡指挥得团团转。

夜市很快就逛到一半儿,温炎已经吃得撑了,还嚷嚷着要糖葫芦。

这糖葫芦不是山楂,是草莓,淋了糖水,娇艳可口。

“给我买!给我买——”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温南衡付钱时,温炎从他身上下来了,他转身就瞥到了身后一直跟着的温东岳和温亭润。

他俩都垂着眸,眼都朝一个方向看着地面,眼尾落了光,那相似的眉一齐蹙着,心事藏不住,皆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很像。

连忧愁时,都喜欢叉着手。

他俩容貌并不特别像,可这愁丝满怀时的一颦一态,神似一人。

温南衡轻笑一声:“这一路走来没歇,你家‘小莲花’身后可还好?”

“……”

“倒也没见你给他买些什么。”

温东岳这才听见,慢慢抬眸看温南衡:“他身子弱,夜里凉,多吃无益。”

“知道他身子弱走这一段路你咋不出声让人家歇歇?”

“我——”

“要不还是喝些个热水热汤补补?”

“不准,夜多食易积。”

“吃点小果子团子?”

“不行,夜食黏腻,易伤胃。”

“啧。”温南衡嫌弃地看了温东岳一眼,“逛街了规矩开始多了,小心管得太严,把孩子管傻了——”

“……”温东岳找不出话反驳。

温亭润缩在温东岳身后默着,温南衡看他对温东岳亦步亦趋的样子,敢笃定,他就算真想要什么,温东岳不准他要,他绝对巴巴听温东岳的。温东岳要是故意说他两句,温亭润也铁定乖乖听完,不会顶嘴。

这乖孩子倒真让温东岳捡着了。

“‘小莲花’,别管你老师,师伯买给你——听师伯的——”温南衡示意温炎把刚买的两串草莓糖葫芦分一串给温亭润。

甜酸的莓果立即横在温亭润面前,小皇帝很大气,给了温亭润一份果子大的。

温亭润想都不想先看温东岳。

“看看,你把孩子都管成啥样了。都是要科考的人了,吃个东西还得看你脸色——”

“二哥——”温东岳被说得脸面挂不住。

温亭润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不让吃啊?”温南衡一看温东岳不发话,就知温东岳不乐意,“‘小莲花’你不必管你老师——听师伯的,师伯准你吃——”

“啊……多谢师伯好意,亭润……”温亭润边说边往温东岳身后藏。

还是听他老师的。

“白搭——”温南衡拿过温炎横在温亭润面前的草莓串儿,“你不吃我吃。”

于是吃着草莓串儿,又背起温炎,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了。

温东岳咳了声,跟在他们身后。他脚步放慢许多,温亭润刚挨了打,虽然上了药,还是走一步疼三下,这回总算能缓一缓了。

待上了山,温东岳和温南衡整理天灯时,温炎一直拿着兔子牡丹大花灯在手里摇着,直到温南衡叫他过去点天灯,他才依依不舍放下。

温亭润望了兔子牡丹花灯一眼,也跟了上去。

轻轻托起天灯,晴朗无风的夜,天灯顺利升起。

温炎高兴得直拍巴掌,暗光打在脸庞,遮不住少年神采。

可惜。

温亭润和温东岳一齐放的天灯,怎么也升不起来。

灯内的蜡油似乎有些沉了,火光不旺,天灯飘几下就落下来,温东岳试了好几次。

“要不,回去重新拿一个,反正离得也不远——”温炎试探道。

回去?

还要走个来回,温亭润屁股隐隐作痛。

“我是可以等的。”温南衡应和。

温东岳望着兄长和侄子,冲温亭润道:“咱们回去拿。”

温亭润有眼神头儿,当即明白,和温东岳一块离开了。

剩下温炎和温南衡,手提花灯,肩并肩共看明火升空。

下山的小路。

温亭润没走几步,温东岳就蹲在了他面前。

“老师?”温亭润有些惊,他左右看看,山中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老师——”

温东岳不说话,但他明白温东岳的意思。

就是有点老套。

“老师,不用,润儿可以……”

温东岳还是不说话,只是蹲着。

大掌托起一团软肉时,温东岳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他直起身子,慢慢走向肃园。

温亭润安静地趴在温东岳背上,望着温东岳宽阔的肩线,觉得安全。

“不学学温炎,指挥指挥我?”温东岳道。

温亭润摇摇头。

“这机会可难得,只此一次。”

温亭润下巴尖儿戳在温东岳肩上,戳得温东岳痒痒的,他想了想,道:“驾——”

温东岳呛了一口气。

他是让他学,不是让他超越。

“驾驾——”温亭润向上登了登,攀上温东岳的脖子。

“那你可坐稳了——”温东岳听着那吆喝,脚步不断加快。

武将奔腾,长腿稳健,他却故意跑得又快又颠。温亭润趴在他背上,不断给他“唱歌”听。

身后的软肉在大掌里上下颠簸,硬茧擦过红肿处,惹得温亭润闷哼。

他捂着嘴,但靠得实在近,捂起嘴反而让闷哼清晰,一丝不落地传进温东岳耳朵里。

鼻音转转,起伏不断。

跑到肃园,温东岳起了一层薄汗。有汗水顺着眉睫要滑进眼里。

温东岳做好了眼被刺痛的准备,却不料。

莲香扑鼻,手帕柔软,还带着刚从怀中掏出的热气。

温东岳转头去看温亭润。

温亭润替温东岳拭去汗,手却没拿走,按在温东岳额角,同他相望。

肃园大门的暗灯下,遮住两人的隐晦。

温亭润定定地望着温东岳,温东岳的眸很深,深处尽头,摇曳着一个小小的他。

昏黄让暧昧粘稠,丝丝缕缕绕在人身。

“老师……”

“别担心,我会再背你回去。”温东岳说,气息微乱。

温亭润心一软:“不要,老师,累。”

“老师不累。”

“可是——”

“真的不累,真的……乖……”

心像被一双轻柔的掌拍了拍,然后又被顺着毛抚了抚。

是安慰,是哄。

那“乖”字轻飘飘触到心上,却让耳垂跟着发烫发痒。

“老师……”

温亭润乱跳的心下,连着温东岳亦乱不可堪的心。

他看着温东岳的脸,那脸上认真着,担忧着,还有一丝丝年长者的得意,一丝丝年长者的爱慈。

他独不想见到这张脸,凝眉苦皱,流泪悲痛。

“坐稳了,我背你进去。”温东岳淡淡一笑,朝上托了托温亭润。

走入肃园,凉风袭面,温亭润无声地埋在温东岳背里。

没错,温南衡的“后果”响彻耳边,让他焦心。

他想了一下午,一晚上,来为二十年的心愿争辩,可当他看到温东岳的脸——

“下来吧,到霜堂了。”温东岳将他放下,面上却做神秘状。

“润儿。”他忽地做贼一样转着头,确定周围没人。

他从来不这样,让温亭润觉得滑稽。

“润儿,你过来,悄悄的——”

蹑手蹑脚地上了霜堂二楼,分明周围没人,温东岳却异常谨慎小心,仿佛这有个惊天大秘密,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

他确实藏了一段日子了,他担心温亭润不喜欢。

来到那个曾经藏过温炎和温亭润的大箱子前,温东岳招呼温亭润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献宝一样将它抱在胸前,拿给温亭润。

温亭润眼立马热了。

是个大花灯。

白白嫩嫩的玉兔子,手里捧着个粉粉嫩嫩的娇芙蓉。

比温炎的还要大,烛火点燃,必然更加璀璨。

“喜欢吗?”温东岳咧嘴笑得很开心,“那天给温炎做完,还剩不少东西。”

“里面能放不少蜡烛,燃三天三夜不成问题,这莲花里也有小灯,亦能点亮——”温东岳兴奋地给他介绍,“我本想中元那天送与你,不想温炎今天……”

温东岳滔滔不绝地说着,眉飞色舞地挺激动。等说完,就抱着胳膊,挺着胸膛昂着下巴,等温亭润反应。

尽管他板着脸压着,但温亭润看得出来。

那样子,分明在说:快夸我!

立刻!

马上!

温亭润拿着花灯,哽着喉咙,说不出话。他不可思议地摸着上面的一寸一缕,又去看温东岳表情。

高兴,愉悦。

雀跃,欢喜。

尤其眉目中的得意,一如少年般骄傲自信,甚至带出一股不羁。

作者感言

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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