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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3414 2024-05-26 00:00:00

段绪言托肩拥住他,却听匕首出鞘。刹那间,右胸口疼痛剧烈,匕身已是没入其中,静默中,血往刀刃回淌,徐徐落向刀柄。

神色僵滞片刻,段绪言缓缓垂首,见胸前腥红漫开,几滴血色垂落,打湿身下衣衫,渗入阮青洲的胸口。

他覆上阮青洲握刀的手,血渐蹭过指缝,匕身却在沉默中又深入几厘。

段绪言凉凉嗤笑,眼中失色,淡下声来:“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阮青洲微颤着抽回指尖,看向他。

“所以下次,就会是心口。”

回溯往事,念及此处时,胸口便隐隐作痛,段绪言下意识地攥紧指尖,一狠力,细汗和血迹挤入指缝,更将他的手背压出几道红印。

指尖微微抽动,阮青洲吃痛醒来,双目尚还热得蓄红,不过才聚起神来,便与他对上了视线。

一张病容仅因发热才泛着红,犹似悬在桌沿将落的瓷盏,总让人觉得易碎,段绪言看他片刻,神色淡漠,松指抽回手来。

“不清醒时倒是爱投怀送抱,对谁都这样?”丢下一句冷嘲热讽,段绪言转身至桌前,摸着碗沿探了探药温,再回榻侧时,也只瞥了他一眼。

“起身。”段绪言说。

阮青洲拖来布条掩在被下,撑榻坐起。

段绪言自然地坐在榻侧,舀起汤药,低声嘲道:“昨夜还恨之入骨,今日又要显得情深似海。阮青洲,你的手段拙劣了不少。”

一勺苦药就往嘴边送来,阮青洲未饮,伸手要接来药碗,被他避开。

段绪言冷了脸:“张嘴。”

汤药抵在唇边,均数洒往衣襟,阮青洲默然抗拒着,被他强行掐开唇瓣,捏起汤碗就朝嘴里灌去。

苦药入喉,等不及咽下又已灌入,阮青洲呼吸不畅,倒吸几口,呛得厉害,本能地推开了面前那手,余下的汤药随之泼洒,湿了被褥,碗也磕往地面,碎成几瓣。

莫名烦躁,段绪言漠视片刻,俯身压下,将他下颌掐起,看着那双呛得湿红的眼。

“怎么,演不过半日就又悔了?”

阮青洲在他掌中喘息,虚弱道:“不要自作多情。把玉牌还我。”

眼眸微眯,段绪言斥手将人推回榻上,自腰间摸出玉牌细看,竟才发觉其上已隐隐约约地刻了半个“严”字。

受到莫大的讥讽,恼火登时占满胸膛,段绪言一抹面颊,仰头谑笑,推肩将人猛然按往床榻,膝头却已抵向他腿间,仅发狠着往上一顶,便将他惹得呼吸发促。

段绪言顺势将五指插进他发间,朝下一扯,迫得他外露着脖颈。

“很会报复,嗯?”段绪言揉着脖上未褪的吻痕,朝下加重地一吮,任他胸膛加快起伏,手间攀上脊背发狠地抓挠。

段绪言咬到耳畔,低声道:“我还没在你发热的时候做过吧,很想和我试试?”

阮青洲低骂:“畜牲。”

“骂啊,看看最后是谁痛快了。”

“段绪言,你这疯——”

声被堵回,段绪言已暴戾地吻下。是发泄也是报复,他压制着阮青洲的反抗,喉结频频滚动着,唇舌间只剩吞咽的水声。

直至阮青洲的四肢软得失了力,脚边银铃也埋进被间,段绪言方才松手撑起身子,舔了舔被咬痛的唇。

“不自量力,说的就是你。”

他冷嗤一声,轻佻地扯开阮青洲被药浸湿的衣襟,才自衣箱中挑了件干净的,强制攥来手腕,慢条斯理地替他换上。

“月末温仑公主的宴会,中书令提议让你出席,纵是对我有颇多不满,你也最好快些养好身子,别丢了你们南望的颜面,至于其他……”

段绪言顿了顿,撑手靠上前,冷声道:“阮青洲,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

 

第82章 攻心

窗台处,停驻已久的人影轻移,段绪言挪动视线,又再留意了一眼,才自被中牵出阮青洲的手掌细看。

伤口泡了水,渗出不少脓液,再欲多看几眼,指尖却已蜷起遮了伤处。

阮青洲冷漠道:“既要我有自知之明,珵王还是多余关心了。”

段绪言轻笑,转来那张脸,指腹摩挲得轻慢。

“铁风。”

门外一人拱手应声。

“让后厨备饭送来,”段绪言神色不动地注视着阮青洲,淡声道,“今日府中下人怠慢,我未尽到东道主的待客之礼,所以要亲自看着太子殿下,一点点吃干净。”

趁后厨备菜的空档,李之被唤进寝屋上药,段绪言跨门而出时往廊下扫视,顺带朝铁风示意了一眼,进了书房。

“人走了?”段绪言不悦地掷下玉牌,拿书册盖起玉面。

铁风伶俐,自去年在关州向北朔军队投诚后,便被段绪言留在身侧。比起在南望时的瘦弱,他跟着段绪言习武,衣食住行自也不受亏待,早已养出一副像样的身板,不过是要比同龄之人更缄默。

但这近两年来,段绪言在北朔称得上单兵孤城,最先将铁风作为心腹培养。铁风擅长察言观色,与他朝夕相处,也渐有了默契。

一听便知他提的是躲在窗外偷听那人,铁风说:“走了。往常也有借各种缘由想进南苑窃听的,基本都能拦下,但今日南苑进出之人繁杂,才更明目张胆了。所以属下可要提醒阮公子,主子今日只是为了避开那些人的耳目,方才把话说得——”

“他硬得很,不需要。”

段绪言冷声打断,坐下时随手又拾来本书册压在玉牌上方。

“别的事,查得怎么样?”

铁风应道:“我们的人说,后厨有人将皇妃的祭品放进了阮公子的餐食里,李之将东西退回后,那些人也就把出了问题的祭品处理干净了。至于那些人,主子觉得需要……”

“还不能轻举妄动,”段绪言平静地抬指拨动书页,“珵王府上下几近八成都是中书令的人,看来他对南望敌意颇深,不仅要对我的王府百般把控,还对我和阮青洲之间的渊源很感兴趣,甚至想利用我玩一出借刀杀人。”

“那主子为何还杀了阿史,不算轻举妄动吗?”

“公主宴会在即,他却苛待南望质子,不是在诋毁北朔的气度?”

段绪言沉下双眸,唇边浮起些冷酷笑意:“今日杀鸡儆猴只是开场,也只有够疯够狠,才有缘由杀光中书令安插在我身侧的……所有人啊。”

——

寝屋,阮青洲靠坐榻上,一身烫热未退,面色反而苍白,越将指印衬得分明。

李之就在一旁替他抹药,时而抬眸看去几眼,与他对上视线。

卸了戒备的一双眼正平和,明澈若水,人见犹怜,李之看得脸红,低眸小声嘟囔着:“主子不是说往后免不了要依靠王爷,怎的又闹得不欢而散了。看王爷心急如焚地下水救您,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就和好了呢……”

阮青洲轻声言道:“可我若是一夕之间便判若两人,你会信吗?”

“所以主子还是——”

李之惊觉自己声量大了些,忙捂嘴朝外看了几眼,小声说:“所以主子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不能急于求成,我知道,这叫攻心为上……嗯,也叫,也叫诱敌深入。”

阮青洲说:“以敌制敌而已。在北朔,我只能信他,也只能靠他。”

李之双眼亮堂,见阮青洲温和地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胡说的,主子别介意,往常在东宫待得闷,我向尉侍卫讨了好几本书看,可尉侍卫手头上有的都是些兵书和武学,那时瞧着乏味,现下这么一想便脱口而出了。”

说着他又垂了头:“不过想想,若是尉侍卫在就好了,我这么没用,还要靠主子来护。”

“没有的事。”

听阮青洲安慰,李之朝他手间再多看几眼,不免红了鼻头,眼眶渐也热起,方才不争气地吸了吸鼻,阮青洲已将帕子递至他眼底。

泪意更是止不住,李之没敢脏了他的帕子,抿唇压着哭腔。

“李之此生福报,能碰见主子,不嘲我出身,不嫌我脏劣,李之……”李之用袖口抹过鼻头,“李之纵是无德无能,也想尽力助主子回家。”

“会的,”阮青洲垂眸低语,“我们都会回去的。”

——

高烧不见退,用饭时阮青洲整个人都昏沉,食不知味便也只勉强地喝了碗粥。

段绪言从始至终坐在一旁,手中蠢蠢欲动,不住地摸着虎口咬伤,见他停筷,又一言不发地往他面前推去一碗肉汤,才发觉虎口的血痂都已剥裂,冒出几点血珠来。

不过小伤而已,他拾帕粗粗抹去,那旁阮青洲却已起身,桌上肉汤一口未饮。

“喝了。”段绪言不紧不慢地挑筷敲了碗身。

“饱了。”阮青洲头也未回,方才行出一步,被一揽腰身,倒退着坐进他怀中。

掌心自大氅衣边探进,覆上胃部,却将肋骨摸得清晰。段绪言挥掌朝他腰间拍了拍,惩罚似的揉起皮肉。

“你自己摸摸,身上有点肉吗?喝了。”

阮青洲不多抵抗,端碗喝下,正欲起身,再被搂腰箍回。

隔衣便能觉出他浑身烫热,段绪言往他脖上探去,强制他把脸转过时,就见一双眼已烧得迷离。

“出过汗吗?”段绪言问。

阮青洲推开那手,起身时踢丢了一只靸鞋,索性赤足踩地,却是双腿一空,被抱进怀里。

“蠢。”段绪言面色沉郁,将人抱回床榻,便让李之打了热水。

一番折腾过后便至深夜,屋内药味弥漫,连发丝都已沾染,才将阮青洲汗湿的衣裳换下,段绪言撑头替他抹汗,不知何时也在旁睡下。

醒时鼻尖嗅到的正是阮青洲的味道,一如往常熟悉得让人心安,段绪言依赖着埋进去,几丝药味的苦涩却也将人拽回清醒之地。

天还未明,阮青洲呼吸正匀,静躺在旁,由他自后围抱着。段绪言稍稍起身,用手背探向他脖颈。

高热退下了。他克制着松手退开,起身时才觉出虎口湿润。

作者感言

不道不道寒

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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