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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3475 2024-05-26 00:00:00

阮青洲沉默许久,指节欲与他相扣,又克制着松开了。

“碎了就别带走了,忘记吧,不要记得了。”

无人应答。

冷寒中,夜风吹开,桃花香气溢来,突兀地漫在冬日里。

段绪言问:“若是忘不了呢?”

眼睫轻动,阮青洲淡着神色,被抬高脸颊,在亲吻落往唇上时,双目漫了热。

极深入的一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焦灼和留恋,段绪言记起与他沉沦时的温存,泛起痛意,直至落在颊边的纸花被几滴咸涩的泪打湿,喘息也变作隐隐的颤栗,两人无声相拥,像要被埋进雪里。

段绪言怜爱地摩挲着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

“等我吧。”

段绪言沉声:“等我把你带回身边。”

万物无声,飞雪卷起,两人静躺在雪间,阖眸相靠。

墙角边,守卫尸体渐埋于霜雪下。

血染白霜,醒目的红狂放地绽着,似一人在回归北朔前最后一抹克制的疯,夹杂在雪白中,即使将被落雪覆盖,在雪霁天晴之时也要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后来,一句情之所至的妄语被当了真,段绪言如期踏上了北巡之路,阮青洲在来年等到的只有北朔在关州开战的消息。

天春二十三年春,关州军防被精准打击,惊觉布防图泄露时,关州大半领土俱已失守。

销声匿迹的梁奉被传成盗图贩国的千古罪人,段绪言投入北朔军营的前夕,风颜楼人去楼空,杳无踪迹。

阮青洲一夜燃尽东宫桃树,灼了指尖。他跪在銮殿外忏悔自省,双手奉着自罪书,在明嘲暗讽中跪至昏厥。

醒后他只身策马前往关州,晨昏不分,至军营前停马时,一身淋雨方才风干,浑身热意不散。

头晕目眩着,倒落那时,身子坠去,似听一阵银铃惊响,阮青洲双足一动,梦醒时铃音余响,他于恍惚中渐渐回神,最先嗅见的却是身侧那人陌生又悍然的味道。

已是天春二十四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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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重至,华不再阳”出自魏晋陆机《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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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进第二卷

 

第二卷 北朔

 

第79章 再见

梦醒之后仍是深夜。

阮青洲静躺不动,躯体紧贴潮热的被褥,满是情爱后的痕,亦像只供人亵渎的玩物,动弹时都带着屈辱的铃响。

段绪言自夏时起便将他拘在府中,后来远赴关州巡视数月,至昨日才回。

北朔的冬风凌厉,段绪言袍上冬雪带寒,入门时一双冷漠的眼淡淡掠过阮青洲,似是毫不在意那般,却又偏在众人面前特意点了他的名,要他屈身伺候自己沐浴。

褪去衣衫,一身劲肉远比先前凶悍,料想他成日在关州舞刀策马,肌腹线条练得极好,但阮青洲并无太多在意,只蹲在浴池边隔帕擦过他的脊背,再往胸膛抹去时,视线也只是在烙印和两道交叠的疤痕上停了片刻。

他平静挪开,手间擦过腰腹。温热指节似有若无地触上,如同猫儿伸爪玩闹似的挠人,勾一下都留了痕。

段绪言无多耐心,在被摸出别的心思之前将他手腕抓起。

池边湿滑,阮青洲跟着倾身,足下一顿,踝上银铃招人般地响,一道红绳尤其带媚,妖孽地缠挂在踝骨上。

段绪言侧首看了一眼,抬指将铃拨响。摇晃几下,银铃垂耷在踝骨边,数月前恰能贴住肌肤的红绳随之垂下,似松了一寸。

“下水。”段绪言沉声。

阮青洲一声不发,默默收回手,起身要走时却被勾起脚上红绳,段绪言沉静目视前方,手间贴上足踝,不疾不徐地捏来那脚腕,猛然一扯,便将人拖进了水中。

水花四溅间,腰身经人托起,阮青洲借力浮出水面,不住地呛着声。

段绪言淡淡靠在池边,目光扫过每处,就这么打量着他,在他抹面时才将那手腕扯来。

“你平日吃的什么东西,几个月就能瘦成这样?”段绪言用指比量着他伶仃的手腕,好似稍稍用力,便能将那腕骨催折一般。

刺青还在腕上,再往指尖探去,便见几道伤痕落在指间,指节处更是冻出几片淤红,段绪言一时沉了眼。

南望质子,既然要有当质子的觉悟,理当也该逆来顺受,段绪言很有掌控他的把握,他知道阮青洲不会太过反抗,更不会自尽,因为他一旦死了,南望此前又无力再与北朔抗衡,自要奉上另一个质子代替他受罪。

阮青洲就是南望用来讨好北朔的求和之礼,他亲自向段承讨来的。既是他一人讨来的,又凭何由他人随意糟践。

段绪言冷笑着,摸着那双手,阴沉下来。生出些躁意,他抬手一抹阮青洲面上的湿水,一手将他的双腕倒扣在身后,便攥着脖颈揉捏起来。

“不懂反抗,这么甘心受他们折磨,你的主子病就朝我一人发是吗?”

阮青洲面不改色,淡声道:“珵王怎样待我,他们自当怎样待我,反抗不过是换来变本加厉的欺侮,你想我如何?”

段绪言眯眼冷视,手间逐渐用力,脖颈回血后即刻留了指痕。

“脱了。”段绪言没有退后的意思,只松开他的双腕。

可阮青洲迟迟不动,他等久了,不耐烦地扑水溅上阮青洲面颊,狠捏了一把他的腰身。

“说着不反抗,结果还不是要人伺候?”段绪言沉眸冷声,“那你就受着好了。”

出于不悦,段绪言掐起那面颊,推肩把人按在了浴池边,倾身压上他的背。

滚烫触来,阮青洲终才颤着抗拒了几下,惹得足上铃声又响。但在那人绝对的压制之下,挣扎已是徒然,阮青洲抵不过那力道,手腕反扣在身后,被强行褪下的衣衫捆住了。

肌肤一入眼,俱是细密的水珠,清水淋下,水痕便顺着肌体淌出几道曲线,半年没开过荤的这副身子,不留一点旖旎的痕,段绪言不放心地审视过每寸皮肉,指尖亦跟着挪动,深入水下。

阮青洲不堪他撩拨,被掐高脸颊时一双眼清凌凌的,又恼出了红,颇合心意。

“滚。”阮青洲含着愠怒,被狠力捏起了下颌。

段绪言淡淡地看着他:“不想让李之替你受苦,你就最好忍着。”

阮青洲合齿噤声,抿唇恨视,下唇被揉得湿红。段绪言静看不过片刻,掐开唇瓣,俯首吻了过去。

浪打池壁,推高的快意漫遍周身,段绪言不再收敛,近乎禽兽地掠夺着,任他恨怒地咬着自己的手臂。

床幔在挣扎中被扯下,撕出了几处破口,阮青洲忍辱吃痛,咬破了下唇,还是被无情地压倒在被褥间。

隐痛不退,醒来后散碎的记忆渐已恢复完全,阮青洲被笼罩在那人的气息中,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场大战后,南望虽称不上疮痍满目,却与北朔一朝颠倒,有了天壤之别。

阮青洲禁足于珵王府南苑,被送至北朔时身旁只带了小李子一人,离了南望,小李子不用避帝王名讳,也便用回了原名李之。李之在府中每日听下人闲谈,回了南苑便向他转述,也能得知不少外头的近况。

“听闻上月谢国公亲自赴关州和谈,也要不回南望战俘,如今南望北侧商埠的商运受限,又被绞断了西域的商贸,更是雪上加霜,主子可要管顾着身子,在北朔我也就只有您一人可以依靠了。王爷不在,府里更是连下人都不给我们脸面,主子……主子太受委屈,这样下去往后还怎么过……”

李之掰着馒头上的霉点,越说越是难过,抬袖抹着泪。

“会好的。”阮青洲浅浅说了一句,侧首望向院墙,似被缚足的鸟雀,带着求死不能的麻木。

可他什么都没了。愧为人子,愧为门生,愧坐储位,所以只身揽下招致战火、割让关州的罪过,成为了南望臣民唾弃的叛徒,一个失格的储君,却还要为了南望的安定,尽力活得长久。

双足轻动,细碎铃声在夜间分外清晰,阮青洲稍稍撑起身子,抬指静抹眼角泪痕,已然平了神色。

他看向身侧,静听那人平稳的呼吸,覆手轻慢地蹭过那截脖颈,指尖正如刀刃划过,却是被攥起手腕猛拽到了眼前。

胸膛骤然贴近,四目相对,段绪言扣着他的脖颈将人缓缓压下,寒声道:“想做什么?”

阮青洲平静地看着他。

“起夜。”

阮青洲抽出手腕,自他身上翻过,披衣行出。踝上铃动,一步一响,阮青洲被这屈辱的声响束缚着,走到何处都在告知旁人他只是珵王的一个玩物,连人都不算。

“你若敢摘了,我不介意换成铁镯。”段绪言在替他系上死结时便这么风轻云淡地威胁过,阮青洲不与他抗衡,将那道银铃戴至如今。

冬夜极冷,铃声未至别处,只停在廊下,阮青洲靠站柱边久久不动,一身薄衣裹在大氅之下,攒不住半点的暖意,便连外露的踝骨都冻出了紫红。

廊角处,铁风见那身影,收指看了半晌,停在风口:“公子该回了,王爷在等。”

又站片刻,阮青洲淡漠回首,目光错开,在与他擦肩时带起凉意。脖上的吻痕仍旧醒目,铁风无意瞥见,黯然挪眼,跟在身后将他护送至门外。

进门时,段绪言靠坐桌侧调着膏药,闻声头也未抬,对人说道:“躺回去。”

床铺已换了新褥,还是冷的,阮青洲背身蜷入被间,捂不出一点暖。

再听身后动响,手往被褥探入,阮青洲静待他摸遍周身,被牵去手腕,强行转过了身子。膏药打在指上,冰凉被抹出温热,阮青洲任他摆布,情绪不见一点起伏。

“就这么恨不得杀了我。”

段绪言指间用力,看他疼得眉头蹙起。

“是不是只要能杀了我,让你到人前卖骚你都乐意。”

一巴掌就往颊边落下。

段绪言舔齿嗤笑,积蓄的不满陡然间爆发出来,他忽而发狠地一拖,阮青洲失了力,连着半边身子都被拽起,脖颈再被掐进掌中。

“阮青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阮青洲只冷漠道:“杀了我啊,你敢吗?”

作者感言

不道不道寒

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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