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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 应晚 3447 2024-05-24 00:00:00

“不过,我挺好奇——”她弯下腰,用马鞭抬起温亭润下巴,“他不是最疼你的?倒是肯放心把你独自留在这。”

温亭润别过头不愿看郑少兰。

郑少兰长眉一皱,马鞭横在温亭润脸侧,硬让温亭润转过来:“告诉我,他去哪了,怎会不在肃园。”

温亭润不答话,只盯她看。郑少兰不满地用马鞭拍拍温亭润的脸:“是亲自去西疆了吧?喂——说话——说话啊——”

温霖瞧着心里不太舒服:“母亲——”

郑少兰一斜眼,温霖吓得正襟危坐,腰挺起来。

“哼!”郑少兰直起身,越过温亭润温霖,看向温炎,撂了句:“窝囊!”

“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只管跟我走。”

“不过反抗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走啊,难道要我请你们?”

温亭润不甘,抬手匕首往温霖喉结间刺了刺。

郑少兰见状,哈哈大笑。

那笑声不尖,甚至算是坦荡。此时听来,却震得温亭润后背发凉。

“你真以为一把匕首能伤到他?你也不想想,断腿的人还能练哪儿的功夫?”

温亭润腿一软,险些倒下。

“混账东西。”郑少兰又去斜温霖,“你也是有眼光,看上温东岳剩下的玩意儿,真不知——”

“母亲——”温霖一急,往前一拱身子。

温亭润未想到这层,扭头去看温霖。温霖涨红一张脸,手足无措:“没有!怎么可能!”

郑少兰不愿拖延废话,一拽马头,调了方向:“羽林卫!押好所有人!即刻回宫!!!”

羽林卫骤如海潮扑来,燕风趴在温亭润脚边,张着手挥动:“不要!不要!!!”

温亭润蹲下身,握住燕风的手。他万念俱灰,闭了眼,摇摇头。

身后的天刚破晓,黎明之前最后一缕暗从温亭润脸上溜走。朝阳的光打在温亭润眼睫上,带上秋日的暖。

月亮落下了,太阳升起来。

微光只一闪,大片大片的亮从鱼肚白中杀出,照得人眼晕。

“隆隆隆!”

“踏踏踏!!!”

震声突响,在羽林卫马上扑到温亭润身上时闪瞬爆发。天动地颤,一股庞大在疾速向他们接近。

突变来得毫无预兆,郑少兰座下白驹焦躁不安,举目望去,郑少兰被惊住。

弯刀夺目旌旗猎,战甲迎风,不可一世。

狭窄的居民道,井喷出数座人山,捱三顶四地向他们冲来。

为首的男人攒眉怒目,胯下骏马嘶鸣,转眼就飞来。

南方,北方,东方,西方,都有人在喊,都有人在叫。

咚咚咚!咚咚咚!!

重鼓捶心,温亭润看着身边呆滞的羽林卫,远眺去。

男人也看到了他,遥望间,温亭润滑下泪水。

是温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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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打团了打团了!

第66章 (六十五)秋雨(上)

=====

温东岳来了,爹爹来救他来了。

温亭润泪如阵雨迷了眼。只看那泰山稳坐铁驹,御风飞来,锐如破竹。

身后弯刀凶若猛虎,红衣女王高举手臂转动弯刀,学鹰吟叫。五万弯刀顷刻俯冲,铁钩直取喉间要害。

郑少兰握紧缰绳,转头去看温亭润:“抓住他!快先抓住他!!!!”

羽林卫长手齐伸,温亭润扭头将整个身体压往温霖,双手锁住温霖脖子大嚷:“谁敢!我看你们谁敢!!!”

“抓住他!!!”

“敢动一下我现在就掐死他!!!”

郑少兰勃然大怒:“温霖!你醒醒吧!!!”

温霖狠一抖身子,如梦初醒,刚想抬手起势推开温亭润,不料身上又一重。

温炎从地上连滚带爬地也压向他。温亭润压他左膀,温炎压他右臂,腰腹又压个燕风。

三人重量压得他无法动弹,慌乱中温亭润不知哪来力气,用劲猛掐他脖子,疼得他盗汗。

郑少兰前后难行,只这一犹豫就听得马踏声烈,雷霆做箭,簌簌直穿她心脏!

“羽林卫掩护!掩护!!!撤退!撤——”

郑少兰纵马咆哮,话音不落,一侧身。

温东岳狠狠撞了她一下。

她险些被撞下马,温东岳却连看都不看她,直往温亭润那处杀去。

不用半刹,围在温亭润身旁的羽林卫尽数除去。温亭润以为温东岳会停下,但温东岳只策马向他,弯腰给了他一束花后,就调头转身,重新加入战斗。

温亭润发懵,耳边是温东岳赠花时,俯身给他说的悄悄话。

“乖乖不怕。”

“爹爹来了。”

芙蓉清香萦绕在鼻间,温亭润低下头,怀中秋荷几滴露,辗转分碎又复圆。

这花一直被别在温东岳腰间,披风掩盖它的存在。它被护得很好,不知温东岳从哪儿得的这花儿,一路颠簸,竟还算新鲜。

温亭润捧着它,犹记在某个冬日,他也捧几束冬莲,唤醒了梦魇中的温东岳。

他遥望远处混战中英猛的身影,细声道:“收手吧。你们,赢不了了。”

温霖也望向远处:“他来得,可真快……”

我们差点,就成功了。

温亭润珉然一笑。温东岳虽有密道,但往返四天四夜才能回来。今时第三天清晨就能回来,是因为阿努尔在半道儿就早早等待。

她说过,她常去密道等待。时间久了,会往深处走走,再往深处走走。在密道的一半儿时,驻足下来。

温亭润猜了个七七八八,却并不打算告诉温霖。

温霖见得不到答案,嗤笑:“我更恨他了。”

眼前厮杀毫无悬念,禹县一众所有的阴招损招,在人墙的绝对优势前快速被瓦解。争斗中温亭润仿佛看到了孙大胡。那个男人被砍去手臂,有人过来帮他,喊他,小妹。

还有分明像女人的,被称为哥。像男人的,说话带着女人的尖。

跟郑少兰同病相怜的人,在这场厮杀中,伤残无数。

“轰隆隆!轰隆隆!”不是马蹄声,不是战鼓声。天空划过一道闪后,劈下一道惊雷。

紧接数道雷落下,晨光微弱,很快聚起乌云。

温亭润不知耳边何时停了打斗,不知郑少兰是如何收手的,更不知天上的雨何时变做了雹,重撞在所有人的脑门上。

等他意识回笼,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去年他第一次在州桥夜市,见过的女人。

阿努尔垮着一张脸,还努力笑着。她见到温亭润,忍住抱他的冲动,很多话憋在舌尖儿上,最后只成了个:

“阿善。”

阿善。

许多年后再听这个名字,温亭润恍如隔世。

他走近阿努尔,双手交差在胸前,向阿努尔一鞠躬:“姨娘安。”

起身时,天旋地转。放松后所有的痛袭遍全身,温亭润在一声声惊呼中,又倒了下去。

霜堂书房。

郑少兰和温霖一同被押在里面,但她娘俩并未被五花大绑,反而手脚自由。

她发起疯来,将所有看得见的东西全砸了,边砸边在嘴里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去西疆走官道不吃不喝只跑马,最快也要十天。

温东岳这才离开几天?还是说温东岳早走了,留下个易了容的?

不会的不会的,校场乱那晚她见到的绝对是温东岳本人,那是怎么这么快就——

郑少兰想不明白,只能狂砸手里的东西。

她拥倒博古架,博古架上所有的古玩玉石全碎在地上。她又去砸温东岳喝水的六方杯,砸完后踩在地上都不解恨。

她希望在这砸乱中,能想通其中关窍。可越砸,脑子里只有“恨”和“为什么”。

西疆女王怎么那么痛快答应帮他,那个女王杀敌时很拼,她跟温东岳很熟吗,她……

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郑少兰摔累了,瞅见书案上有一四脚香炉,抬手甩在地上。

莲花香篆立马散在地上,腾起薄薄一层雾。

温霖一直沉默,看着碎了的莲花蹙紧眉头。

郑少兰还不解气,又去撕温东岳书案上的书。她乱撕一通,撕完后通通向上一抛。

纸絮飞雪,同她猖狂的笑齐飞向高处。

能砸的都砸的了,能撕的都撕了,可那本该是她孩儿的位置,怎么抢都抢不到。

郑少兰大笑过后哭起来,哭完又笑。她鲜少这般失控疯癫,温霖从没见过,转着轮椅到她跟前,想安慰她,却被她一巴掌扇了个耳朵。

他垂下头,郑少兰恨铁不成钢。她的孩子臂力很大的,温亭润那般根本挟不住他。若他在刚被威胁时就反手夺回匕首,今日之变,她不会败。

“母亲……”

“别说话!!!”郑少兰四处望,又想找东西摔。

她举起一把椅子,举过头顶,恨恨朝门口砸去。

恰巧门在此时打开,温东岳从门口进来。碎在地上的椅子腿弹向温东岳,温东岳躲不及,椅子腿擦过他额角,划开一道大口。

鲜血直流,顺着脸庞下巴,滴到地上。

空气静止,三人缄默。郑少兰看着半边脸全是血的温东岳,又开始叨叨。

她骂温东岳的话,温东岳听了十几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就那几句。

但她觉得这样很过瘾,每每当着温东岳的面骂,看着那张和温嵩很像的脸,她就很解气。

再不骂,也没时间了。

古来谋逆造反者,哪个不是砍头诛九族,她也绝好不到哪儿去。

郑少兰越骂越凶,单调的“畜生”,“猪狗不如”,“狗东西”前前后后不知骂了多少遍,见温东岳脸不黑心不跳,转去骂温亭润。

她骂温亭润“贱人”,可怜她虽曾贵为皇后,温嵩在时后宫少得可怜,所以她很不会骂女人。

连“狐狸精”这等都想不出,就干巴巴地骂温亭润贱人。

这招对温东岳果然管用,他黑下脸,快步走向郑少兰。

温霖以为他要打母亲,双臂一展护在郑少兰身前:“你,你——你干什么!!!”

郑少兰才不惧他,嗓子都骂哑了也不停。

温东岳走在她跟前停下,带着愠意的脸望着她。

郑少兰做好迎接温东岳的狂风暴雨,事实上她一直在等这一刻,杀了她或者也痛骂她,断掉这痛苦纠缠。

她紧握双拳,等待宣判。

“……那个。”

“唉……”温东岳冷不丁松了表情,叹了口气。

“……”

“……”

“……对不起啊。”他和声道。

对不起。

这些年,那些年,很多很多年前。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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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兰:老娘手撕了嫩们!!!!

第67章 (六十六)秋雨(下)

作者感言

应晚

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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