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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困蛹 阿苏聿 3341 2024-05-23 00:00:00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在装醉……他没有醉。少年时,他喝了酒,脸上也会生出这样的潮红,仿佛摘下一缕火烧云覆在面上。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你身后,低声温柔细语地和你说话。

而不是向这时一般……假借酒意近乎偏执地索取什么。

还未待李见珩反应过来,段澜仰起脸,在他下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很热。”他低声说,“从头,到胸口,到胃……都在烧。”

——烧得他心慌,心痒,忍不住做点什么,确认对方的存在。

“……段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段澜笑起来:“我喝了酒,我不知道。”

李见珩叹口气:“你还敢糊弄我。”他的手盖上段澜的额头,温暖柔软,偏偏烫得他心里一跳。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能喝啊。这十年什么也没干,全去练酒量了。”

段澜笑着看他,不出声,李见珩又说:“你真的喝醉时,安静得像个哑巴……你喝醉时特别乖,你自己不知道吗?”

“只在你面前喝醉过……我当然不知道。”

“李见珩。”他说,“别和我绕圈子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说过了,罹患精神类疾病时,病人会因为种种原因对医生产生错误混乱的依赖和敬仰,会把它们错当成……喜欢和爱慕。我不希望你对此有误解,我希望你等到完全清醒那一天再做决定……”

“我很清醒。”段澜平静地打断他。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我只爱过一个人。”

李见珩还要说什么,段澜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向下一拽。他力道太大,速度太快,两张嘴碰在一起,唇瓣相贴、牙齿相撞,一个深而绝望的吻,带一点铁锈血味。

李见珩一时不能推开他。

他很快得寸进尺,喘息片刻,又贴上来。却被李见珩拉住,他声音很低,带一点难能自抑的颤声:“你想清楚……没有回头路的。”

“你还废什么话?”段澜恶狠狠地说,“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说完,就要再亲吻李见珩。

可轻轻抓着他手臂的、李见珩的那只手却在此时一松——

肩头被人一推,天旋地转似的,他被李见珩一把扑在床上。喘/息声拍打在段澜耳畔,他才惊觉原本冷静自持的医生居然眼底微红。

他正要说话,李见珩的吻却落下来了——长驱直入,侵占席卷。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利落地解开他脖颈下的项/圈,转头竟将段澜的手腕钳制住,拷在床头。皮质项圈不够长,最松的那一扣也把冷白皮肤勒出一圈红痕。

李见珩问:“疼吗?”

“疼。”

对方却说:“忍着。”

段澜笑笑:“好。都听你的。”

李见珩叹口气:“这话不要乱说,尤其是在床上。”

他看着李见珩伸手解开皮带,随手丢到一旁:“为什么?”

医生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我想做的太多,听我的,比较遭罪。”

“能不能当我没——”

“太迟了。”

——项圈上嵌刻指纹的银质圆牌轻轻一晃。

耳垂上一枚星状银钉被喘/息染红。

窗帘微动,人影交错。

满月清辉,一夜春光。

作者有话说:

哦豁!?

 

 

第111章 行走

李大夫休了个年假, 重新来上班时,喜气洋洋,满面春风。

于晓虹忍不住呛他:“你休假结婚去了?一整天这嘴角就没掉下去过。”

李见珩说:“低调, 低调。”

于晓虹心想,您自己倒是先收敛一下啊!

她带着病历本进诊室时还被李医生塞了一嘴狗粮——这厮正站在窗边, 一头拿着手机, 一头凝视不远处车水马龙的高架桥——因着和爱人说话,神色都柔软下来, 只听见他轻声说:“嗯,我早点下班,接你去吃饭。”

于晓虹:“……准时打卡,你溜不掉的。”

李见珩捂住手机, 对她笑眯眯地嘘了一声。

李医生有时甚至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她:“你说,职业底线真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废话, ”于晓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还惦记着职业底线, 我早跟三房那几个王八蛋干起来了——还想老娘给他换药?”三房的病人有躁郁,还酗酒。

李见珩沉默许久:“以前没觉得你这么暴力。”

于晓虹心想, 那说明我为了追男人, 假扮窈窕淑女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

李见珩的职业底线在段澜面前毫无原则地瓦解了。

倒也不能怪他——从小养的小野猫,心心念念惦记着, 只要小猫勾勾爪子, 什么事都想如他所愿。

更何况, 越界以后, 段澜的状态反而好起来, 敢走出家门和人说话, 甚至自己背着吉他回酒吧了——据沈崇报告, 有一天晚上心情好,还坐在吧池里弹了一首。

李见珩这时才又一次隐约摸到段澜的心结:他缺爱……还缺一个能使他独立行走世间的契机。

李见珩从没觉得上班这么难熬——他几乎每五分钟就要看一眼墙上的表,恨不得站起身,动手把时针向前拨弄两格。好生熬到下班,平时任劳任怨、主动加班的李医生改善从恶,拎起夹克外套就跑——

可刚跑到车库附近,却被另一尊灾星拦住了。

一个西装男蹦起来冲他挥手:“珩哥!珩哥!”

李见珩上下扫视他半天,才确定这个油头粉面、壕气逼人,穿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系粉色领带外戴一副圆框墨镜的公子哥是马腾超。

“……你穿成这样,先假装不认识我可以吗?”李见珩说。

马腾超一把揽住他的肩头:“怎么这么见外呢珩哥,咱俩谁跟谁啊?”

“你爸不刚把分公司交给你打理吗,怎么还有空来堵我?”

“嗨,多大点事儿,交给助理了——别拿这眼神看我,平时我还是兢兢业业上班的好不好,好歹咱也是有文凭的人嘛!这不想你吗,就先开溜了——你等会儿有事吗?”

“有事。不吃。下次约。”

“别介,我还没说话呢……你有啥事儿啊?”

“我得去找段澜。”

马腾超闻言大喜:“正好啊!我也找他有事,他电话好像换了,也联系不上,今儿是遇着你了——咱俩一起吧?”

“你先等等,你先等等,”李见珩推开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开锁上车:“你找他又有什么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腾超屁颠地跟着坐上副驾:“高中的时候他不是托我打听一张明信片吗?我那时简单查了一圈,没找到,就算了。上个月谈生意又去了一趟佛州,忽然想起来了,正好,手机里还有落款的照片,我就又去查了一遍。”

“明信片?”李见珩的眉皱起来——他记得所有关于段澜的事,唯独这件没什么印象。思索许久,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出一枚碎片:曾经有一回,他们和马腾超一起去白天鹅酒店吃饭时,坐在车上,马腾超曾和段澜提起明信片一事。

“我想起来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马腾超没放在心上,“明信片上的落款是他爸,叔叔名字挺好听,叫‘段风弦’。我后来又去打听,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奥兰多有份工作。就是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李见珩一怔:“去世了?”

“是啊,肾衰去世的,据说是喝酒喝得太狠,又不按时看病吃药……他去世应该是一五年的事情,但这封明信片上的邮戳是一六年的。我想该是弄错了。”

话音方落,李见珩却猛地踩了刹车——轮胎剧烈打滑,发出刺耳声响。

马腾超安全带系得松松垮垮,一下子向前一冲,险些撞在挡风玻璃上,吓了一跳:“你干嘛?”

“先别去找段澜,”李见珩面色如常,手里却打转方向盘,朝着岔路开远,绕过木华村。“那明信片……先让我看一眼。”

“这不是段风弦的字。”

——李见珩眯眼瞧了半天,放下手机,交还到马腾超手里。

马腾超正埋头和盘子里的鸡翅作斗争——即使出国留学多年,这人也没学到人类文明中用餐礼仪的哪怕一点皮毛,毫不顾忌伸手就抓——闻言奇道:“你又没见过段叔叔的字,怎么就说不是他的?”

李见珩揉着眉心:“我确实没见过他的。但我见过刘瑶的。”

“刘瑶?”

“段澜他妈妈。”李见珩说,“小渔和她们公司有项目来往,”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助学金,“见过她的签名。她写字有一个习惯,像‘风’字里这样的撇勾,这种方向的笔画,习惯性拖得很长很远,角度比较小,出笔朝斜上方。她写‘刘’字那个捺点的时候也是这样。”

马腾超大惊失色:“这你都懂?”

“……上学的时候经常帮你们代签。”

“哦,对对,那时我的成绩单也是你签的。你小子字虽然写的丑,但是临摹真有一手。”

李见珩沉默不语地瞥了他一眼,马腾超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那她为什么要仿造这张明信片?大费周章地写好一张,快递到美国,再寄回来,她有病啊?”

“段澜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

李见珩叹口气:“段澜不知道……他父亲去世了。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不愿意和他联系。”

“不可能吧?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作者感言

阿苏聿

阿苏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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