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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 应晚 3479 2024-05-24 00:00:00

即便这等时刻,温亭润安慰他的话也是软的,缓的,慢悠悠的。就算他知道,他也怕也急,却远不像他这个皇帝般心惊胆寒。

果然。有花匠的花,有沃土,野花只能自顾凋零。

温炎嗤笑,他忘不掉冲进霜堂时温亭润的柔软,那濯而清,不染不妖的样子,难怪温东岳独爱。

一国之君面临叛乱本不该只想情爱,可温炎止不住。

他太想了,太想太想——

“阿炎阿炎——先出来吧,水要凉了。”

温炎没动,他望着水里的倒影兀自出神。

“有人说,二叔早就战死了。”他猛然抬头,满眼绝望,“润润,他们私底下都传疯了。温南衡他死了,他们都说他早就在北边战死了!”

“阿炎——”

“半年了,润,半年了,他一丝消息都没给过我。”

“我一个人在宫里,半年了,他,他——”温炎顷倾泪俱下,“他若活着,为何不来信。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消息给我,至少让我知道他活着。”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润润——润儿——”温炎抓着温亭润,泣不成声。温亭润见他哭得太悲,一把将他拥入怀。

那哭声反而更大,压抑多日的愁怨在这一刻全部暴发。温亭润紧紧拥着他,不愿面对的现实也不得不重新出现。

花圃外的花,风雨欺压,比他想得要重多了。

也并不非温炎不勇敢,换做是他,会比温炎好几分?去年温炎对温南衡的不舍还在眼前,现今他舍不得温东岳离开就在昨夜。他被温东岳放在蜜罐里太久,忘却了,有人仍坠在冰窟里苦苦挣扎。

或许他根本没忘,他只是,在逃避。

温亭润被温炎的哭声所染,不禁也垂下几滴泪来。他将温炎从木桶里拖出来,穿了衣裳,又拖到床上去。

睡是绝对睡不着了,温亭润担心温东岳能否杀出重围,又担心肃园会不会遭阴招,睁着眼准备扛到天亮。

一旁的温炎累晕了,可即使晕着,也是眉头紧皱,满嘴胡话。

“没死没死,不会的——二叔不会死。”

“二叔救我,二叔——好黑,好黑——这里好黑。”

“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去北边儿——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低语半天温炎呜呜哭起来,被呛得醒过来又晕过去,哭咳咳哭半天,极不安生。

好不容易睡着了,温亭润想给他掖掖被角,他便迅速醒来,裹紧被子,一脸戒备:“谁!是谁!?”

温亭润立马起身,坐到一边:“阿炎别怕,别怕,是我,是润——”

温炎好好看了看,确认几眼才敢重新入睡。

后半夜依旧不安稳,温炎抱着那个大布袋,像抱了命如何都不肯松手。他不知做了多少噩梦,厉害时直接坐起来大喊大叫。

这严重超出了温亭润的预想。如果那晚在州桥,他没有强留温东岳,温东岳早动身去了西疆,有了援兵希望的温炎会不会比现在好过。

温亭润心乱,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打开窗子。

雨还在下,暴雨如注,倾盆瓢泼,仿佛温炎抱着他呜呜哭泣,不绝不断,伤到极处。

直到天亮,雨还没停,温亭润站得腿麻,转身时,温炎还没醒,再转回身远眺,他看到了一个“鬼”。

刚从十八层里爬出来,再大的雨也冲不净全身的血。

他望着他,眼里心里,还满都是温情地“爹爹不要走”,“爹爹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原来舍不得,不舍得,在这一刻这么痛。

温亭润捂住心口,他想了整整一夜,依然不愿改变想法,不情愿爹爹离去。

但他张张嘴,对着那“鬼”说。

“走吧……”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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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点素的~

第60章 (五十九)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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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岳同他遥遥相望。

所有的情绪都在眼波里,他缓步走向温亭润,不知该如何向温亭润诉说。

其实再过一天,就是中秋节了。

这几日他们都刻意不提,肃园如同去年过年不曾装扮。大街上倒喜气,但也随着这场叛乱而萧瑟,家家紧闭门户,不见人来。

温东岳站到他身前,从怀中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包豆沙月饼。

温亭润泫然欲泣的脸上募地绽起了笑容。

但很快又红了眼。

他快拉温东岳进屋,一进来就轻轻捶打起温东岳胸膛:“爹——”

温东岳包住了温亭润的拳头。

“我回来了。”他道,“润儿,爹回来了。”

温亭润怕他身上有伤,忍着不去抱他:“回来便好,阿炎也溜出来了,他要见您,您——”

“……”

“您,您走吧。”用尽力气说着,那个“走”字却还全是气音。温亭润恨自己藏不住,温东岳却将他拥入怀,摇了摇头。

“不走了,不走了,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兵贵神速,战事已起,现在再去西疆搬救兵,来不及了。

书信还未至,女王态度又不知。走官道跑马,抄最近的道儿还要五天才能送达。即使得了援军,再跑回来。

半个月。

半个月,宫变从来都是一瞬一息的事,没有半个月的。

“有道是‘打不过逃,逃不了就拼’,校场各州的厢军还有近一半儿的人愿效朝廷,加上皇廷卫,能和太后拼一拼了。”

“可皇廷卫不过一万,太后的羽林卫有两万,又有禹县一众暗中相助,校场州兵那一半儿还归了她,我们——”

“润儿——”

“爹爹,我们——”

是入了必输的死局。

“别怕,以少胜多的事儿多了去了,润儿莫怕——”

话到一半儿,就见温亭润“噗通”一下跪在温东岳脚边,温东岳伸手一把把他拉起来——

“别自责,同你关系不大,别自责。”

“可是,可是——”

温东岳又摇头。

即使从州桥回来,他立刻西去,也杯水车薪。

毕竟,谁都没料到,四天后就横生事故。

“唯今,先只能硬抗死拼,也祈愿二哥他能……”温东岳说着,顺着温亭润后方看去。

温炎醒了,正从床上下来,一看到他就忙向他奔来。

温东岳给温亭润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向温炎走去。

只一触到温炎,温炎就把手里那一布袋叮叮当当的东西全给了他。

“去西疆,现在就去。”他声音很抖,“走封京府衙的密道,骑马两日就可抵达。”

“什么?!”温东岳大惊。

温亭润也惊得张圆嘴巴。

“快去,快去,在封京府后花园的假山内,有暗门地道。你骑马入内只管向前,不休不眠跑两日便到了西疆王城,这是通关文叠和一应文书——”

“陛下你——”温东岳变得结巴,“那里,那里什么时候有——”

“那个密道也是马道,极宽敞。南瑶同西疆十几年前一同修缮过,我不敢告诉其他人,我——”

温东岳抬手削了温炎一脑袋。

“不早说!”

“我见不到您!三叔!郑少兰看我太紧,今次若不是校场乱我未必出得来——我不敢信任何人,三叔,我只能,我只能——”

信你了。

温炎紧紧握着温东岳的手臂,双眼含泪。

温东岳又急又心疼,但还是又抬手。

削了温炎一脑袋。

这动作和某人太像,刺得温炎心酸难过:“三叔!”

“爹——”温亭润见温东岳“欺负”温炎,不太忍心。

“爹?”温炎一眨巴眼。

豆子眼泪从他眼眶里出来,他呆在原地,脑里有种顿错感。

温东岳没空和他解释,提着大布袋,让温亭润去给他收拾个轻便行头,自己先去换衣牵马了。

徒留温炎,还站在原地。一面摸着后脑勺,一面重复着:“爹?爹?爹……?”

霜堂的书房里,温东岳洗了把脸又换好了衣服,接过温亭润递过来的小包袱。

那包袱还是一年前,温亭润进封京赶考用的。

“两天,我再跑快点,争取三天。润儿,很快了,这很快了。”

“校场暂时稳住,有皇廷卫和近半州兵互相压制。肃园留了燕风张林,陛下定不愿再回宫中,让他差人把宫里余下的皇廷卫调来镇守肃园,若是……”

温东岳翻看着包袱里的东西:“若是敢有羽林卫阻止,你就剁一根温霖的手指给郑少兰。”

温亭润扯了扯嘴角:“爹——”

“这不是玩笑。”温东岳抬起眼,“战场无儿戏,不能心软。”

“好,好,润儿知道。”温亭润抬手给温东岳整着戎装,“爹爹路上千万小心,那密道不知多久未用,里面……”

温东岳听他唠叨,马上中秋,他不敢再对他多嘱咐什么。

他只在温亭润还不打算停止时,出手打断,将温亭润压趴到书案上,扒下了裤子。

温东岳抽走了温亭润的裈裤,放进了包袱里。

“爹!?这,这——”温亭润伸手去夺,被温东岳按着腰,啪啪收拾了两下。

肉浪立起,两下就浮了红。

但温亭润还要去抓,那裈裤他穿了一天一夜没换,被这样拿着实在不妥。

“爹——哎呦!嘶——”

大掌又狠甩了三巴掌,打得温亭润说不上话。

温东岳脸阴测测的,大掌钳着他,抬手拿了一旁的黑梓木镇尺,抽打起来。

那力道七八分,温亭润臀伤刚好,臀峰腿根嫩如蛋白,不过三四下就被抽得发颤颠簸。

温东岳不说话,温亭润也停了叫喊。

书房里只听得一下一下的拍肉声。

那声又脆又快,不久就响了十多下。气氛严肃又低迷,但又经不起拖延。温东岳打了十五下,最后五下对着臀峰重重打,直逼得温亭润溢了泪。

“爹……”

“等爹回来。”温东岳说完,就将温亭润从书桌上拉起来,提上裤子。

他不敢做安慰,在温亭润身上留印子已算没憋住。他必须马上走,否则,他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

温东岳提着包袱和大布袋,又不放心地说了句“等他回来”,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温亭润起身,顾不上疼从背后一下抱住他。

“爹——”他不舍地蹭蹭温东岳后背,“润儿等爹爹,润儿在家等爹爹。”

温东岳扣着温亭润的手,闻言心胀得直抽抽。他掰开温亭润,转身捧着温亭润的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同样很快,但很深。几番掠夺卷走了温亭润嘴里所有的甜,又将温亭润的嘴唇咬破,吸走和他的同样的血。

“好乖乖——”他不再犹豫,一吻唇角做结束,“爹爹会很快回来。”

作者感言

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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