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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3524 2024-05-26 00:00:00

“珵王。”

段承不怒而威:“责有所归,倒不必你节外生枝。”

段绪言听得明白,段承此言是在警醒他不要插手,今日各国使臣在场,程望疆一番话语针锋相对,他若是替阮青洲挡下这杯酒,无论如何辩解,也是认了自己与南望太子之间的交情。他本就才恢复皇子身份,还未得北朔众人认可,再与敌国太子不清不白,就是自毁前程。

段绪言指尖暗攥,不过片时,手中杯盏被人接过,阮青洲痛快一饮,倒扣杯口示意,未向他投去一眼,已是揭摆坐回了席位。

程望疆自也饮酒回敬,安然入座,段绪言沉眸细细地摩挲指间酒水,平静之下,乖戾隐隐浮动,总让人觉察出几分威胁。

“三哥。”

温仑轻唤一声,打破沉寂,她上前牵来段绪言的手臂:“让他们停了奏乐,听闻三哥吹箫技艺卓绝,就赏脸给臣妹献一曲吧。”

一曲《风尘颂》终被叫停,段绪言持箫轻抚,竟已觉得生涩,他侧望门外霜雪,回眸时目光淡淡略过一人,停在箫身。

“许久未吹,已是生疏,”段绪言持箫点地,斜放在坐垫上,“皇妹见谅,就不献丑了。”

段绪言淡漠退开,入座后不咸不淡地酌酒浅尝,抬眼却与阮青洲对视了须臾。

饮酒已有些时,阮青洲脸颊显出淡红,便连眼都是涩的,涩得迷离,更将泛起媚色,旖旎多情。

果真是媚药。

段绪言张唇碰酒,舌尖抵齿,极慢地品着酒中辣意,眼神隐没在喧嚣中,越不分明。

那旁,虽不是第一回尝到这种如饥似渴的滋味,但药效起得太快,阮青洲手间发颤,冷汗都已将脖颈打湿。

程望疆步步为营,逼他入套,只怕就那一杯酒被下了药,可如今酒杯早被人取走,空口无凭,程望疆自然不怕他告发,席上又是众目睽睽,再不能久留,阮青洲饮茶压制燥意,刻意碰翻了杯盏。动静一起,阮青洲顺势以不胜酒力为由求请提前离了席。

行步于宫廷时,仅靠宫人在前打灯引路,可一路走去,却是越发觉得冷清。

李之跟在身侧,警惕地朝旁打量:“公公可是记岔了?我记得来时走的不是这条道。”

那人笑答:“宫廷大道小道交错,不走同一条路也是常事,世子不必担忧,若是觉得路黑,前方也就亮堂了。”

“可前方也不像是能停马车的地方,宫廷设宴送客,若是入夜宴席未散,惯常都会派步辇或是马车来接人,你们怎么……”

李之正说着,手臂经阮青洲朝前轻轻一扯,他停声看去,却见阮青洲脚下不稳,踉跄时赶忙上前将人扶了一把。

是时手间被塞进一块布帕,李之借扶人的动作将东西藏进袖间,怨道:“你瞧,脚下石路坑坑洼洼,也不平坦,主子本就醉了酒,都走不顺了。”

眼眸微动,宫人停步回首,举灯上前:“世子可还无恙?”

“应是不胜酒力,出了虚汗,”阮青洲微微侧首,“李之,我的帕子可在你身上?”

李之上下寻摸了一遭,惊道:“主子没有递过帕子给我,该不会落在席上了?”

“帕子乃是贴身之物,丢了事大,你回去寻一趟吧。”

“那主子——”

宫人躬身,面上带笑:“冬夜风寒,世子先随奴才到前方的马车上等着吧,此处也就这一条路,李公子顺着这条道走,便能找到世子了。”

阮青洲眼中冷淡,与人笑道:“也好。”

前方宫人微笑颔首,退步转身,灯映前路,烛光晃在面上时,笑意却已变得僵冷。

见灯盏晃动,阮青洲转眸,朝他看了一眼,李之会意,紧拢双袖,摸着布帕不放心地在原地站了站,便也走回了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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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想是北朔重于礼数,阁下惯常垂首,方才乱花迷眼,引喻失义了。(翻译为大白话:你狗眼看人低)

 

第84章 染血

灯盏轻晃,扫过狭道两旁的枝条。

宫人在前走着,阮青洲于他身后慢行,衣下热汗浸透脊背,先前趁绊倒时往手中攥来的一把细雪,冷意还不够让人保持清明,现已化作雪水沾湿袖口。

“世子鲜少入宫,自初夏被使臣护送至北朔,拜见陛下后,便没再来过了吧,”那人脚步渐慢,“但我却记得世子。”

前路仅一点微光,指缝雪水沿袖下淌,阮青洲不曾应话,目光自前方逐渐清晰的院墙处收回,落往宫人背上。

听那人道:“鄙人杜生,家父家兄于天春十六年战亡于关州,家慈要替父兄收尸,带我远赴战场,却为了护我,死于南望士兵刀下。后来杜某九死一生逃回皇城,走投无路,遂净身入宫。所以得知世子来到北朔的那日,我就一直候着,将世子记到了如今。”

杜生放慢语速,侧头回首,目光泛冷。

指尖破口处的血珠未凝,阮青洲抹开手中雪水,缓缓驻足,身后继而来人,将路堵死。又听前方门板敞开,阮青洲越过他肩头看去,几名粗面大汉提着腰带,目光下流,直往他面上打探着。

“有人要我带世子到此,说是有礼相赠,不过世子对此处应当还算陌生,”杜生解释道,“太昔宫,珵王母妃生前所住的宫室,只不过空置至今,平日鲜有人烟。我没说错,此处正是太昔宫侧门,李公子要寻世子,将这条路走到底就足矣。”

杜生扬唇带笑,转身朝他走来,一盏提灯贴面高举,映亮阮青洲颊边珠汗。

“反正寻到世子就行,”杜生笑意更深,“看到的是何种情形,也就不好说了。”

——

正殿,台下又换一曲,铁风自侧门而入,于段绪言身后默声入座,不过片时,就见段绪言两指扶杯,一饮而尽,屈指轻叩桌面。

铁风上前斟酒。

酒水入杯,一阵清冽。铁风压声道:“有备而来。侍酒那人手法了得,当场就藏了公子所用的杯盏,寻到他时,杯盏已不知去向。”

指腹沿杯口划转,段绪言漠然不动。

“他人呢?”段绪言问。

“公子已随宫人走了,可王府的车马才到,说来时路上也没见到人。主子未离席,我怕引人注目,也不敢走太远。”

眼眸暗沉,又凛冽几分,段绪言迎上程望疆坦然的一瞥,徐徐抬指轻点杯沿,口中酒味灼人。

那人的目光似在怂恿他离席,期盼他再因不识大体招惹段承一次,再当着众人的面选择奔赴阮青洲,从此背离北朔民心,辜负段承信任。

程望疆显然不需要他这个三皇子的存在,甚至是敌视,从前这份敌意还算收敛,今日却不带掩饰地向他展露出来。

程望疆痛恨南望,连他这个在南望生活了八年之久的北朔人也一并恨着。可程望疆却偏偏赌对了一件事——他不会对阮青洲坐视不理。

段绪言冷冷垂眸,目光停在杯上。见酒水轻漾,指腹已然准备抵下,杯盏就要被推翻的那时,铁风却伸指扶住了杯身。

“主子不急,”铁风低语,“虽未寻到人,但方才李之来过,给了主子这个。”

桌下,一方帕子悄然递至手边。几点血迹映入眼帘,拼凑出字迹,段绪言暗记心底,指节紧攥,波澜不惊地抬眸扶杯,饮酒时余光越过杯沿独独看着某处。

阮青洲的席位处,洒出的茶酒已被清理,宫人却迟迟未退,跪坐在地寻着什么。掌事在旁观望已久,上前小声提醒:“慢手慢脚,成何体面,还不退下。”

宫人起身退到帷布后,欠身道:“回掌事的话,是世子摔碎的杯盏缺了片碎瓷,奴婢担忧再伤了各位大人。”

掌事朝那处看去,吩咐道:“往邻座多留意几眼,若还是寻不见,许是溅到了桌下,待人退席后再寻也不迟。”

——

空殿大门合闭,两人紧守门外,冷得踱步驱寒,却又听里屋桌椅掀倒。

“小婊子,瞧着细皮嫩肉的,原来还会点功夫啊。”

松垮的裤带还挂在衣摆下,大汉晃了晃被砸懵的脑袋,转头示意其余几人一并上前。

阮青洲扶桌堪堪退后,媚药中掺的迷药起了劲,正惹得视线模糊,他被热得耳鸣,手已逐渐失力。

光凭拳脚已然没有胜算,阮青洲摸见手边烛台抡去,旋即被几人按住手臂,掐脖怼往桌面,衣摆经人掀开,阮青洲抬膝一顶,继而一脚踹向那人胸口,颊边却也受来狠力的一掴,眼前霎时黑了一瞬。

双腿被人拖起,朝地面猛然拽去,阮青洲后背直砸地面,痛得蹙眉,却被人压住四肢扯开衣襟,紧捂住了口鼻。

门边起了几声叩响,惊得大汉顿了神。

“动静小点儿,生怕招不到人来。”

听门外抱怨,杜生看够了这对抗的场面,抬步上前,蹲在阮青洲身侧。

“刻意弄出这动静,世子不就是想招人来吗?我倒也不怕你把人招来,你不过南望的一条丧家之犬,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就连南望战俘都保不了。怎么样,看着自己的同胞低人一等,是何滋味?”

他自问自答:“活该吧,除了珵王怕担责难免要对他们、对你的安危多管顾一些,旁人都巴不得你们去死呢,但他一走,你猜,现在你的子民在关州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在关州受人鞭笞,吃的是粃糠,喝的是泥水,寒天里着的是粗布破衫,睡在露天的羊圈中,连猪狗都不如!你自身难保,管得住他们?还不如想着如何跪在北朔人身前,学着像狗一样讨食吧,不然这样不识相,谁给你好脸色看,还不是自己受苦?”

看他睁着双眼,却是怒的恨的,长发也早已扯散,几缕沾了湿汗黏在脖颈,几绺盘踞眉眼。再见他口鼻被人捂在掌心,艰难地呼吸着,憋得眼眶湿红,额角青筋暴起,像极了待宰的牛羊。

“难受吗,世子?”杜生轻笑,用指轻刮他颊边热汗,勾散了氅衣系带。

“可是再能抵抗又如何,媚药将你的身子都软化了吧,所以怕女子不够世子享受的,总要寻些壮实的大汉才能让世子痛快。但我还是要劝你安分一些,就算你方才让身旁的喽啰去求援,也只有珵王会管你吧,可他来了,真的是件好事吗?”

作者感言

不道不道寒

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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