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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 慕禾 3720 2024-05-24 00:00:00

她顿了一息,只觉不妙,立刻后撤两步,喊道:“来人!”

话音落下,立刻跑上来几个执着兵刃的士兵将其护在身后,手中的刀均对准外面难以预料的危险。

额尔敦塔娜神情严肃,蹙眉静静等待了须臾,都未见对面从黑暗里冲出什么东西来。正当她想松口气缓和神经时,怎料就在这时,吉勒忽然就动了身,猛地朝前冲。

“吉勒!回来!”额尔敦塔娜心中大惊,来不及阻止,可她话音将呼出去,又生生顿住。她惊愕地瞅着不远处从夜雾中朦朦胧胧冒出来的一道人影,人影的身后好像还牵着一匹马,手上拿了一块东西正托在地上,看着像人,却薄薄的、软绵绵的,又不太像。

额尔敦塔娜睁大双眼,看着吉勒在那道人影前停下来,欢喜地跃了两下。可那道人影似乎看都没看它一眼,也未因他停留,而是越过吉勒一直向着小叶铁铊部走。

吉勒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不再兴奋,而是围着黑影边走边一圈圈的嗅,边嗅边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夜晚叫人听起来心里发怵,又能从其中听到一丝伤心和悲凉。

随即,随着一道微风吹过,一道淡淡的血气钻进一众人的鼻中。所有人惊在原地,定定瞧着那个黑影在他们面前现身。

吉勒叫了好几声,似乎是把那人叫烦了,只听见他在黑暗中冷声斥责:“吉勒,闭嘴。”

话一出,吉勒真的乖乖不再出声,但始终担忧的依偎在此人脚边走着,抬头瞧见他身影摇晃,便赶忙贴近几分,大有要支撑着他的意思。

这时候,额尔敦塔娜也终于借着旁边士兵举起来的火把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她眼中看到男人仿佛是浸在了血池中一样,半张脸上都是血的痕迹,应该是用水洗过但洗不掉残留在上面的,衣服上更是凌乱狼狈,整个人就像是从地下走上来的一样。右手牵着一匹马,左手上提着一块灰扑扑软塌塌的东西,上面看上去好像鲜血淋淋,但擦过的草地上已经瞧不出血痕,看来血早已干涸。

“勃律!”女子惊呼,来不及多想,赶忙推开人跑上前,一把扶住了男子摇摇欲坠的身子,慌乱叫道:“天神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勃律脑袋昏沉,终于走到了小叶铁铊部后,他好似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幸而旁边吉勒和额尔敦塔娜支着,才没让他全部趴在地上。

额尔敦塔娜闻见勃律身上到处都是血腥味,拧着张脸惊叫:“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可勃律能支撑着走回这里已经到了极限,他这时候已然听不清耳畔的声音,同样也回答不了额尔敦塔娜接二连三的问题。身边是信任的人,他的意识便忽地放松,逐渐模糊,最终手一垂,昏了过去。

额尔敦塔娜焦急不已,心里又迫切的想知道在勃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封自东越上京和符燚的来信,原本还以为事事都安然无恙,谁知今日她竟是会在族外会突然看到理应身处东越的勃律。

她高声怒叱其他人:“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给殿下送进去!”

这才有士兵从震惊中回神,乱步上前,在额尔敦塔娜的吩咐下背起勃律,快速朝着族内跑。

在士兵背着勃律离开前,额尔敦塔娜的手从勃律的胳膊上滑落,指尖碰到了衣袖割开下掩在里面错杂挣拧的伤痕,一瞬之下好似还能碰到绽开的皮肉。她狠狠怔愣住,在原地看着勃律的背影手指搓一起捏了捏,似乎在想方才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

但很快,她垂头看到了地上被勃律拖回来但随着方才的动作掉下来的东西。这一眼,让她脸色大变,捂着嘴连连后退。

她看见了一双狼眸,看见了狼耳,也看到狼成扭曲形态躺在地上。

——那竟是一块被完整剥下来的狼皮!

额尔敦塔娜闭上眼睛缓了缓呼吸,随即睁开,叫人把狼皮拿进去,又指着人高声喊:“赶紧,叫巫医!快去叫巫医!”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自己的话语,嘴里喃喃了两句,把还未离开的人重新叫了回来,慌道:“不,去请神医,快去请那位神医!”

部族的吵闹把帐子里早早就睡下的许言卿吵了起来。他颇为不耐烦地坐起身子,等了会儿发现外面地嘈杂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反而还愈发响烈。他黑着脸坐在榻上,皱着眉怀疑了许久,半响之后揉揉眉心,这才暗暗骂了一声,拽过一旁的衣衫披到身上下了榻。

他走到帐口处倚在旁边掀开帐帘一角,皱着眉往外看。

外面不知为何点燃了多处篝火,脚步声错乱,时不时有人从他帐前跑过,跑走时嘴上还叫着什么话,是草原语,他听不明白。

许言卿把视线落在左方,看到有好几个人端着一盆盆水朝着某个帐子跑去,还看到有几人抬着一块灰融的东西撂在地上。

他捉摸不透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心道难不成外面杀了过来,但看这情形更像是有人受了重伤。

许言卿靠在帐子的柱子上站了会儿,觉得无趣,也没好奇心去问发生了什么。他转身打算重回帐中休息,但是还没来得及把身子扭过去,眼睛就瞥到有一人正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跑来。

许言卿顿住,定定瞧着那个男人,又左右望了望,之后视线挪回来,发现此人的路线确实是向着他来的。

转眼那人就来到了他面前,气喘吁吁,用着中原话对许言卿匆忙道:“神医!公主有请!”

许言卿不慌不忙地先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淡道:“你们部族发生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就要来拽许言卿。许言卿啧了声,手抬起来避开,不悦道:“你要干什么?”

“失礼,失礼。”男人用着中原习惯蹩脚地说着这句话,急得抓起头发:“这,这一时说不清楚,请您赶紧去看看吧!”

许言卿占了会儿没动,只盯着人看,似是在看他有没有说谎。但看这人都急得一条句子里中原话和草原话一并说了出来,越说越听不懂,索性他摆摆手,跟着人过去了。

男人当即带着他来到一座帐子外,把帐帘掀开请人进去。许言卿踏进去后,果然看到了额尔敦塔娜,和一旁听闻消息刚赶来不久的其其格,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不认识的男人。

他也只是面熟这两位女人,知道在这里是左边的女子话语权更大。于是他扬了扬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来的就好。”额尔敦塔娜忙往旁边让开两步,露出榻上躺着的,和旁边正在擦拭其血的几人,和盆中不知换了第几盆却仍然鲜红的血水。

在见到里面的人身上的情形时,许言卿一愣,之后立刻骂了一句,忙抽出手来到榻旁,立在旁边两眼观察了一瞬奄奄一息的勃律,伸手碰了下他的脖子,又飞快抚了把腕上的搏脉。

其其格焦急开口:“神医,如何?”

许言卿看着勃律的面色,沉声道:“快死了。”说完,他迅速直起身,观着他身上的伤多看两眼。

“伤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他发热已经好几日了,再不致命也要烧死了。”

“赶紧让开!”他挥开围着的其他人,对额尔敦塔娜道:“烦请你叫人去把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拽过来,顺便让她把我所有的药都拿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竹苓在草原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和经常来往于别勒古惕部和小叶铁铊部之间的其其格打好了交道,在她眼里较为活泼的其其格比稳重的额尔敦塔娜还要让她感到舒服,于是她时不时就会来其其格的帐子讨闲聊。

这晚她见许言卿睡下,自己一个人待的无聊,医术又太枯燥看不下去,于是坐在帐子里左思右想了许久,便决定去其其格那里。可她到了后却发现帐子里无人,转了一圈又不太想回去,只好坐在帐中等人。

等了半响不见人回来,直把坐在矮椅上的她等困了,杵着个头东倒西歪。突然,外面的骚动惊醒了她,让她瞬间清明。

外面全是一些听不懂的草原语,像极了纷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出去看,只好帐中躲着。竹苓先是坐在椅子上,可四周没有能护体的东西,直叫她害怕,觉得坐不安稳,着急环顾一圈后,连忙起来躲到了柜子后面。

她在柜后蹲了不知多久,忽地,就听见帐帘被人从外快速掀开。她吓得脖子直往后缩,闭着眼睛,生怕进来的就是什么歹徒。

还没等到脖子一凉,头顶忽然传下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们找了你好久,你在这里干什么!”

竹苓立马睁开眼睛向上看,看到了其其格。

其其格的神情万分焦急和慌张,不等竹苓回神,二话不说将少女从地上扯起来,语气急促:“快,快走!”

竹苓站起来每说一句话就被其其格拉了出去,晕头转向的去抱许言卿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然后跟着其其格跑进一座帐子。

进了帐,她还没看清里面都站着谁,就被许言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不待她反应,手上的瓶瓶罐罐就被男人夺了去。

许言卿在包袱中的一堆瓶罐里挑挑拣拣,拿出两个递给守在一边的巫医,说:“赶紧给他身上的伤上药。”

这时候,竹苓才瞧见后方榻上身上全是伤快要濒死的男人。

她还没想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凭空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身伤,自己的师父蓦地露出古怪的神情,搭在勃律手腕上的手凝重了许多。

这次他搭脉的时长要长,气氛也更沉重。

额尔敦塔娜瞧出端倪,凝着面色问:“神医,如何?”

“他体内……”许言卿停下来,嘶了声,接着说:“他体内的子蛊发动过。”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愕然。

“但是子蛊现在好像死了……”许言卿的话尾有些犹豫,似乎他也拿捏不准,深深皱着眉,喃喃自语。

他把手抽回来,脑中思绪有些发乱,似乎是在思考这子蛊为何会呈死状。

这时候,巫医把勃律从榻上扶坐起来。男子身上的伤多数已经结痂,存在身上有些时间了,可这一做起来露出后背,却让人震惊在原地。

“这……”巫医惊愕地看着他背部上挣拧的伤痕,突然无从下手。

其余几人闻声也看过去,认得上面的印记意思的人都狠狠倒吸了口凉气。

——这刀子留下的痕迹只要是草原人都认得,这分明是哈尔巴拉的名字!

小叶铁铊部的人按照额尔敦塔娜的吩咐连夜给身处别勒古惕部的海日古送去了关于勃律的消息,得知情况后已是翌日天明时分,他当天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许言卿正好从勃律昏迷的榻前起身,擦着手走出去,二人在帐外直接碰上。

作者感言

慕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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