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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不道不道寒 3475 2024-05-26 00:00:00

掌心隔帕贴近肌骨,有力的手指覆上肩头,缓缓揉下,佟飞旭目光直入水底,腕骨再被攥住,水花随之溅过双眼。

他淡淡地抵回柳芳倾抗拒的力道,似是无关风月地替他擦洗着,却在无声中与他暗暗较劲。

水声扑腾,激荡得厉害,不知谁先失了理智吻上前去,便同扯破了两人之间长达半月的僵局,所有积压已久的情绪顷刻间爆发,全成了疯癫的欲望。

挑衅一般的亲吻带着嘲讽,佟飞旭被拽进水中,怒着一手掐起面前的脖颈,将人狠狠按在桶边,惩罚似的吻了回去。

事后未眠,柳芳倾独坐山坡远望天边,看至晨光熹微,回身时撞上一双凝视已久的眼,却生疏一般,与他擦肩而过。

无端而起的痴缠,亦是无端而起的疏离,他们谁都没再与谁交谈,直至今夜。

眼下屋门轻合,两人站在廊下,又是一阵沉默。

“往后……”

两人一同出声,柳芳倾停顿,先开口道:“往后白薇还是要回到戴家的,你要让她习惯住你府上,多带她与戴二公子亲近。”

崴伤还未痊愈,柳芳倾跛脚慢行着离去,正要下阶时忽被抱起。

佟飞旭双臂有力,身量也高,抱起他亦是游刃有余。柳芳倾再像只任人宰割的病宠,被迫窝在怀里。

“你不喜欢,就不必非要如此。”他推着佟飞旭的肩头,就要跳下去,那人却是不为所动,收臂将他往怀中颠了颠,便朝前走了。

“往后你也一并来吧,”佟飞旭说,“她更习惯你在身旁。”

“习惯是可以变的。”柳芳倾攀上他的肩头,借力脱身,执意落了地。

双臂自他颈部松开,几阵热息在耳边轻淡扫过,便也散了。佟飞旭站在原地,在廊下静视那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远,心中却是愤懑。神色更冷,他一语不发,至亭边朝赵成业打了个响指,转身行出庭院。

赵成业紧随其后,跨上马背,却是一路跟着停在了青楼外。

眼底略显讶异,赵成业没敢问,却见佟飞旭只身下了马,将缰绳拋向他手中。

“停好马后不用等了,你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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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78章过渡到第二卷,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卷篇幅会比第一卷短一点

 

第76章 将离

娇柔女子跪在膝前,犹能嗅见男人身上冷冽的酒味,纵没见过腥风血雨,却也不免想起冷雨下的兵戈铁甲,心中打了寒颤。

她忍着不安靠上前去,指尖上挑撩过衣摆,忽被那人挪膝抵开了手腕。

下颌经人缓缓抬起,女子面带桃色,满含春意,却被那淡漠的一双眼看得生怯,也还是带着媚态,将肩上薄纱缓缓褪至白皙的胸口。

佟飞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审视狱中囚犯那般沉静,浑然不敛那身逼人的威严,他不疾不徐地挪眼打量,目光再度落往白净的额角,却总觉得缺了什么。

缺了道疤。

指腹虚虚地往额角探去,勾出一道疤痕的轮廓,他想起自己亲吻过柳芳倾那处的伤疤,情至浓时两人贴唇相拥,水乳交融,像深爱那般,可如今掌心所念的温度早在方才便已逃散,他不甘地回味着和那人交欢时的愉悦,至面前那女子倾身靠来时,不带一丝留情地侧首避开了。

“可以走了。”佟飞旭漠然拒了人,回身冷冷地捏着酒杯摩挲。

习惯是可以变的。

犹若一句狠狠的讽刺,却是一语成谶,佟飞旭生出些受制于人的不快,仰头饮尽手中酒水,扣下杯盏起身出了房门。

老鸨迎来:“贵人!贵人当真不再看看,按您的意思,楼里的姑娘挨个儿都来遍了,贵人若还是不满意,我这儿的小倌也不错,您若想图个新鲜——”

“不必了。”佟飞旭抛下碎银,头也不回地走了。

——

刑部大牢中,阮泊文负手停在狱前,双目清冷直视前方。

“公公百般心思寻我过来,不会仅是为了这一跪吧。”

梁奉正跪在牢柱前,却也沉静:“先前东宫有内阁相助,力压各方势力,我与王爷同盟,也算力排万难,才使得王爷盛名广传,此次我受小人暗算,王爷正是雄起之时,理当还需内宦相助吧。”

“内宦,”阮泊文不以为意,垂眸看向他,“那你可知,前次太子禁足,东宫为何遣散宫人?”

记起前次东宫遣散的宫人最后都陆续进了十二监。梁奉方觉疏忽大意,脸色忽变。

阮泊文道:“博弈既看重能力,也讲求时机气运,未到最后一步,都难定出胜负。正如你我,原以为太子那日上奏参我是意气用事,哪知自惹怒父帝那时起,便已合了他的心意。禁足与否其实都无妨,就算当日父帝没有下旨遣散东宫宫人,他往后也定会刻意走到这一步。让东宫之人进入十二监摸清你的势力,再顺势慢慢掌权才是他的目的。父帝忌惮阉党已久,纵是对东宫有所戒备,但若是一定要在阉党和东宫两方中做出抉择,他自会倾向太子那方。”

梁奉后知后觉,在愕然中渐渐失了底气,软下脊背,跪坐在地。

阮泊文缓缓倾身,沉声道:“为了一个流民就能忙得左右不分,掉进别人的圈套里却还沾沾自喜,公公太高估自己了,现今十二监都已不在你手,你于我,又有何用?”

阮泊文沉默退后,就要走时,梁奉猛然回神,自牢柱间伸出双臂紧攥他的衣摆。

“晟王!晟王!”

梁奉拖着铁链,颤颤地取下扳指举至眼前:“王爷您看,你我为盟的信物,如今还——”

衣摆经人扯回,扳指随之脱手,落地俱已碎开。

“权阉当道,我自能收为己用,但权阉误国,我也可以当做从未需要过。”阮泊文冷冷地拂去衣上浮尘,端正衣襟抬步离去,却听身后那人喊来。

“阮泊文!你苦学阮青洲的仪态,学他神情,学他谈吐,却永世学不到他半分精髓!自生来便活在自己兄弟阴影之下的一个赝品,怪不得无情,怪不得寡义,纵是帝王家锤炼成的一把精品刀剑,也终生成不了一个带着血肉的人!阮泊文,你在皇帝眼中从来都不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你尝不到舐犊之爱、兄友弟恭,即便能争得储位,你也只会是他用来巩固江山的一件兵器,一件兵器而已!”

梁奉仰天大笑,将铁链拖得乱响。阮泊文双目森寒,被此话刺痛脊背,也只停步片刻,便也离开。

癫狂不减,梁奉拖链大笑,拾来地面碎玉,捧至手心拼凑。玉片几下划破指节,掉进铺地的干草里再寻不见,再又摸见裤头处遗漏的溲水,他看着一双满是污秽的手,自嘲着苦笑,笑至哽咽,却听牢门铁锁被人卸下。

梁奉自散落的发间看去,段绪言默然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不知名的宦官。梁奉觉得眼熟,多瞧了几眼,方才认出这人正是自己身侧的家奴。

家奴缘何扮作宦官模样,还与严九伶一同前来?梁奉心觉奇怪,静看两人,却见那宦官手捋拂尘,一甩尘尾,靠在了臂上,这惯常的动作直叫梁奉心头发颤,他正要打量,却听那人亲昵叫道:“义父还没认出我吗?”

毛骨悚然的一声,梁奉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只见张遥轻轻地搓了搓脖上贴合的假皮,慢声道:“义父久病不愈,多日嗜睡,没觉得奇怪吗?我在义父身侧陪侍了这么久,不承想义父在高位上风光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不够谨小慎微啊。”

笑容沉下,双眸忽而变得冷酷,张遥吹起火折子,正将一团纸燃起,梁奉见状就要出声大喊,忽被扼喉,燃纸便已塞入口中。

嗓子被烈火一灼,梁奉赤红着眼挣扎,张遥却是冷漠地掐实了他的嘴,静待他挣扎了一阵,方才把人打晕。

段绪言冷眼旁观:“用这法子把人灼哑,仁兄好狠的手段。”

张遥冷语:“觉得残忍就别看,烦请严公公避个嫌,我就要把他带走了。”

——

夜间,崎山林中,湖水映着一池月光,刘客从问:“郑习那小子就是在这儿杀的?”

段绪言不予应答,只道:“人已让他带回了,见到了?”

刘客从轻笑,将手中钥匙朝他抛去:“言而有信,既然多次欠你人情,那便给你两日进出,够仁至义尽了吧。记得准时归还,里头的东西也别多拿,两日后我就要交给佟飞旭了。”

段绪言接过细看真伪,收进掌心:“两日过后,还在此处碰面。”

目光极淡地略过湖面,段绪言转身行去。

“严九伶。”

刘客从唤了一声,静望着前方:“和你做交易,我沦成了卖国贼,那么你回北朔之前,还得助我脱身,我们才算两清。”

段绪言眼神微变,停下步伐。

刘客从缓缓转身看向他背影:“你若真是严九伶,不会对东厂密库有兴趣。不过,我若说了愿意在此事上继续配合你装聋作哑,你还要再杀我灭口吗?”

段绪言笑起:“二十四年前罗墉横死怡春院,论起杀人,督主比我熟悉得多。”

“罗墉醉酒惹事,侮辱刘氏清白,意外得子。刘氏不忍堕胎,生下幼子取名客从。所以你自小看着与你同年而生的佟飞旭享受荣华,自己却听着娼妓之子的骂名长大,对罗墉那个不认你们母子的渣滓怀恨已久了吧,所以才会狠下杀手,幼年弑父。”

刘客从不予否认,淡淡笑起来。

“是他不配。”刘客从说。

段绪言低笑,指间转玩着钥匙。

“梁奉心中生恨,蓄意报复,逃狱后潜进东厂密库,将机密暗自盗出,这个说法,够满意吗?”

刘客从颔首:“听着不错,怎么实行?”

“会有人布置好一切的。”

“梁奉呢?”

“剜眼、拔舌,随你了。”

刘客从回之一笑,转身与他背对,再度静望湖面。

“你很幸运,”刘客从说,“原先我从不对谁心软。”

段绪言再行几步,沉默片刻。

“听闻你娘亲在怡春院时箫吹得极好,吹出的曲声素有凤箫鸾管的美名,我自是比不上的。”

作者感言

不道不道寒

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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