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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3473 2024-05-26 00:00:00

段绪言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指尖,半晌才沉着声问道:“今日阮莫洋来时,我怎么不知道?”

阮青洲说:“司礼监派来的几名宦官交付到你手上,那时你不是正忙吗?”

手中动作一停,段绪言不悦地抬起眼:“也就是说,若非今日出宫时我没陪同在旁,殿下本就没打算让我知道他来过东宫,甚至还要你去他府上。那么今日觍着脸跟来,还是我多余了。”

“不过是与你少交代了一句,怎么会这么想。”阮青洲轻笑,他伸手抚了抚段绪言的后颈以示歉意,轻声道:“是我疏忽,不要与我负气了。”

段绪言不为所动,一语不发。

见他如此,阮青洲眉心皱了皱,垂眸却见他指上落了红。

“几时伤的?”阮青洲牵来细看,唯见指腹被揉得红肿,伤处正往外冒着血珠。

段绪言毫不在意,双眸冷冷地看着人,就将指尖够向阮青洲的下唇,把血珠往他唇角抹开。

“张嘴。”段绪言低声道。

本性中的乖戾隐隐浮现在眼中,阮青洲与他对视时微微发怔,那指尖却趁时就往舌里探去,搅动了几下。

阮青洲被迫仰了头,指尖抵着舌根时,几度被堵得双眼发红,噙些水光。

欣赏着这模样,段绪言慢慢捏高他的下巴,凑上去。

“惩罚你的,全咽下去。”他知道阮青洲不喜血腥,偏要他忍着吞下自己的血,直至见他喉结滚动,才肯渐渐松开手中力道。

阮青洲眼已清明,余些淡开的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要说什么?”段绪言用着气声,再次靠近,与他鼻息相对。

阮青洲缓缓眨眼,放轻喘息:“那也该问你……怎么凶了不少。”

似被挠了心,段绪言被勾出了瘾,他反捏着阮青洲的后颈揉了几下,眼底渐也生出些捉摸不透的深意。

“凶,”段绪言微带笑意,“怎么凶了?”

 

第56章 南山

话才落,段绪言挪动着视线,搭在颈间的手指也逐渐下滑,落到后腰便猛然收力,把人揽进了怀里。

阮青洲未防此举,碰翻了手边食盒,来不及抓紧手中的糕点,便已被他托抱至腿上,双膝跪在了座垫处。

听见动静,尉升不知该不该多问,还是犹疑着叩了叩车厢。

闻声,阮青洲侧首欲往车帘看去,被段绪言按着后颈,摁了回来。

“说清楚。”段绪言带着压迫埋向他的脖颈,一个仰首,便用鼻尖顶起了他的下颌。

唇正贴着颈线轻蹭,微热鼻息游走般打在肌肤间,轻得发痒,蠢动的手指也正沿脊背朝下探去。

“这样凶吗,殿下哥哥。”声量近乎耳语,段绪言张口一下咬住脖颈,手中猛地用力,便将他的腰臀揉得发疼。

阮青洲抿唇忍声,十指一紧,攥他肩背,便听车门外又传进一声:“属下听闻食盒落地,许是马匹太快,殿下可要停车休整?”

“殿下可要停车休整?”段绪言若无其事地复述了一遍,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脖颈上,仔细地品着衣襟下半遮半掩的牙印。

这些时日司礼监来的那几名宦官缠得紧,段绪言被迫过了好些清心寡欲的日子,眼下动了念头,便连这点印迹也能被他瞧出火花来。

阮青洲暂时无暇顾及他的眼神,听着尉升方才的声音有些怯,只怕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没敢妄动,便也稳着声应道:“不用——”

可话未落,阮青洲被压住胯骨一颠,险要逸出声时,段绪言已将手掌嵌进他齿间,堵住了声。

“咬着。”段绪言噙笑,不疾不徐地用齿扯开他的衣襟,俯首朝下吻去,挑逗着磨红了胸口。

阮青洲忍时咬得最狠,段绪言受着痛,心里越发爽快,手臂一使力,直要把人箍得透不过气。

阮青洲最先松了齿,把人推远了,一双眼眸透着股情热中的迷离。他无声喘息,低声道:“在外不得放肆。”

“哦,”散漫中带些无理,段绪言凑近去嗅他的味道,眸色更沉,“你想我在内放肆?”

阮青洲倏地红了耳:“你莫再犯浑。”

“那就帮我。”段绪言蛮横地按下他的后脑,朝他下唇吻过去,炽热之处随着车马颠簸狠狠磨动了几下。

前方再又转弯,车厢紧跟着继续晃动,衣衫蹭出窸窣轻响,尉升听而不闻,哪知一扬马鞭,入耳的却是几阵隐忍的喘息。

他忽觉懵然,一搓鼻头,只好一路数着马蹄声,驱车入了宫廷。

——

夏至,礼佛之期已至,长队自宫廷排开,行出城门,于漫野浓绿中穿行。

天带着微热,几缕清风徐来,倒也沁心,再听山野鸟鸣,更叫人犯困。车内,段绪言坐在阮青洲身侧,渐也偏头下去。

待到睡得深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斜倒,他险些耷头坠去,幸而被阮青洲伸手托住了头,又扶往肩上。

这几日司礼监派来伴侍的宦官夜里也蠢动,避过侍卫巡夜后,便常在阮青洲的寝殿外出没,为防他们生出事端,段绪言夜间不寐,靠守在阮青洲身旁,自身后半搂着人时就喜欢用下颌抵着他的头顶,困时便拱拱他的发丝,蹭得发痒也就捱过了困意。

许是习惯了他在旁陪着,阮青洲睡得安稳,只是段绪言撑了几夜,除却白日能趁着阮青洲研读书册时,在他身旁小睡一两个时辰外,几乎未能得眠。

眼下路途平顺,车旁有尉升策马相伴,段绪言倒还当真睡去了。没过多时,脑袋随着车马晃悠,再次自阮青洲肩头滑下,倒在了谁的臂上。

这回他有了些意识,睁眼迷蒙地看去,才发觉阮青洲的手臂正垫在他脑袋下方。

他索性支起条腿来,仰面躺在座上,就枕在阮青洲怀里。

“困了。”段绪言小声说着,单臂圈来阮青洲的腰身,侧头埋进去,直至染来他的味道,才挪回脸来,慵散地看着他。

阮青洲伸指舒着他眉心,轻声道:“困了就睡吧。”

段绪言露笑,去蹭他的手,在安抚中渐闭起眼。

又听柔风拂过,四下草木菁菁,车马碾过撒倒在地的糠糜,朝前远行。几个人影偷摸着追着车辙,伸手抢夺被碾烂的粗食,连着尘泥一并塞入口中。

不多时,长队已拐过弯道,没了踪影,行过之处,被驱逐开的流民再又聚起,朝皇都方向涌去。

——

清戊寺落在山林深处,阶以石砌,循阶上行,便能于蓊郁草木中见得朱门照壁,素雅不失庄严。

经两日慢行,又在驿站停歇一夜后,次日清早,阮青洲登山入寺,拈香礼佛,至日暮时分突遇大雨,暂留寺中。

此次东厂派来的随行之人多是梁奉的眼线,但因身配利刀,被派守至佛殿外,刘客从虽也一同前来,但他对梁奉生出逆反之心,自当不会干涉阮青洲的举动,就带人安分守己地留在寺门周侧。

又过两刻,雨势不减,尉升遣开几人下山寻伞,阮青洲就以观瞻为由在寺中小转。

先前赵成业称高仲景这些年隐居在清戊寺中,他便刻意避开僧侣的寮房,于廊下楼阁间闲庭信步。

段绪言陪着,与他走得很慢。

听雨打落枝叶,暮色下,暮鼓锤响,继而晚钟敲起,钟声厚长绵延,于第一百零八声后而止。

声息,阮青洲和段绪言已在廊下驻足观望多时。钟楼就在他们前方,隔于落雨之中,蒙上了一层淡然缈雾,楼上,一人背身伫立钟侧,正在诵念佛经。

段绪言细瞧那人身形,目光渐往钟楼下方挪去,落在楼门处一名僧人身上。那和尚清瘦,看着还是二十余岁的年纪,身着僧袍,却又以布袍缠面,遮裹住了下半张面容。

他们来时,那和尚本在转动念珠诵经,也只待钟声停歇时方才睁眼看到他二人。

一见阮青洲,那僧人抬步行来,垂首合掌行礼:“小僧度禾失礼,拜见太子殿下。”

阮青洲合掌回礼:“多礼。”

段绪言亦跟着阮青洲回礼,但因看不清面容,目光还在两人间徘徊不定。

凭借大致的形貌和声音,段绪言猜得度禾的年岁与楼上僧人约莫是相差无几,才问:“敢问度禾师父,钟楼之上站着何人?”

度禾始终垂首,应道:“钟楼之上站着的是小僧师兄,法号无释,但因常年敲钟击鼓,双耳犯聩,不知殿下到此,望殿下恕罪。”

远听廊下有脚步渐近,想是侍从寻人而来,阮青洲无意多留,再看他二人一眼,应道:“谈何罪过,是我等冒犯打扰,先告辞了。”

“阿弥陀佛。”度禾欠身送行,见二人绕出长廊,才与楼上那人相视。

两僧人一同立掌相拜,转起各自手中佛珠,望向了潇潇暮雨。

——

众人离寺时已彻底入夜,阮青洲走前为罗宓点过一盏长明灯,又以此为由将尉升留在寺中护灯,便也踏上回程。

虽是皇室礼佛,但阮青洲为缩减开支,食宿均以朴素为先,沿途也不寻客栈小憩,径直赶回了驿站。

夜里雨声不停,阮青洲途中颠簸也疲累,洗漱后就在榻上眯眼小睡。时而打起几声闷雷,段绪言怕他惊醒,便打水至屋内,在灯前洗帕、擦身。

衣衫褪至胯骨,可见半身的伤痕长出新肉,留了些狰狞的形状,段绪言蘸水抹身,擦至后背时,余光瞥见阮青洲已自睡梦中醒来,正搭枕侧坐着,静静地看他。

他沥干帕上湿水,转身正对着阮青洲时,那人又挪开了视线。

见此,段绪言随手掷了帕子,衣衫未着,便至榻前俯下身去,转回阮青洲的脸,问:“怎么不敢看我?”

阮青洲仰了下巴,与他对视,盛了烛光的眼眸发柔,缓动着朝他胸前看去,细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

看久了,阮青洲伸指轻点他的胸口,触到时指尖又要蜷回掌心,却被段绪言攥住了。

“可以摸。”段绪言带着他的手指,往胸腹的伤疤摸去。

阮青洲动作极轻,搔痒似的抚过,指尖的温热留遍他身前的每道伤痕,停在了心口。

“伤口很深,这些疤痕褪不去了。”

作者感言

不道不道寒

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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